第二十七章 桓玄請客

司馬宗苦笑，他要是給劉裕一道討伐聖旨。

劉裕一定會拿著雞毛當令箭。

到時就算能幹掉桓玄，迎來一個更大的權臣。

並且、

桓玄知道聖旨的事，司馬宗很可能會先桓玄一步仙逝。

現劉裕是大家心中的忠臣，這些事，司馬宗不好說。

「玉璽明雖是朕掌握，實則仍由桓玄控制。」

司馬宗的話不盡屬實，桓玄只是監視得緊，玉璽仍由司馬宗掌握。

王靜之也認為劉裕是大忠臣：

「皇上，何不由你親自寫聖旨，蓋下你的章印。就像上次，給劉大人的聖旨？」

司馬宗暗自腹誹幾句，還好，上次的聖旨，已隨劉牢之作廢：

「那種聖旨不嚴謹，容易被人說成假聖旨。被桓玄反咬一口，於事無補，反而招來禍事。」

一番商量后，司馬宗離開，兩個年青俊才，仍很不理解。

「皇上怎反對寫道聖旨？」

……

第二天早朝完，司馬宗接到一個命令：

「桓相聽說皇上喜歡去酒樓，在城中最大的鳳仙樓邀請皇上，請皇上一定光臨。」

桓玄從未請過司馬宗的客，司馬宗對他父女倆，都懷著極大戒心。

要不是容易招來懷疑，司馬宗準備穿上那套隕鐵盔甲赴宴。

在三女的淳淳教誨下，司馬宗來到桓玄指定的酒樓。

司馬宗鬆了口氣，不止他，謝瑤等大臣也在。

桓玄是東道主，生生霸佔東方主位，笑問：

「皇上可知道琅琊王？」

司馬宗白了桓玄一眼，琅琊王司馬德文，前些天還給他帶來一千兩銀子。

常有書信往來。

不用司馬宗吩咐，司馬德文在信上說，他正在大肆招兵買馬，為除奸而努力。

有這樣的弟弟，司馬宗很欣慰。

「知道。」

「琅琊王寫信給章武王，說臣是大奸臣，想聯合章武王除掉臣。」

桓玄拿出一封信：

「琅琊王對臣有誤會不要緊，他竟在外面大肆招兵買馬。這是有違祖制的大忌，按律當斬。」

司馬宗十分無語，章武王司馬秀之妻，是桓玄族人桓振之妹。

司馬德文昏了頭，竟給對方寫信討伐桓玄？

見看好的司馬德文有難，謝瑤幾人更急。

「琅琊王還年青，不懂事，傳聖旨教誨一番即可。」

桓玄瞪身謝瑤：「謝大人也不懂事？這樣的大罪，竟只以聖旨教誨？」

周孝禮不平：「招兵買馬大有人在，青州桓弘、徐州桓修等人，誰不在招兵買馬？何故只針對琅琊王？」

「周大人可有證據？」

周孝禮無語了，大家打探的消息，都是人云亦云，現在哪有證據？

桓玄笑問：「皇上，賜琅琊王一杯毒酒，不過分吧？」

這事司馬宗不用裝傻：

「絕對不行，朕只有這麼一個弟弟，賜些御酒，罰酒三杯就可以了。」

仍是瘋話，殷仲文看不下去：

「皇上這樣做，與昏君何異？」

「朕在你們眼裡，難道還是位明君？」

能說出這樣的話，有些驚訝，殷仲文和桓玄對望一眼。

桓玄更興奮：「這事臣可不依皇上，除非？皇上能辦成兩件事。」

司馬宗重重出了口氣，桓玄的試探，仍在繼續。

「何事？」

桓玄大手一揮，侍衛帶來紙墨。

「這是一張小九宮格，皇上填下一至九的數字，不得重複。這九格中的數字，橫堅斜加都得等於十五，我可以給皇上一天的時間。」

「一天的時間？」太侮辱司馬宗。

這種小九宮圖，司馬宗小時候就玩過，他現在就能填出來。

真要現在填出來？估計不會有後面的遊戲了。

桓玄這個時間安排很寬裕，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一天時間應該能填好。

這個遊戲，就是試探司馬宗是不是正常人。

事關司馬德文的命，謝瑤急了：

「桓相，你這不是要琅琊王的命嗎？皇上他？他怎能在一天時間填出來？」

「謝大人不用擔心，朕拿回去填，可能不用一天時間。」

桓玄瞪了裝瘋的司馬宗一眼：

「就在這裡，吃住臣都已安排好。」

時間緊迫，形勢逼人。

結果、

司馬宗居然開始大吃大喝起來。

「各位愛卿，干。」

謝瑤等人嚴重懷疑，司馬宗是不是想將桓玄等人灌醉，好作弊？

桓玄也意識到這事，好意提醒：

「皇上，時間可不等人。一天時間填不好，琅琊王的人頭一定落地。」

「朕知道，以朕這顆腦袋，還能幹什麼？聽天由命吧！」

司馬宗猛灌酒，真將一些官員喝得七葷八素。

司馬宗也一臉酒紅，搖搖晃晃來到九宮格前。

「拿九個杯子來。」

司馬宗寫下一至九個數字，捏成團，蓋在九個杯子裡面。

裝神弄鬼的舉動，吸引了所有觀眾。

「朕以前聽都沒聽過什麼九宮，自信在一天之內，絕對不可能填好答案。」

「但朕又想救三弟，沒辦法，只有交給老天決定了。」

「朕在九宮圖上推酒杯，推到哪格，就填上那格紙團上的數字。列祖列宗保佑。」

眾人恍然大悟，八卦聲絡繹不絕。

「這怎麼可能成功？」

「簡直太兒戲，琅琊王性命，怕是不保。」

謝瑤幾人大急，生怕桓玄不知道：

「皇上，你現在比以前清醒得多。好好想想填，未必不能在一天內做好。」

桓玄這邊的人大爽，譙子明說：

「休要再影響皇上，皇上洪福齊天。說不定被他用酒杯給推出來呢？」

「哈哈哈哈。」

陣陣大笑聲傳來，沒人相信，司馬宗能用這個荒唐的辦法，將九宮數字推出來。

現在的司馬宗，沒敢分心。

杯中數字的順序他雖記得，現在喝了酒。搞錯一個，他祖宗兼弟弟的命就沒了。

司馬宗將酒杯在桌上推了好一會，將九個酒杯，全推到格子里。

暫時沒打開，朝門外做了個阿彌陀佛：

「列祖列宗保佑，有人想要三弟的命。如我大晉氣數未盡，請保佑我救下三弟的命。」

裝神弄鬼完，司馬宗打開左上角第一個酒杯。

「四？」

這種小九宮圖，有好幾種填法。

有些人見不是他那種填法，已開心叫起來：

「錯了，皇上錯了。」

司馬宗嚇了一跳，狠狠瞪了眼鬼叫的年青人，打開旁邊第二個酒杯。

「九。」

最上面排三個酒杯打開，許多人呆住。

「二？」

「看第一排數字，相加正好等於十五，莫非皇上他、真能成功？」

「不可能，後面還有六個數字。只要錯一個，就算失敗。」

許多人雖驚，仍不以為司馬宗能成功。

當中間排三個酒杯打開，那些人才被驚呆。

「三、五、七。」

一個數字天才，彷彿揭開圓周率的盡頭，驚喜大叫：

「我知道了，下面如果是八、一、六，就能解開這九宮圖。」

結果、當司馬宗揭開下面排。

真如那中年官員喊的那樣，是八、一和六。

全驚呆，桓玄驚得無復以加，一屁股坐下。

「怎麼可能？這樣複雜的東西，怎麼可能憑運氣能成功？」

大家親眼目睹，司馬宗將酒杯放在桌上，晃得他們眼花繚亂。

這事做不得假。就算殷仲文那樣的聰明人，也不相信司馬宗憑實力取勝。

司馬宗自然也要表演一番，彷彿全身力氣被抽干，躺在椅子上喘大氣。

「泰山，朕僥倖獲勝，可以放過三弟了吧？」

桓玄咆哮：「休想，還有一件事，我要輸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