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難姐難妹
「喲，程大姐，你這是跟誰說話呢。」
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穿著水紅色的的確良短袖，扭著水桶腰走了進來。
頭頂上插著的月季，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附近的媒婆都喜歡在頭上插一朵應季的紅花。
女人看到舒苒，就跟老鴇看到漂亮姑娘一般，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心裡將她手裡的未婚男全划拉一遍，看看哪個能配上眼前這個標緻的姑娘呢。
舒苒有一種被人當作商品挑揀的感覺，要不是想知道這裡是不是程璟安的家，她早拉著齊悅扭頭走了。
「你來了，快請坐！」程母熱心的招呼媒婆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
媒婆坐下，繼續打量舒苒，剛想張口。
舒苒先開口了，「你好！請問你是來給程璟安作媒的嗎？」
不管那個姓程的叫什麼名字，她先入為主，哪怕她叫錯名，也沒有人會笑話一個小姑娘。
實在是她不想再呆下去了，她怕她再呆下去，這個媒婆會拉著她直接跟別的男人相親去。
程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媒婆點頭，笑眯眯的說道，「姑娘，你是看上程家大兒子嗎？要是……」
「她不是。」
「我表姐還是學生。」
程母跟齊悅異口同聲的說道。
舒苒看了眼媒婆，眯了眯眼睛，頓時就明白了，這裡就是程璟安的家。
媒婆來程家也是來給程璟安作媒的。
咚嗒，咚嗒。
舒苒的心跳越來越快，真的是他嘛。
可他的母親對不上號啊。
舒苒看了眼程母，還想再問些什麼，就被齊悅拽著走了。
「表姐，你再呆下去，媒婆要上門給你說親啦。」齊悅雖然只有十五歲，還未成年，可農村的孩子早熟，該知道的事她都知道。
她只清楚一點，她表姐還是學生，不能被那個媒婆給纏上。
舒苒有些哭笑不得，試探的問道，「小悅，程璟安跟你是一個村的，你為何不知道他的名字？」
背影很像，人名也對上了，如果真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程璟安，舒苒真想給老天爺磕三個響頭。
「好像程家大哥是抱養來的，然後又去當兵了，程家一共有三個小子，另外兩個我知道名字，對於程家大哥，我還真不清楚。」齊悅扭頭看著表姐，「表姐，你為何對程家大哥這麼關心？」
抱養的？軍人？
如果真是抱養的那就對上了。
舒苒激動的手都在顫抖，她顧不上回答齊悅的問題，拉著她就朝齊家跑。
齊悅不清楚程璟安的事，葉柳一定知道。
……
媒婆想給程璟安介紹對象，卻被程母拒絕了，這不是第一次，可媒婆還是不死心。
實在是程璟安長的太好看了，比村裡露天電影里的男主角還要好看。
許多姑娘都上門主動想要讓她攀這門親。
媒婆也上門好幾次了，可程母就是不鬆口。
媒婆就納悶了，「程大姐，你家老大也二十多歲了吧，村裡結婚早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咋就這麼不著急呢？」
「這不是他在單位嘛？一年都回不了一次家，這是孩子的事，我也不能替他作主，等他回來再說吧。」程母打著哈哈，眼珠一轉，看著媒婆笑眯眯的說道，「我家老二也二十一了，要不，你給他相看個合適的姑娘。」
媒婆臉皮抽了抽，要說這程家也怪，老大長的一表人才，老二和老二卻長的有些磕磣。
而這程母眼光太高，長的一般的姑娘她看不上。
可好看的姑娘也看不上她家老二啊。
「行，我留心著，有合適的姑娘我來給你說。」媒婆敷衍的說道，朝程母擺擺手就起身走了。
程母看著媒婆的背影，朝地上吐了口，「哼，我家老二要是跟老大長的一樣好看，稀的你上門給說親。」
剛才不就有個姑娘主動上門來了嘛。
只是這個姑娘不行，太好看了，看眼神就很精明，一副很不好糊弄的樣子。
這樣的姑娘嫁給程璟安，以後她這個婆婆豈不是拿捏不住老大了。
不行，這個絕對不行，送上門不要彩禮也不行。
……
舒苒跟齊悅剛跑到齊家門口，看到門口聚集了一堆人。
齊悅臉色一變，鬆開舒苒的手擠開人群就朝院子里跑去。
看熱鬧的人看到齊悅回來了，都給她讓出一條道來。
舒苒也跟著進去，看到齊大江正舉著一張椅子往葉柳頭上砸。
而葉梅摟著葉柳的頭，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齊大江。
舒苒想也沒想，從門後面抄了一根棍子，直接砸在了齊大江的後腦勺。
齊大江翻了個白眼，就倒在地上了。
葉柳嚇的全身顫抖，當齊大江打她的時候，慶幸小悅跟小苒出去了，要不然小悅也免不了要挨一頓打。
看到齊大江倒在地上，後腦勺著地的地主正在往外冒血珠，葉柳嚇的臉都白了。
葉梅也嚇的不輕，渾身顫抖了起來。
葉柳飛快的將院門關上，按著舒苒的肩膀，鄭重的叮囑道，「小苒，不管誰問，你都說你姨夫是我打死的，跟你沒關係，知道嗎？」
打死？
舒苒看了眼齊大江，應該只是暈了吧。
不過葉柳的反應讓她心裡很溫暖，葉柳這是在保護她。
「大姨，姨夫應該只是暈了。」
「暈了？」葉柳一愣，顫抖著手將手指放到齊大江的鼻子下面，果然還有呼吸，鬆了口氣，沒死就好。
齊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早有村裡人去找村長了。
不一會兒，村長就來了，看到齊家院門緊閉，抬手重重的敲門。
葉柳深吸口氣，看了眼舒苒，「記住大姨的話，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說完，葉柳去開門，看到是村長，側開身子請他進去。
村長看到齊大江倒在地上，腦袋還在流血，唬了一跳，「大江媳婦，這是咋回事啊？」
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就往舒苒身上瞟，村裡人說是這個姑娘將齊大江打死了。
「村長，這不關我侄女的事，是我們兩口子在打架，我失手將他打暈了。」葉柳將舒苒拉在身後，對村長說道。
「只是暈了？」村長疑惑，不是說打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