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女對視

我本以為褒姒飲水也會是溫文爾雅，但不曾想褒姒徑直的將杯中的白開水一飲而盡，發出了一些咕咚咕咚的聲音，喝完十分豪爽的便將玻璃杯子放在桌上，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椅背之上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氣。

「我一開始真的不喜歡他的！」褒姒道。

我點點頭：「嗯」

「我並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當然我知道也不是最後一個！」褒姒略有傷感。

我回憶了一番，語重心長的道：「但你確實是他的最後一個女人！」

宿命這般，我能如何？

造化這般，我亦能如何？

這一切，又該如何？

那一日，鎬京城外......

西周臣民夾道相迎，鑼鼓震天，入耳的歡呼之聲皆是為了君王的勝利，為了一國的勝利，姬宮涅身穿鎧甲，得勝而歸，臉上洋溢着桀驁不馴的笑容。

褒姒自身後的馬車當中輕輕掀起一角，目光透出去打量著這陌生但繁華無比的街市，西周的繁華程度在褒國從來沒有出現過，要是褒國也如西周這般便好了，褒姒心中生出感慨。

自鎬京東城門而入，沿着中軸大街便可抵達西周王宮。

在西周王宮宮腔外，一位衣着華麗，面容雍雅的婦人矗立在此，懷中抱着尚在襁褓的嬰兒，當姬宮涅車駕出現的瞬間，只見婦人抱着嬰兒疾步奔跑而來。

姬宮涅絲毫不避諱周圍的目光，一把將母子二人抱入懷中，流露出一絲溫情意味道：「王后，寡人回來了！」

王后？

婦人的身份呼之欲出，當今西周只有一位王后，那邊是申后，而懷中的嬰兒自然是申後為姬宮涅誕下的太子姬宜臼！

「哎喲喲，快讓寡人看看我的兒子！」姬宮涅伸出一隻手捏了捏姬宜臼的可愛臉蛋，一如平常人家的父親逗弄著孩子。

不知是因為馬車當中待的悶了還是此刻有些吃味，褒姒自顧的將車簾掀起走下了馬車。

到底是女人，申后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從馬車當中下來的褒姒，細細打量了一番便對姬宮涅道：「大王這是又從何處攬了新歡？」

姬宮涅臉上的笑容頓時變的僵硬，回頭看了一眼褒姒便道：「王后說的哪裏話，褒國戰敗獻出的一普通女子而已，孤哪裏有那閑功夫。」

申后顯然是不相信的，但姬宮涅到底是一國之君，在外人面前也不得駁了面子，申后也只能是給了姬宮涅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那般模樣彷彿在說：「晚上我在收拾你！」

「來人，將褒姒姑娘帶回寢宮別苑歇息！」姬宮涅淡然出聲。

話音剛落，便有宮女迎上前來將褒姒帶離了此處，畢竟乃是戰敗之國的公主，褒姒只能離去，離去之時回頭一眼便迎上了申后的目光，兩道目光在空中交織，申后久居高位，眼神何等犀利，與之相比，褒姒眼中多的是傷感和迷茫，兩個女人的第一次交織明顯是申后更勝一籌。

但所有人都忽略了姬宮涅看向褒姒的眼神當中無形的多出了幾分憐愛情分，或許連姬宮涅自己都未曾想到，一個女子而已，能有多大魔力。

在宮女的帶領之下褒姒漸漸遠去，不多時便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行了，別看了，都走遠了！」身後俏皮在姬宮涅的腰間捏了一把嬌嗔道。

眼見被戳穿心中所想，姬宮涅只能打着哈哈笑道：「王后說的哪裏話，孤可沒有！」

申后立馬拉長了聲音問道：「要不今晚大王便寵幸了這女子？」

姬宮涅此刻可不敢亂說話，

立馬嚴肅道：「王后可不能冤枉孤，孤今晚就陪着王后和太子！哪也不去！」

到底是母憑子貴，饒是姬宮涅如何放浪形骸，此刻也被申后治的服服帖帖。

入夜，周王宮燈火通明，禮樂聲響徹了一方天地，大殿當中歌舞昇平，舉國上下亦在慶祝著這一場的勝利。

喜悅都是別人的，我不過是偷了一些黃昏，好將入夜配酒入喉！

這一場狂歡與初來乍到的褒姒並未有任何關係，如果非要說有那麼一丁點兒的聯繫，只能說是因為褒國的戰敗給予了西周這樣的一場狂歡。

褒姒獨自倚在窗前，看着院中的亭台植被，兩行清淚悄然滴落，身後的桌子之上還有着已經涼透了的飯菜，只可惜佳肴一口未動。

一輪皓月當空，月光傾灑而下，像是為褒姒的頭髮裹上了一道厚厚的霜。

在這夜色之下褒姒緩緩便趴在窗枱之上熟睡了過去。

喧囂終有落幕之時，禮樂之聲已然到了末尾，人聲鼎沸也逐漸變成了落針可聞，恍惚當中褒姒便感覺有人破門而入，那人似乎在屋內尋找了片刻，最終發現了熟睡在窗枱之上的褒姒。

褒姒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人從身後抱起，迷糊當中的褒姒睜開眼便看見了那白日熟悉的面孔。

「大王！」褒姒掙扎喚道。

來人自然便是周幽王姬宮涅，不然試想何人如此膽大妄為？

只見姬宮涅並未答應，只是朝着褒姒的紅唇強吻了上去，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但褒姒終究難逃姬宮涅掌心，趁著酒勁的姬宮涅將褒姒徑直的抱向了床榻，雙手放開便將褒姒扔在了床上。

晚風吹過，屋中的燭火應聲而滅，很自然的替這夜色蒙上了一塊遮羞布。

王后寢宮當中，申后已將姬宜臼哄睡過去，此刻的申后爬在姬宜臼身側正漫無目的的等著姬宮涅的到來，不曾想等來的是王宮別苑的宮女。

「稟王后，大王在別苑睡下了！」宮女顫抖著聲音道。

此言一出，如同五雷轟頂，申后失魂落魄的站起身來，旋即目光當中爆發出兩道精光，凝視着眼前跪倒在地上的宮女。

「你再說一遍？」申后陰惻出聲。

宮女什麼時候見過這等場面，立馬匍匐在地，顫抖著身子，已經夾帶着哭腔的道：「回王后，大王在別苑褒姒姑娘那裏睡下了！」

終於得到確定，申后額頭青筋迭起，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之中，殷紅的鮮血瞬間滲透而出。

「來人，將這胡言亂語的丫頭片子給本宮拖出去凌-遲-處-死！」

立馬便有人將宮女拖了出去，任憑宮女如何求饒，申后全然不予理會，對人命彷彿視如草芥。

褒姒？

申後背對着姬宜臼呢喃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