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生中思情最長

「你真的是褒姒？」

我抱有一絲僥倖但還是存在着一些疑惑的開口道。

自稱是褒姒的女子反而是看向了門內道：「我能進去說嗎？」

屋內僅有一顆昏黃的燈光，燈泡已有一些年月，上面還能看見掛着一些蜘蛛絲，四周圍滿了無數我從各種市場淘來的陳舊書籍，破敗的桌椅上還雜亂的擺着一些文稿和書籍，這些東西無一不透露着我是一個足不出戶的宅男？

「褒姒」坐在我的對面，雙手撐著香腮，仔細的打量著周圍。

「說吧！」我環抱着雙手靠在椅背上看着「褒姒」。

只見「褒姒」緩緩起身：「他是個痴情郎，卻也不是個痴情郎，天下諸侯起兵謀反，有人生死蒼茫，有人一隅偏安，他不過只是貪圖過一響貪歡，他有何錯？難道就僅僅只是因為喜歡錯了人？」

我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姬宮涅，那個為博愛人一笑竟然烽火戲諸侯的傻子，這一把火燒至千年至今也還未燃滅，彼時姬宮涅被稱之為昏君周幽王，時至千年之後也有了一些痴情郎的美譽。

原來這世間，不到最後，都不知道究竟何人能夠功德圓滿，只看當時未免太過於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我迅速的拿起紙筆，想要將「褒姒」所說一一記錄下來，可溫婉的聲音已經止住。

「你幹什麼！」我抬頭便朝着「褒姒」沖了出去。

雖然「褒姒」看似已經喝醉，但此刻的身形卻靈活無比，僅僅只是腰肢一扭便輕鬆的躲避開來，讓我這一撞直接撞到了桌角之上，其中痛苦一言難盡！

「你竟然還看這書？」

「褒姒」將從我桌面上拿起的一本書打開問道。

這是一本我從一個古怪小老頭手中花了五塊錢淘來的秘本，內容自然早已研究透徹，屋內也很少有人前來，自然便放在了最顯眼的地方以作茶餘飯後所看之物，但不曾想這「褒姒」竟然一眼便找了出來。

「呸！無恥！」

說完褒姒便將這本《三十六式》徑直砸向了我，顧不得疼痛我瞬間接入手中，窘迫的轉身，找了一個最隱蔽的書架將它藏進去。

身後的褒姒也許是害怕再看見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也不再四下打探，重新坐回了椅子之上。

為了掩飾尷尬，我只能背對着褒姒，裝作整理書籍的模樣問道：「你活了兩千多年？」

褒姒道：「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兩千七百九十七年！」

我詫異的回頭，心想怎麼可能有人活了兩千多年，但按照時間推理的話此刻我顯然是相信了，據史料擠在，周幽王姬宮涅與褒姒相識在公元前779年，到如今剛好是兩千七百八十一年，而褒姒所說多了十八年，想來便是出生於公元前795年，我迅速將筆拿起開始記錄。

只見褒姒終於緩緩開口：

我本名為思情，母親誕下我之後便離開了人世，父親為念及母親二人愛情，取一生中思情最長，不忍終止之意為我取名，但在我們褒國婦人稱國及姓，姒是我的姓，故世人只知褒姒而不知思情是為何人。

在我十六歲那年，他也是16歲，他依然是出眾的一國之主，年僅十六歲便已經博覽群書，是無數人眼中的理想夫婿，可我只想在我的褒國安然度過一生！

「但你沒想到的是就是這位年僅十六歲的周國國君差點滅了你們褒國！」我停下記錄的筆緩緩而言。

褒姒眼眸掃過，似是回憶湧上心間：「初見他之時是在褒國王城城牆之上，

父親指著城門之下的一位白袍將軍對着我說道，孩子，那便是周國的國君，都怪爹爹無能！」

「父親眼中飽含着淚水，但淚水也遮蓋不住父親眼中充血的血絲，密密麻麻的像是爬滿了眼球，臉上鮮血與污垢交織著，彷彿在說我們敗了！褒國亡了！」

「父親，我知道！我如此回答，但這個世界上如果能有兩全法，誰願意離開故土，哪個女兒又甘願離開父母，那一日的城牆之上便是我與爹爹的永別，也是我與褒國的最後一面。」

說到這裏，-褒姒的眼中已經泛起了淚珠，終於隨着情緒的變動已經遮擋不住，淚水順着掉落了下來，何時見過女子如此模樣的我驚慌失措的將桌上的紙巾遞給了褒姒。

褒姒輕輕將眼淚擦拭，略有些顫抖道：「謝謝！」

我輕嘆一口氣，低下頭看着自己手中雜亂記下來的內容。

「他騎在一匹白馬之上，眼中毫無感情的漠視着眼前褒國臣民的姓名，我毫不懷疑他一聲令下，身後的鐵騎便會橫跨城牆，將城中的百姓屠戮乾淨，這也是我為什麼會出現的緣由，我不過是犧牲了我自己去成全身後的全國百姓，還有我那背負着沉重責任的爹爹。」

「周王，還請信守承諾，饒我褒國上下軍民姓名！」父親幾乎是在咬着牙齒祈求道。

但他並未回答，因為我能感覺得到當我出現的那一刻，眼前的男人眼中似乎多了一些柔情少了些許殺戮，在我的眼中他騎着戰馬慵懶的朝着我走來，我倔強的抬起了頭與他直視，就在下一刻他突然出手，徑直的將我懶腰抱起橫放在馬背之上。

「放心！一個連自己女兒都獻出的男人不配成為我的對手，一個連血性都沒有了的國家遲早將會落寞！」他肆無忌憚的在炫耀着自己的戰果，同時也在奚落着戰敗的爹爹和褒國。但我明白，他說的是實話，想要徹底的毀滅一個國家，信仰的破滅遠遠比屠刀更加徹底，褒國將會因此成為眾矢之的。

「那你就這樣跟着走了？」我沒忍住再度打斷褒姒。

褒姒輕嘆了一口氣道：「有水嗎？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