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2話

我握著地圖

「這裡是王直屬區與芬恩領的分界線了」

我向路西莉亞說道

一個月的行程

一路上，我們都是靠吃野漿果或野獸的肉過來的

睡覺則是一人守前半夜一人守後半夜，把斗篷當被子蓋在身上睡覺的

路西莉亞好奇心很重，本來20多天的行程被她拉去說非要觀察某個村莊的房屋結構而耗掉時間

「這可是西大陸的村莊誒，既然走不了城市，我可要從村莊研究下西大陸的風土人情」

我們會特意避開城市，但是村落不會

在村民們看來，旅人就如同天上的鳥

時常會來駐足，不管是什麼鳥都有

不過，看來並不是所有領主都是好的領主

大部分都不是

我所經過的村莊，雖然麥浪滾滾，但是土地都不是屬於村民的

一般的領主還會給村民僅存的可以過冬的存糧

兇狠一點的直接以稅收名義一點都不剩了

為了更多人能活下去，甚至有的村民開始賣兒賣女

這個世界已經發展超過千年，但是仍未有改變

魔法是用於上層統治於下層的東西

甚至有人開始相信貴族是上天所賜予的恩惠，任何通知與壓迫都是合理的

這個世界發生轉變的可能性比前世還要小

實力的不配比，所有強大的因素都被貴族用於維護他們的統治

而接著導致發展了奴隸制

下層人一輩子只能做下層人

辛苦幹活得不到回報，生下的兒女生來就是貴族的私人物品

就算有魔法師誕生於底層人民之中，又緊接著會被拉入貴族階級一起壓迫村民

我的父親真的已經算是一位好的領主了

在大部分領主而言，底層人民不過是如豬狗一般的存在

曾經在歷史書上的一切活靈活現的展現在我的眼前

有些自由的村民不願意接過鐮刀鋤頭，持起了劍，去當了冒險者或著傭兵

但是貴族的統治地位是不會變的

我作為一個伯爵之子，在父親治理下的諾托斯領至少還算好

但是外界卻不美好

當歷史書上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真正活靈活現地展現到你面前的時候，震撼是無可形容的

沒有民主，只有剝削

劍與魔法的世界里，都是劍與魔法至上，哪有人管著隨處可見佔世界人口最多數的底層人民

我懷念起之前的世界

雖然也有諸多的不美好，但整體是民主的

人民有自己的權利

而這裡的人民一無所有

只是工具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次遭遇

已經是入冬的深夜，我和路西莉亞如往常一樣穿行在森林中

突然傳來了一聲猛烈的獸吼和一聲尖叫

我拔出劍朝聲源地奔了過去

一個狼形的魔獸用通紅地眼睛盯著癱軟在地上的少女

還好我在狼要咬住少女的時候用劍擋住了

只是一隻普通的狼獸，我還可以對付

路西莉亞應該也是發現了，就懶洋洋地在旁邊看著

旅途中她總會讓我對付一些魔獸

鍛煉劍技

一開始還會有點害怕，不少次還是路西莉亞出手才幸免於難

不過也多虧這些訓練，現在遇到一些小型魔獸我都可以應付

狼的攻擊方式相比於人還是弱的，

疏漏很多

開啟魔眼很容易就可以發現

再次擋下狼的咬擊，趁著揮爪的間隙我將劍直接掃過狼的脖頸

「不錯，比上次用時少，有進步」

路西莉亞走了過來

「我現在只想知道哪邊可以洗澡」

猩紅的狼血濺了我一身

「那個，謝謝你們救了我」

身後傳來弱弱地聲音

一個小女孩，和我差不多年紀吧，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長得雖沒有路西莉亞好看，但也還算清秀

只不過因為飢餓面露菜色，瘦瘦小小的，全身也髒兮兮的

「這麼冷的晚上，你出來幹嘛？很危險的」

我皺著眉頭看向少女

「那個，後天會來收稅，新收的麥子已經全部被收走了，聽說山上的葯可以賣不少錢，所以我就來採藥了」

小女孩全身穿著單薄的衣服，山上寒風蕭瑟，腿瑟瑟發抖

「快回家吧，這種天別出來了，還有飢餓的魔獸，差點就沒命了，我們送你回家吧」

「可…可以嗎？可是我家沒有什麼存糧了，無法報答兩位」

「沒事的，我們不要吃的」

「謝謝哥哥姐姐」

小女孩甜甜的一笑

我和路西莉亞將小女孩送回家時已經是深夜了

小女孩的母親再三向我們表達感謝

「如果二位不嫌棄的話今晚可以來我們家過夜，雖然家裡清貧無以回報但是還是想回報一下二位的恩情」

女孩的母親這麼說道

我朝路西莉亞看了一眼

她向我點了點頭

「那就多謝款待了」

***

躺在客房的地板上，我看著窗外

家裡不大，男主人是農民，有著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大的兒子大概才五歲左右

小的兒子還在吃奶

最大的女兒也就是被我們所救的露西大概才8歲

一家人都是面露菜色

隔壁突然傳來小聲的交流

「後天怎麼辦，貴族要來收租了」

「要不然只能把露西賣了吧，要不然另外兩個活不了，男孩比女孩有用多了」

「可是…」

「家裡已經沒有任何存糧了，你想讓一家餓死嗎？」

我聽到村婦小聲的啜泣

「我第一次能把孩子養成這麼大啊，我想把她好好養大而已啊」

「哎，沒辦法，熬過去肯定會更好的」

「為什麼又要加稅？」

「聽說領主的女兒要結婚了」

「那就來收稅嗎，明明大家都已經沒有糧食了」

「沒辦法，誰叫貴族保護著我們的土地呢！他們可是上天所派來的人，不要去揣測大人們的心思」

「我跟路西說一聲」

苛政猛於虎

……..

「媽，可以的，我接受」

沉默了好久之後

露西答應了

「還有弟弟要養，說不定我能賣到哪個好人家呢」

「對不起，露西」

「沒關係的」

聽到一家人都在啜泣

我站起身，想衝出去阻止悲劇

路西莉亞攔住了我

「你幹什麼？」

「救了這個還有下一個，把自己累死這種事情都沒有盡頭的」

路西莉亞回應道

我癱坐在地上

在這種制度下，這種事情已經是常態

最主要的是人民沒有任何想要反抗的念頭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適當做下改變，就一點就好

貴族奢華的生活之下，是平民們生離死別的痛

如同吸血鬼一般

而我，也曾是吸血鬼中的一員

我想要稍稍為這個世界做出一些改變

我的痛苦是因為特殊原因造成的

正是因為品嘗了痛苦，才想要讓更多人臉上露出微笑

我想….

可是我又能做什麼呢？

自顧不暇…..

身無分文，連家都喪失了

第二天告別的時候他們一家人笑著把我們送走，我看著他們那虛假的笑容，感到十分的悲傷

看了看小女孩，不知道她今後的命運又會如何

「絕望嗎？沒有力量，我可以給你力量」

意識又在誘導我

不，我有力量

我確信著

總有一天，我要爭取讓每個人臉上都能露出真正的笑容

前世全社會都在唾罵人販子

在這裡的底層民眾中卻是正當行業

精神上的扭曲是民眾們安於現狀的罪魁禍首

學醫救不了中國，也救不了異世界

回顧前世的歷史，什麼是最重要的？

生產力的條件已經足夠

是思想讓人們邁不出這一步

意識指導實踐

我要轉變人們的意識

***

我和路西莉亞趴在岩石上，望著路邊行進的車隊

「這就是你說的方法？」

我無奈地看著路西莉亞

「我們這叫劫富濟貧」

「別把搶劫說的那麼好聽」

今天的目標，是芬恩公爵的私人商隊

芬恩領臨近大海，是三領中商業最繁華的

「3，2，1」

路西莉亞在旁邊倒計時

「勇猛而又正義的火之精靈啊」

她剛一詠唱，我立馬捂上了她的嘴

「你幹嘛？色狼」

顯然是誤解了我的意思

「你是想把貨物也給燒掉嗎？」

「好像是的誒」

天哪，別人胸大無腦，你這這麼小怎麼還這樣

「自由而又頑皮的風之精靈啊，賜予我力量【風刃】」

青色的風刃先將近處的幾個魔法師給幹掉了

「敵襲」

「對面的山頭上，魔法師團，騎士團，戒備」

對面戒備了起來，劍士拱衛著魔法師與貨物展開

我開啟魔眼

「自由而又頑皮的風之精靈啊，賜予我力量【飛翔】」

「向左」

我指示著路西莉亞

在我的魔眼之下，一切魔法的軌跡都可以清楚的看到

「高貴而又莊重的光之精靈啊，賜予我力量【光耀】」

坑啊大姐，你這麼搞我的魔眼也看不清了

「狡詐而又威嚴的暗之精靈啊，賜予我力量【鎖定】」

「慈愛而又博學的木之精靈啊，賜予我力量【森牢】」

「狡詐而又威嚴的暗之精靈啊，賜予我力量【束縛】」

「高貴而又莊重的光之精靈啊，停息你的光芒吧」

好吧，她自己一個人都搞定了

底下，是被困住的騎士與魔法師

路西莉亞哼著小曲走了下去

她翻開貨箱找值錢的東西

而裝東西的任務則是交給我

「大姐頭，太多了，扛不動了」

我向路西莉亞抱怨

「在等一點，這個髮飾不錯，那個手鐲也不錯」

說好的劫富濟貧呢？

等等

「危險！」

我拔出劍，擋下了刺向路西莉亞的一擊

「感覺還不錯，居然意識到了我的攻擊」

對面的騎士誇讚道

「這種的束縛對於一般的騎士確實是有效的，但對於我可就不行了」

騎士摘下了頭盔，行了個騎士禮

「自我介紹下，我是韋恩·庫博，斯圖亞特皇家騎士團風隊隊長」

「他，很強」

路西莉亞放下手中的財物，對我說

「你爭取擋住他的攻擊，給我爭取時間釋法」

「好」

「不知名的竊賊啊，既然有著如此強大的實力，為什麼要淪落成做這種事？來我們皇家工作不是更好嗎？」

「就怕你們不敢收了」

路西莉亞輕輕地笑了聲，撩起了斗篷

「魔族？那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今天就讓我風劍韋恩來替斯圖亞特帝國剷除邪惡」

他戴上頭盔，舉起劍

是一把青色的劍

我也舉起劍刺了上去

「你不是我的對手的，孩子」

他嘆了一口氣

我感覺狂烈的風元素在他劍上匯聚

開啟魔眼，卻發現魔眼無法預知到他的動作，顯然是劍身所附加的風元素加快了劍的速度

太快了

憑藉感覺，我擋下了第一劍

「不錯，不過還是太弱了」

第二劍，是以我根本看不清的速度刺了上來

雖然勉強用劍地方住了

劍卻直接被斬開了

人很強，劍也很鋒利

大姐，你也太會挑商隊了吧

可惡

「你還有前程，我不想殺了你，讓開吧」

他勸說著我

同時那個意識又在誘惑著我

壓制著慾望

我將殘劍狠狠地斬向他

他長嘆一聲，手起劍落，我的右手直接被切斷了

太疼了

我跪在地上

三回合，我就敗了

還沒好嗎？路西莉亞

他再次舉起了劍，瞄準了路西莉亞

可惡

我不曾多想，以最快的速度撲到路西莉亞和劍士的中間

劍從我的腹部刺過去，劇烈的疼痛讓我快暈過去了

終於，路西莉亞完成了詠唱

「溫柔而又神聖的水之精靈啊，聽從我的號令，帝級魔法【電磁炮】」

最後一眼看到的是韋恩身體直接被炸飛的景象

意識又一次的喪失了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陌生地方的床上，路西莉亞趴在一旁睡著了

嗯，應該是在城裡的某個旅館里，看來路西莉亞應該是解決掉剩餘的人了

右臂已然接好了，肚腹上的傷也已然痊癒

真是越來越佩服這個世界的治癒魔法了

趁著路西莉亞睡著的時間，去逛下城鎮吧

我打算起身，但是沒想到床響聲會這麼大，嘎嘰一聲就把路西莉亞驚起了

「醒了啊」

她睡眼朦朧地揉了揉腦袋，呆毛無精打采地垂了下來

「你這可真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再晚一點救你應該就沒命了」

「不管怎麼說，這次都謝謝你了」

大姐頭居然向我表達感謝了

我受寵若驚地看著路西莉亞

大姐頭，不要讓我心動啊

「但是你的實力還是太弱了，那個人的劍術也不算太高深，只不過是靠著魔導劍而已」

不過好像就算不靠魔導劍，他也能打的過我啊，而且我才只有8歲啊大姐

「算了算了，看你這次表現不錯，給你點獎賞」

她扔給了我個袋子

「這是金幣，大約有個50個左右的樣子」

50個金幣可不是小數目，一金幣等於10枚銀幣，1枚銀幣是10枚銅幣

一枚銅幣就夠一個平民家庭一整天的生活了

「這把魔導劍也送你了，-反正我也用不了」

她把那把青色的劍送給了我

「試試吧」

我點了點頭，拔出劍

雙手握劍，感應著，身上的魔力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反應」

我懊惱地對著路西莉亞說道

「意料之中了」

她聳聳肩

「不過這把劍的材質和鋒利程度都比原來那把好用多了，以後就用這把吧」

「嗯，不過老闆，我想出去逛逛」

「隨便你，只要不被發現就好了，我現在只想好好地….哈…..睡一覺」

她打了個哈欠，趴到床上

算了，不管她了

旅館內還有鏡子啊

我望了望鏡子中的自己

額，雖說是黑髮，但好陌生啊

前世的我，全然是一副書獃子的形象，作為一個正常的學生留著正常學生的髮型，放在人群之中肯定是平平無奇的存在

在轉黑髮之前，我自認為感覺還是蠻帥氣的，金色的頭髮被母親梳成了單肩側馬尾型，很有西歐貴族的感覺

而現在，黑色的頭髮披散下來，臉部又柔和帶有一點點嬰兒肥，看起來就像個小女生一樣

不要啊，我想要的是剛猛一點的猛男型啊

結果卻成了可愛的正太

但是我也不想當禿子，雖說行動會方便很多

要是留短了的話我也感覺不太喜歡

正好要去集市，看看買個繩子編起來吧

我披上黑色的斗篷，拿了幾個金幣在口袋裡，帶上劍，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