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章 第1話

「露西，我要出一趟門，少則十幾天，多則一個月，好好照顧自己，出門記得穿上斗篷」

「好的，洛克希哥哥要去哪？」

「我要回芬恩領一趟，我的書寫完了，想看看出版問題」

「芬恩領嗎？注意安全，應該不會再遭遇襲擊了吧」

「我會的，你也是，注意安全」

離路西莉亞離開已經又過去了半年

正值諾斯帝國的冬日，北國的冬日果然不同凡響

這裡的人民也如同國家一樣，豪放，好武

與崇尚魔法的斯圖亞特帝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酒館，冒險者公會顯得異常的熱鬧

一切新奇的事物在這裡都不會新奇

我套上斗篷，將後來買的卡其色圍巾圍起來

「不要落下功課哦！」

我給露西報了個學上，雖然她說不要，我還是硬塞她去了

教育很重要的

「知道了，洛克希哥哥真啰嗦」

被嫌棄了QAQ

不過現在露西也放開很多了，可能是環境所塑造的吧

嗯，身體也被我養的開始豐腴起來了

已經至少比某個白毛平板大了

咳咳，這些都不是關注點

星光所照耀的男人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我時常開著魔眼在大街上逛，卻沒有收穫

偶爾也會與那個意識聊聊天

他似乎對大多數東西都不感冒

只是在默默地觀察

不過，感覺至少不寂寞很多

我們的關係至少也變得還可以了

我用了十枚金幣在聶赫留朵夫市買了一套房子

暫時居住於此

剩下的錢還是綽綽有餘的

***

7天後

芬恩城書店

「菲尼克斯？」

「是」

女店員看著我

「對不起，書的印刷權歸公爵所有，我們得將書上報給高層」

「大概要多久時間？」

「不確定」

「好吧」

我聳聳肩

實在不行，就直接跑路

不過，我覺得芬恩公爵應該會同意的

這是靠著直覺

***

「啪啪啪啪啪」

猛烈地敲門聲

我打了個哈欠，穿上斗篷

「誰啊？」

我打開門，做好逃跑的準備

對面是一個穿著燕尾服帶著插著羽毛小禮帽的中年人

「在下是芬恩公爵麾下一等書記官約翰尼·普林斯頓，公爵邀請您菲尼克斯先生今天晚上會談」

「不會是鴻門宴吧」

「在下不懂閣下所言何事，不過還是誠摯希望」

「假入說我拒絕的話，會不會被殺掉」

「那得看先生您的判斷了」

「哈哈哈哈，好，晚上我去」

「感激不盡」

看著他穿著燕尾服的身影遠去

還好，沒有拒絕

魔眼已經察覺到了周圍埋伏著不少人

看來芬恩公爵還是挺重視這件事的

那就代表成功的幾率很大

當然失敗的風險也很大

「要不要吾幫你？」

「不用，這是個挑戰，也是個機會，謝謝你」

「吾就是如此愛找樂子罷了」

***

「菲尼克斯閣下，到了，請跟我從這邊走」

不得不說，芬恩公爵真有雅緻

發源自慕月帝國的露娜河貫穿了整個王直屬區，

一直到瑞爾領的瑞爾港入海

而芬恩領這一段是最寬廣的地帶

露娜河貫穿了芬恩市，而河中央有個島，便是芬恩領主的城堡

「公爵大人已經在露台上等您了」

城堡外牆是用潔白的石頭製作的

內牆也是潔白的

裡面相比於其他陰暗的城堡光亮程度明顯經過科學的設計

五大排水晶琉璃的吊燈

旁邊是各式各樣的雕塑，以及歷代公爵的繪畫，木質的桌椅以及小小的噴泉

僕人們有序地打掃著

這應該是宴會廳了

穿過走廊，登上樓梯，來到一個橡木大門前

約翰尼敲敲門

「公爵大人，人帶到了」

「帶他進來吧」

「是」

管家開了門

潔白的露台，很有地中海附近的風味

坐在椅子上可以欣賞整個芬恩市的燈火

也可以觀賞到北上的滔滔大河

「把無關緊要的人都趕出去吧」

「是的，公爵」

公爵帶著金絲邊的單框眼鏡，金色的頭髮有點發白，綠色的眼睛看著我，紫色的長袍，白色襯衫，灰色皮褲，系著一條紅色的領巾，腳踩著皮鞋，有些蒼老

不過很符合我想象中的資本家的形象

公爵拿起琉璃的酒杯，抿了一口紅酒

「嘗嘗吧，這是產自慕月帝國的好酒」

「謝謝」

我想了想，端起另外一個酒杯，也學著公爵的樣子抿了一口

嗯，甘醇，雖然是第一次喝酒，不過感覺並不如別人描述般那樣苦澀

「聽你的口音，是約克郡的人吧」

他微笑了下

「是的，臣下是的」

「我就單刀直入了，一個問題」

「為什麼選擇我？」

他繼續保持著微笑，抿了口紅酒

「原因公爵您也猜的到吧，您的領地是讓我覺得最有幾率成功的」

「按照你書上所說的，的確不無道理，我們芬恩的商業目前整個斯圖亞特帝國我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不過你可別忘了，閣下，我是個貴族，而後才是個商人，您為何覺得我會支持您的思想？就不怕我講您逮捕了嗎」

「說實話，您逮捕不逮捕我都無所謂」

「嗯？」

「現在還有人想要我的命呢」

我摘下斗篷

芬恩公爵再次抿了口紅酒

他並沒有驚訝

「我不驚訝於你是被通緝的人，而是驚訝於為什麼你年紀這麼小可以有這種思想，還有好奇到底是什麼才能讓那個胸無大志的約克領主追殺的這麼徹底」

「書是我師傅寫的，他是個很偉大的人，只不過我不能說他與我的詳細情況，請見諒」

「你師傅的確很有遠見，只是為什麼派了你這麼個小孩來」

我呵呵地笑了一聲

「公爵大人是瞧不起我嗎」

「算了，才能不分年齡，如果我現在逮捕你，你現在會怎麼做呢？」

「您大可以試試，我不認為您有能力能將我給成功捉住，只是可惜師傅寫的書了」

我笑了笑

實際上背後已經出了冷汗

***

「不用害怕，我幫你殺了他吧」

「別，能和平解決就和平解決」

***

「哈哈哈，不逗你玩了，我如果出了這版書，能有什麼好處？」

他眼神轉為銳利地盯向我

「這可是很容易遭到王國質疑的！」

「想必芬恩公爵的意向並不在於芬恩領吧」

芬恩公爵背後里自己有著商會，但是我恰好知道，他的商會最近收到一些阻礙，城市建設以及手工業等勞動力大量不足，土地數量也不足以在進一步發展

最主要的是，我知道他有自己的野心

他的目標遠遠不是商業

而是通過商業轉換為控制國家的命脈

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實現罷了，呵呵

「您認為最大阻礙您商業帝國發展的是什麼？」

我沒等他回答

「是制度，腐朽的制度限制住了發展，地主們霸佔多餘的土地，勞動力被限制於農田之中」

「所以說，好處就不用在下細說了吧」

芬恩公爵低頭沉思了一陣

「行，我答應出版，不過需要我做些更改，而且只能在地下發行，利潤只能分你們三成，風險太大了，從現在起，我不過只是個受到矇騙的不盡職的公爵而已」

這麼快就想好了開脫的理由

「師傅說一成都不要」

「那你要什麼，我相信人總是利己的」

「他說他如此做只是完成一個委託而已」

與我良心的委託

「雖然我很好奇，但是個人有個人的隱私」

「好了，正事談完了，要不要再共進個晚餐」

「不必要了，我還有其他任務」

「那行吧，約翰尼，送客」

我向他行了個禮，帶上斗篷

「等等」

他叫住了我

「這個給你，也算一點謝禮吧」

他給了我一個精緻的徽章

上面綉著的奔狼c圖案與城堡里進門看到的很像

「你被通緝的話，行動必然不方便，這是象徵著芬恩公爵的盾徽，只要出示這個，我相信在芬恩領還是暢通無阻的」

我想了想，還是收下了

「謝謝」

「契約的標準是公平，沒有代價空來的好處反而會讓我心不安」

「而且我很看好你以後的表現」

他點了點頭致意，我揮揮手，跟著約翰尼走出了露台

芬恩公爵一個人在那裡慢慢地抿著紅酒

「芬恩公爵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我問道

「臣下雖然不該妄自評論老爺，但是的確老爺也是一個頗具傳奇色彩的人物」

約翰尼回答道

我們穿行在城堡之中

「老爺很早就繼承了家業，展現出關於商業的精明，至少在老爺手下的芬恩領，要比前幾任好多了」

「老爺唯一的弱點恐怕就是大小姐了吧，老爺的妻子與兒子兒媳在一場政治鬥爭中不幸犧牲，最後留下了一棵獨苗，所以老爺對大小姐是百般疼愛，不過….抱歉，失言了」

他道了個歉

雖然沒聽到最後，不過掌握了他的一點弱點也是有所收穫的

我走出城堡門，正好前面傳來了噠噠噠的馬車聲

「不好意思，可能得失陪了，大小姐回來了」

約翰尼向我道了個歉，深鞠一躬

「沒事，剩下的路我記得」

「抱歉」

書記官再次深鞠一躬

急匆匆地跑回城堡

看來芬恩公爵家的大小姐的確是不得了的存在呢

***

「我回來了」

我興沖沖地推開了門

露西正趴在桌子上學習

唉呀，累死了，放下背包，斗篷都不脫，直接癱在沙發上

「洛克希哥哥，起來，太髒了！」

露西撅撅嘴

被嫌棄了

我被露西強制的拉起來

「把斗篷脫了，然後去洗澡」

「讓我先躺一會吧，太累了」

「不！行！」

「唉」

我嘆了口氣，將斗篷遞給露西，向浴室走去

這裡的一切都離不開魔法，我一開始看到澡缸的時候都被震驚到了

居然是用魔法驅動的

魔法陣用來產生水，魔石用來調控水溫

「啊，太舒服了，感覺魔法產生的水完全不一樣嘛」

哦對，我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這次去好像忘給露西帶禮物了

等等，露西今年已經滿8歲了吧，好像還沒做魔力覺醒

嗯….那一會出去的時候商量一下吧

還有，一直跟著我當個小女僕也不太合適

我不應該一直停留在這裡，我的旅途還沒有結束不是嗎

怎麼路西莉亞一走就開始惰懶了

可是，像露西那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我真的可以保護好她嗎？

得想個辦法……

***

果不出我所料，露西馬上拒絕了我的提案

「我不需要做魔力覺醒，只要服侍好洛克希哥哥就好了」

不管我怎麼說，她都是拒絕

「你這個人太老實了，看吾的吧」

意識這麼說道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把我擠了下去

喂喂，不是說好你只是看著而已嘛

出乎意料，這次我的意識沒有沉睡

算了，說不定真有辦法呢

「不，你必須做，這是命令」

「做了也是白費的，我們這些平民哪裡有當魔法師的潛質呢？還有，洛克希哥哥，你的眼睛？」

「哈哈哈哈，廢物還是廢物，自始至終都是這麼懦弱」

「洛克希哥哥….」

露西的眼神轉為有點震驚

喂喂，這可不是我啊

「你跟著吾四處旅行，沒有魔力，在遇到敵人的時候終究只是累贅」

露西的眼神有點飄忽，甚至有點淚光

「吾戰鬥時還得照顧你，太麻煩了，要是遇到險境怎麼辦？是要讓吾連累也跟著你落入更麻煩的境地嗎？」

露西的眼圈更紅了

「對….對不起」

「天天說著要一起旅行，結果反而是個累贅，每次戰鬥的時候非但無法幫忙，還要保護好你」

露西的眼淚已經流了出來

喂喂，不要毀我風評啊

「所以，為了體現自己的用處，必須去給吾做魔力覺醒」

「讓我再想想吧」

露西低頭抽泣著小跑回房間

啊啊啊啊，這叫我怎麼解釋啊

感覺身體的掌控權又慢慢地回到自己手中

兩邊都惹不起啊

算了，等一會露西情緒穩定點再開脫下吧

***

還是得我親自去啊

唉

我敲了敲露西的房門

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床上，露西用被子蒙住自己

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那個，露西，抱歉，別把剛才的話當回事，那個不是我要說的，這個解釋起來有點麻煩。」

本來還想再向露XZ著點這個秘密不讓她擔心的

當時她醒來的時候我就含糊其辭地以高人出手相救瞞了過去

………..

「也就是說，其實有兩個洛克希哥哥？」

她當聽到我說其實我身體里有兩個存在的時候，一下子從被子里鑽出來了

「怪不得剛剛洛克希哥哥給人感覺很奇怪，兩眼通紅」

「你也別太當回事吧，如果說實在不願意做魔力覺醒那就算了吧」

「不，我想了想，如果洛克希哥哥願意的話，我還是得去做的」

「不必太當回事……真的很抱歉」

「我更擔心那個意識會不會對你有什麼損害」

「暫時不會有吧，不少次還是他幫我才解決事情的」

「那就好」

***

我帶著露西穿行過街道

「應該就是這裡吧」

我看著地圖，說道

領著露西進去，向著櫃檯上坐著擦拭魔法球的白鬍子老頭問了聲好

「請問，做魔力覺醒是在這嗎？」

「是，一次1金幣」

有點小貴

感覺露西抓緊了我的手

「要不算了吧」

「來都來了，沒事，錢還夠著呢」

我把一枚金幣遞給他

他還在那邊漫不經心地擦著水晶球

我將金幣放在櫃檯上

「證明」

「什麼證明？」

「你不知道嗎？要做魔力覺醒都是需要有貴族的證明的」

壟斷啊

我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了芬恩公爵給我的盾徽

「斯圖亞特帝國的可不可以？」

「可以，這是….芬恩公爵的徽章？」

白鬍子老頭看到徽章的一刻就精神了，接過徽章，擦擦眼睛

注意到了自己失態，很快咳了咳

「恕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既然有芬恩公爵的徽章，那麼錢就不用了，請兩位貴客裡邊請吧」

看來即使是在諾斯帝國芬恩公爵也是有著不小的影響力的

看來這個徽章的確蠻有用處的

原本以為只能在芬恩領晃悠

沒想到還能在這裡狐假虎威一下

***

「沒事了，至少也是決定成功了嘛，以後我不能用的魔法你都能用了」

我安慰露西說道

露西的資質很一般，就是平常人的水準吧

覺醒后一路上都低頭不說話

唉，其實也還可以，魔法也不一定用來打打殺殺嘛，生活中有了魔法不是方便很多嗎

我倒是對露西戰鬥這點沒啥需求

女孩子嘛，為什麼偏要打打殺殺呢

寫寫文章，打扮的可可愛愛的不就好了嗎？

露西還是不說話

到了家中，露西直接鑽進房間里去了

「唉，怎麼辦好呢？」

單手托著下巴，坐在沙發上

前面擺放的是以前旅行時所繳獲的魔導劍

要不然….

算了

不過可以試試，估計練累了也就停止想法了吧

「露西，其實，還有一條路」

「如果你不嫌累的話，我可以教你練劍」

露西把門打開了

「練劍？」

「你知道，其實劍士也是可以和魔法師抗衡的角色，只不過，可能會有點累就是了」

「沒事的，我可以的」

「讓我試試吧」

都怪你，要不是你平白無故的澆個油怎麼會這麼麻煩

我在心中罵那個意識

「切，想法不是你提出來的，吾只不過將你的想法實現成功罷了，恩將仇報」

算了，這麼說好像也是

***

我沒給她魔導劍，而是買了兩把較為輕盈的木劍

回憶著以前萊因哈特教我的步驟

「就這樣，把重心放低」

幸好，露西練劍還是蠻有天分的感覺

只不過力量太弱了

她的精神力貌似比其他人更加集中

「斜向上斬，趁著感覺有氣流所經過」

「腳的步伐要跟上，腰身也要記得隨之轉動」

「用力之後放鬆，靠著慣性上升后，最後順著重力再施加力量往下斬」

練劍貴在堅持

她對力的把握意外的好，控劍的力度很不錯

比當年的我要強很多了

我把著她的手練習一遍過後，她就能準確地按照步驟來了

「就這樣，空揮500次吧」

基礎的劍法需要反覆鞏固

主要擔心的是她的體質，雖然這幾個月來被我養的好多了，但身子骨還是比其他孩子弱多了

在大概300下的時候，露西就汗流浹背了

「要不然先休息一下吧」

我勸道

我第一次練劍也才300下，就算考慮年齡的原因，即使這個世界人的體格比較強壯，我覺得500下是不是也有點多了

「沒事，我還可以」

後面似乎熟悉之後速度就快起來了

但到了350下左右的時候體力跟不上了

我擔憂地看著露西

要不要叫停呢？

「給吾穩住，你現在叫停就沒有意義了，吾收回前面的話，這個小姑娘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意識罕見的阻攔了我

「可以嗎？」

「好好學著點，劍不是靠外力，更多是靠的心意，心劍才是真正所欠缺的」

420多下的時候，露西的手已經拿不穩劍了，直接掉了下來

但是她搖搖晃晃地從地上又撿起了劍

機械地重複動作

499，500我在心中默默地數著

可是還沒有停止

我想上去叫停，身體卻不受控制了

可惡

「等著」

這可是第一次啊，體力完全會跟不上的好吧

過度消耗體力可是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的

看著搖搖晃晃的身影，我真的怕她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此後劍又掉了幾次，她卻依然默默撿起來慢慢練

終於最後一次，劍掉了，這次露西再去撿的時候人也隨之慢慢倒下了

大概揮了七百次吧

至少前面五百次質量都是良好，動作到位的

後面兩百次雖然有點欠缺，但也不錯了

我走上前，扛起露西

手已經磨出血了，全身也都僵硬的不行

摸了摸鼻子，還好還有氣息，只不過很微弱就是了

拿毛巾給她擦拭好身體

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唉，看來今天晚餐得由我來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