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縱使相逢應不識

「你們為什麼要開除葉龍的公職？」肖麗華怒氣沖沖的質問著方政局長。

「你也知道了。網上流傳着他打黑拳的視頻。還有照片。經過我們請專業技術人員分析圖像資料。證實確實是他。一個jǐng察去打黑拳。這是我們公安機關的恥辱。」方政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現在社會輿論壓力很大啊。不開除他。我們沒辦法向社會交待。」

「他是在執行任務！」肖麗華捏緊拳頭。一字字的說道。「這個任務。是你們派他去執行的。」

「這個……」方政沉吟了一下。最後實話實說了。「這個任務不是我們局裏安排的。是上面安排的。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但現在。我們開除他。也是對他的一個保護。只要他能回來。上面打個招呼。我們就可以立刻恢復他的jǐng察職務。」

「那我要請個假。去找他。」肖麗華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要把他找回來。」

「不行。他現在很危險。你去了。只能增加他的危險。」方政擺了擺手。說道。

「還危險什麼？現在全世界都知道葉龍在美國打黑拳了。黑社會也不可能不知道！」肖麗華急切的說道。「我們應該趕緊採取行動。把他解救出來。」

「你最近聯繫過他嗎？」方政說道。

「沒有。他的電話打不通。只有半個月前。他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但什麼話都沒說。就掛斷了。但我在電話里聽到一聲巨響。」肖麗華擔心的說道。「還有。他的父母。我也一直聯繫不上。整個地方我都找遍了。也沒找到他們。」

「關鍵就在這裏。」方政說道。「他的父母現在遇到了危險。在沒解救出他們之前。我們不能輕舉妄動。現在我們正在派人手查找他的父母。但一直沒能找到。希望沒被帶到國外去。這件事。你不要參與了。要相信組織上會有辦法的。」

「組織上會有辦法的？你自己算算。這都多久了。你們的辦法在哪？」肖麗華憤憤的轉身離去。把鐵門狠狠的帶上了。

「大龍。阿姨……」肖麗華無力的靠在方局長辦公室的鐵門上。低聲的呼喚著。眼圈慢慢的紅了起來。

「老闆。葉龍要找你。」山姆打了個電話。

「他最近怎麼樣？有什麼異常沒有？」韋博皺了皺眉頭。

「很老實。很配合。沒什麼異常。」山姆猶豫了一會。又說道。「如果說異常。就是他太老實。太配合了。這種沉默。反而令我有些擔心。」

「你讓他跟我來說。」韋博沉吟了一下。說道。

「我已經在美國呆了兩個多月了。每天打一次拳賽。為你們賺了很多錢了。但這事總該有個完結吧。你們難道還要我打一輩子的黑拳？」葉龍對着攝像頭。平靜的說道。

「如果說期限。那就十年吧。你給我打十年就行。」韋博叼著雪茄。悠然說道。

「那不可能！」葉龍霍然站起身來。把臉湊到攝像頭面前。憤怒的說道。「我不能讓我的父母被你們關上十年。如果是那樣。我寧願……這樣吧。你們開個價。說個數額。你們要我賺多少錢。我用別的辦法幫你弄。至少我還可以去賭場贏錢。」

「五億美元。」韋博被葉龍扭曲的臉孔嚇了一跳。儘管是在電腦面前。還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開出了一個天價。

「五億！」葉龍倒吸一口冷氣。怒道。「五億美元。這是一個小國家的年收入了。我怎麼可能為你賺的到這麼多？」

「這有什麼難的？現在一場拳賽。我光門票收入就可以拿到七八十萬美元。刨掉開支。五十萬美元還是有的。你只要再打滿1000場比賽。就可以為我賺五億美元了。你算一算。只要你天天打拳賽。不到三年。你就可以完成目標了。」韋博悠然說道。「我已經很讓步了。你不要再講條件了。我這個人很講公平的。但最討厭別人和我討價還價。」

我干你大爺！葉龍肚中罵道。嘴裏卻只好應承下來。「好。你先借我點錢。我要拿五十萬美金做賭本。去拉斯韋加斯賭城豪賭一場。」

「去賭場？別做夢了。如果你跑了怎麼辦？」韋博一口就回絕了。「我父母還在你們手裏。我絕對不會跑的。你們可以派人和我一起去。」

「不行。絕對不行。如果你聯繫國內或美國的jǐng方。我們怎麼辦？再說了。就算你賭錢很厲害。也沒有哪個賭場會讓你贏這麼多錢並帶走。賭場有賭場的規矩！葉龍。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別耍花樣。否則我就會讓李桂芳吃點苦頭！」韋博威脅道。

「你敢動我媽一根頭髮。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葉龍咬着牙說道。

『別衝動。只要你老老實實的。我一定不會動她。會讓她安度晚年的。」韋博對着攝像頭。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

「如果是這樣。那我要求把我的父母接到三藩市來。和我一起住。如果你能給他們辦好移民手續。我會感謝你一輩子。也可以為你打一輩子黑拳。怎麼樣？」葉龍沉默了半晌。提出了一個方案。

「不可能的。那等於是放虎歸山了。」韋博嘆了一口氣。說道。「黑無常。你別心急。我也知道。你心裏不好受。這樣吧。我找個女孩來陪你吧。」

「我不要。」葉龍一口就拒絕了。

葉龍還是每rì打着拳。還是每戰必勝。還是每天都戴着沉重的腳鐐和手鐐。默默的登台。靜靜的謝幕。

終於有一天，葉龍怒了。以自己不再上台打黑拳來逼迫韋博。韋博故伎重施。以折磨葉龍的父母反過來要挾。這一回。葉龍不再讓步。他明白。自己越是擔心父母的安危。韋博就越是的寸進尺。索xìng就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堅決不肯再上台打拳。那一晚的拳賽。一直耽誤了一個小時還沒見到葉龍出場。賭客們鬧翻了天。幾乎要把拳場給拆了。把韋博急的滿頭大汗。一邊臨時安排別的拳賽。一邊趕緊把電話打給山姆。讓葉龍接聽。葉龍在電話里一聲不吭。逼的韋博最後表了態。

元旦把葉龍的父母接過來。葉龍這才點了頭。上台打拳。只幾招就把一個黑人拳手揍的七葷八素。找不着北。韋博有意將葉龍全家要長期留在美國的消息傳播了出去。於是這個消息就象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了美國黑拳界。又通過網絡傳到了中國黑拳界。現在。葉龍的名氣已經可以和美國拳王泰森相提並論了。而他要把父母接過來，與之前脫離中國jǐng界的消息。都讓人相信。葉龍是要將自己徹底「染黑」了。

這天，葉龍打完拳后。有一個美國姑娘跑來送花。這是比較反常的。因為黑拳拳手一般是不接觸觀眾的。但葉龍粉絲多。而且都比較狂熱。有時也會有這樣的事發生。跟在葉龍身後的山姆也不奇怪。接過花后。走到房間前。把花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異常。第二晚、第三晚。那個美國姑娘仍然送來了一大把花。

葉龍心中一動。接過那把花。在衛生間拆開來仔細查看了一遍。然後在花徑中間發現了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一個電話號碼和幾個英文字母「XLH」。XLH。肖麗華？葉龍心中一跳。把其他兩把花也拆開來看了一下。都發現有紙條。只不過已被水泡爛了。只留下模糊的筆跡。

是她！她來了三藩市！葉龍強抑著內心的激動。從那晚起。葉龍在拳台上。一直在苦苦搜索肖麗華的身影。但他的觀察時間太短。賭客又太多。在上萬名觀眾中。他實在找不到她。最後只的黯然的離開鐵籠。他知道。肖麗華看他戴着腳鐐和手鐐。還有被關在鐵籠里打拳。肯定不好受。所以那晚他表現的分外驍勇。一拳便結束了戰鬥。

也許是葉龍的「順從」起了作用，也許是韋博怕自己的「搖錢樹」憋壞了，便讓幾名打手「陪着」葉龍出去放風，其實也是測試葉龍到底有沒有在美國長期定居的心。其中一名打手。就是喬爺的貼身保鏢惡夢克里。另一名打手。則叫做「老虎」。山姆在葉龍的衣領上安了一個竊聽器。jǐng告葉龍不的跟任何人亂說話。也不能私自打電話。更不能報jǐng。否則韋博會立即發現。並取消接他父母來的計劃。

葉龍來了三藩市幾個月。除了剛來那天。還從未走出過歡樂谷。這回出來。就象囚徒重獲zìyóu一樣。好奇的左顧右盼。其實他暗的里已開啟了「記憶」異能。在準備逃跑路線。

車子開往市政大廳時。克里忽然皺了皺眉。沉聲問道：「山姆。你發現沒有。有一輛車一直遠遠的跟着我們。」

「知道了。不用怕。我們都帶了槍。加上黑無常的身手這麼厲害。沒誰敢惹我們的。」山姆不在意的說道。葉龍也回頭看了看那輛車。是一輛加長型的黑sè凱迪拉克。不會是肖麗華吧。但她怎麼會坐的起這麼豪華的車？葉龍心中一跳。嘴裏卻說道：「不會是rì本人來報復我吧？」

「不會的。在三藩市。沒誰敢動我們。還有。後面還有兩台車。裏面都是我們的人。都帶了傢伙的。」山姆交了老底。然後徒然把車速加快。連續超車。車快開到一處著名景點時。山姆打了個電話。讓後面的兩台車攔住那輛凱迪拉克。盤問一下裏面的人。

葉龍從車裏下來后，看了一眼後面開來的凱迪拉克。見那輛車也剛停在了附近的停車場。而另兩輛車裏出來了十多個人。把那輛車給團團圍住了。

「快走吧。」山姆拽著葉龍。不由分說的把他拉進了景點。

葉龍根本就無心在景點看風景，直覺讓他的心砰砰直跳，忽然，葉龍停住了腳步。怔怔的望着對面的兩個女人。此時。兩個年輕的女人正迎面走來。在他們的身後。有一群黑衣人。其中有歡樂谷的十多名打手。還有四個保鏢似的壯漢。看樣子是這兩個女人帶來的。而因為和歡樂谷的打手們達成了某種妥協。所以這四個保鏢並沒有跟上前來。

山姆冷冷的說道：「這兩個女人自稱是你的朋友。堅持要見你。」

葉龍咬了咬牙。猶豫了一下。還是叫出聲來：「肖總。歐陽總經理。這麼巧啊……」那兩個女子。赫然正是肖麗華和歐陽菲菲。剩下那幾個大漢。自然是歐陽菲菲的保鏢。

肖麗華見到葉龍的表情如此冷淡，難道他一點兒都不在乎自己了？臉sè忽然有些發白：「葉龍。我來美國辦點事。怎麼這麼巧。就遇到了你？」

歐陽菲菲若無其事的笑道。「在車裏就發現了你。卻沒追上你。還被你的保鏢攔住了。對了。能不能和你單獨聊聊？」

「我們還趕着去辦事。」山姆用手搭著葉龍的肩膀。不客氣的說道。「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

「有些話不方便被你們聽到。」歐陽菲菲堅持道。

「有什麼話不能讓我聽到啊？我也是葉龍的好朋友嘛。」山姆冷笑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有什麼資格聽我們說話？」歐陽菲菲臉sè一變。

「我管你是誰？」山姆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