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籠中獸

「少裝蒜。跟我去見老闆。」山姆擺了擺手槍。「把你的手機交給我。」

「我也正要去見他。」葉龍把手機里的卡取出來。掰成兩半。然後把手機扔了過去。平靜的說道。

「戴上。」山姆接住手機。又讓保安扔過來一副沉重的腳鐐和手鐐。獰笑着說道。「你很危險。戴上這個。我們比較放心。」

「沒必要吧。我犯了什麼事？」葉龍冷冷的說道。

「葉龍。你犯了什麼事。就不用我說了吧？你放老實點。要不然我馬上就殺了你。」山姆不耐煩了。

聽山姆叫出自己的真姓名。葉龍心中一沉。猶豫了一下。就自動的戴上了腳鐐和手鐐。現在去見韋博。然後突然出手控制住他。逼他的手下把自己的父母放了。做一個交換。恐怕是唯一的希望了。至於這區區的腳鐐和手鐐。還困不住自己。

山姆押著葉龍來到韋博的辦公室。但辦公室里空空蕩蕩的。並沒有韋博。「老闆呢？」葉龍問道。「老闆在電腦里。他要和你視頻。」山姆把葉龍按坐在書桌前。給他戴上耳麥。

「黑無常。你真令我失望。」韋博叼著一根粗大的雪茄。在視頻頭前怒氣沖沖的說道。「真想不到。你居然是卧底！」

「我不是卧底。」葉龍從容的答道。「沒錯。我曾經是jǐng察。不過我嫌收入太低了。所以出來打黑拳賺錢。如果你們不信。你們可以用你們在公安裏面的內線去調查。看我有沒有接卧底任務。」事到如今。葉龍只有寄希望於他們查不到國安部秦陽這條線了。

「是嗎？」韋博yīn沉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是為這個人來的吧？」

「葉jǐng官。我們又見面了。」喬爺從韋博身後現出身來。扶了扶金邊眼鏡。對着攝像頭笑道。

「喬爺！」葉龍看着電腦里的影像。哈哈一笑。說道。「你認為我是來報復你的？錯了。我和你並沒有冤讎。上次在仁德禮街的事。我早查清楚了。是獨眼他們乾的。這一次我來美國。也不是我自己想來的。是高少爺非要讓我來的。」

「葉jǐng官。現在說這些。好象都沒什麼意義了。你要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喬爺笑咪咪的說道。

「你們不要亂來！放了我父母。至於我。你們想怎麼樣都行！」葉龍說出了自己的底線。

「好。痛快。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痛快人。」喬爺笑道。「我們不想把你怎麼樣。只想你繼續留下來。替我們打拳賺錢。而且不能有任何的反抗。至於你的父母。現在確實在我們手裏。我們當然不會放了他們。但也不會虧待他們。只要你老老實實的。他們就沒事。而且能吃香的。喝辣的。但你一有風吹草動。他們馬上就會死的很難看。」

「我要見到我父母。」葉龍深吸一口氣。說道。「至於打拳。沒問題。」

「好。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他們了。不過為了你父母的身體着想。你不要亂說話。」喬爺jǐng告道。「你要按我們說的去做！」

「沒問題。說吧。要我怎樣做？」葉龍答道。腦上見到了自己的父母。

「小葉。這是怎麼回事？」李桂芳見到自己兒子的圖像。馬上質問道。「他們把我們騙到這麼遠的地方來。說你出了車禍。結果我們又沒見到你。他們還把我們關在一棟房子裏。手機也沒收掉我們的了……」

「媽。你別着急。」葉龍平靜的說道。「我沒出車禍。我很好。只不過。我正在執行一個公安部的任務。是一個重要的任務。為了防止你們受牽連。公安部正派人保護你們。」

「他們不象公安。更象黑社會！」葉為民以一個老jǐng察的敏感xìng。迅速做出了判斷。說道。「小葉。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啊。」

「爸。我媽身體不好。你別嚇唬她。」葉龍含蓄的提醒父親。「他們都是便衣jǐng察。你們別被他們的外表所迷惑了。而且一切行動都要聽他們的安排。我這次是在搞一個特工案子。這件事關係到整個國家的安全。所以他們為了防止你們泄密。才採取這樣的非常手段。不只是我一個人。這次參與大行動的所有jǐng察。都是這樣的。家裏人都受到了公安部的保護。這段時間。你們的行動會受到限制。不能隨意出門。你們就當休假了。該吃吃。該喝喝。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葉為民不愧是老jǐng察。果然立刻明白了兒子的處境。他的瞳孔收縮起來。含蓄的說道。「小葉。你執行任務時一定要小心。至於我們。都已經老了。隨時都可能壽終正寢。你不要顧忌那麼多。該怎麼干就怎麼干。你完成任務時。替我們燒點紙錢就行了。」

「爸。瞧你說到哪去了？你們還要活一百歲的。你可不要不聽公安部的指揮。」葉龍擔心的說道。「你要是連累了我媽。我……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我知道了。」葉為民沉默了一陣。終於點了點頭......

「現在出場的。就是我們所向無敵的黑無常」喇叭里傳來一個煽動人心的雄渾男中音。「現在。黑無常已經連贏78場比賽。成為拳壇上最大的傳奇。也成為了史上最危險的人物。他的全身。從腳趾到頭髮。都充滿了殺氣！所以我們給他帶上了腳鐐和手鐐。防止他誤傷到任何觀眾。現在。黑無常已經拖着沉重的腳鐐和手鐐走過來了。他就象的獄里的凶神惡煞一樣。全身燃燒着鬥志和殺氣。大家盡情的歡呼吧。下注吧……」

看着戴着腳鐐和手鐐的葉龍。賭客們都認為那和任何一場拳賽一樣。只不過是噱頭和作秀。以突出葉龍的危險xìng、提高下注率罷了。於是拚命的尖叫和歡呼起來。但也有一些賭客。從網上知道葉龍以前是一個中國jǐng察。後來嫌jǐng察收入太低。轉行來當黑拳手。

這是因為韋博在葉龍答應留下來繼續打黑拳后。立刻讓一撮毛停止了那段視頻的傳播。後來又安排過一個「專訪」。讓葉龍做了一個簡短的脫離jǐng界的聲明。並把這段視頻放到了網上。以達到把水攪混、弄假成真的目的。而由於葉龍的父母下落不明。中國jǐng方也沒有把這事公開。更沒有向美國jǐng方求助。H市河西區公安分局還開除了葉龍的公職。從那以後。葉龍和jǐng界徹底劃清了界限……

現在。葉龍真正成為了美國的名人。他每天打一場拳賽。從未輸過。而且都是乾脆利落的解決對手。不管是哪國的高手來挑戰他。最後都是挑戰失敗。無數的粉絲涌從美國各的趕來為他助威。在他身上押下重注。也有些人是好奇他曾經擁有過的jǐng察身份。過來一睹真容的。因此。韋博的門票收入也水漲般高。從五十美元漲到了六十、七十、八十……

「扎卡。泰拳高手？」葉龍看着對面身材矮小的一個青年。嘴角露出了殘酷的笑意。現在。他整天被關在一間有着豪華設施的大房子裏。可以看電視。卻不允許打電話和上網。除了每三天可以和父母在視頻上通一次話外。不允許他和任何外界接觸。

因此。在拳台上狂虐對手。已成為了他唯一的樂趣。他就是一隻困獸。在這個八角鐵籠里。跳着困獸之鬥。發泄著自己的鬱悶。

貓看着老鼠時的笑容？扎卡看了葉龍一眼。背上忽然湧起一股寒意。泰拳是泰民族在長期的抗禦外來侵略戰爭的歷史背景下產生的。因此很強調殺敵的有效xìng和實用xìng。它可以在極短的距離下。利用手肘、膝蓋等部位進行攻擊。是一種非常狠辣的武術。堪稱格鬥技中的極品。技術成熟的拳師。能運用全身武器於俄頃間擊倒對手。泰拳師決勝條件是技藝、氣力、智謀及jīng神力量的總結合。其最高領域為機巧圓通。變化無常。而不局限於任何拳術技法或招數。

扎卡是一個真正的泰拳高手。曾經在三招內擊斃過無數對手。對自己有着很強的自信心。這才敢來挑戰黑拳天王葉龍。但此刻。他看着葉龍臉上有些瘋狂的表情。心裏忽然有些發虛。不能怕他。我是最強的！我一定能殺死他！扎卡深吸一口氣。為自己打足了氣。然後大喝一聲。急速的沖了上去。

「啪」……葉龍閃電般抓住紮卡踢來的右腳。向下一壓。然後一掌揮來。狠狠的扇在扎卡臉上。把他打的一個踉蹌。

「泰拳高手？」葉龍冷笑一聲。閃電般的踢出一腳。把素拳蹬翻在的上。然後衝上前去。拳腳如疾風暴雨般的打來。轉眼間。扎卡便被打的頭暈目眩。渾身劇痛yù裂。再也爬不起來。

「我們的黑無常。又一次輕鬆的贏的了比賽。這是他的第79場勝利。」喇叭里傳來一個感嘆的聲音。「也不知這樣下去。究竟還有誰敢向他挑戰……」

賭客們興奮的尖叫起來。其中一個賭客忽然把一小疊鈔票往天空一扔。尖叫道：「黑無常。我發財了。謝謝你。謝謝你！」

鈔票在漫天飛舞著。賭客們都sāo動起來。很多人伸手去抓去搶。現場亂成一團。保安們趕緊亮出槍支。吹起了急促的口哨。上前制止。葉龍孤獨的站在鐵籠中。靜靜的看着瘋狂的賭客們。眼裏流露出深深的落寞。

「該出來了。自己把腳鐐和手鐐戴上。」山姆在鐵籠外平靜的說道。「好的。」葉龍老老實實的給自己戴上腳鐐和手鐐。走出鐵籠時。忽然說道。「我想見老闆。我有點事找他。想和他談談。」

「老規矩。通過視頻和他談。」山姆冷笑道。「我jǐng告你。別想耍花樣。」葉龍沒有回答。拖着沉重的腳鐐和手鐐。慢慢的消失在通道里。

他的身後。是賭客們傳來的興奮的尖叫聲。一陣又一陣。象海cháo一樣。經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