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京都四少的揚名之戰

風起天欲雪，深宮少見人。

維塔斯有慶跟著卜喜進了皇宮，巍巍宮牆甚是威嚴，有慶的父親是戶部尚書，幾乎每日都要上朝議事，但有慶還是第一次入皇宮。

卜喜將維塔斯有慶帶到了暢音閣的門口，讓他在暢音閣門口候著，自己則是去給炎寧帝去復命。

炎寧帝早早帶著眾大臣在暢音閣等候，期間聽著教坊司演奏的那種千年不變的靡靡之聲，不要說炎寧帝，眾大臣都快睡著了。

卜喜連滾帶爬地跑進了暢音閣，跑得滿頭大汗。卜喜慌裡慌張地說道：「找著了，找著了！皇上。」

炎寧帝驚坐起追問道：「人呢？」

卜喜連忙京都F4回去拿樂器一事跟炎寧帝細說端詳，並把京都F4誇成了花。

他看穿了炎寧帝的心思，知道炎寧帝喜歡新奇的事物，他能成功從一個脫帽太監做到司禮監掌印太監就得益於這個投其所好的本領。

暢音閣門口靜候的有慶，不時地打量著面前這個三層的戲樓，天下間的樂師都為登台暢音閣為榮。

暢音閣共三層，自上而下依次是：福台、祿台、壽台，寓意福祿壽三全。

有慶左等右等不見有人出來，也不見京都F4其它三人過來，心中不免有些焦躁，由於穿著有些單薄，寒風鑽進袖口，寒意驟生。

他為了避風，裹起衣衫蹲到了暢音閣的圍牆邊上。

一陣叮噹叮噹的聲響由遠及近，有慶大喜過望，那聲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雖然只聽過一次，但卻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裡，已經深深鐫刻在他的骨髓里。

他兩隻手插在衣袖裡緩緩起身，眼睛望向叮噹聲傳來的方向，兩個妙齡少女踩著輕快步伐映入他的眼帘。

就是她，那個萬千次入夢的姑娘！

有慶呆傻地望著少女，一動不動，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的無理。

「公主！那人好生奇怪。」一旁的婢女對著叮噹公主說道。

叮噹公主打量了一下溫有慶，大紅色的貼里服略顯張揚，高髻無冠，散開的頭髮紮成了小辮，微胖的身材看起來敦實的很，最扎眼的是那一副架在鼻子上的豹紋面具，面具的最高處還聳立著一個六的手勢。

叮噹公主被他這雷人的裝束給逗笑了，展齒一笑道：「香堇啊！毋須少見多怪，找機會我帶你出宮見見世面。」

「公主，你還是饒了奴婢吧！中秋節掩護你出宮，皇太后差點沒把奴婢給沉井。」那婢女哀怨道。

叮噹公主鼻子一縱道：「哼，跟著我，你少不了一根毫毛。」

兩少女見有慶看傻了眼，也不生氣，畢竟能被人欣賞也是一種滿足，兩人咯咯地笑著走進了暢音閣。

臨進門時，叮噹公主回眸一笑，溫有慶的心瞬間塌陷出一個天坑，深不見底。

溫有慶見兩人裝束相差無幾，以為是兩個宮中的婢女，他心想難怪自己將洛陽城逛了個遍也沒找到中秋節遇見的那位姑娘，原來她在宮中。

他瞬間來了精神，胸中也燃起一團火焰，在寒風中也不覺寒冷，還渾身冒著熱氣。

正當他回味那莞爾一笑時，京都F4的其餘三人也在一個小太監的指引下來到了暢音閣的門外。

一切準備妥當，京都F4站在了樂師的最高殿堂——暢音閣，四人都不免有些緊張。

炎寧帝見他們的裝束和裝備，瞬間來了興緻，習慣半躺在龍榻上的他居然直起了身子，饒有興緻地問道：「你們四個是番邦人吧？裝束如此奇異。」

跪在舞台上的寇天威抬頭看了一眼炎寧帝，捏著嗓子答道：「啟稟陛下，吾等四人皆為洛陽人士，這些都是戲服而已。」

寇天威之所以捏著嗓子說話是因為高堂上坐在的是他的表哥——炎寧帝，觀眾席上還有他的父親寇國舅。

他不想讓身份提前暴露，這是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在座的大臣聞言都紛紛指指點點。

禮部尚書裴朝聞更是憤怒地說道：「各位看看，這都哪跟哪啊，妖里妖氣，能有什麼禮樂造詣，無非嘩眾取寵罷了。」

許多大臣聽后都跟著附和起來。

京都F4成了眾矢之的，被打進了谷底。

即使是受到辱罵，他們也沒有放棄，因為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一次證明自己不是廢物的機會。

京都F4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各歸其位，傑森斯坦森文彬的架子鼓一響，謾罵和指責聲被音樂聲淹沒。

萊昂納多天威的四弦琵琶改成的六弦吉他準確地彈奏出每一個和弦音，指尖劃過琴弦，如泣如訴。

尼古拉斯豆豆的編鐘真則是敲出了鋼琴的協奏曲，看似各彈各的，實在渾然一體，渾然天成。

直到維塔斯有慶那一聲海豚音似的呼喚，聲音高亢入耳，直上雲霄，彷彿可以直達人內心深處，帶給觀眾無與倫比的聽覺盛宴。

富有磁性和穿透力的聲線，好似萬馬踏平川，一往無前，鐵騎橫掃，卷狂瀾。

京都F4以摧枯拉朽之勢驚掉了在場所有人的下巴，特別是炎寧帝，張著嘴，瞪著眼，接受著音樂的洗禮。

維塔斯有慶，心事縈繞，一首《愛意在心口難開》恰巧能表達出此時心境，音樂一旦加入感情，便容易找到共鳴，找到共情。

他不停地在人群中尋找，終於在一個角落的後排找到了那個帶著鈴鐺的少女，那一刻，整個世界彷彿只剩有慶和他心中的少女，而歌曲則變成了表白。

只此一曲，叮噹公主便被維塔斯的深情演繹所折服，心中暗自驚嘆這世間怎有如此入心的歌曲和如此有趣的靈魂。

此去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京都F4將複雜的情感全部傾注與聲樂，音符如咒，普降人心。

有的人從無休止的謾罵變得啞口無言，有的人從沉默不語到拍手稱快，有的人從輕之笑之變得愛之信之。

這就是音樂的魅力！

京都F4在暢音閣的首秀就博得滿堂彩，就連禮部尚書裴朝聞都差點迷失了自己的陣營，好在一旁的教坊司奉鑾李龜年提醒了他，裴朝聞才重新開始反對京都F4。

「這不符合禮！」裴朝聞以頭搶地道。

禮這個字在一定程度上制約著皇權，比法度更管用，天不下雨，會怨皇帝失禮，雨下太大也會怨皇帝失禮。

炎寧帝眉頭緊鎖，一方是令人難捨的音樂，一方是不得不遵守的禮。正當他左右為難時，維塔斯有慶挺身而出。

「既然裴大人說這不合乎禮，那不合乎禮，到底何為禮哉？」維塔斯有慶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