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樂石鎮的居民

第三章 樂石鎮的居民

獸車一進鎮子里,小孩子們和狗兒們就歡呼著圍了上來。

踏雪很乖巧地避開那些在它前面轉來轉去的小傢伙們繼續前進。這些孩子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好好地玩過了,因為雖然天氣不再冷得出不了門,但大人們還是懼怕有雙頭狼或者大地熊,所以孩子們一直被關在家裡,直到過年前才終於把他們解放。

chūn節快要到來,而樂石鎮的居民們都好像被那喜慶氣氛的到來也感染了,家家都大開著門窗。

此刻,幾乎每家每戶的女主婦都站在窗前,腰裡系著圍裙,頭上用小繩線綁著編得整整齊齊的辮子,忙著洗洗晾晾。這是一種新年的傳統習俗,掃去舊年的晦氣,洗來新一年的財運。

儘管樹木還沒開始抽出新芽,但所有人遵守著在過年前到來之前大掃除的習俗。於是鎮子里到處都掛滿各種衣物。孩子們若是沒有及時溜到街上,就會被抓住,然後讓他們幫忙用柳條抽打獸毛毯。

每家每戶的屋頂上,都有男主人在檢查房子屋頂的損壞情況,經過了一個冬天的風雪后,這屋頂很可能需要找到鎮子的房屋匠——金義來修補了。

自進了鎮子,蘇博便不時停下來跟某人打招呼或者聊幾句。

他和蘇西已經好幾個月沒來,大家都很想知道他們那邊的情況,因為他們是少數在西樹林經營農田的人之一,甚至還在那邊建起了一座糧庄。

蘇博對著居民詢問起冬天的災害,得到的回答卻是一個比一個嚴重:羊羔剛剛一出生就莫名其妙的死亡;撒下的作物種子到現在還不發芽,地里還是光禿禿一片;烏鴉成群成群的在田地上方飛來飛去,而往年這時候早就該聽到鳥兒們歌唱的聲音了。

雖然小鎮的居民現在都在熱情的為慶祝新年做準備,但是說起此事時所有人表情都變的非常嚴肅,而且還會不時的搖頭嘆息。

不過還好,大多數人到最後都會聳聳肩膀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熬過來了。軒轅庇佑。」有些人還微笑著補充:「即使沒有軒轅庇佑,我們也能熬過來。」

這就是樂石鎮里的居民們。

即使各種天災毀壞了地裡面他們辛辛苦苦耕作的作物;即使煙雨山脈中的雙頭狼群掠走自家圈裡的牛羊,但無論遭受到各式各樣的打擊,他們也能站起來重新開始。

他們不會輕易放棄,要放棄的人早就離開這裡了。

突然,蘇博正在與眾居民一邊交談一邊前行的時候,白池忽然出現在前面,擋在了路中間。

白池一家,以及廈家,他們兩家之間的姻親關係十分複雜而又混論,以至於樂石鎮的居民都分不清誰是誰家的人了,但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這兩家人全是最愛抱怨和製造麻煩的人。在這一帶,從天台山到村落驛站,甚至遠至武聖河渡口,這都是人所共知的。

白池現在這麼跳到路中間擋住去路,踏雪要麼繞開他前行,要麼碾過他前行,但路太窄,沒辦法的蘇博只好停下來跟他打招呼。

「白池,我趕著把這些酒送去給鎮長。」蘇博一邊說著,還一邊將頭扭向獸車上的酒缸擺了擺頭。

白池是一個骨瘦如柴的傢伙,剛才還四腳朝天躺在自家門前的台階上,一如白池和廈芓兩家最擅長地不務正業做法,此時卻是滿臉掛著挑釁的表情,對自家損毀嚴重的屋頂視若無睹,沒有一點讓路的意思。

「蘇博,我們要怎麼看待艾月?」白池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們樂石鎮怎麼可以忍受這樣一個祭祀?」

蘇博沉沉地嘆了口氣:「那不是我們該管的事,白池,祭祀是女人們的事情。」

「哈哈哈,我卻覺得我們最好管一管,蘇博。她曾在祭祀完了之後對我們說這個冬天將會很溫和,而且今年會是豐收。可是如今你試試問她,她以前說過什麼,你看她會怎麼做。她只會狠狠瞪你一眼,然後跺腳走開。」白池臉sè詭異的說道。

蘇博沒有生氣的表情,耐心地說道:「如果你用你慣常的方式問她,她不用她的手杖揍你就算你走運了。好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要去送……」

「艾月做祭祀太年輕了。如果女事會不管這事,那麼鎮議會就得管。」

白池正說的慷慨家,突然一個女人的吼聲傳來:「祭祀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白池?」

白池打了個哆嗦回頭一看,他的老婆夏妙姿正從屋裡向著白池沖了過來。

雖然說白池的老婆夏妙姿名字里有妙姿二字,但她卻比白池整整壯一圈,身上沒有一寸多餘脂肪,面容嚴厲。此時,夏妙姿已經站在了白池身邊,她叉著腰瞪著白池吼道:「你敢管一下女事會的事情?你是不是喜歡滾出我的屋子?是不是喜歡自己做飯吃?是不是喜歡自己洗衣服和鋪床?」

「可是,老婆,我不過是……」白池完全沒有了剛剛那挑釁的神sè,苦著臉哀聲的對夏妙姿說道。

「告辭了,夏夫人!白池,願軒轅神力能夠照耀你們。」蘇博一邊說,一邊趕緊趕著踏雪繞過白池,他得趁著夏妙姿現在只注意到她的丈夫,沒意識到他們在這裡的時候得趕緊走。

因為,樂石鎮的女人們最熱衷的事情之一就是給蘇博做媒。

蘇西還記得以前,她們一旦發現了自己的便宜老爹蘇博,就會像獵狗發現兔子一般對著蘇博纏上來。雖然蘇博的農莊在西樹林,但是她們好像並不介意,甚至於每個人都會說自己認識一個最合適做他老婆的女人。所以這也是他與蘇博父子倆進村以來拒絕所有進屋吃點東西,或喝杯飲料之類的邀請的真正原因。

蘇西緊緊跟著蘇博,但有時候走得會比蘇博還快幾步。因為蘇博不在的時候,就該他被熱心的媒人圍攻了,往往不用粗魯的方式就脫不了身。比如,被按在火盆旁的凳子上,被喂以油蔥餅或者棗糕或者熱茶,然後被鎮子里的女人們一邊用眼睛上上下下像研究貨物似的打量一番,一邊被告知他正在吃的東西的味道啊,其實比起她們那個還未出嫁的妹妹,或者還未出嫁的侄女所做的差遠了。

但有時候,她們也非常委婉啰嗦,不過很少。她們會這樣說道:「你父親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你父親他如此深愛自己女人的jīng神令人欽佩――這預示你父親他也會深愛他的下一位女人――但是你父親他已經悼念得夠久的了。他需要一個好女人,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而且,每次說完之後她們也會補上一句:「一個男人怎麼可以沒有女人的照顧呢!」

其實最令蘇西討厭的是,通常當她們說到這裡的時候,那些女人們還總是會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你父親他到底幾歲啦?」

蘇西和武聖河地區的大部分人一樣,個xìng頑強固執,蘇西還要更甚,因為他上輩子本來就是這樣的xìng格,再加上這輩子周邊人的熏陶,兩重齊下,不頑強固執才怪了。

在這一方面,最佳的體現就是那些外地來的人所說的話,他們常說:這是武聖河人們的天xìng,比安人還頑固,固執的以至於可以教訓石頭。

安人,一個天生的流浪民族,又稱為巧族,或者旅民。他們往往居住在sè彩鮮艷的四輪角獸車上,奉行他們稱為「zìyóu之路」的生活哲學。他們的手非常靈巧,被他們修理過的東西甚至比新的還好。不過,許多地方的人都不歡迎他們,因為傳說他們會拐帶孩子,甚至還會誘惑年輕人信奉他們的生活哲學。

小鎮里的女人們雖然是好心好意,但是蘇西已有兩世經驗,他十分討厭這樣被人擺布,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她們用棍棒驅趕著似的角獸或是牛羊。所以此時蘇西走的飛快,他還希望蘇博能夠催促踏雪走快些。

不過一會兒,蘇西和蘇博就到達街道盡頭的廣場了,這是樂史鎮中心的一大片黑泥草地。

今年這塊草地上只有大片大片的枯草躺在黑sè的泥土上,夾著零零星星的幾點綠sè。一小群鵝在這裡來來回回的晃蕩,小眼珠緊緊的盯著地面,但是卻找不到任何值得啄一下的食物。在這塊黑泥草地的一邊,一頭老牛還被栓在那裡,正低著頭吃著少得可憐的綠草。

黑泥草地西邊的盡頭處是『酒泉』。

酒泉的泉水全是從岩石下噴涌而出,並且勢猛得可以把人衝倒,再加上味道甘甜似酒,因此得名。

酒泉像東方流去,形成一條小河,河岸邊還點綴著零星的柳樹。

小河穿過廣場一直延伸到呂家的大磨坊,然後再分成許多小溪流入到西樹林里。

廣場上有兩座低低的小橋橫跨在河上,另外正對著北方寬闊大路的地方還有一座較寬較結實的可以承載四輪獸車的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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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符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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