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爭執(下)

第六章 爭執(下)

「那麼小販在哪裡?你告訴我啊,蘇博。」

「金老伯,您怎麼能這樣?」孔文抱不平:「看看村裡,大家光是聽到會有焰火表演的謠言就已經這麼興奮了,就算要等待,但估計也會非常樂意的。」

「我看到了,」紀明宇斜了金義一眼,接著說道:「我想,可能我還知道那謠言是怎麼產生的……讓我想想,嗯,這件事本來應該保密的,但是好像是有人四處抱怨錢花得太多了……」

金義馬上乾咳一聲:「咳,我這把老骨頭抵不住冷風,我要去找紀夫人,看看她是否可以為我溫些酒暖暖身子。鎮長,蘇博,我告辭了。」他邊說邊往旅店走去。

紀明宇看著他走進旅店后,嘆了口氣。

「其實,我有時候覺得艾月是對的,她說……算了,這不重要。你們這些年輕人聽著,確實,大家光是聽到焰火表演的謠言都已經很興奮,那麼熱情地期盼著,比見到吟遊者還開心了十倍。但是如果小販沒能及時把它送來,大家還會那麼情緒高漲嗎?你們看看這個鬼天氣,誰知道小販幾時才能趕到鎮子啊!」

「他們會感到至少十倍的失望,」蘇西緩緩地說:「即使是新年的喧鬧氣氛也無法補償。」

「對,孩子,」紀明宇誇獎道:「你很有頭腦,比某人會考慮事情。蘇博,他長大后一定可以加入鎮議會。」

「我那個有頭腦的兒子卻不幫他的父親卸貨,」蘇博呵呵笑著,把手上的酒缸遞給鎮長:「我想快點坐到溫暖的火爐邊,吸一管煙,再喝上一杯好啤酒。」他把第二個酒缸扛到肩上,「孔文,蘇西一定會感謝你的幫忙哦,記住,越快搬完……」

蘇博和紀明宇走進旅店后,蘇西對孔文說:「你不用幫忙了,趕快去找秦晃吧!大概他快控制不住那隻獾獸了。」

「啊,管他呢?」孔文說,「蘇博大叔說得很對,我們趕快搬完吧。」說完,他就兩手抱起一個酒缸,快步向旅店走去。

可他忽然又停了下來,就站在旅店門口轉身對蘇西說道:「可能紀靈兒就在附近哦,看著你像頭愣公牛一樣瞪著她跟放獾獸一樣好玩。」

蘇西正在把他的鐵劍往獸車後面放,孔文的話使他愣住了:剛才那段時間裡他居然完全沒想起紀靈兒,如果她在附近,他真的很可能會碰上她。細想起來,他們上次見面是在好幾個星期之前了。

「怎麼啦?」孔文轉身看著蘇西紋絲不動的身影,頓時就忍不住了:「媽的,你小子偷懶。我沒說你不用搬啊,快動手!」

聽見孔文的抱怨,蘇西頓時回過神來,抱起一個酒缸跟上去:她可能不在附近吧。但這樣想並不能令他覺得輕鬆些。

……

當蘇西和孔文搬著酒缸走進旅店一樓大堂時,紀明宇正在從牆邊的一個酒缸里往兩個酒杯里倒他自製的上好啤酒,店裡養的金黃sè小貓擦擦眯著眼蜷伏在酒缸上,尾巴垂在酒缸邊輕輕搖擺著。

蘇博此刻正站在壁爐前,從壁爐架上紀明宇的煙草罐子里取出煙草往煙斗里裝填。

整個小鎮,就只有紀明宇一家用的是壁爐取暖,壁爐用的是河裡的岩石砌成,高度能達到chéngrén的肩膀,佔去了牆壁的一大部分,柴火在爐里『噼叭』輕響。

今天是chūn節前夜,正該是大夥該忙活的時候,蘇西本來以為大堂里一定只剩下紀明宇和他父親,卻沒想到原來還有另外四個鎮議會的議員在,包括了金義。他們捧著啤酒杯,悠閑的坐在壁爐前的高背椅里,淡藍的煙霧從他們的煙管里繚繚升起。他們既沒有在石板上寫寫畫畫,也沒有去從壁爐對面的書架上拿書看,甚至連話都不說,只是靜靜地盯著自己手裡的啤酒杯,或者不耐煩地猛抽著煙,似乎在等待紀明宇和蘇博的加入。

一種憂心忡忡的氣氛籠罩著他們。這些rì子以來,無論是在鎮議會,還是在樂石鎮,又或者是在天台山、村落驛站甚至武聖河渡口,雖然大家不知道那裡的人腦袋裡想什麼,可是此時無處不是那種情況。

只有兩個人抬頭看了看蘇西和孔文:鐵匠魯榮和磨坊的持有者呂大偉。

魯榮是一個大塊頭,他的胳膊比一般男人的大腿還粗壯半分,糾纏著十分結實的肌肉,身上穿著打鐵時用的獸皮製長圍裙,看來好像是直接從鍛鐵場那邊過來的。他朝蘇西和孔文皺了皺眉頭,有意地挺直了腰,然後威脅似地用拇指狠狠按了按煙管里的煙葉。

蘇西好奇地放慢了腳步,被跟在後面的孔文一腳踢在了腳跟上,差點叫出聲來。孔文卻向大堂另一邊通往廚房的門擺了擺頭,示意完蘇西就直接往那裡走去,蘇西跳著腳幾步跟上。

「你幹什麼?差點把我的腳給踢跛了!」蘇西一走進通往廚房的走廊就問道。

「是魯師傅啦,」孔文說,一邊從蘇西的肩膀邊上偷眼往大堂里瞧:「他懷疑我。」

可他的視線里沒有魯榮,因為他忽然看到紀夫人捧著一盤香噴噴的新鮮出爐蔥油餅出現,而他的視線則集中在那盤子里,隨即他趕緊住了嘴。

盤子里是樂石鎮出名的美味:紀夫人的酥皮蔥油餅,還有一些泡菜和茶。隨著孔文的視線,蘇西也看到那些食物,他突然想起自己今天起了個大早,只吃了一點干饃就直接上路了。

隨後,蘇西一邊想著一邊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頓時,蘇西的肚子很不滿意地『咕嚕咕嚕』響起來。

紀夫人是一個苗條的女人,斑白的長發編著辮子搭在胸前。她慈祥地朝蘇西和孔文笑了笑,問道:「餓了吧?廚房裡還有很多,等一下我拿給你們。呵呵,你們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總是非常能吃。我還做了棗糕哦!」

樂石鎮的女主婦裡面,紀夫人是唯一一個不會給蘇博做媒的。她對村裡的孩子們總是給予慈母般的關愛,而且每次見到都會拿好吃的食物款待他們。對於蘇西父子倆,她雖然特別關心,但是從不多說什麼,因此蘇西十分喜歡她。

紀夫人不等蘇西和孔文回答就走到大堂去了,那裡馬上傳來了椅子移動的聲音和『悉悉索索』地起身的聲音,還有大家對蔥油餅香味的稱讚之聲。紀夫人可是這一帶最好的廚師之一,大家都很高興可以嘗到她的手藝。

「有棗糕呀!」孔文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搬完再吃,不然我們永遠搬不完。」蘇西語氣十分堅決的對著他說道。

往藏酒地窖去的樓梯上掛著一盞燈,酒窖裡面還有一盞,昏暗的燈光照不到角落。裡面擺滿了盛放各種口味濃烈的白酒、口感醇美的蘋果酒的酒缸,上面都打好了封泥,葡萄酒和甘苦的啤酒則是用了一個個大桶裝著。

酒窖里的大多數裝紅酒的酒桶上都有紀明宇手寫的年代、從哪個小販手裡買的、以及釀造地點。至於其餘種類的酒缸或酒桶,紀明宇就沒有書寫,因為所有白酒、啤酒和蘋果酒都是出自武聖河的居民或者紀明宇自己,最終要的是那些小販們帶來的紅酒不但貴而且又不好喝。

「好了,」蘇西擺好手裡的酒桶,對著身旁的孔文不解的問道:「老實說,你對魯師傅做了什麼壞事?」

孔文聳聳肩說道:「沒什麼,真的,我告訴林澤霸那小子和他那兩個流鼻涕的朋友,就是常溫和朱格他們兩個,有些鎮子里的人曾經抓到過會噴著火在樹林里奔跑的火犬,並且把它們吃掉了。」

「魯師傅為了這個生你的氣?」蘇西表示懷疑。

「不全是啦!」孔文想了想,又搖了搖頭說道:「好吧,告訴你吧。我把他養的兩條狗用麵粉糊成rǔ白sè,在常溫家的附近放了。我一時興起,忘了那東西還會直接跑回家!其實這不是我的錯。要不是魯夫人打開了門,它們也就進不了屋子,就不會搞得滿屋子麵粉啊!」

說完好像意猶未盡,他邊說邊笑的又補充道:「我聽說她用掃帚把狗和魯師傅一起趕了出去。」

蘇西聽到這話,也不由得也笑彎了腰:「哈哈哈,如果換了是我,我會更擔心魯師傅女兒的。她跟她老爸一樣強壯,可是脾氣卻更臭。哈哈哈,不過也沒關係,等下只要你溜得足夠快,魯師傅就可能不會發現你。」

但孔文的表情卻明顯表示著:這一點也不好笑。

不過,當他們再次回到旅店大堂時,那六個人正在爐火前湊到一起商量著什麼,孔文根本用不著溜,因為沒人理他。

蘇博剛好背對著壁爐,正在低聲說話,其他人身體前傾專心聽著,這時候就算有一群羊從旁邊跑過,他們估計也不會發現。蘇西想靠近些聽聽他們在說什麼,可是孔文拉著他的袖子露出一臉「拜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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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符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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