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虐渣超嘚瑟;被欺辱竟是因為…
姜碎月終於明白什麼叫「恨鐵不成鋼」了。
她覷了眼楊萬里,沒想到對方更是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救命!他也不明白怎麼回事,越是想憋住,越是憋不住。
「他是裝的!想愚弄敲詐我們!」有位母親指著楊萬里的鼻子訓斥。
其他母親見狀,似乎也要加入罵戰。
姜碎月擋在楊萬裡面前,學著村裡一些撒潑老太的語調:
「撲街啦你們!將我弟弟打得精神都不正常了,我懷疑嚴重傷到腦神經,你們存好泡麵,送給蹲大牢的兒子吃吧!」
精神不正常的楊萬里:「……」
姜碎月三言兩語,打消了五位母親的疑慮。
連路人聽了都得唾棄一下:「孩子還小,別放過他們,施暴者該罰!」
幾人不復之前的傲慢,慌張地問警方該怎麼辦。
「楊家有傷情鑒定書,如果堅持要打官司,必贏……當然,你們可以跟楊家溝通,爭取獲得諒解書,這事就這麼掀過去了。」
五位母親看姜碎月就像是看最後一根稻草:
「楊小姐,我一看你就是有肚量的,心底也善良。」
「這個世界上,人無完人,誰都會犯錯,給孩子一個機會吧。」
姜碎月壓根不吃這一套:「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我這是幫你們孩子鍛煉責任與擔當。」
一個穿紅裙的母親很會來事,邊說邊摘手腕的奢侈品手鏈,想塞姜碎月手裡。
姜碎月隨意瞥了一眼,有點眼熟。
紅裙母親暗喜,心裡有些鄙夷。
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送一條手鏈就挪不開眼了。
她表面還是一副親和慈愛的模樣:「收著吧,送你,這是愛馬斯的手鏈,我花了四千多買的。」
眼見她要抓自己的手,姜碎月倏然側開身子,避免讓她碰到:「不需要。」
紅裙母親咬咬牙,又將同一品牌的鑽石項鏈摘下來。
姜碎月直接晾著她,拉著楊萬到一邊問怎麼處理。
楊萬里有些懵:「這還有選擇?」
「他們的年紀在十四歲左右浮動,法律會偏袒這個年紀,封頂只吃一年牢飯;」姜碎月認真給他分析,「你現在是受害人身份,他們想要刑事諒解書,你可以要求他們公開道歉或者要錢。」
楊萬里是個很有野心的:「我可以兩個都要嗎?」
「當然,只要人能做到的都行。」
五位母親迫切想幫自家兒子脫離危險,生怕拖得越久,楊家就反悔:「我們要怎麼做,你們才願意出具諒解書?」
幾人陪著笑,像哈巴狗。
楊萬里揚聲道:「我要你們的兒子在學校給我下跪,各扇十個耳光給我道歉,然後每個人賠我十萬塊錢。」
全場嘩然。
施暴者們首先站出來反抗:「絕對不行!我就是死也不會跪!」
母親們則關心錢的事:「十萬塊?漫天要價怎麼不去搶銀行?」
「喂!說話小聲客氣點!我弟現在還是傷員,」姜碎月厲呵,「法律可沒明文規定賠償金的上下限,醫療費、傷殘賠償金、護理費、營養費、交通費、後續治療費,精神損失費,這哪個不需要花錢?萬里,要我說,讓他們給十萬都算少了,要不你再漲……」
「給給給!我們給十萬!」
真的是怕了。
姜碎月冷嗤一聲:「你們記住,這是法律給施暴者的懲罰。」
楊萬里迫不及待想報仇,嚷著要回學校。
他要多春風得意多得意,另外五個男生的臉色就是他的對照組了,黑成鍋底。
回到學校,正好是課間操結束。
初一到初三的學生都在校園裡走動嬉鬧,人流量巨高。
五個男生終於綳不住了,紛紛哀求:「媽,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祖宗,哪有跪這臭小子的道理?」
「行啊,那你留著自尊去坐牢……蹲大牢被打了沒人管,白天要你干臟活累活,飯菜難吃,沒有娛樂,出來後人人都笑你們是勞犯。」
到底是十四歲的男孩,一聽瞬間就慌了,噗通跪在楊萬裡面前自打嘴巴。
楊萬里長得清雋,因為被揍,鼻青臉腫。
他得意起來,表情顯得有一點點猥瑣。
雙手環抱在胸前:「沒吃早飯嗎?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巴掌聲越來越響,幾個白嫩的男生,臉上浮現著手指印。
他們的母親看得辛酸流淚,紛紛側開頭。
姜碎月把銀行賬號給五位母親:「麻煩記一下,儘快將錢轉到這賬號里,什麼時候給了錢,什麼時候才出具諒解書。溫馨提示,如果太晚的話,說不定我們下次見面就是法院了。」
赤裸裸的威脅,極其囂張!
五位母親無可奈何,掏出手機將賬號拍下來。
姜碎月還要提醒警告:「沒有下次了。」
「不會的,謝謝楊小姐。」
賠了錢,挨了打,還得陪著笑,這輩子從沒這麼委屈過!
幾個母親有些相熟,以前開家長會認識的,平日又喜歡在班級群里聊天。
「這死丫頭有點手段,張嘴就要五十萬。」
在他們看來,楊萬里那小子是想不出要這麼多錢的。
「起初我還以為能用愛馬斯的項鏈打發她,小瞧了她!」
「話說話來,你們不覺得她有點眼熟?」
幾人往校門外走,正要分別時,一個穿黑裙的母親驀地拍了下腦袋:「我想起來,她好像是愛馬斯亞太區形象代言人。」
其他人趕緊上網查關鍵字。
愛馬斯的官網動態照片,果然是姜碎月!
紅裙母親臉色憋成豬肝色。
原來,姜碎月看她的首飾,不是想要,而是不屑!
她竟然是奧運雙冠!
一股不安湧上心頭,她又折回課室,厲聲警告自家兒子:「從此以後,你離楊萬里遠點,不要去招惹他。」
「我不甘心,等這周放學后,我要找社會上的人揍他一頓。」
「啪!」紅裙母親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他不是我們家能惹得起的,你要是還想好好讀書,就別招惹他家,否則,我都保不了你!」
向來溺愛自己的母親,此刻凶得像猛獸,著實嚇了兒子一跳。
他紅著眼跑回課室,並甩下一句「我恨你」的話。
另外一邊。
姜碎月摸了摸楊萬裡頭頂的髮絲,有些扎手:「醫生開的葯按時吃,知道沒?」
「知道。」
「等你周末時,帶你去銀行開張卡。」
這卡是用來收五十萬的。
楊萬里從未如此這般期待周末。
眨眼就是周六。
姜碎月帶著楊萬里去辦卡。
楊萬里現在是一口一個姐,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倒。
已經有三位母親給他轉錢了。
「姐,待會我們去外面吃飯,我請你。」
「好,」姜碎月不拒絕他,「我前些日子在網上給你掛了號,先去一趟醫院。」
「我沒事,就是臉上還有些淤青,已經沒那麼痛了。」
「看別的。」
「啊?我身體好著呢,看什麼……」
「看你的第二性特徵。」
姜碎月給他掛了內分泌科。
很快,醫生用機器叫號,姜碎月將楊萬里推了進去:
「他已經十四歲了,同齡男生都往一米八長,他只有一米六五,聲帶像女生,裸露在外的皮膚也沒見毛。醫生,他是不是有什麼病?」
楊萬里懵了,拉著姜碎月想走:「我們學校每年體檢兩次,我身體各項指標都很正常。」
這幾年,楊家也關注過他身高問題,桂花還買了不少號稱「長個子」的保健品給他喝。
都沒啥用。
他下意識排斥跟人討論自己身高的問題。
太自卑了,班裡有好多女生都比他高。
「那就再檢查一次,要是查出點什麼,乘著現在還在長身體,可以趕緊治療,」姜碎月拍了拍他後背。
就這樣,楊萬里做了性激素六項、彩超、染色體、垂體等一系列檢查。
結果是三天後出的。
起初楊家並沒當一回事。
複檢時,醫生說楊萬里得了卡爾曼綜合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