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玩伴

小景華趕着他家的老黃牛走在山間小路上，時不時驅趕身邊亂竄的牛虻。這頭牛跟景華同齡，且先於景華落地，一直跟着景華爹，七八年了，很有靈性。後來景從遇難回鄉暫避，為了維持生計，全家不得不賣了它。

＂黑炭頭，你怎麼才來呀？我們都煮好番薯了！＂一個響亮帶着稚氣的聲音打破山谷的寂靜。遠遠地看到一赤身少年趕着一頭牛走進山谷。

＂牛牛，以後不許這麼叫他，他有名字的。好好的景華被你們叫成'黑炭頭'多難聽啊！景華會不高興的！而且他這麼懂事，到現在才來肯定有原因！等他來了我們問問。＂

看這幾個孩童都只有六、七歲。那個叫牛牛的男孩，看去虎頭虎腦，微胖，一看就是鬼靈精。而剛才指責他的小女孩就在牛牛不遠處山澗中洗手。扎著一條大麻花辮兒，明眸靚齒，整一個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另外有六個孩子，三個男孩子，三個女孩子，就坐在牛牛邊上圍着一個小火堆烤著番薯，香味撲鼻，不經讓人流口水。

＂他爺爺就這麼叫他的，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叫。再說，他脾氣那麼好，是不會生氣的！＂牛牛滿不在乎女孩的指責，仰著頭樂呵呵地向著朝他走過來的男孩說到。這被牛牛叫成＂黑炭頭＂的正是早上未吃飯就出了門的景華。這時已走到牛牛身邊，看去還是無精打採的樣。

＂牛牛，幫忙看着我家的牛。我今天不太舒服，先去睡一覺。有事喊我。＂景華簡單地交代了幾句，朝着不遠處一塊大石頭走去。那石頭平仰著，石頭之大可以同時躺下七八個像他們這麼大的孩童都不會擠。景華躺下就呼呼睡去，好像習慣了這個睡法。

＂我都說景華不會生氣，哼，你們看吧＂。牛牛更加得意地說到，沖說他的女孩拋出一個鄙視的眼神，扭頭看了一眼石頭上的景華就迴轉身跟其他同伴打鬧去了。

＂不對啊，景華很少會這樣的，雖然不太說話，但也不會像今天這樣都不理我們的，是不是病了？我們一起去問問吧？！＂女孩此時已走到圍着小火堆的人群中。

＂別問了，景華本來話就少，就算去問了，他不想說的怎麼問都不會跟你說的。也不是第一次了，隨他唄＂。另一大一點男孩子說到，＂景平可能知道，我們還是問他吧。曉蕙，你這麼喜歡景華你去問景華吧，我們問景平！＂男孩打趣到，一看就比其他幾位老成得多。

＂誰說我喜歡景華了。我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關心一下也不行啊？＂跟牛牛理論的女孩就是曉慧，曉慧嗔怒到，卻也放低了嗓門。用大眼睛瞅瞅身邊的彥青，再瞅瞅菲菲，表現出一臉無辜樣。

＂你們休要亂說，景華整日裏不說話，而且皮膚又黑，長得也不好看，曉蕙怎麼會看上他呢。像木進這樣男孩子才是我們曉蕙喜歡的！哈哈＂菲菲說完捂嘴溜開了。

＂菲菲，你敢作弄我，以後不理你了！哼＂曉蕙急辯道。邊上的木進也就是前面說曉慧喜歡景華的男孩，手裏捧著番薯慢慢吃着，完全沒有要搭理他們的意思。也難怪，木進在這幾個夥伴中是年齡最大的，很多時候孩子們的討論都由他來下結論或者決定要不要做某事，自然就成了孩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