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師請客

沙九天趕忙表白：「三位大師，我不會喝酒，也從來沒有喝過酒。」

孫將軍把臉一虎。「不準！當兵不會喝酒怎麼行？今天你必須喝。我的馬車就在樓下，不怕你喝醉。」

看到酒上來了，鐵鎚站起來打開一壇，給大家斟酒。

孟大師端起酒碗，說：「今天這第一碗酒，敬沙小哥。沒有你，我們收不到這麼好的徒弟。沒有你，就沒有新兵器。沒有你，我們三個老傢伙的身體可能就堅持不了幾年了。所以，這一碗得敬你。」

鐵、王兩位大師也端起酒碗。鐵大師說：「你沒喝過酒，就不用喝乾。慢點喝，還有話要和你說。」

孫將軍也把酒碗端了起來，沖着沙九天說：「我也得敬你。在訓練營，我是你上官，沒辦法請你喝酒。但你推演的五虎殺陣，你發現的黑魔弱點，今天又聽到新武器也是因為你的原因，我就不說你已經把我的身體調理的再上戰場都沒有問題了。所以，今天我以一個老兵、一個老哥哥的身份敬你。」

鐵鎚端著酒碗，開心地笑了。他是真的為小九高興，這可是他學習內功的師傅，也是他出來闖蕩的引路人之一。

酒過三巡，閑話也說得差不多了。雖然沙九天喝的不多，但畢竟過去沒有喝過，幾口下去，就已經是滿臉通紅。本來就俊美的臉龐，讓紅暈襯托得更顯艷麗。

沙九天發現自己已經有點頭暈時，悄悄地開始運轉內力，頭暈馬上就消失了，只是臉上的紅暈還在。

沙九天看着三位大師。「三位大師，剛剛你們說還有話要對我說，趁着我現在還算清醒，就直接說吧。我怕一會我真的就醉了。」

孟大師對鐵鎚點了點頭，鐵鎚走到一邊，從一個包袱中取出一物，遞給了沙九天。

沙九天接過來，興奮得直接站了起來，差點把桌子碰翻。一隻閃著銀光的打穴錘出現在他的手裏。

「已經打制好了呀！重量正好，很稱手。」沙九天把打穴錘舞動了幾下，開心的像個孩子。哦，他本來才只有16歲，確實還是個孩子。

沙九天又運轉內力，向著空間一揮，明明什麼都沒有打到，卻發出「嘶嘶」的空氣撕裂聲。

「太好了，我的手臂長了一截。內力輸送很順暢，輸出好像也沒有損耗。用這個，我連殺三百個黑魔，都不會覺得疲倦。」

沙九天看着手上的打穴錘，如獲至寶，愛不釋手。

他直接給三位大師鞠了一躬。「謝謝三位大師！」

鐵大師指了指鐵鎚，「別謝我們，謝他。從頭到尾都是他完成的。還要謝你自己，否則這輸送和輸出內力，沒那麼容易解決。」

孫將軍伸手從沙九天手裏把打穴錘拿了過來，上下左右翻來覆去，認真地看着。最後還是把打穴錘還給沙九天，說：「我還是沒有看出來，這個內力輸送和輸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大師給孫將軍介紹了當初怎麼想到了兵器輸出內力，鐵鎚後來在打鐵時如何用內力感應，發現了金屬的內紋，而沙九天得知金屬內紋后，又如何舉一反三，推測出順着內紋必然有內部通道，鐵鎚受到啟發，在鍛打時不斷用內力灌注鐵塊中，用內力梳理內紋，又在澆模時，用內力控制，讓內紋順着幾個固定的方向相互銜接，並利用還沒有冷卻的那短短的時間，用內力打通內紋，形成內部通道。

一番解釋，讓孫將軍目瞪口呆。沒想到新武器的打制會有這麼多的環節，難度如此之高。而其中內力又是關鍵中的關鍵。

孫將軍想起下午議事時大家提出的疑問。「有內部通道，會不會讓兵器的強度降低？」

鐵大師笑着說：「開始時，我們也有這個擔心。後來鐵鎚試製出來后，才發現，強度、韌性不僅沒有降低，還有很大的提高。後來我們分析原因，又是小九提醒鐵鎚，順着紋路澆模，一定會增加強度和韌性。內紋通道本來就是存在的，過去我們只是沒有打通，而且內紋也不是順着一個方向的，所以過去打制的兵器，強度反而低了很多。」

孫將軍思維很快，「是不是就像木頭。順着木紋就容易劈開，如果橫著劈，要劈斷可就不容易了。」

王大師點點頭，「就是這個理。」

「果然不專業就只能瞎操心。」孫將軍感嘆著。轉頭又問沙九天：「那你用木錘給我們打穴，就是內力順着木柄的紋路輸送輸出的？」

「是的，將軍。只是木紋比較松，沒有梳理也比較亂，輸送內力是散發的，內力損耗比較大。我這新的打穴錘用的是百鍊精鋼，內紋又順，所以幾乎沒有內力損耗。」

忽然孫將軍想到了什麼，就問：「現在制器坊有多少人修鍊內功？」

孟老說：「小九已經把他的功法給了我們，現在大概有六百多人在練。按現在的修鍊進度，鐵鎚估算，最多三個月，就會有大概一百人能開始打制新兵器了。這一百多人都是有修鍊內功底子的。可要打制像小九打穴錘這樣的精品，至少還要一年左右的時間。修鍊出內力容易，把內力像鐵鎚這樣用在鍛打和澆鑄中，可就有難度了。如果再能梳理內紋和打通通道，起碼一年半吧。」

「既然還要一年半才能打制新兵器，怎麼現在就提交總督府議事了？」孫將軍有一些不解。

「我們有鐵鎚呀！」鐵大師得意地說。「有鐵鎚，我們現在就可以出品很多新兵器。他不用做基礎工作，只負責理順內紋、控制澆鑄和打通通道這幾個環節，不就行了。這樣，一個月我們可以出品至少一百件新兵器。」

沙九天已經知道將軍在考慮什麼了，看着將軍苦着臉，他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孫將軍咬了咬牙，還是硬著頭皮把話說了出來，雖然他知道說出來之後，三位大師可能要把他撕成碎片。

「三位大師，三位老哥哥。有件事，我不想說，但現在又必須說。因為小九的兵器打製成了，明天試試，如果沒有問題，他們就要去邊關，用實戰檢驗新的五虎殺陣。到時候，鐵鎚恐怕也要跟着去，沒有鐵鎚，五虎就少了一虎。今天總督也專門說了，實戰檢驗五虎殺陣，他要專門去邊關實際看看。」

三位大師沉默著，好像沒有聽明白將軍說的是什麼意思。將軍也自顧自地喝酒，沒再說什麼。

突然，就如火山爆發，三位大師猛地站了起來，對孫將軍怒目而視。鐵大師直接指著將軍的鼻子，嘴唇抖動着，「孫子，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要挖我們祖墳嗎？」估計以前三位大師就叫孫將軍「孫子」。

王大師也是一臉悲苦。「我們三個人多少年了，才找到這樣一個徒弟啊。」

而孟大師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

孟大師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走，我們去找總督。」抬腿就往外走。

沙九天站起來緊跑兩步，攔住三位大師。「三位前輩，別急，別急，我們先想辦法。就是找了總督，沒兩全的辦法，還不是讓總督為難。」

孟大師看沙九天出來阻攔，火氣直接就奔着他來了。「沙小哥，當初讓我們收鐵鎚為徒是你建議的吧？鐵鎚打制新兵器也是你大力推動的吧？既然如此，鐵鎚是不是應該成為我制器坊的人了？我們還讓他參加新兵訓練，是為了和你之間有通話的渠道，可不是把人讓給你們。」

孫將軍也走過來陪着笑臉。「三位老哥哥，咱們先坐下。小九不是說要想兩全的辦法嘛，我們先聽聽小九的辦法，好不好？來來來，先坐下，喝口酒，壓壓火。」孫將軍現在真像哄著自己爺爺了孫子，可見他與三位大師的感情有多深。

鐵大師沒好氣地說：「孫子，如果沙小哥沒有好的辦法，我和你沒完。」

三位大師不吃也不喝了，就死死地盯着沙九天。

沙九天知道今天自己要是拿不出辦法，這官司肯定得打到總督那裏去。他把目光看向鐵鎚：「鐵鎚哥，新兵器最難的是哪個環節？」

鐵鎚在一邊不敢吱聲。他也是很糾結，又想留下打制新兵器，又想跟着小九他們一起去試五虎殺陣。兩頭他都捨不得，所以一個人坐在那裏鬱悶，沙九天問他話，他都沒有聽到。

直到沙九天又問了他一遍，他才回過神來。「哦，是控制澆鑄和打通內紋。澆鑄時，是用內力控制着內紋向著從手柄開始，然後到了兵器中部就要分成幾個固定的方向。幾個方向都是兵器的力量輸出點。而且是邊控制澆鑄，邊打通內紋。」

「那為什麼鍛打的時候還要梳理內紋呢？」

「鍛打時如果不梳理，鋼口就不好，兵器的強度和韌性都提不高。」

「那如果鍛打時，旁邊有一個內家高手，用內力感應內紋，指導鐵匠鍛打，能不能行得通？」

這句話一問出來，鐵鎚和三位大師的精神都猛然一振。想了想，鐵鎚又沒有什麼把握地說：「就怕旁邊的人跟不上鍛打的節奏。這個沒試過，真不知道。」

「鍛打時內力要求高嗎？」

這個問題鐵鎚有把握。「不高，一點內力就可以了，主要是感應內紋的方向，在鍛打時只要感應到內紋方向，很容易把內紋理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