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總督議事

將軍心裏暗忖：「此子本非池中物啊。」

沙九天臉又紅了，很不好意思地說：「名字是大家一起想的，叫『五虎殺陣』。」

「霸氣！」

「響亮！」

「這名字有殺氣！」

……

不等將軍表態，大家已經接受這個陣名了。想來可能是各位團帥有意的，就是為了打擊將軍一回。因為每個人說完，都會有意無意地瞟將軍一眼，眼中都是戲謔之色。

將軍知道他這些手下戲弄他，但心裏是有苦說不出，現在有氣也不能撒，最終也只能揮揮手，「好，就這個名字了。小姚，你把他們去邊關實戰檢驗的事兒安排好。沒事了，散。」心裏卻在暗自發狠。「你們這幫兔崽子，敢造我的反，都給我等著。」

眾人看到將軍吃癟的樣子，都開心的不得了。難得呀，能夠讓將軍從得意到憋屈，什麼時候將軍再得意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說說了。

將軍當然知道這幫傢伙在想什麼。「以後如果再有人提這事兒，軍法處置！」

結果沒有嚇到大家，反而引起一片鬨笑聲。

五虎殺陣的演練，猶如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塊巨石。在所有訓練團的親眼目睹下，由團帥和什長組成五十五人攻擊團隊，被五人構成的五虎殺陣摧枯拉朽的擊敗，隨後，又從團帥口中得知，這是全新的陣法，稱為「五虎殺陣」，訓練營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那些馬上就要舉行新兵大比，隨後就要離營奔赴邊關的那幾個訓練團，幾乎是用請願的方式，圍住了軍官區，想面見將軍，當面請求將軍批准他們延長訓練期，等學會五虎殺陣再離營。

將軍現在是面臨着快樂的煩惱。新陣的成功，讓他幾天來都處於強烈的亢奮中，他內心急迫地期待着古長城上的實戰檢驗。但即將離營新兵的請求，卻讓他頭大不已。他很清楚，這個請求是合理的。畢竟上了戰場，如果有一個好的陣法，不僅是提升了殺傷力，更重要的是可以大大減少傷亡。

這對於那些即將走上古長城的新兵來說，可是性命攸關。如果不知道有新陣的威力還好，可現在大家都目睹了那天的演練，如果不讓他們學就把他們推向戰場，那真是對他們的性命不負責任。另外，他們到了邊關，也一定會把這個消息帶過去。考慮到他們的心情，必然產生極大的負面作用。

將軍已經後悔那天當着眾人面演練新陣了。不過，他也沒有料到五虎殺陣的威力那麼大，更不可能預知讓所有人觀看后能產生的心理反應。

基於此，將軍走出軍官區，對着所有人宣佈，延遲離營，他親自去向總督請示，等大家練會新陣再去邊關。但他也明確地說了，邊關非常需要補充新力量。如果現實情況不允許，他希望大家能大局為重，先奔赴邊關，以後再輪流回到訓練營補上這一課。

見到將軍這個態度，所有人都表示理解。將軍也沒有耽擱，馬上乘車去總督府，去面見總督請示。

看到將軍雷厲風行，眾人也都散了去。誰知道只過了半個時辰，將軍又回到了訓練場，找到沙九天，拉上他就走。

同時，他還在訓練場上大聲宣佈：「總督同意了。所有人學了新陣再離營。」

訓練場上一片歡騰。而將軍帶着沙九天在這一片歡騰中快速地離去。

「你說將軍突然帶小九走，是去幹什麼？」於得水一副心有乾坤的樣子。

「你傻呀，這還用問？這是總督要見小九唄。」賀本昌篤定地說。然後還嘆了一聲，「我都沒有和總督說過話，只是遠遠地見過。這小九到底不是凡人啊。」

還沒等他們感嘆完，就見將軍帶着沙九天又沖了回來，抓住鐵鎚，說了句「跟我走」，抬腿就跑。將軍不年輕了，但跑起來也是虎虎生風。這段時間沙九天給軍官調理暗傷，看來效果很理想。據說以前將軍只要運動激烈一點，就會累得喘不氣來。可今天跑起來，好像還有餘力。

「我說，不傻的那個人，這將軍又跑回來把鐵鎚也帶走了，是怎麼回事呀？」於得水一臉壞笑。

賀本昌懵了。帶沙九天去見總督，好像沒問題。可又把鐵鎚拉去了，這是什麼節奏？

於得水並沒有放過賀本昌。「以後我就叫你『不傻』了，因為我實在無法確定你是不是聰明人。」

登上營門口的馬車，將軍喊了聲：「快，加快趕到總督府。」這才有時間好好喘上幾口氣。

沙九天也沒有說話，直接把手放在將軍的手腕處，開始給他診脈。幾息過後，才說：「將軍，你身體恢復的很好。你現在開始，可以每天進行一些訓練，對你的恢復可能更好一些。」

將軍這才回過神，說：「哎呀，我剛剛一口氣跑了有兩百多丈吧？哈哈，我身體真的被你調理好了。過去跑三十丈都受不了，這都是你的功勞。不行，我得請你喝酒。」

說話間，馬車停在總督府的門口。下了車，將軍只說「跟我走」，就大步流星地沖了進去。可能將軍經常來總督府，所以，門口的衛士也沒有阻攔。

剛剛進入總督府大廳，就有人叫：「將軍，這邊。」有人在一個房間的門口，沖將軍招了招手。

將軍順着那個人的方向沖了過去，沙九天和鐵鎚也緊緊跟着，連觀賞一下總督府的空隙都沒有。

進了門，才知道這是個很大的議事廳。將軍帶着沙九天和鐵鎚，在幾個空位上坐下來。沙九天定了定神，就發現制器坊的三位大師都在。他一下子就明白今天是要商討什麼事兒了。他沖三位大師微笑着點了點頭，三位大師也悄悄地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心裏有了定數，也就不慌了。他開始觀察參與會議的人。主座上坐着的肯定是總督，只是沙九天沒敢盯着看，生怕這樣不禮貌。其他應該是一些將軍和兵器司的人。

還沒等他細看，總督的聲音響了起來。

「人齊了，我們開始議事。」總督的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難以言明的威嚴，似乎每個字都能震懾人心。「劉司長，你說說情況。」

劉司長「滿面紅光」。沙九天心裏忽然想到，也許兵器司的人，都是「紅光滿面」呢？他覺得很有趣。

「我先說一下今天議事的背景。」劉司長的聲音有一些沙啞。「經過反覆試驗，我們找到了黑魔的弱點，那就是怕內力。黑魔的皮膚很堅韌，但經過實驗發現，他們的內臟很脆弱，而內力可以穿透他們的皮膚，傷到他們的內臟。大家都知道，軍中會內功的人並不少，在座的也有幾個將軍是內功高手，但過去我們都沒有考慮過內力可以直接穿透皮膚打擊內臟。為什麼這數萬年都沒有發現這一點呢？兩個原因，一是我們主觀地認為內功高手殺敵就是因為他武功高強，反而忽略了內功高手是怎麼殺傷黑魔的；第二內功高手用兵器殺敵，從來看不出有內力的痕迹，因為我們用的兵器內力透不進去，也就無法用兵器輸出內力傷敵。

「現在，有一個新兵，通過他的思考和實戰檢驗，發現了這一點。於是，就給我們的制器坊提出了一個要求：能否打制出能輸出內力的兵器。如果我們能打制出這樣的兵器，那對黑魔的殺傷力，就不是簡單地提升多少了，數倍數十倍的提升。」劉司長喝了口水。「這好像有一點天方夜譚，至少我剛剛聽到這樣的想法時，是認為這太荒謬了。事實證明，我的眼界太小太窄了。因為就在我否定這一想法的下一刻，制器坊的三位大師就告訴我，他們三位共同的徒弟，已經成功打制出能輸出內力的兵器。」

劉司長說完，目光就望向沙九天和鐵鎚。坐沙九天他們對面的三位大師一臉燦爛。順着劉司長的目光，所有人也都看向了沙九天和鐵鎚。發現他們就是劉司長說的那兩個人，真是太容易了。參加議事的，只有他們倆沒有白髮，也只有他們倆是陌生面孔。

帶着他們來的將軍，猛地瞪大眼睛，指著沙九天和鐵鎚，嘴唇哆嗦著。「怎麼回事？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和兵器司、制器坊勾搭上的？什麼時候試驗的？」

現場笑聲一片。

「孫將軍，看來你不稱職呀，至少是失職。」總督調侃著，那威嚴的聲音都帶着笑意。

「總督，不是這樣。他們來到新兵營還不到一個月呢。他們在演練那威力極大的新陣，就是我直接監控下進行的，今天剛剛演練成功，我前面不是向你報過喜了嘛。我以為這已經是他們不得了的成就了，哪知道還有我不知道的。」將軍辯解著，還帶着一點委屈。原來將軍姓孫，在訓練營里，大家都稱將軍而不名，所以知道他姓孫的，只有那些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