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淡漠的文學少女
「王哥，走走走，吃飯去！」
下課鈴聲響起，正是晚飯時間，學生們全都擁擠著往外面跑，馬天材和王歌也不例外。
他們是六班，教室位置在二樓，搶飯倒是很方便。
很快，兩人順利來到食堂排上隊。
「王哥，跟新同桌相處的怎麼樣？」
趁著排隊的間隙，馬天材朝著王歌擠眉弄眼，「顧盼煙可是咱們班長相最好看的女孩了，整個學校都找不出幾個比她更好看的。」
「一下午就說了兩句話。」王歌聳了聳肩，「挺高冷的。」
「不應該啊。」馬天材有些意外，「我聽別人說她挺開放的啊，處過很多對象了，憑王哥你的魅力她沒道理對你無動於衷吧？」
「聽說的能有幾句是真的。」王歌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不是，我聽很多人都這麼說啊……」
「你見過？」王歌瞥了他一眼。
「沒有。」馬天材誠實的搖搖頭。
「那不就得了。」王歌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用哥，你還得繼續努力啊。」
「行吧。」馬天材聳聳肩，然後又露出了笑容，「不過孔谷雪的性格挺好相處的，老師訓你倆的時候其實我也在打盹，只是她提醒了我一下，要不然我就要和你一樣挨訓了。」
「你這是在舊愛面前炫耀自己的新歡？」王歌佯怒。
「不，王哥，聽我說，在我心裡你永遠是第一位的——」
「你還吃不吃飯了？」
食堂大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馬天材回過頭，對上了食堂大媽那複雜難以言說的目光。
「咳。」
馬天材急忙尷尬的跑到窗口打飯，回頭想給王歌一個「都怪你」的眼神，但發現王歌已經跟他拉開了距離，並且還一臉「我跟這人不熟」的表情。
馬天材：「……」
王歌，雖然我不是gay，但你是真的狗。
很快，兩人全都買完飯，面對面入座。
「你今晚還是不上晚自習嗎？」馬天材一邊低頭啃雞腿，一邊問道。
「今晚又沒有物理，不上不上。」王歌擺了擺手。
他經常不上晚自習，剛開始的時候老師們還管管他，但是見他根本不聽，而且成績沒有絲毫下降后，也就任由他去了。
除了那位向來嚴厲鐵面無私的物理老師。
「真不明白你這傢伙天天上課睡覺，晚上還不上晚自習，怎麼能回回第一名的。」馬天材往嘴裡扒飯，口齒不清道，「我室友，天天晚上挑燈夜讀內卷我們，也才勉勉強強考了個前十。」
「可能是我運氣好。」王歌咬了一口雞腿，然後讚歎道，「咱們食堂別的菜雖然不咋樣，但是這個雞腿還是不錯的。」
「運氣好這個理由也太敷衍了。」馬天材嘟囔一聲，「不過這雞腿確實好吃。」
「你晚上不也不上晚自習么。」王歌滿不在意的說道。
「我那是要去操場練體育！」馬天材瞪他一眼，「而且我只是前兩節課不去，哪像你，一晚上都不帶回去的。」
「哎，差不多，差不多啦。」
「差多了好嗎。」馬天材不滿的說了一句。
緊接著，他又忽然道，「你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來。」
「什麼？」
「你的新同桌。」
「顧盼煙？她怎麼了？」王歌奇怪道。
「我記得她在高二的時候也是我們體育隊的，
但是後來好像就退了……」
「退了？」王歌扒了口飯，「為什麼？」
馬天材想了一會，一攤手：「忘了。」
王歌朝他翻了個白眼。
「沒事，等我今晚去問問別人，明天告訴你。」
吃完晚餐，馬天材去操場練體育，王歌則是徑直走向圖書館。
高中的圖書館不像大學圖書館那麼大，裡面的書也不多。
不過勝在人少，沒人會和你搶位置。
高中基本沒幾個人會泡圖書館。
王歌推開圖書館的大門，從書架里抽出一本《聊齋志異》，熟練的走到角落的位置。
「晚上好，陳同學。」
女孩安靜的坐在角落，低頭認真翻閱著面前的書籍，聽到聲音抬頭后看了一眼：「晚上好。」
她穿著簡單的學校校服，鵝蛋臉，皮膚白皙，鼻樑高挺，嘴唇輕薄而紅潤，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想咬一口。
即使戴著遮住了大半張臉的黑框眼鏡，也完全遮擋不住這女孩四溢的美麗。
「又沒吃晚飯？」王歌很是隨意的坐到了她對面，問道。
「嗯。」女孩點了點頭。
「要減肥的話你該去運動，節食是沒用的。」
「你有些健忘阿，王歌同學。」女孩頭也不抬，「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不吃晚飯不是想減肥。」
「那就來塊巧克力。」王歌笑著遞過去一個士力架，「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橫掃飢餓，做回自己。」
女孩抬頭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士力架：「謝謝。」
「別這麼客氣。」王歌自己也吃著士力架，翻開《聊齋志異》，隨口道，「真要想謝我就把下次考試的第一名讓給我。」
「靠別人讓的第一名也能算是第一名嗎？」
「我可沒有那種無聊的自尊心和好勝心。」王歌聳聳肩，「只要能拿一次第一，擺脫萬年老二的稱號就算成功。」
「你考個第三或者第四不也可以嗎？」
「說什麼呢陳言希，我可以不進步，但至少不能退步啊。」王歌翻了個白眼，「但凡我退步一個名次，以後都沒法像現在這樣每天晚上跟你在圖書館幽會了。」
「……請不要把一起看書說的這麼曖昧。」女孩淡淡道：「如果你不在這裡，我會更加自在一些，另外——」
頓了頓，她繼續道：「想要第一，就拿實力來搶。」
「真是無情啊。」王歌聳聳肩，也沒在意。
顯然是早就習慣了女孩的冷漠。
也不能說是冷漠，她雖然總是沒什麼表情，但至少王歌的每句話只要不是太離譜她基本都會回應，說成淡漠會更好一些。
兩人不再交談，圖書館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靜的只剩下書頁翻動的聲音、手和書頁的摩擦聲、以及兩人的呼吸聲。
這就是他們平時的相處方式，夜晚空曠的圖書館、靜到能聽到彼此呼吸聲的環境、長相都頗為出眾的孤男寡女，如此曖昧的氛圍，兩個月過去，不說天雷勾動地火，至少也該發展出一點友誼之上的關係了。
可這倆人之間愣是啥事都沒發生，關係甚至還不如普通朋友。
王歌倒是想和這個在成績上壓了他三年的美少女多親近親近，可惜女孩的性子太過淡漠，直到現在兩人的關係也就比剛認識的時候稍微親密了一點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