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風中的金色曼陀羅

池千餘橫擋下拽姐揮下的直刀，刀身上傳來巨力，他稍稍踉蹌，向後退了兩步。

他的眉心散發光芒，卧室中好像有燭火搖曳。

他摸向眉心的金色火焰，手心感受不到炙熱，一股暖流從那裏輸送出來。

「這是什麼？」池千餘不停朝頭上的火焰打着手勢，示意拽姐看他。

「念。」

拽姐說完就靜靜握刀站在那。

隨着暖流的輸送，池千餘渾身上下吱吱作響，四肢酥酥麻麻的。卧室中的糜塵清晰可見。

他的眼前，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卧室中他和拽姐分庭抗禮。

他是沒有天賦，但是不代表小時候的劍道課他沒有好好學。

眼神交叉，沒有多餘話語，兩人再度撲上。

拽姐的刀刃像狂風驟雨般落下，每一刀的動作都極具美感。很難相信她纖瘦的身體中蘊含着這麼恐怖的力量。

池千餘在凌厲的刀光中，不停後退。木地板上出現道道一寸深的鞋印。

在神秘力量的加持下，刀揮來的軌跡越來越清晰，他的身體正在慢慢適應拽姐的節奏。

感受着身體中澎湃的能量，池千餘躍躍欲試，他向前空翻，雙手握住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圓弧。

這是他在遊戲里看到的招式。

「獅子斬。」

他打破了二次元壁。

拽姐半蹲，側步斬在池千餘刀身上，隨後收刀。身影一閃而逝。

「覺得自己很強嗎？」身後傳來拽姐的聲音。

池千餘的心跳速度快突破臨界值了，他剛剛落地，沒看清拽姐怎麼到身後的。

利刃破空的聲音傳來，他向前撲去，可還是太慢了。

冰涼的直刀刺入腹部的皮肉。

池千餘從地上爬起來，捂著傷口朝後退去。傷口處的疼痛並不劇烈，一縷縷白煙從腹部升騰。傷口正在快速癒合。

「卧槽。」

池千餘還在震驚身體發生的變化，空中兩米處，拽姐把直刀舉過頭頂狠狠豎劈下來。

池千餘側身堪堪躲過，拽姐的左腳尖輕輕觸地，右腳一記高鞭腿上頭，抽了過來。

前一秒動作優雅的芭蕾舞者，下一秒化身頂級的UFC鬥士詮釋暴力美學。

池千餘飛了出去，撞在床沿。鮮血順着額頭流下，腦袋嗡嗡作響。

鮮血流入他的眼眸，視線逐漸迷離恍惚。

拽姐居高臨下地站在他身前。

「還是那麼高高在上啊。」池千餘嘟囔。

一隻腳用力踩在他的胸口。

池千餘卡在喉管里的鮮血再也忍不住一瞬間噴了出來。

鮮血濺在拽姐白皙修長的小腿上，暈開朵朵玫瑰。

池千餘不斷地修復著傷勢，他的身體就像才從蒸籠中取出的包子般，散發着熱氣。

拽姐抬起腿再次落下。

池千餘朝旁邊滾去，一聲巨響后，原先躺的地方，一個深坑浮現。

他起身抓住掉落的直刀，扶住膝蓋大口喘氣。

眉心上輸送的能量確實給他帶來了全面增益，但相對的他的身體也快撐不住了。

就像紙杯是用來裝礦泉水的，裝不了太久沸騰的熱油。

「為什麼殺我？」

池千餘氣喘吁吁，傷口開始疼痛起來。

「任務。」

「我是你弟弟！」池千餘大喊。

拽姐沒有說話，她把刀倚在床上，看向落地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念是什麼東西？」池千餘再次指著額上的火焰問。

「你不用知道。」拽姐漫不經心的說。

怒氣在池千餘心頭翻江倒海。

你不管，你不用知道，你以後會知道的。這樣的話從拽姐口中說出太多次了。

「少她媽自以為是了。」

池千餘杵刀站直。

雙手握住刀柄架在臉旁，鎖定拽姐，朝前突刺。他的速度似乎在憤怒的加持下更快了。

頭上的金色火焰，顏色稍稍變深。極速向前的刀尖處微微傳來刀鳴。

「還不明白差距嗎？」

拽姐迎著朝她來的一抹寒光向前一步，銀色的長發在她身後飄揚。近在咫尺的刀尖從她耳旁刺過。

拽姐不退反進。抬手抵住身前池千餘的臉，掄了個半圓向下按去。

沉悶的聲音響起。

一枚紅絲線串著的鑰匙從池千餘脖子上滑落。

那是拽姐小時候留給他的。

池千餘躺在地上。喉嚨里，鮮血泉涌，鑰匙掉落下來。

他努力伸出手指，將鑰匙刨向拽姐腳邊。

「還給你，我們回......」

池千餘話沒說完再次被一腳踩在地上。他額頭上金色曼陀羅般的火焰正在慢慢熄滅。

「還是那麼廢物。」拽姐淡淡的說

池千餘頭沉沉的。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自己被扛了起來，一股淡淡的玫瑰花味撲入鼻中。

他渾身沒有一處是不疼的，胸口似乎被一塊秤砣壓住，呼吸的空氣稍一進肺就傳來鑽心的疼痛。

耳旁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池千餘睜開沉重的眼皮，鮮血順着他的指尖匯成小珠，一滴滴匯入地面上的水窪

地面上是漆黑的瀝青，他們已經不在半山別墅了，拽姐似乎扛着他正在前往山頂。

拽姐及腰的長發隨着步伐，一下下輕拍她的臀部。

池千餘像待下鍋的魚，還是被掏了內髒的那種。他的性命，牢牢掌握在拽姐手中。

池千餘索性擺爛了，開始胡思亂想。-

金色火焰升騰的時候，他以為自己不是普通人，就和遊戲或者動漫中的主角一樣，有着無與倫比的能力，肩負着拯救世界的使命。

當時有一瞬間，他忽然抖擻起來。結果他變強了，拽姐比他更強。

就像是一個小孩兒意外的得到了一顆糖，朝朋友炫耀，結果發現街口糖果店是他朋友家開的。

他還是那個廢柴，一切都沒變化。

這些年也不知道拽姐怎麼過的，非要變成超級賽亞人過來蹂躪新手村。

他們以前關係挺好的，拽姐也不知道留手，交手時招招都是下的死手。

不知道自己死了后，拽姐會不會難過。

四周溫度慢慢涼了起來，地面變成了沙石鋪設的山路，拽姐的步伐慢了下來。

埋在山頂也挺好，抬頭就能看見星星，還挺有儀式感的。池千餘想

刺眼的光芒夾雜在轟鳴聲中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喝酒騎摩托算酒駕的！」男人的大喊從後面傳來

「你他媽慢一點！看路......操......看路！」男人聲音有些顫抖。

池千餘被拽姐扔在地上，像被拋棄的破爛人偶。

斜坡下一輛火紅色的摩托朝他們駛來，不斷加速。

摩托上，壯碩大漢閉眼死死抱住前面的短髮少女。

短髮少女抓着啤酒瓶，仰頭朝自己嘴中灌著，耳垂上的純銀十字架掛飾明晃晃的。

「哈哈哈哈......嗝......」瘋子般的哈哈大笑和響亮的嗝，蓋過了男人的不斷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