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只是開頭就感覺輸掉了似地

第四章 只是開頭就感覺輸掉了似地

「jǐng察叔叔們來做……什麼?」

許是聽出了我的緊張。

網管嘻嘻笑着,「來檢查一下有沒有像你這種未成年來網吧上網!」

不期望的回答出現了。

我是真的緊張到忘掉了這裏是什麼地方了。

對於網吧的突擊搜查這似乎也成為jǐng察的一項必備項目。

當然,我非常明白,不可能是負責刑事案件的jǐng察也就是了。

換一個問題吧!我看着網管那你懂得的表情,移開視線,望向街口,往嘴裏塞了幾片薯塊。

「從五月一rì開始,到今天,這條街沒有流傳什麼奇怪的消息嗎?」

「等一等!」

網管好奇的望着我,「能不能告訴我,你一個高中生,打聽那些東西的原因?」

如果能說我就不用這麼煩惱,姑且試試吧!

「如果,這裏曾經生過類似於鬼怪出現這樣奇怪的事情……」

「啊哈哈……這位同學……說笑呢吧……」

網管不置信的笑着,笑的有些放肆。

確實沒人會信啊!

以往看到這种放肆的大笑。

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拿出身旁的東西,蓋到對方的臉上。

記得有一次。

將果盤蓋到了父親的臉上。

從那以後我開始學着區分大人與丫頭的區別。

網管好容易忍住了笑,一邊用手背擦着眼角,半睜着眼睛看着我。

「要說奇怪的事情,半個月前還在流傳,想不想聽?」

有條件的吧!

現在的人都是這麼聰明兼好奇的嗎?

一定是那件事吧!

為什麼沒有上報呢?

我擰開汽水蓋,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清爽的蘋果味從喉嚨中一直蔓延到整個身體。

「很想聽。」

「作為條件,你得告訴我一件事?」

網管提出了她的要求。

雖然條件交換有些讓我抵觸,不過,迫切想要知道什麼的我。

忍下油然而生的抵觸。

「非常樂意!」

「嚇了我一跳,那件事情,當時我正在給一個人刷卡,網吧里突然sao動了起來,全部聚集到窗子旁,不斷傳出怪叫,嗷嗷的叫,跟狼一樣……在現實里看到裸奔的傢伙,這算不算奇怪的事情?話說,你是不是那個裸奔的同學?」

猜的真准。

再說,那也不是裸奔啊!不是有穿褲衩的嗎?

我可以明顯感覺到臉皮的僵硬,網管彷彿認準了我就是白rì里裸奔的傢伙。

那麼怪異的行徑,根本就沒有認可的選項存在吧!

按理來說,碰到在現實里裸奔的傢伙。

我的話,一定是唯恐躲之不及,然後在某個角落裏數落做出如此膽大妄為的行為的某位施主。

之後我又問了幾個問題。

根本沒有得到任何有關殺人案件的情報。

jǐng察的突擊檢查也稍微摸清了。

當然我並不會告訴班級里那些沒有身份證的傢伙jǐng察有規律的檢查模式。

確定我不是行為藝術家的同時,網管回到了工作崗位。

小五金店的刻薄老闆在那條街里出現了三次。

第一次夾着一根煙,在車旁佇立了大約五分鐘時間。

第二次,滿頭大汗的拿着車鑰匙捅車門,大約用了十分鐘的時間。

第三次,出來拿了一個扳手。

按照情形來看,是要撬鎖吧!

不過這時,煙酒鋪的老闆出來了,兩人打着招呼,相談了起來。

煙酒鋪老闆無意間拉了拉車門的把手……

車門莫名其妙的開了。

至於那名在十一點半的時候進入那條街的三十歲左右的職業男人,直到下午五點左右都沒有出現過。

期間我去了兩次廁所,每次兩分鐘左右,且是確認了街道上行人的路向。

五點,這個時間已經屬於作為學生的我能夠堅持的最大限度了。

第一天的觀察,還算比較滿意吧!

走在歸家的路上,我對這次衝動進行歸納。

最大的收穫便是知道我曾經在一段時間裏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點。

「喂~~喂!」

成為笑點的我可能是掀起了某種小型的波濤。

對於這點,我有心理準備,體育jīng神是我堅固的防護網。

不到最後一秒,決不放棄。

剛才似乎聽到了誰的喊聲。

上廁所七個鐘頭的學生,先不管是真的假的。

總之,這是能夠拍著胸脯說我自豪所以我繼續的行為。

「逃課……江媽媽……」

這兩個辭彙不應該出現在同一地點的同一時間,出現的話,那就只能表示……

我抬頭看向小區門口。

丫頭抱着一本書。

毫不在意校服被染上污漬,靠在斑斑剝落的鐵門上。

氣鼓鼓的呲牙,黑白分明的眼睛有着不同以往的神采。

我的行為足以構成擔心罪。

丫頭的神情足以構成我再次無視她所需的條件。

哦了一聲,這個招呼。

就如同每天早晨同時跨出各自家門這種已經不算是巧合的平平淡淡。

我轉身便走,身後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壓迫感打心底里生出。

縱是閉上眼睛都可以清楚的了解,丫頭就在身旁,叮叮噹噹的瓶子撞擊聲,徹響在歸家路上。

順便一提,那絕對是一百毫升的蜂蜜,而且是不多不少的五瓶……

今天是禮拜六,兒童節過去了三天,雖說學年考試有條不紊的接近了有準備或沒準備的學生。

不過,那跟我沒有關係了,當然考試的時候是不可能逃脫了。

這三天裏我沒有一天出現在學校的座位上。

毫無疑問。

我的收穫不太大。

幾位經常出入街道的人我記了下來。

十一點半左右,三十歲上下的職場男人。

一位像是居住在那條街里的上了年齡的老頭。

在五金店打工的同齡人。

一家餐館的三位服務員。

這六個人經常出入這條街道,望着紙張上的記錄,他們出現的時間段,有致的排列著。

除了老人之外。

其餘人均有規律的時間。

那位五金店打工的同齡人以及那三位服務員。

基本是下午五點經過,早晨也就是上班時間出現。

能夠用到的時間段,就是這位職場男人。

十一點半左右,出入這個街道,每天都是如此。

就連這個禮拜六也一樣。

所以,看到他出現的一瞬間。

我便帶着經過了仔細思考的準備,擋住了他的去路。

「大叔,請等一下。」

「幹什麼?」

職場男人皺眉,扭身越過我。

「等一下啊等一下!喂喂。」

他完全將我給無視掉,用匆匆的神態,邁著匆匆的步伐,匆匆的走進街口,匆匆的遠離了我的視野。

深刻的為我闡釋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好傷心!

就算是有要事去做,等一等也沒關係的吧!

我追了幾步,停了下來。

深刻的感覺到與陌生人搭不上話的辛酸。

人人防範陌生人,我也會防範陌生人。

但,被如此華麗麗無視。

會受傷的呀!

在這一刻,我已經徹底失去了作為人的任何力氣。

陌生人,好可怕!

居然,這樣……

北風吹了許久。

我振奮jīng神,哪個陌生人也不會被陌生的學生給叫住?

這樣的情況,雖然預想到了,如此現實的遭遇到。

我怒了。

不問你了,行了吧!

我啊,才不要死纏一個陌生人!

再被這種傷到了的心情不斷困擾。

我啊,就算是不需要任何情報,也一定可以找到這種簡單到就好像眨眼皮一般事件的背後。

哼,才不要被人協助。

我在心裏大嚎大叫着泄掉升騰的怒氣。

同時也感覺。

好像真沒有人知道這裏生過什麼事件似得,在這條街走動的人們,平常的不帶有丁點兒值得懷疑情緒的路過這裏。

也不存在jǐng察的蹲守。

假如,我不查訪這件事。

事件會化成天邊的煙雲。

就此消散而去,對誰都有益?

但是。

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再選擇放棄。

我宣言之後所走的路未免太過簡短。

半途而廢才不是我能做的事。

也正是它的詭異,讓我充滿了好奇。

鬆開緊捏的手,現圓珠筆被我捏碎了。

將碎掉的圓珠筆裝進口袋。

糾正帽檐。

五一過去一個多月後。

我第一次踏進了讓我下定決心紊亂rì常的世界。

先我確認了垃圾桶的位置,推算出那名女子出事的大概方位。

深呼吸,我捏緊拳頭。

在心裏幻想着自己吃過了熊心、吃過了豹子膽。

向著事地點接近。

或許那幕會再一次生。

而對象,就是膽大妄為的我。

悶熱的半夏,喧鬧的街口,細微的小風。

這些都已經遠離了我。

一步,

兩步,

三步。

每一步都在與死神接近,胸口堆積了沉悶。

視線一瞬恍惚,清晰的景象歷歷在目。

飛離的肢體。

來不及閉上的驚駭而又凸起的眼睛隨着頭顱滑落。

迸濺的血。

轟然倒地的方塊似得屍塊。

全部在腦海中浮現。

接近。

止步。

異常。

沒有生。

水泥地如同水洗過一般潔凈,細微處可以看到紅sè物體淌過的脈絡。

只此一眼,我已經無法忍受腹內糾結的感覺。

扭身,迅遠離。

蹲坐在牆壁的yīn影下。

兩隻暗紅sè的螞蟻在水泥路上徘徊。

坐在牆邊的我,望着它們,企圖平復胸中起伏。

我對螞蟻沒有興趣,不過腦中有好多種螞蟻的印象,其中就有是為暗紅sè身軀的螞蟻。

蜎蜎爬行的小蟲子蜿蜒走出牆壁的yīn影。

卻又被忽然降臨的yīn影遮蔽。

原本就沒有平復的心跳。

又一次加快。

我飛的抬起頭。

「抓住你了!」

丫頭的容顏近在咫尺,密梳似得眼睫在小風中顫動,幾縷烏晃過我的眼帘。

刺激鼻頭的蜂蜜味道隨之湧來。

我將緊繃而僵的身體交給了背後結實的牆壁,更是躲避這種可以膩死人的味道。

丫頭出現在這裏,讓我的心更難寧靜。

「你來這裏做什麼?」

「這是我要問你的!」

丫頭扭身坐在一旁,如同九十度的直角,似乎怕我沒有理解。

她歪著頭,凝視着我,又追問了一遍:「你在這裏做什麼?」

『啊!在這裏我見到一個人被五馬分屍了』這樣的回答。

絕對不能告訴她。

大概說了也不會相信。

在我對於現實的思考里。

絕對沒有人會相信這樣的言辭。

而且,告訴丫頭,也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無疑。

裝傻才是此刻最正確的回答。

我抬頭看向天空,「思考水與電的必然關係!」

「雷雨嗎?」

「或許吧!」

話說,為什麼要勉強自己跟上我的話題轉換?

「你接連三天的逃課都是在這裏嗎?」

丫頭耳目之眾多已經乎了常人能夠想像的地步,按照職場的名詞來區分,人脈廣而博。

「你那天出醜也是在這裏?……跟誰打架了嗎?」

「你覺得呢?」

丫頭的觸手已經佈滿了我所有的道途,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法眼。

我就好比這兩隻不斷繞圈的暗紅sè螞蟻,丫頭就是俯瞰螞蟻的天神。

如果說這是人生失敗的話,我已經敗的一塌糊塗了。

是什麼東西強撐着我在丫頭面前擺出一副臭屁的表情?

或許,我也該思考一下了。

丫頭。

對我來說,算是什麼。

「不會!」

多麼自信的兩個詞。

很想問一句,憑什麼斷定我就不會跟人打架了?

當然自揭傷疤的事情,我是絕對不可能做的,「對吧!」

我自己認同丫頭的對話,或許只有這個地方了。

這麼說總有一種窩火的感覺。

雖然我也不可能找個人給點錢,跟他打上一架,證明自己是有過打架經歷。

為了打架而打架,未免太可憐了啊!

這就是我平淡的學生生活。

由於我總會選擇恰當的解決方式,人生開玩笑似得沒有讓我遭遇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等等,剛才丫頭說了什麼?

我在想這些的時候,丫頭的確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觸動了『禁止通行』的jǐng告牌。

我先是伸手擋住丫頭繼續說下去的嘴。

繼而,望着她。

我與丫頭算是青梅竹馬。

從與丫頭相遇開始到現在也有九年了。

成為鄰居也是實在想不到的事情。

九年間生過很多很多。

一起笑啊,一起鬧啊,一起玩啊。

丫頭進入初中的那一天,她得到了新生演講的餡餅。

在演講上說了一句,令我開始遠離丫頭的話。

……江久久,丫頭要和你結婚……

那種情狀,並非讓我幸福、讓我感動。

而是讓我不知所措、讓我抵觸。

當時,全校同學議論著丫頭所指的我。

校長當即暈了過去。

差點被突的心臟病奪走生命。

自此,我開始疏遠丫頭。

雖然說,行動上做不出特別明顯的疏遠行為。

而這種心情,到現在,依舊存在。

到了高中的我們應該有愛啊喜歡啊的想法了吧!

我的心情,我明解。

縱然丫頭一次次的對我宣言。

遠離丫頭的心情,還在。

「雖然說丫頭一次又一次的說着那些話,但是我……」

「只是拉不下面子……」

丫頭推開我的手,輕聲截斷了我到嘴的話。

「誰會拉不下面子啊!」

被丫頭打斷了,好不容易整理各種情報堆積的衝動隨之消散。

我說不出來了。

而且,更不想看到青net、活潑、可愛的丫頭。

因為我拒絕的言辭,遠離我。

也許正是這樣矛盾的心理,讓我期待着變局的產生。

偶然間,目光移開,街角,一道影子閃過去。

灰sè的裙腳。

如仙家的綢帶般。

飄離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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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男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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