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與子

「你……」

原本趾高氣揚的江老二，被江南四個字噎得臉色通紅。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家一向怯懦無能的大哥，竟會變得如此犀利。

「哼！」

眾目睽睽，江二公子的滿腔怒火，最後也只能變成一聲憋屈的冷哼。

以江家未來繼承人為目標的江二公子，在人前，還是很注意維持形象的。

不過，那哼聲中「等著瞧」的威脅，卻根本無法掩飾。

江南不為所動。

「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么？呵呵……」

對方都能對原身下此毒手，自己一個鳩佔鵲巢的重生者，又何須有什麼心理負擔？

不長眼色，跳騰的狠了，也就是一劍的事。

只要實力足夠。

當晚，江南又約了府中另兩個實力較強的護衛頭目喝酒。

同樣一直喝到三更。

三人，也懶得挪動位置，直接擠在江南的大床上一起睡了。

一夜平安無事。

次日一早，江南借口向父親請安，終於見到了那位號稱江府第一高手的便宜父親江家家主江守正。

玉面長須，衣衫熨帖，正襟端坐，頗具威嚴。

「見過父親大人！」

江南躬身行禮。

心中卻是默念：「偷天之爪！」

連續兩天的摸索，江南已隱約掌握了這門神通的施展規律。

緩衝時間約莫一天，發動時也無需大喝出聲或者擺出什麼姿勢，只要心中念動即可。

「《斗戰勝法之燃血大法》。」

這是江南從江守正身上偷到的武功。

「竟然不是全本？！」

「嗯？燃燒血液，激發潛力？」

憑着神通偷來的熟練度，剎那之間，江南已將這門功法瞭然於心。

儘管和預期相差甚遠，其效果倒也堪稱逆天，關鍵時刻，可以作為翻盤保命的底牌。

江南忽然想起，原身記憶里，這位便宜老爹那次爆發乾掉數個同級強者之後，曾閉門謝客了很長一段時間。

當時以為是武者的正常閉關突破。

如今想來，多半是施展這燃血大法的後遺症，不得不閉關療傷。

「你可有事？」

江守正的語聲格外淡漠，完全不像是一個父親在對兒子說話。

即便江南的靈魂已非原身，聽到這位名義上的父親如此冷漠的對待自己，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一股怨氣。淡淡的反問：「無事就不能來見父親了么？」

「嗯？」

江守正一怔，似乎沒想到這個廢物兒子竟然還敢犟嘴。

皺了皺眉，冷聲問道：「你心中有怨氣？」

「不敢。」

「哼！不敢就是有了。」

江南也不否認。

父子倆人對視着，沉默了半晌。

誰也不曾在目光上勝過對方。

江守正的臉色終於微微一變，從頭到腳審視了這個變得似乎有些不同的長子一番，方才緩緩開口：「你已經老大不小了。你當明白，讓你去鄉下，那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江南冷笑：「然後，半路被人殺死么？」

江南想要試探，這位便宜父親到底知不知道老二一系背後乾的勾當。

江守正瞳孔一縮，神情變幻，強行解釋道：「那只是意外。」

「呵！」江南冷笑。

「混賬！」江守正似是被江南輕蔑的表情激怒，猛地一拍桌子：「我是你父親，

還會害你么？」

「你自然不會。可是，你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江南心道。

翻閱原身的記憶，江南發現，從記事起，這位便宜父親就對自己不甚親近。也不知是否是因為原身自幼體弱多病。

不過，對於自己的便宜娘親楚氏，倒始終一副相敬如賓的模樣。

對於楚氏對原身的寵溺，也聽之任之。

這多少有些不太正常！

「父親言重了。我只是一想起當時的場景，就夜不能寐。」江南開口解釋。

江守正的神情，這才稍微緩和，似安慰又似承諾：

「你放心，不會再有那樣的事了。」

「哦？」

「老宋昨天來找我說，如果你再去鄉下，他會陪你一起。我已經准了。有你宋叔叔這個高手在，只要別自己作死，在這南山城範圍，安全方面，是無用擔心的。」

「哈！那我可得謝謝父親您和宋叔叔了。」

「若無事，就下去準備吧。」江守正擺了擺手：「什麼時候走，和你宋叔叔自行商量。」

「父親，難道除了去那鄉下，孩兒就沒有別的選擇嗎？」

江南望着揮手示意自己離去的江守正，鄭重問道。

「你有選擇的實力么？」

江守正漠然反問。

「我明白了！」

江南點頭：「孩兒告退！」

重生后，江南和這位便宜父親的第一次見面，就這樣不歡而散。

除了偷到了計劃中的爆發秘法，江南也當面確定了，這位便宜父親對待自己的態度。

不算友好，也不算太壞。

或許真如他所說，「發配」自己去鄉下都是為了自己好。

可是，這樣不給人絲毫拒絕權利的「為了你好」，真的讓人很不爽啊！

「關鍵，還是要看實力啊！」

「前世看錢，這世界看武力，現實真特么的現實！」

江南搖頭笑笑。

回到自己院子，默默盤算起了下一個目標。

輕功、劍法、爆發秘技都有了，現在最缺的便是內功。

內功可以說一個武者的基礎，是所有武功中最重要的一環，決定着修鍊速度的快慢、攻擊招法的強弱、以後的成就上限。

只是，真正高深的內功簡直比高品的刀法劍法還要難得。

南山城三大家族修鍊的內功，都不過玄階下品，修鍊到六品氣海境界，已經非常勉強。

有偷天之爪在身的江南，多少有些看不上眼。

「罷了。還是莫要好高騖遠，先多偷幾門拳腳功夫，再做打算。」

《鬼影迷蹤劍》雖然厲害，可萬一遇見沒有長劍在手的情況，即便擁有再高深的劍法，也是白瞎。

人在江湖飄，-各種意外都要有所準備。

是夜，江南提着一壇好酒賴在宋三刀家裏，喝了整整一宿。

一宿平安。

翌日醒來，在府中再次碰見自家便宜二弟。

江南二話不說，心中默念咒語，一門江老二引以為傲的《追風擒拿手》就這樣學到了江南手中。

江南沖這位剛剛做了冤大頭的便宜弟弟詭異一笑。

嚇得對方一個激靈。

江南「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這廢物！」

江老二咬牙切齒的低聲喝罵。

當天中午，同為南山城三大家族之一的秦家二少送來請柬，請江南到春風樓喝酒。

這秦家二少，算是原身的狐朋狗友。

兩人鬥雞遛狗青樓酒樓，關係好的時候，就差穿一條褲子。

只是，江南卻清晰的記得，之前在賭場輸掉的十家店鋪，就源自這位秦家二公子的攛掇。包括前不久原身在春風樓中發生的不雅之事，也是被這位秦家二少「不經意間」傳出。

原身江大公子當局者迷，尚未察覺什麼，如今換了兩世為人的江南，自然很容易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

呵呵。

江南看着請柬，心中冷笑。

沖送請柬的秦家小廝吩咐：「告訴你家二公子，老子今天沒空。讓他明天，明天帶足銀子在春風樓候着。」

「是。」

小廝應諾告辭。

「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對於即將到來的陷阱，江南莫名的竟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