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殺人取魂

第二天，向南初給了魅一張化名「鬼未」的身份證，並告訴他這是他在人間行動自由的最有力保證，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甩下一句「吃完飯跟我出去。」就回屋去了，對此魅也是十分無奈。儘管他一百個心不甘情不願，但是還是特準時的站在樓下大廳等向南初，看著她漫不經心地下樓，也是敢怒不敢言。

「向南初，你說我們幾個鬼在人間飄來飄去的是不是太顯眼了，要不然你跟那位叫鬼影的先去，我跟蕭塵在家等消息？」

「你說什麼？」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太菜了，去了只會給你拖後腿，那不就得不償失了嘛。」

「沒關係，我不嫌你累贅，走吧。」

「……」

「那您能告訴我，我們是去哪嗎？」

「哪這麼多廢話。」「那為啥就我跟你去，他們倆呢？？」

「他們倆還有其他事要做。」

「那我能和他們誰換一下嗎，我也想多睡會兒！」

「你怎麼這麼多事，再磨蹭，耽誤了正事你付責任嗎？」

「你……夠狠！」……

「還有，從今天開始你叫『鬼未』。」

「不是，為什麼呀？憑什麼你說改就改……」

「怎麼，你覺得『魅』好聽？」

「那倒不是，主要是叫習慣了，而且，憑什麼你能隨便替我做決定，還有沒有人權了！」

「憑什麼？憑我給你開工資。」

「額……你說得對。」

兩個人從離開酒店開始吵，直到到地方以後才停下，這其中擁有了新名字的鬼未不僅沒佔到一點上風，反而是被向南初捏的死死的，無奈，鬼未心想畢竟是指著向南初活命的，老闆脾氣大，只能忍著。等到向南初帶著鬼未來到一處破舊的公寓的時候，天才大亮，鬼未看著街道上陸續有人家開門支起了小攤，只一會功夫，街上就熱鬧了起來，買賣早點的，擺攤賣菜的，上班的，上學的，送報紙的……好不熱鬧。鬼未看著這熱鬧的場景，明明就在眼前，卻又是距離自己那麼遙遠，摸不著邊的，頓時心裡徒生出一絲落寞。

「行了，別傷春悲秋了，都死多久了，還沒習慣？」

向南初看著鬼未悵然若失的神情，一針見血地懟起了他，可能是經歷了諸多險惡的女人，她倒是對這樣溫情的場景沒什麼太大的共鳴，可能是死的太早，都忘的差不多了。

「你看著那兒就沒點感覺嗎？」

「兄弟，你是個男人，別把自己搞得像個扭扭捏捏的大姑娘一樣，要什麼感覺。」

「大姐你的心可真硬啊！」

「少廢話，干正事。」

「知道了，那你總得告訴我要幹什麼吧！」

「殺個人。」

「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咱可不能幹啊！」

「出來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正說著，單元門口有了動靜，鬼未順著向南初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只看到這個嗯……說是女人可能不恰當準確來說還是個小姑娘，看著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吧，扎個高馬尾，背個書包，一身休閑服再加腳上一雙運動鞋的搭配，明顯就是一學生嘛！

「大姐，你別告訴我是她！」

「怎麼了，認識？」

「那倒不是。」

「嗯，就是她。」

鬼未看著向南初感受到她周身溢出的殺氣，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意思？你要殺她？」

向南初沒看鬼未，目光死死地盯著就要跟他倆擦身而過的小姑娘，殺氣也越來越重。

「今天的任務就是把她帶回去。」

「可是……她應該還是個人吧？而且她才多大呀，也不能得罪你了吧？」

「是人沒錯，不過今天以後就不是了。」

「向南初，你等等，你先別動手。」

「你幹什麼，來不及了，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不行，你不能隨便殺人。」

鬼未及時拉住了要動手的向南初，他不知道這其中的因果，但是直覺告訴他，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他不能隨便殺人，向南初也不能，他緊緊的攥住向南初的胳膊，直到小姑娘走遠了才如釋重負。

「好了，可以放手了吧。」

向南初惡狠狠地看著鬼未，聲音卻是透露出些許的無奈，她有點後悔帶這傢伙出來了。「抱歉哈～」鬼未尷尬的笑笑，趕緊鬆開了抓著向南初的手。

「我現在確實後悔帶你出門了。」

「這事回頭再說，向南初，你不能隨便主宰人的生死，哪怕你是鬼神也不能！」

「大哥，我哪有這麼大本事，她本來就該死的，而且向南初是你叫的？叫老闆。」

「向老闆，你是不是收了誰的好處，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咱可不能碰呀！」

「我有你說的那麼黑嗎？」

「那你為什麼殺她？」

「因為……」

向南初無奈，只得一字一句把前因後果講給鬼未，話閉，還不忘甩給鬼未一個漂亮的白眼。她覺得自己對面前這個浪蕩不羈的男人還是不了解，她以為鬼未是個人狠話不多的，沒想到失算了，不過現在她知道了，鬼未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多管閑事，而且頭腦發熱不考慮後果。

「所以你早就知道？」

「要不然呢？我真隨便殺人？」

「額……不好意思哈，草率了。」

「我發現你多少是腦子有點不正常哈。要不是黑白無常喝醉酒搞出來這亂子，我肯定先收拾你，媽的，想起來我就氣，這倆沒個正形的，上班時間竟敢喝酒，還讓我給他倆擦屁股，等我回去的，不把他倆的工資扣完我就不叫向南初！」

「額……彆氣彆氣，氣大傷身。不過你也太不仗義了，這都有什麼好瞞著的！」

「多少是我們業務水平不行，要是被人知道了，多丟人！怎麼？我還得事事向您報備？」

「那倒也不是，就是這藏著掖著的讓人太不爽了。至少出任務的時候你得告訴我具體情況啥的吧，不然也太像個工具人了！」

「知道多了對你來說不是好事。」

「屁的……」

最後那句話，鬼未沒敢說出聲，他從向南初口中得知，剛剛死裡逃生的小女孩，原本是將死之人，因為黑白無常喝酒誤事，錯把本該死去的她的鬼魂留下了而把應該活著的另一個小女孩的鬼魂收了回去，等他倆帶著那個小女孩的魂魄回鬼城對簿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捅了大簍子。他們倆的能力有限，不能把收走的魂魄再重新換回到小女孩身體里，而且也正是因為他們倆的失誤，讓女孩的家人們以為自己的孩子死去而辦了葬禮——把女孩的屍體火化了。黑白無常自知捅了大簍子，他們不敢告訴鬼神，只能把事情的原委告訴關係好一點的鬼婆向南初，並求向南初幫他倆解決麻煩。所以才有了剛才的這一幕。

「所以，你是想重新取走剛才那個人的魂魄？」

「當然。」

「可是誤殺的那個人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平白無故錯殺了一個人？」

「當然不能。小姑娘的魂魄被我裝進了守生瓶里，還能還回去。」

「可是她的肉體不都火化了嗎？怎麼還？」

「嗯……只能把她殺了，把她的身體給小姑娘。」

「憑什麼！憑什麼要讓她們為你們的錯誤負責！」

「你覺得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嗎？」

「我……」

話說著，兩個人一晃身來到了姑娘上學的地方，看著教室里女孩明媚的樣子，鬼未覺得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他不敢想象這麼有朝氣的一張臉變得僵硬以後的樣子，更不敢想女孩死去以後她的家裡人會是多麼的悲傷。向南初察覺到鬼未的難過，安慰道，「魅，別說是你了，我一開始也不能接受，但是沒辦法，即使我再懲罰黑白無常，但是錯了就是錯了，只能想辦法去彌補錯誤的結果，不讓它變得更糟。」

「……」

「生死無常，定數。」

「能讓她跟家裡人最後告個別嗎？」

「守生瓶的有效期是明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