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遲鈍的竟是我自己

尼奧將最後一塊麵包沾著碗裏的湯汁塞入了嘴巴，咀嚼了幾口然後滿足的咽了下去。

「老媽的燉肉湯依然這麼完美~」

尼奧感嘆道。

「是啊，這麼多年了，依然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食物！」

布隆拍著肚子說道，隨即打了個飽嗝。

「那是因為你們吃過的好東西太少了」

卡爾瑪說道，將桌上的碗筷歸攏到一邊。

「現在我們來聊聊你們的婚事吧」

尼奧瞬間坐直了剛才還慵懶的搭在椅子上的身體，不知該如何開口。

「成人禮上你就可以向阿什琳求婚了。」

卡爾瑪下了定論。尼奧機械的點了點頭。

「你還是繼續和你爸爸學手藝，學成后附近幾個村子的鐵匠活你也可以分擔點了。阿什琳也是個心靈手巧的女孩子，到時候向伊布要幾個小羊羔，你們日子過得不會差。」

本來只有城鎮才會有專業的鐵匠，但是為了卡爾瑪，布隆留在了霍恩村，也讓附近幾個村子更加方便的能夠使用上農具和簡單的武器。伊布是附近幾個村最大的皮毛商人，每次南方行商來到霍恩村收購皮毛，都是住在伊布家裏。所以日後要是尼奧他們有皮毛要出售，也可以藉助伊布的渠道，還不用擔心被抽費用。畢竟尼奧和阿什琳都是那種靠自己的人，並不想太多依靠父母。

「嗯，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

伊布應承到。

「你去把我那條項鏈拿過來。」

卡爾瑪對布隆說道，沒有其它說明。

布隆用驚訝的眼神看了看卡爾瑪，卡爾瑪只是淡定的點了點頭。隨即布隆不再遲疑，走進卧室，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后，拿出了一個金屬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這個金屬的盒子表面呈現出暗紅色，像是上好的赤鐵礦打造而成，花紋奔放且熱烈，好像綻放的火山。

卡爾瑪一隻手側面扶著盒子，另一隻手放在盒子上面，停頓了一下，好像在追思什麼。但僅僅過了幾秒鐘，就迅速的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是一串尼奧看到過最漂亮的項鏈，黃金的鏈條中間鑲嵌的是一塊半個拇指大小的紅寶石，散發出溫暖的紅色光暈，打開的一瞬間，好像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上升了幾度。

「成人禮當天，你去拿着和阿什琳求婚。」

卡爾瑪將盒子轉向，正對着尼奧。

「這...這太貴重了吧...」

尼奧遲疑的問道

「我本來打算在鐵匠坊自己打一枚銀戒指的......」

這兩年尼奧靠自己給爸爸幫工攢下的零用錢和行商換來了一點銀子，打造一枚戒指綽綽有餘，之所以不用銀幣是因為銀幣里的含銀量並不純粹。只是他平時打造的都是大型鐵具，不太擅長精細的工匠活。而且在霍恩村裏，求婚用銀戒指已經是很大方的了。

「對我們來說，你的幸福是寶貴的。」

卡爾瑪的語氣淡定的不容質疑，布隆在一旁也欣慰的點了點頭。

「我和你爸爸衣食豐足，也不需要花什麼大錢。」

這一點尼奧是知道的，這些年依靠爸爸的鐵匠收入和每逢節日媽媽的手藝，家裏應該是攢下了不少錢。但房子、食物和衣服基本沒什麼變化，一直維持着溫飽水平以上一點的標準。卡爾瑪和布隆似乎對享受不怎麼感興趣。

「明天你爸爸去城鎮採購鐵料你也跟着去，讓老裁縫給你做兩件衣服，

一套成人禮穿，一套結婚穿。」

卡爾瑪很快就下了命令，安排好了之後的一切。

「我要提前準備一些食材，用美味讓你們的婚禮被村民永遠記住。」

說罷，卡爾瑪合上了盒子的蓋子，將盒子拿在手中。

「項鏈我先收起來，等你求婚當天前我再給你。」

說罷，轉身走進了卧室。

「嘿小子，確定了自己心愛的姑娘就不要猶豫，別想那麼多。看看你老爹我，和你媽多幸福~」

一直插不上嘴的布隆這時候沖着還有些懵圈的尼奧說到。

「白天跟着我踏實的打鐵，然後晚上回家吃阿什琳做的菜，再過兩年生個和你一樣的小崽子，人生的幸福莫過於此。」

說完，布隆滿意的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粗硬的短須，靠在椅背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之中，彷彿在回憶迎娶卡爾瑪的時候。

聽完老爹的幸福教導，尼奧堅定的點了下頭，彷彿所有顧慮和擔心都煙消雲散。只計劃着要蓋多大的房子，自己的工坊離家多遠，要生幾個孩子了。

話說，霍恩村裏的居民一般都是3、4個孩子左右，像尼奧和阿什琳這樣的獨生子女只有他們兩家。伊布是因為阿什琳的母親原本是城鎮上的貴族小姐，偶然認識伊布后和其私奔，下嫁伊布。生完阿什琳之後沒兩年就病逝了，老伊布傷心過度，並不打算再娶，雖然作為皮毛商人，經常有機會去城鎮上的銷金窩快活，但從未動過念頭再給阿什琳找個後母。尤其是阿什琳長大后越來越像她媽媽，老伊布愈發的思念亡妻，更是斷了這個念頭。

而布隆和卡爾瑪則與村子裏的人各個方面都有些不同，雖然卡爾瑪是在霍恩村出生的，但在成年後離開了一段時間，後來帶着布隆和當時已經一歲的尼奧回到了霍恩村生活。他們的家坐落在村口的石橋旁，離村中心有段距離。所以也沒人在他們周圍對只要一個孩子的事情指指點點。

所以作為唯二又是同年的兩個獨生子女，尼奧和阿什琳從小就有很多話題。一起爬山去看野雞做窩，一起在小河的上游捕魚，一起在石橋下分享秘密，然後讓河水將秘密帶走。阿什琳家的女僕做飯很難吃，所以卡爾瑪經常讓尼奧將阿什琳帶回家吃飯。甚至阿什琳第一面對生理問題，也是卡爾瑪出面安慰和引導，阿什琳早就將卡爾瑪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媽媽。

女孩的發育總是要快於男孩的，所以這個家裏只有尼奧遲鈍的最近兩年才往這方面想。

「早點睡覺，明天一早出發和我去城鎮！」

布隆打斷了尼奧的思緒，鐵塔一般的身軀從桌子旁離開，聲音厚重的說道，走向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