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八卦

第 7 章 八卦

那次靠近葯玉閣樓主雖未見其面,但聲音聽來的確好聽。

如同清水過山石的悠揚潤澤,透過聲音似乎可看到主人的骨肉均亭的清傲輪廓,如華氣質。

但跟什麼亮如洪鐘真沒一絲一毫的聯繫,姚鼓壓根也沒過這種概念。

姚鼓不懷好意的想着那個形象,不地道的又笑了。笑到一半猛地想面前之人正是他派來的人,聲音戛然而止,但唇角止不住的抽搐。

沒人會理的這種混賬話,葯玉閣樓主卻真的做了。這讓姚鼓有些哭笑不得。

他要依次見過各方主人,或有意或無意。只為讓他們對自己有些印象,當然印象越深對他就越有益處,他們對他的印象越深,才越利於他的躲藏。

看來葯玉閣樓主對自己印象不僅已經很深刻了,還放心的把一顆牛皮糖送貨上門,看蘇子說文文弱弱卻硬是堅持把他找到的的模樣,雖說能打的過,但輕易地甩卻不一定能甩的掉。

姚鼓接着問道:「可潭仙子也不必在城外駐紮啊?既然是千金之體,又為何非得委屈自己。」

蘇子說微微一笑:「潭歌靡麗鋪張,又許多酸詩流傳,潭仙子多愁善感,自小也被寵慣了,四次三番要接近閣樓主,卻都被閣樓主借故躲開,一次偶然在水亭見他和謝蟬風坐在一起,身邊還圍繞幾位歌姬獻曲。便忍不住苦悶跑到他面前譏諷哭泣鬧了一番,大有諷他不見潭歌近歌潭之意。」

姚鼓不解其意:「什麼是不見潭歌近歌潭?」

蘇子說苦笑道:「就是說他只知享樂,眼高手低看不起潭歌之意。」

潭歌的風氣雖比其他地方酸些肉麻些,但並不是真的像人們傳的那樣文強武弱,方叔子思維敏捷靈活八面玲瓏,讀過萬卷書行過萬里路,眼界學識不是普通文人武士可比,在各方主人里更是數一數二的厲害人物。

而潭仙子雖有些嬌縱,人們過於看重了她的相貌才藝,便忽視了她也曾不動聲色一歌一舞取人性命猶如玩鬧。

葯玉閣樓主地位不及潭歌,被潭仙子纏的為了避嫌只能遠遠躲開,乍一聽到這種話自然會不悅。誰料潭仙子鬧后竟把那一臉淚珠隨手一抹,直接要上手搶人。

姚鼓聚精會神的聽他講,聽到這裏知道這是事情的高潮,便急着問道:「然後呢?」

蘇子說靦腆一笑:「葯玉閣樓主見此發了一大通脾氣,一下把自己氣暈了。人都說葯玉閣樓主脾氣不好,卻從未見識過還有些疑竇,此事一出這下子不用證詞就證明了。」

姚鼓好奇道:「那麼謝蟬風又是怎麼回事?」

蘇子說終於向他解惑:「謝蟬風也沒怎樣。就只是城中突然散出了消息,說潭仙子將葯玉閣樓主嚇暈了,最後一傳十十傳百,傳言中差點沒讓潭仙子把葯玉閣樓主生吞活剝了去。最後被潭歌察覺,但一城的人有一城張嘴,壓根沒找到到底是誰散播的消息,接着謝蟬風帶人出來闢謠,孰料他的版本也只是坊間眾多版本的其中之一,終究也是越描越黑。」

姚鼓眉尖一挑:「他傳出的消息嗎?」

蘇子說答道:「不知道,沒有查出來,但某覺得他並無必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姚鼓鬱郁的扁了扁嘴,不再問了。

他不問,蘇子說卻還沒有講完:「潭仙子被那些凡夫俗子調笑,總覺得憤懣委屈抑鬱,對謝蟬風施壓一番后便拂袖而去,自那一日開始,潭仙子再也未踏足青城一步。」

姚鼓突然想到了什麼,滿臉的驚詫,問他:「你的意思是,葯玉閣樓主,現在在,在青城?」

蘇子說看了他一會兒,便安撫道:「賢弟不要擔心,某要來時,葯玉閣樓的屬下們告訴某,閣樓主在閣樓,應該不在這裏。」

「我沒有擔心。」姚鼓欲蓋彌彰,一派輕鬆,雖還有疑慮但內心裏還是長長鬆一口氣。葯玉閣樓摸著自己的行蹤,把蘇子說送來是一回事,閣樓主親臨又是另一回事,他一入世便與阿笙四手空空,行李物品俱出自尋常街市,身上連一點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就連趁手兵器也是在坊間鐵鋪新打。更何況阿笙口啞,日常話題也是被姚鼓牽帶着,他說什麼,阿笙便做什麼,別人什麼牆角也聽不到。

姚鼓仰著頭作著一副符合少年人年紀的鮮活靈動的面容,用內心去打量蘇子說溫文爾雅弱不禁風言笑晏晏的模樣。此時蘇子說正把熱茶送入口中,見他還一直期待的看着自己,便停止動作也對着他略顯局促一笑,示意自己已經講完了。

許是因為剛說了這麼多話很渴但茶杯還有點燙,蘇子說握杯的手禁不住的哆嗦,最後還是堅持呷了一口。白皙到有些蒼白的臉龐恬靜的垂着眼瞼,被杯中的水哈上了熱氣,雙睫微微顫抖了幾下。

看到這裏,姚鼓已經被他弱得心浮氣躁了起來,他從沒這麼接觸到過如此文弱的男人,有些不耐但並未表現出來,反而是一臉新奇:「既然閣樓主不在這裏,潭仙子又何故來城不入枯坐等待?」

蘇子說搖頭,不好意思道:「某也不知,街上儘是傳聞,無可分辨不知真假,似乎是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三日裏連請謝蟬風七次。」

姚鼓忍不住說道:「潭仙子若喬裝打扮,不必去躲人也不會有多少人注意,這下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會了謝蟬風了吧,能有什麼大事呢?」

蘇子說感嘆道:「大事應該是沒有的,因潭歌風雅,但凡出行向來講究陣仗,而現今最愛講究這些的也就屬潭歌和玲瓏谷,前者愛氛圍,後者喜精緻。雖說潭仙子最不捨得身邊十二舞侍,每一臨凡,四方舞侍翩然,八方仙樂齊奏,如入天宮蓬萊之境。不過倘若真有大事還這般開場,那潭仙子先前就不會成為潭仙子了。」

「那玲瓏谷呢?」姚鼓見他提起玲瓏谷與之比較卻又不談,有些好奇。

「玲瓏谷……」蘇子說眉頭微微一皺,「滿谷女子,精緻是無可挑剔,但裙下裹頸固腕提攜利器,略顯彪悍之風,而瑤鈴女主人新任,據說也是頗有威悍。但好歹是換了谷主,雖不知比前任瑤娘主人如何。」

話題有些偏了,但姚鼓卻趁熱打鐵的問道:「瑤鈴女如何?瑤娘又如何?」

蘇子說沉吟不語,最後看四周無人,便低頭壓聲回答道:「據某所知,玲瓏谷之所以被各方主人排擠,不外乎是瑤娘曾一刀砍死了謝城主的獨子,即謝蘊。」

姚鼓看着蘇子說溫弱蒼白的面孔,竭力想尋出一絲破綻,但蘇子說一臉的『我老實告訴你了,但你不要亂說的表情讓他整個人鮮活了起來,破綻倒顯得有些可笑。

姚鼓覺得他們雖共處一室,相對一張木桌,享用一壺茶水,討論同一件事情,但仍然是心思兩異,各懷鬼胎。

他沒有打探的意思,蘇子說也是順勢而為的坦然,姚鼓做着一副驚詫的表情應和:「這不是傳言嗎?居然是真的?」

蘇子說唏噓搖頭。

姚鼓不需要去追究誰,蘇子說既然來了那麼就是一個見證,嚇跑了就真壞了,而他自翊身上無物可考,自然確定蘇子說在這裏所能看到的,並沒有什麼亮點可值得作為談資。q.o

無談資可作,卻還是很願意八卦別人的談資的。

姚鼓又問:「瑤娘為何要殺他?這麼做並無一絲好處,謝家要恨透了她吧。」

蘇子說直起身子答道:「那時候的事,誰知道呢,說法一生二,二生三,眾說紛紜,不說年事久遠,更何況那時某還沒被懷出來呢。」

姚鼓換了個方式來問:「那後來是怎麼處理的?也沒有聽說過謝家和玲瓏谷有過互不相容的爭鬥,但既有人命,那麼這反應也過於平靜了,悅兄可有什麼小道消息?」

蘇子說想了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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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鈴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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