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What if

閔昭辰是頭回拉筋，姜澀琪和鄭秀晶在洗完澡后一齊擠上了閔昭辰的小床，一人一半給她按摩。姜澀琪練習舞蹈的時間長，一邊給她按著一邊給她講著以後的注意事項。

「記住了嗎？」趴着的閔昭辰沒有回應，姜澀琪一猜她就是睡著了，小心翼翼地從她床上下來壓低了聲音提醒鄭秀晶：「噓～soso睡著了。」

「呀，她怎麼能趴着睡呢！多不舒服啊！」鄭秀晶用着氣聲，叫着姜澀琪和她一起把閔昭辰翻過來。

「嚯這麼大動靜都沒醒。」鄭秀晶靠着床架看着給閔昭辰蓋毯子的姜澀琪，恢復了嗓音，「這睡的把她帶走賣了都不知道嘿。」

姜澀琪笑着把鄭秀晶推出她們房間：「她第一天沒適應過來呢，你就回去睡吧。」

「誒誒誒，明天早上跑步別忘了啊。」鄭秀晶抓着門框回頭提醒姜澀琪。

「行，我會叫醒她的。」

「晚安親愛的～」鄭秀晶得到回復，用着英文道了晚安，自己帶上了房門還附帶一個飛吻送給姜澀琪。

姜澀琪留了盞夜燈，關上房間大燈。「晚安啦soso。」然後爬上了自己的上鋪，帘子一拉，打開床上小燈，看起了書，進入屬於自己的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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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

「怎麼了？昨天沒睡好？」這是閔昭辰打的哈欠，許燦美覺得很有必要問問。不然太影響進度了，下午就又上課了，這昨天的課還沒給她補完。

「沒有沒有，昨天睡挺早的。」閔昭辰忙捂住嘴巴，搖着手。「就是早上六點就被拉下床跑步去了……」

許燦美又重新彈起了面前的電子琴。「那再堅持一下，補完進度我們就休息叭，下午的課可不能這樣了哦。」

「內！許老師！」閔昭辰吐著舌頭敬了個禮，站直了繼續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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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沒記錯叫閔昭辰對吧！」老師有些驚喜地停下彈琴，看向閔昭辰。昨天還改不過來發聲的少女，今天已經開始換了發聲，雖然不熟練但看得出來有努力練習在更改。「做的很好。」

閔昭辰抿著嘴難掩開心地坐下，回過頭，坐在她斜後方的許燦美悄悄地向她豎了個大拇指。閔昭辰回過身，嘴角藏不住笑得拿着比在譜架上的歌詞上記下注意點。

「行了這節課就到這裏吧。」

所有人都從椅子上站起來鞠躬送老師出門，然後又各自收著東西。閔昭辰今天動作快了，背上包跳到許燦美的譜架前，又開始了一輪炫耀：「姐！我剛剛表現的好吧！」

收拾東西的許燦美邊收邊給她回應：「好好好，好得很！」

「燦美，你教的吧？」閔昭辰一回頭，居然是張夏珍那個姐姐抱着胳膊站在她身後，閔昭辰看的出來她有些彆扭。許燦美挑眉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張夏珍鼓起一邊腮，噗地鬆開，眼睛往旁邊飄着，「學的很快……」

張夏珍瞥到閔昭辰臉上起了喜色立馬又着急忙慌地加了一句，「我只是說你學的快！可沒說你唱的好啊！」說完腳一跺拽著旁邊等她的練習生跑了。

哈，這姐是個傲嬌啊！閔昭辰和許燦美對視一笑。許燦美點了點閔昭辰的鼻子道：「你可聽到了啊，你現在唱的可還沒到夏珍那水準啊。」

閔昭辰嘟著嘴，使勁地點頭，「嗯嗯！」

「你可聽進去了啊！」許燦美挎上包，推著閔昭辰出去，「走，趁你下節課前還有時間咱再去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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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澀琪把閔昭辰的腦袋按到自己的肩膀上，聽着她有點在抽鼻子，裴柱現趕忙從包里找出包餐巾紙。姜澀琪打了眼色，裴柱現先塞到她的手裏，也在閔昭辰面前坐下來，雖然姜澀琪說了交給她但仍是有些擔憂。

「soso，我們都知道剛開始吧，燦美姐帶了你很多，你和燦美姐關係挺好，」姜澀琪另一邊手想把閔昭辰亂七八糟糊臉上的頭髮給撥開，撩不幹凈，裴柱現立馬接手給她擋臉的頭髮全別到耳後露出閔昭辰的那張小臉。老說她臉上嬰兒肥，其實和她剛進公司的時候相比真的瘦了不少，下巴都開始出線條了。「你也別那麼急，現在解約的事還只是剛談了，是不是真的定下來了這還不是沒個譜的事嗎？」

閔昭辰一聽，有些急了，從姜澀琪肩頭起來，坐直了。「她都預備組了，還談解約，那不是那不是……」閔昭辰急得「duangduang」直拍地板，「顯而易見的嗎！」這個關頭談解約真的很奇怪啊？

裴柱現「呀」地驚呼，抓住了閔昭辰的雙手，捧起來細細一看，才拍了幾下卻因為用力了手掌已經紅了起來。裴柱現輕輕給她的手吹着氣，「再氣也別拿自己手往硬的東西上砸呀。」

「嗯……知道了。」閔昭辰低着腦袋，眼眶漸漸開始紅了。裴柱現不知道她是為了許燦美解約還是只是因為手疼哭了。也許前者才是原因吧。

「其實，你也知道的吧，燦美姐也是合約快到期了……」姜澀琪想了想，還是挑明了講。

「那你們說會不會只是去續約的？」閔昭辰像是找到一點希望，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反手抓住裴柱現捧着她的手，有些激動，「預備組怎麼會解約呢？對吧！」

閔昭辰詢問的眼裏還泛著淚光，姜澀琪和裴柱現都不好給出她回答。事實怎樣她們也不清楚。

「那……不如打個電話問問呢？」裴柱現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她其實也不認識那位許燦美，但閔昭辰很喜歡應該是個很好的人。

「對啊！我怎麼忘了！」閔昭辰接過姜澀琪遞來的餐巾紙擦了擦鼻子，敏捷地爬起來，跑到自己的書包旁翻出手機又回來和裴姜坐在一起。

閔昭辰找到了許燦美的電話號碼，撥通。期待又緊張地咬着嘴唇把手機放在耳旁。

「嘟-嘟-」撥號的聲音一聲又一聲敲在閔昭辰心上。裴柱現和姜澀琪也有些期待地盯着閔昭辰耳旁的手機。

她們都在等待着電話那頭接通。

「昭辰啊？什麼事？」電話那頭突然接通，閔昭辰激動地捂住嘴卻說不上話來。姜澀琪示意閔昭辰她來接，從閔昭辰有些抖動的手裏接過手機開了免提。

「燦美姐，是我。」

「啊，澀琪啊，昭辰呢？出什麼事了嗎？」

「也沒什麼事就是……」姜澀琪要問了卻覺得自己也有些害怕，裴柱現抓住她的手。姜澀琪看着閔昭辰期待裴柱現鼓勵的眼神，心底也給自己打了個氣，深呼吸后問道：「聽宋庚說，您今天去管理部談解約了？」

「……」許燦美沒想到這麼快公司里練習生們就知道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乾巴巴地笑起來，「宋庚還真是一如既往的S-M小喇叭啊。」

「是真的解約了嗎？」閔昭辰迫不及待地湊近了手機，她只想從那端聽到否定的回答。

「……對。」電話兩頭都安靜了下來。和姜澀琪裴柱現想像的不同，閔昭辰很平靜。不能讓她們理解的冷靜。

閔昭辰一手把頭髮全部向後撩去，一手把放在她們中間的手機抓在了自己手上。「燦美姐，我知道直接問不大好，但我真的想知道，」閔昭辰咽下口水，「為什麼？」

許燦美苦笑，她就知道閔昭辰會問，「昭辰啊，你也知道姐姐的合約到期了……」

「這壓根不會是理由！你明明已經是預備隊了！就算到期也會續約的！」閔昭辰一句一句，咄咄逼人，不問到答案不死心的樣子嚇到了裴柱現。早上還，挺可愛一小孩呢……

被打斷的許燦美聽完閔昭辰的質疑，沉默了幾秒，「……我被刷了。」

「又？」

「內？」不止閔昭辰，連姜澀琪也覺得驚訝，提高了聲音疑問。

「哈，是啊。又……昭辰，姐姐很沒用吧？」許燦美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燦美姐很棒的！」

「行啦昭辰。我知道是我不如人家，上一回被刷下來就該警醒的。」許燦美有些釋懷地長嘆，「定位重合的情況下，沒有特色，技巧也不如人……」

裴柱現拉拉姜澀琪的衣角壓着聲問道：「到底什麼來頭啊？」她才頭天練習，公司里很多練習生里的事都不知道。

姜澀琪湊到她耳旁，悄聲：「這姐姐原來是少女時代前輩預備組的，最後刷下來這回又進了預備組。」裴柱現瞭然，兩進預備組確實厲害啊。篳趣閣

厲害是厲害，但能進S-M預備組的都不是什麼軟柿子。少女時代預備組成員三四次更改，許燦美挺好的唱功都好不容易進去。最後一回成員變動，被剛進公司沒多久的泰妍前輩刷下去了。這回，想想都知道，定位重合的那位是朴善憐吧。

「我原來以為燦美姐這次會出道的……」閔昭辰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想起解約后不就沒去處了嗎，又忙問，「那你以後怎麼辦啊？」

「嗯……也許當聲樂老師？也許繼續找公司？」許燦美的語調輕快了不少，應該是不想閔昭辰太難過，「放心啦，我總會有去處的。」

「那好吧……」閔昭辰又擦了擦鼻頭。

「大家都在首爾，不會見不到的。」

「那，一定要保持聯繫哦！」

「嗯，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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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閔昭辰睡著了，姜澀琪和裴柱現小心翼翼地關上閔昭辰的房門。宿舍現在就她們三個人住，正好三間房，一人分一間，姜澀琪就不和閔昭辰擠一間了。

「唉，這孩子後來精神上來了太磨人了。」姜澀琪捏著腰癱在客廳沙發上。

接完電話的閔昭辰不知怎麼的就上頭了，拉着姜澀琪和裴柱現跳完一個編舞又學下一個編舞。姜澀琪上回見閔昭辰學舞那麼瘋的時候是她老師說她像幼兒園文藝匯演。

裴柱現趿拉着拖鞋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喝完，一抹嘴，也給姜澀琪倒了杯「呼……她這樣沒問題吧？我記得她明天還有課呢吧？」

姜澀琪爬起來接過杯子，擺擺手「沒事，這就是那傢伙自我調節的方法。」

「姐你就別擔心了。」姜澀琪把杯子洗好放回原位，挽起裴柱現，「熟悉就習慣啦！明天姐也課不少早點睡吧！」

「那成，你也早點睡，晚安。」裴柱現鬆開秀氣的眉頭，姜澀琪都那麼說了她就別那麼擔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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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昭辰聽到兩位舍友都回房了，裹緊毯子的她睜開了眼，剛才她是在裝睡。藉著小夜燈的光，摸索著找到拖鞋把她堆滿了書本卷子的課桌上的燈給打開，坐在了桌前。她的桌子上東西多，但擺放的整齊。回憶了一下具***置，一下就翻出了她要找的東西。

兩本極其樸素的，混在她的一堆軟皮硬殼有大有小有薄有厚的筆記本里。是她的練習筆記。她廢話多，裏面夾的東西也多，07年到08年七八個月用完了不怎麼薄的本子。雖然最近顧著學習有段時間不寫了，但現在用着的這本也快用完了。

閔昭辰垂眼摩挲著兩本本子封皮。不可思議，當時想好只堅持一年就跑路的小姑娘都做了兩年練習生了。

公司經常要求寫練習心得，而這兩本筆記是她自己要求自己寫的。過去她自己也愛寫日記，寫的不勤好歹也是寫。她怕自己忘了，忘了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防止自己忘記，不想忘記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