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Beginning
換完運動服，姜澀琪帶着閔昭辰練習了兩遍編舞，裴柱現坐在一遍看着她們。
激烈的音樂一停，閔昭辰喘著氣就着地板癱躺下來。練習室角落裏堆著成箱的水，姜澀琪拿了三瓶，遞給裴柱現，來到閔昭辰身邊看到她這個樣子，嘆氣用腳尖輕輕踢着她的小腿，「呀！閔昭辰，剛跳完不要立馬躺下來，喝點水。」
閔昭辰緩了一秒，直挺挺地坐起來，伸手接過了姜澀琪給她擰開的水瓶，噸噸含了一大口水兩個臉頰鼓鼓的，一點點地咽下去。
練習室里一片安靜。只有閔昭辰捏著塑料瓶凹下去又鼓起來的聲音。裴柱現摸不透是什麼情況，只有小口小口喝着水，漂亮的兔眼不停地在姜澀琪和閔昭辰之間來迴轉。
閔昭辰咽下了水，煩躁地鬆開扎著的馬尾揉鬆了一頭長發。水瓶往旁邊一放，兩個胳膊往後一撐，仰視着天花板。眼睛一時不適應明晃晃的燈光，抬手擋住了眼睛。
閔昭辰最先打破了寂靜，「公司為什麼不要燦美姐了，為什麼啊……」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只剩她喃喃地不停自問為什麼。她想不通，許燦美前為少女時代預備如今又是fx預備，足以證明她有實力，可現在預備組才成了幾個月，就解約？她不明白。
姜澀琪按住了面露擔憂的裴柱現，口型做着「我來解決」挪到了閔昭辰旁邊，環住了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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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燦美對閔昭辰有着和鄭秀晶姜澀琪她們不一樣的意義。鄭、姜是舍友是朋友，而許燦美更像是指導她支撐她的老師，引路人。
閔昭辰小時候學過一點聲樂，但學的偏向學院派，是有基礎但根本不適合愛豆的流行唱法。頭回上聲樂課，閔昭辰就受挫了。老師和她講了三四遍如何發聲，但她一時半會根本改不過來已經習慣的發聲方式。人一起上課老師不可能只為了一個人跟不上就拖了其他人的進度，只有先讓她摸索，轉頭指導著另外幾位。閔昭辰心裏干著急卻也只能跟着練下去。
下了課，閔昭辰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垂著頭一下一下地按著圓珠筆。來首爾前，她根本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一直都是做的很好的存在，沒有看到過別人對她失望的眼神。她害怕別人對她失望。
「喲呵，我還以為新來的練習生能有多厲害，也就這個德行嘛！」閔昭辰抬起腦袋來一看，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姐姐，課上一直被老師誇唱的好。練習生都不怎麼化妝，素顏也能看得出來那個姐姐長得明麗漂亮。就是，有點氣勢逼人的感覺。閔昭辰吸了吸鼻子這麼想着。
「就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家裏塞了錢才送進來的～」另一個和她們一起上課，個子稍微矮一點的姐姐捏著嗓子陰陽怪氣地挽著明麗姐姐推開練習室的門離開，話不是對閔昭辰說的卻矛頭一個個砸向了她。
「噠」閔昭辰停下了不停按著的圓珠筆，緊緊地攥住筆身。她從小到大的短短十幾年裏，良好的生活教育環境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直接把惡意指向人的，閔昭辰是頭回遇到。
猛地站起，金屬椅子在地面上摩擦出的刺耳聲音被兩個離開的練習生關在了小教室里。一起上課的還有兩位練習生特別有眼色的收拾東西離開。閔昭辰能聽見，門外的她們討論她是不是真的靠資本進來的。
不甘地死死咬住下嘴唇。沒有！她不是！閔昭辰氣得胸口急促上下起伏。什麼玩意就瞎說人能力差又帶資進司！長得好看也不行！鬆開了嘴唇，她已經想好衝出去怎麼吵一架了。
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夏珍一直這樣。」閔昭辰回頭沿着手一路打量上去，一個高馬尾長相不如那兩位驚艷卻溫和的姐姐攔住了她。「她只是表現的明顯一點而已，其實大家都這樣，在這裏靠的是自己的實力。」見閔昭辰握緊的手慢慢松下來，許燦美安心地回頭收拾自己的樂譜和筆袋。「知道德不配位嗎？」.
閔昭辰點點頭，「是德行不配所得待遇的意思吧？」
許燦美把東西放進挎包，背上身，拍了拍閔昭辰的肩：「這裏就是這樣。才配位大家才服你。」只要你真的有實力，哪怕空降出道組都不會有人覺得不服。
閔昭辰默默看着面前譜架上的樂譜歌詞不說話。才配位？才？位？她的「才」在什麼水準？她的「位」現在又在哪裏？她一點也不知道。她只是按照老師給的課表來這上了第一節課罷了啊。
「還不去吃飯？我們公司的食堂還算不錯呢～」許燦美撐著門在門口等着她，閔昭辰一下收神慌忙收起了紙筆背上書包跟上了許燦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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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燦美帶着閔昭辰端著飯盤找了個位子面對面坐了下來。閔昭辰拿起勺子，心裏不由得驚嘆起來。S-M的食堂練習生是免費的，除了有特別飲食要求的練習生，大都是一個大葷一個小葷再加兩個素，十分講究營養搭配，完美照顧了練習生大量練習所需要的營養。湯可以去自己拿，吃完飯門口還有甜品也是可以自己去拿。比學校食堂還要好誒。
許燦美朝閔昭辰眨眨眼，「我說的沒錯吧～」又湊近了壓低聲音說道，「食堂阿姨人很好的，有需要還會開小灶，悄悄說一聲別被發現就好了。」
閔昭辰咬着勺子點頭。許燦美說完就已經美美地開始吃了起來。閔昭辰有些猶豫不決，她有話想問。許燦美感覺是個很好說話、平易近人的姐姐。閔昭辰放下勺筷，深吸一口氣。
「姐姐，咱這個聲樂課……是有什麼不同嗎？」閔昭辰小心翼翼地問道，卻對上了許燦美睜圓了不少的雙眼，一勺飯正在嘴邊還沒送進嘴裏。
許燦美就著湯有些艱難地咽下嘴裏的食物，順了口氣才反問道：「原來你不知道？」又很快地搖了搖頭，「練習生的所有聲樂課里，我們的老師，不同一點。」
看閔昭辰好奇的樣子，許燦美想想還是給她說明白點好。「主要是張振英老師來上課，再有鄭淳元老師也偶爾會來。前些天張老師出國去了，今天這老師只是來代課的。」
閔昭辰越聽嘴張得越大。這兩位老師來頭不小啊！一位kea的主唱，另一位可是TheOne啊！驚得閔昭辰捂住了嘴。
「其實老師們也是給所有練習生上大課的。但是我們上的是小課。」大課很難能對遇到的問題及時找到老師得到解決，但小課就不一樣了，甚至能一對一。
「那為什麼，我會在那裏啊？」閔昭辰聽到最後眉頭皺得緊緊的，她一個剛入社的練習生怎麼會分到這麼好的老師小課里啊？
許燦美笑了，飯勺沖着她點了點：「因為，你值得啊。」
「值得？」閔昭辰有點覺得這姐姐她說話她不能理解了。
「先吃飯，別涼了。」許燦美讓她先吃起來，邊吃邊聽她講。「把你分進來，管理部肯定有數的，全都是按練習生的水平安排課程。」
「課上我聽了，你只是發聲方式和我們不一樣。」許燦美頓住，抬眼看着埋頭吃飯的閔昭辰，眼裏都是笑意，「你是會唱的。」
「你要自信。」
許燦美聲樂課後就沒有課了，自由練習，而閔昭辰這個舞蹈無能者還有節形體課要上。許燦美和她約了演唱練習室里幫她改發聲，等閔昭辰到練習室的時候，她扶著胯，一身大汗。
壓筋太痛苦了吧！！！
閔昭辰的柔韌性和她的文科一樣就是個常人水平，要命的事她從來沒壓過筋。直到她叉著兩條腿一點點彎下腰去，老師逐漸壓在她身上力道越來越大，她優秀的嗓子發出了驚天的殺豬聲。太！太！太疼了！她感覺到她的身體被撕開，她的精神正在離家出走。
閔昭辰終於懂了說再見的時候她一臉沒把形體課當回事時許燦美那可憐同情的眼神。
許燦美連忙拉了張椅子過來讓她坐下休息。「你這第一次壓啊拉的是很痛苦哈～」閔昭辰皺着小臉的樣子許燦美實在是憋不住，「你還小，平時沒事多拉拉筋形體課就受得了了啊。」
「嗚嗚嗚我討厭形體！」閔昭辰一歪撲進許燦美懷裏，眼裏泛著淚花。許燦美給她順着毛，柔聲安慰她道：「好啦好啦，這些都是對你有好處的。」等她安穩下來，許燦美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問道：「那，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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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疲力盡的閔昭辰連回宿舍爬樓梯的勁都快沒有了，一步一停地哀聲嘆氣爬著樓梯。她萬萬沒想到，這第一天也就兩節課，其餘時間都在自己練習，這身心上那麼快就都累了。
許燦美平時人挺平易近人的，可一開始對上專業的東西，教起課來嚴肅又認真。閔昭辰也不敢怠慢，立馬收起了散勁認真聽講。許燦美是有點東西的，閔昭辰也是點明了路給個指引就會走的人，幾乎沒有休息就只出去吃了個晚飯一直練到八點多，閔昭辰摸到門道了，許燦美覺得小姑娘第一天到這就夠了才放她走了。
宿舍除了她鄭秀晶姜澀琪，還住了兩個練習生，但最近都回家了，只剩他們仨。推開宿舍門，發現兩位舍友都已經回來了。
「soso，你下午和晚上去哪了啊？」
「就是，打你電話你都不接！」
鄭秀晶和姜澀琪一聽開門了立馬到門口來接她。一個接過她的包，另一個看她蔫蔫的就扶着她進來。閔昭辰提前在訓練前一段時間住進宿舍，早早在宿舍和她們混熟了。
在客廳沙發上坐下，鄭秀晶倒了杯水給她，讓她潤潤。閔昭辰乖巧地捧著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她想起來手機為了上課調成了靜音。
「啊對不起哦，手機調了靜音我一直沒看。」
「你忙啥了手機都沒時間看啊？」鄭秀晶盤著腿在閔昭辰旁邊坐下，從旁邊的零食框裏拿出一包地瓜干啃著。她們雖然才初中，但也有一定的身材管理。比如，零食都只能吃地瓜干這樣的低熱量食品。
鄭秀晶向閔昭辰遞了過來，她就放下水杯，抓了一把，和鄭秀晶一樣盤著腿捧著啃了起來。「唔！我聲樂課碰到一個姐姐！超級ne的！看我沒學會一直帶我練習！」閔昭辰興緻上來了，一點都沒有剛剛累得一副快死了的樣子。
「欸，我上課好像聽到張夏珍那個姐姐說她們聲樂課來了個新練習生，不會是你吧？」姜澀琪也抓了一把，舒服地坐在下面地攤上靠着沙發，突然想起來一事仰頭問著閔昭辰。
張夏珍？這名字有點熟悉啊？閔昭辰皺着眉頭回憶了一下想了起來，是燦美姐提到的那個明麗姐姐的名字。「是我。」
「哇，soso出息了誒！」鄭秀晶誇張地拍著閔昭辰的大腿，姜澀琪也合流拍着她另一邊大腿。
「怎麼了嗎？」閔昭辰費力地咬斷一根有點長的地瓜干，燦美姐不是說就老師不一樣嗎？雖然不一樣的不止一點點。
「怎麼？」姜澀琪聽閔昭辰這麼問，做出一副要好好說道的模樣，「你知道和你上課的那幾個前輩什麼來頭嗎？」
閔昭辰咬着剛剛咬下來的下半截，不明白地搖了搖腦袋。
「剛剛說的張夏珍前輩，是少女時代前輩的預備隊員。」
「可惜快到最後被刷下來了。」鄭秀晶在一旁補充。
「啊！對了，許燦美前輩那個姐姐也是。」姜澀琪想起來，立馬加上一句。
「什麼？燦美姐也是？」閔昭辰腦子一下沒接受，叫了起來。她這一叫嚇得就坐在她旁邊的鄭秀晶整個人一抖，手裏一包地瓜干撒出來一些。
「呀！你瞎叫什麼，嚇死我了。」鄭秀晶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差點給她嚇出英文來。輕輕推了一下閔昭辰，三個人撿起了撒出來的地瓜干。
「看來是燦美姐帶你的啊，」姜澀琪瞭然，許燦美當時在少女時代預備組幾乎是忙內，能進去還待了不短的一段時間必定是有過人之處。可她的過人之處，還是比不過後來補上的練習生才被刷掉。「燦美姐val很強的，趁她教你一定要多學點哦！」
閔昭辰了解地比了個ok。
「剩下的幾位雖然不像前面提到的兩個姐姐之前是出道預備，但進公司前就是各種歌唱比賽拿大獎的存在了。」
「這麼厲害的啊？」閔昭辰覺得不可思議，都這麼厲害，她到底為啥在這啊？燦美姐說她值得，可一個兩個都是大佬，她有啥可比的啊？
鄭秀晶眯起了眼睛笑着摸著閔昭辰嬰兒肥的臉頰：「所以說呀，我們soso出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