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回歸

在融入本世界的空間權柄后，黃宇便對神明之道的後期道路有了清晰認知，其一是融合規則成為規則神，其二則是開闢世界成為世界神。

這裡指的世界並非單純的空間，而是規則完善，可以自主孕育出生命的世界。

兩種神明道路是衝突的，一但自身融合規則，他就成了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權柄則不同，權柄更像是世界意識給予你的一種管理許可權，是可以被收回的。

成為世界神看似很難，但初期開闢空間卻不難，就連青一等人都可以做到在意識維度開闢出靈海空間。

在召喚師世界，開闢空間更是簡單到極致，只要和魔獸締結了契約就會自動開闢出召喚空間，這是特殊的空間規則給予了本土智慧生物的福利。

擁有空間權柄后，黃宇發現了靈魂附近漂浮不定的光點，那就是當初名為「眾神模擬器」的登錄器。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東西也是未來自己創造的。這操作讓黃宇摸不清頭腦，自己這些布置到底是為了什麼？難不成是為了重塑過去的歷史？

黃宇有些期待與未來自己的相遇，那時的自己至少是世界神，才擁有穿梭於時間的偉力。

雖然現在的黃宇連個高級神明都不是，但他已經想好了後續的道路，那就是成為世界神。

於是黃宇開始穿梭空間，他衝進了這個世界的邊緣地帶，和想象的晶壁系不同，世界的邊緣是規則海，就像是大氣層一樣，越往外規則數量便越少，直至消弭。

在空間規則的保護下，黃宇一路來到規則海的邊緣地帶，他看到世界之外的漆黑，極度混亂的能量正侵蝕著這個世界，但在規則海的轉化下，混亂的能量逐漸變得有序，最終淪為世界的養分。

世界與混沌相生相剋，此消彼長。當神明的體內世界規則獨立，可以穿梭於混沌之時，他便達成了世界神這一位格。

黃宇現在做的便是觀摩規則的誕生過程，等擁有實力開闢世界時，再模擬出這些過程，讓規則數量不斷遞增。

黃宇開始端坐在規則海中，意識集中在觀摩規則的誕生過程上。一時間心無雜念的他忽視了時間的流逝。

一眨眼便是三十年過去，黃宇已經記住了上萬種規則的成型過程，枯坐的他終於有了離去的想法。

三十年中，黃宇理清了世界構成的八大基本規則，它們是時間規則、空間規則、物質規則、能量規則、運動規則、基本力規則、靈魂規則、生命規則。

當然這些都是是主體規則。在它們之下，還分了無數種規則；比如能量規則之下有能量守恆規則、能量轉換規則等等。

每個世界都是獨特的，黃宇不會將現在世界的所有規則誕生過程記住，因為他不準備復刻另一個相同的世界。

黃宇回到了孕育召喚師文明的星球，見到了已是中年男人的楊凡。此時的他正和巨龍圍在火堆旁等待烤肉成熟。

經過三十年，巨龍長得更大了，體型達到了三十五米長，重量超過兩百噸。

重塑身軀后巨龍也成了血裔，感知到黃宇出現的它轉頭看向一處，與它心有靈犀的楊凡也站起身，望著相同的方位。

黃宇從空間夾層中浮現出，楊凡作揖一拜，「晚輩拜見龍神大人。」

黃宇點頭，接著看向巨龍。「我要回去了，巨龍你想跟我回去嗎？」

聽到詢問的巨龍急忙搖頭，和楊凡相處三十年的它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回到那空蕩蕩的神殿中並非它願。

黃宇接著看向楊凡，道：「我要回去了，照顧好巨龍。不過為了讓你們兩個可以存活的久些，我會送給你們一些禮物。」

黃宇以空間權柄在兩者體內開闢出新的空間，之後無數物質和能量被輸送其中，在兩者體內空間構成了恆星系大小的微型世界。

之後黃宇溝通了本土世界的意識，讓兩者的靈魂與體內微型世界綁定，成為另類的神明。

此時只要他們體內的世界不被摧毀，他們便可以一直存活。但這並非真正的世界神，因為他們體內世界的規則並非獨立，而是屬於本土世界的一部分，即附屬世界。

臨走前，黃宇將空間權柄剝離，一分為二后交給兩者。黃宇繼續說道：「沒事，多去宇宙邊緣看看，等什麼時候讓你們體內的世界獨立了，你們倆就可以達成名為世界神的境界。」

說完黃宇就回到了眾神世界，靠的是激活登錄器里的空間規則，以其他世界與自身相關的物質、能量為錨點就能穿梭於世界之間。

這種穿梭不經過世界間的混沌，而是類似於量子糾纏，瞬間完成了位置交換。

召喚師世界過去三十年，眾神世界卻才過去十年。十年看著短，但發生的事情卻多到離譜。

敖青成為了海神，統一了整個海洋世界。海洋神明有些被收服成蝦兵蟹將，有些則成為了海鮮煲。海域安全之後，眾神國王的凡人便可以實現遠洋遊行，遍布海上的島嶼成為了他們的目標，大航海時代開始。

橫跨各個大陸的貿易盛興，當然最暢銷的還是來自五大聖地的科技產品。當人造衛星升空，並實現了信號傳輸的時刻，信息時代就悄然來臨，這是不可阻擋的浪潮。

一些守舊派的神明勢力出現，祂們抵制科技產品，抵制修行功法，限制信徒的享樂行為。

祂們和鱗蟲神係為代表的先進派形成了對立，但這些神明僅僅反對麾下信徒，自己玩起科技產品來比誰都要熟練。

直到有一天，祂們的信徒造反了。一群人高呼著自由大義，衝上街頭，砸毀店鋪，傷害無辜者。

守舊派的神明怒了，祂們動用了神罰，將反叛者連誅。就在他們以為這就可以解決問題時，外太空的監控衛星記錄了一切，並「意外」登上了國際新聞頭條。

先進派神明的信徒開始呼籲解救同胞於水火，給予邪神應有的懲罰，一時間網路上沸沸揚揚。

當事神明看到了這些播報，勃然大怒，直接化身鍵盤俠與網民對沖，但很快犯了眾怒，被舉報后賬號被封禁了一百年。

事態愈演愈烈，直到那些神明昏了頭決定自立為王。然後神戰爆發了，但僅僅幾個小時，守舊派的神明就無了，消滅祂們的卻只是幾個靈海境的凡人修士。

先進派徹底統一了眾神星，內部勢力開始新一輪的利益劃分，在一處海外島嶼上，幾大勢力的領頭神明聚在一起，在短短數次交流后，守舊派的遺產就被分割乾淨。

不過這些神明也遇到了新問題：繁雜的信息對信徒的思想造成了影響，降低了他們的信仰純粹性。加上科技的飛躍，信徒對神明的依賴程度正持續下跌。

結果就是神明們收穫的信仰遠不如前，越來越多人成為淺信徒、甚至泛信徒。

這時信息時代的便利性開始顯現，祂們開始了線上傳教，在網路上發布施展神力的視頻俘獲粉絲，讓流量變現為信仰之力。

加上交通發達，在達成信仰互助協議后，神明們的神廟已經不再局限於在自己領地內開設，而是開設在各個大陸的大型城市中。

在線上與線下的結合下，神明們收割信仰的速度更上一層樓，此時信仰之爭便從需要犧牲生命的戰爭成為各自神明的粉絲互撕行為。

也是由於信息時代，一批新神明從凡人中誕生，只是這些神明的尊稱有些奇怪。比如美食之神、漫畫之神、律法之神、音樂之神等等。

這些新神的神名千奇百怪，掌握的神明能力也很奇特。比如美食之神可以讓食物變得美味，漫畫之神可以將事物封禁在二維平面。

這些新神看著奇怪，但能被世界意識認可，便意味著這種力量有利於世界發展。

黃宇回來的這天，音樂之神正在聖城大劇院舉辦個人演唱會。幾十萬人齊聚大劇院，聆聽音樂之神的天籟之音。

他們如此瘋狂，是因為音樂之神的歌聲可以洗滌心靈，抹除修行時產生的負面情緒。

而在隔壁的農業之城，美食之神也在舉辦著名為「美食爭霸賽」的選拔節目，這裡匯聚了全球的著名廚師。他們在這裡比拼廚藝，最終勝利者將可以獲得美食之神親自製作的美食一份。

美食之神的美食同樣擁有特殊的功能，它能改善修行資質，更能讓服用者進入一段時間的快速修行狀態。

黃宇剛剛回歸沒多久，就抽空去了趟聖城大劇院。讓黃宇意想不到的是，除了他，還有其他神明在觀眾席中。

黃宇悄然越過人群來到一名壯漢的身旁，黃宇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一名熊人，祂轉過頭來。看到黃宇，露出震驚神色。

「你居然回來了？」暴熊震驚地說道。

黃宇翻了個白眼，說道：「你以為我回不來了？還有，沒想到你這傢伙居然會喜歡音樂，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暴熊憨憨一笑，道：「一般般，我只是沒事可做才到這來的，對了，我們好像很多年沒有打過一場了，等音樂會結束要不去太空玩一會兒？」

黃宇搖頭，輕蔑地說道：「最近我有點進步，還是不欺負你了。」

暴熊回應道：「真的？那我倒想試試看。」

台上音樂之神的視線看向了暴熊，這傢伙不管她到何處演出都會準時出現在觀眾席上，而且都是以同樣的面孔示人。

久而久之，音樂之神就注意到了這位偽裝的神明。她當然不會覺得暴熊是個凡人，凡人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輾轉各地前來聽演唱會。

今天音樂之神準備做點什麼博取對方的好感。「我現在決定挑選一位幸運觀眾與我合唱，我會拋下一顆鈴鐺，搶到它的就能成為我的幸運搭檔。」

她將頭髮上的鈴鐺取下，拋向觀眾席。狂熱的粉絲眼紅了，一同施展出精神力，控制其軌跡來到自己的手上。

這時比拼的是各自精神力的強弱和微操能力。黃宇身旁的暴熊急了，祂顧不得暴露自己的喜好，直接出手搶奪那枚鈴鐺。

於是飛向某個大修士方向的鈴鐺突然轉變了方向，直直飛向暴熊的手裡。

等鈴鐺被安全握在手中時，暴熊這才情緒平穩。他推開前方的觀眾，雄壯的身軀壓迫感十足。

暴熊走上演出台，他俯視著音樂之神。接著說道：「音樂之神，我是你的忠實粉絲，但與其他人不同，我只是為了學習音樂之道。聽過大地的脈動嗎？那是我聽過最美妙的聲音，為此我創造了一門新音樂流派，名為泥石流。你可以指點一二嗎？」

之後暴熊開始了演唱。他的胸口快速起伏，轟鳴聲不斷，那是如同地震又如同摩托車發動的聲音。

暴熊這時張開了嘴，低沉而磅礴的聲音傳出，其中夾雜著水流聲、石頭滾落聲、動物的吼聲。無數觀眾無形中看到了一場地質災難襲來，他們開始顫慄，面對虛無的泥石流而產生了恐懼。

「不！救命啊！」

觀眾們開始發狂，那聲音席捲而來，激發了他們刻在血脈深處的恐懼。

現場亂做一團。

事實證明，暴熊的音樂之道已經登堂入室，甚至以單純的聲音就讓其他人產生了聯想。

磅礴的聲音依舊在回蕩，但現場的觀眾已經跑了大半。音樂之神是崩潰的，她發誓這是她做出的最後悔決定。

暴熊依舊在沉浸自我，心無雜念的他正在模擬泥石流的最後階段，那就是流到平地，最終停滯。

聲音越發低沉，最後完全消失。暴熊醒了，第一次演奏的他表現得很興奮。因為他全程沒有出過差錯，自我評價達到了完美。

暴熊興奮地看向音樂之神，急切地說道：「沒問題吧，是不是很不錯，這就是美妙的大地聲音！」

音樂之神尷尬地笑著，但為了不得罪暴熊，還是只能以讚揚回應。「太美妙了，原來大自然的聲音才是真正的音樂。」

暴熊聽到回答，閑得更加興奮。這麼多年他終於找到了知己，而且還是同樣熱愛音樂之人。

「太好了！下次我一定還會聽你的演唱會的。」

暴熊興奮地說完，就下了台。他四處看了一會兒，覺得有點不對勁，現場的觀眾為何只剩一半了，剩下的那些臉色為何也有點不對勁？

音樂之神在心中直罵自己，並決定以後再也不做出請觀眾上台的事情來。

暴熊回到黃宇身旁，自豪地抬著頭。黃宇尷尬一笑，調侃道：「你的音樂天賦是我看到最好的一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暴熊回復道：「是嗎？我也這樣覺得。可惜我沒趕上好時候，不然台上的音樂之神就是我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音樂會結束。暴熊拉住黃宇，直接帶著他飛向了外太空。

太空之上，看到底下的星球時，黃宇有些懷念。畢竟他已經三十多年沒有看過這場景了。

兩神停在離地兩百公里高的位置，暴熊說道：「就這裡吧，希望可以見識見識你的進步。」

他拉開了與黃宇的距離，之後放開了元素之軀，成為了五千米高的岩石之熊。

距離上次切磋才過去幾十年，但暴熊的實力卻已突飛猛進，此時神血數量達到了八十萬，加上靈海境後期修為，更是不可小覷。

黃宇感知到她的氣息，讚揚道：「不錯，實力還湊活。」

之後黃宇也開始解封自己的實力，在另一個世界三十年，他可不是在原地踏步。

回歸之時，他就發現自己的神血上限達到了九十萬左右，黃宇毫不猶豫地消耗上千萬信仰點，讓自己的實力達到上限。

此時不藉助力量共鳴，他的實力也可以達到輕易毀滅星球的等級。

黃宇沒有放大自己的體型，但血液從體內脫離，化為十條千米之巨的長龍。

它們沖向暴熊，像蛇一樣纏繞在他的軀體上，不斷施加壓力。

暴熊的大手抓住長龍的尾巴，利爪將其撕碎。但下一刻它就重新化為了血液，血液繼續重組，又變成千米長龍。

黃宇的血液不斷解體、重組，始終戲耍著暴熊。暴熊忍無可忍，直接進入狂暴模式，將前路的所有長龍撞碎，直接向黃宇沖了過來。

黃宇搖頭，然後對著暴熊的鼻子一個彈指。轟！裂痕從鼻頭產生，迅速蔓延到全身。

暴熊的元素之軀成為上萬塊碎石，下一刻，四散開來的碎石彙集在一處，重新構成龐大的身軀。

暴熊搖頭，之後撤去了元素之軀狀態。他灰溜溜地靠近黃宇，毛茸茸的手掌拍在黃宇肩上。

祂感慨道：「沒想到，我越來越落後於你了，現在你或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神明了。」

黃宇急忙否認，「不！自然之神才是第一神明。以前我看不出我和祂的差距，但現在可以了。祂的實力或許只差世界認可就可以成為高級神明，那是從沒有出現過的境界。」

暴熊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嗎？我看祂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居然如此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