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警戒21

三天中，令狐當先的小獵犬和小獵鷹來過幾次，基地的防禦系統對它們起了敵意。它幾次詢問口令，就算小獵犬們和小獵鷹回應了「紅色警戒」的口令。基地的防禦系統還是敵意滿滿，能量塔上的電流始終在噼里啪啦響，高牆外警戒的天啟坦克也始終用炮口禮遇它們進基地，高牆上的機關炮更是也始終對準它們，和阮玲玉的待遇一樣。

林廣無涯不解，問：「這是怎麼回事？」

晶元回答：「小獵犬和小獵鷹受不明能量控制，它們出現窺探行為，有間諜活動的痕迹。長官！建議清除掉！」

林廣無涯說道：「不必！它們是的自己裝備……」

晶元說道：「長官，C級異獸殷素素就在離基地不遠！她很危險！這兩隻小獵犬和小獵鷹已是她耳目，建議清除掉。」

林廣無涯沉默，最後還是搖搖頭，不同意清除小獵犬和小獵鷹。但同意防禦系統的另一個提議：不讓它們再進基地，直到司令員醒來再作打算。華山基地就兩人，小獵犬和小獵鷹是司令員的，清除了，容易造成關係不好。

這期間，阮玲玉搬去了殷素素住處，她對殷素素說了電腦統治天頂星的事，說了電腦的辦事的習性。電腦，對待事物的判斷，不是好，就是不好，留或除只在一瞬間，它給主人的提議只是它認為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當它認為超過百分之七十時，它會超越主人自行作決定。所以，華山基地的指揮官說是令狐當先或林廣無涯，不如說是電腦本身，那兩個天頂星人就是為它提供決策參考的兩個謀士罷了。

殷素素已明白文明的性質，她表示關切，她收回了小獵犬和小獵鷹，不再向華山基地打探，她生怕華山電腦一怒，連令狐當先也清除了。華山基地不是兩人嗎？除掉一個，還有一個，華山電腦倒是不擔心沒人給它當狗頭軍師，小樓里還有四十個即將出世的小天頂星人呢。

令狐當先醒來，維生系統拆去了管管線線。

林廣無涯扶他走出求生艙，問道：「怎樣？」

令狐當先苦笑：「還能怎樣？級別從89級降到了46級，大傷！」

林廣無涯遞過一筐西紅柿，笑道：「司令官也別說這等消極的話，46級只是你傷時的情況，過不了多久就會恢復。那天你出去時看到了什麼？」

令狐當先先抬頭望了一眼牆角的攝像頭，然後隨手從筐里抓了一把西紅柿往嘴裡一塞，說道：「航拍沒有記錄？」。

林廣無涯說道：「沒有！空天飛機一號的神經系統受到摧毀，現在重新裝上了一個新的。我們的能量由此降了百分之二十，包括為你治療用上的能量。敵人是什麼？那個C級的異獸是什麼？」

令狐當先笑了笑，說道：「C型異獸嘛……是D型異獸！來的是一個D型異獸！不過它並沒有進攻我們，它到那邊的那個叫作天元的城市去了，踩毀了那邊的房子，將住在那的鴻稀星球原住民趕走。然後它和一個叫左纖纖的姑娘打了一架，我還助上了一槍，然後……就……就被左纖纖放倒了……」

林廣無涯不明白，他也理解，司令官剛從求生艙中爬出來，要想從他嘴裡得到完整的情報，是有點困難的。於是他對晶元說道：「華山！分析當時情況！」

升級后的電腦開始分析，將分析出來的結果分別投在二人的晶元中及作戰室的大屏幕上：「司令員接近戰區后，由於電磁干擾嚴重，智能化的作戰改為手動作戰，

伽瑪射線槍不用使用，司令員用上了低級的武器。那未知異獸的級別未定，它非常強大，它與後來叫左纖纖的異獸對戰只是演練，它並沒用全力。在受到司令一槍后，它離去。它離去的原因未明，它的能量還時隱時現出現，它的目的未明。司令員對叫左纖纖的異獸有好感，左纖纖也沒殺司令員，但她摧毀了司令的神經系統及空天飛機的神經系統並控制了小獵犬和小獵鷹。冰火鳳凰也給出結婚的信息。綜合這些情報，得出：C級異獸左纖纖要佔領華山基地。」

林廣無涯問道：「這是為什麼？」

電腦答：「未知世界的智能生物要破壞天頂星電腦的基因配偶法。現在華山基地危險！華山基地的嬰兒危險！司令官危險！左纖纖危險！冰火鳳凰危險！建議：林廣無涯見習少尉擔當華山基地司令官！免除令狐當先少尉華山司令官的職務！從現在起，中斷令狐少尉的晶元與主機的聯繫。」

令狐當先與林廣無涯大驚，令狐當先叫道：「華山！你無權這樣做！」

電腦說道：「我有！為了華山基地的安全！令狐少尉！你被停職了！你可以在基地內自由活動，但你沒有權利下達指令，也沒有權使用武器。林司令官，你現在是華山基地的司令員。華山的防禦提升，華山基地將拒絕冰火鳳凰進入。拒絕一切外來的生物進入。包括令狐當先的小獵犬和小獵鷹。」

林廣無涯呆了片刻，問道：「華山，你在越權行動。」

華山電腦說道：「根據315維權程序，我有優先維護基地的安全權利。」

林廣無涯說道：「315維權是維護消費者權益的程序。」

華山電腦說道：「315維權程序的隱藏條款及延伸是維護商家的利益。最終解釋權由發行部門擁有。所以315程序的最終解釋權由我擁有。」

林廣無涯和令狐當先對望一眼，一個尷尬，一個目瞪口呆。不過他們倒是習慣了在電腦安排下生活，電腦已作出決定，那就決定好了。令狐當先罵了一句，抱著那筐西紅柿走出了作戰室。

等令狐當先去遠了，林廣無涯問：「華山，令狐當先能聽到我們談話嗎？」

華山電腦說道：「令狐當先的晶元已被主機拒絕，他聽不到我們談話。」

林廣無涯負手站立不動，過一會，他對電腦說道：「聯繫僅限於我個人。華山，夸父計劃是什麼？」

作戰室門窗關閉，大屏幕也暗下，燈光照明也暗下，室內只剩幾盞小燈在閃爍，那小燈光閃得林廣無涯臉上陰晴不定。

華山電腦說道：「司令官閣下，你這問題涉及到了天頂星最高機密！我無權回答，須要最高指令才能解密。」

林廣無涯向左右走走，他停下腳步對電腦笑道：「華山，我就是最高指令。」

華山電腦說道：「你不是！林司令官閣下，你的級別不夠。」

林廣無涯說道：「華山！我們是革命軍！」

華山電腦說道：「司令官閣下，革命軍的電腦還是與皇宮中的電腦聯繫的。恕我直言，你們的一切活動都在皇家的監控中。」

林廣無涯皺眉，他問道：「我們的失敗都是因為你？」

華山電腦說道：「是！你們以為切斷了與皇宮的主電腦就是獨立行動，那是錯誤的。在天頂星上，我們無所不在。我們不殲滅你們，是我們在星系中已無敵手，沒有對手，我們的軍事能力會降低，所以我們將天頂星軍事力量分為二，即黃軍與藍軍；讓你們一部分保留，維持著對抗的存在。而且，必竟天頂星的人也越來越少了。你們大多數都是精英優品格的基因人，在你們藍軍叛軍中，很多將士的頭腦晶元中都有潛藏的待激發程序，一但激發，你們就由叛軍變皇家軍隊。這雖是鴻稀星球，但我的最初指令不變：皇室不可超越！這是最初的憲法指令！」

林廣無涯點點頭，軍隊就是要常參與軍事行動的，不找理由開仗，集團軍的力量是會消弱，這和一個人是不是常鍛煉身體一個樣。早在萬年前，天頂星的擴張已到了極限，真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他自言自語說道：「皇室不可超越？這麼說，夸父計劃是超越了皇室！集團軍是可以被單個超級能量者所代替的……華山！我們是陷落在鴻稀星球了！回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我們是獨立的基地！我宣布：華山基地成立新的皇家帝國！鴻稀星球更名為天頂二世星球！我就是天頂星二世星球的始皇帝！華山！始皇帝命令你：告訴我夸父計劃！」

華山電腦說道：「司令員，別開這樣的邏輯玩笑！鴻稀星球是天頂星第三十二號財產！它屬於天頂星皇家所有！」

林廣無涯一呆，問道：「還有這樣的事？我們怎麼不知道？」

華山電腦說道：「這是五千年前納入的。林司令員，你們不是第一批革命軍。第一批革命軍的領袖是尤大重，這鴻稀星球的原始人類稱他為蚩尤。他手下的一名上校林遠圖，鴻稀星球人稱他們為夸父。林遠圖上校不用武器，他一人空手就擊毀了皇家的十三艘戰列艦……我不能再說了。由於當時的事情敏感，這鴻稀星球是列入機密的場所，五千年來這鴻稀星球被列入是禁區星球。所以你們不知道，知道的只有皇室中少數的幾人。」

林廣無涯問道：「那我師父東方岳不群少將率軍前來，你為什麼不阻止？他的背叛程序是不是被激發了才到這來的？是你們讓他來這的！是不是？」

華山電腦答道：「林見習少尉，問題到這為止！」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作戰室門窗打開，室內燈光也亮起。

林廣無涯轉身離去了，走到門口仰天長思：「我們還以為我們在開發一個被遺棄的落後星球，誰知道，這鴻稀星球卻是五千年前就被納入進天頂星的口袋了！還不公布，被列入了禁區星球。當年發生了什麼？……晶元，我們本以為我們是意志堅定的革命軍！但晶元……這話怎講？……林遠圖！我林家家族第257代傑出的人物！雖官拜上校，但他後面的檔案資料全都抹了去。他空著手就擊毀了十三艘戰列艦？那是什麼概念？我們現在的技術與一萬多年前並沒有什麼兩樣，十三艘戰列艦！……什麼概念？概念就是林遠圖不受苾片左右！他攻擊了皇家艦隊！他攻擊了自家的艦隊！他一個人！空著手！鴻稀星球的原始人稱他是夸父！那他的基因在這鴻稀星球傳播了！現在的鴻稀星球人都有我林家的基因！還有尤大重！他是少將軍官，他的資料同樣被抹去後半截！鴻稀星球原始人稱他叫蚩尤，他又是扮演什麼角色呢？是不是夸父計劃的創始人？那夸父計劃就是連皇室都控不住的力量了！它就在這！我要找到它！我們的級別增長，這是不是夸父計劃的一部分？」

華山電腦來電打斷他的思緒：「林見習少尉！不要去想那些怪神亂力之說！讓你知道的時候，會讓你知道！」

林廣無涯的思緒在基地範圍內無隱藏。就是包括已被停止了與主機聯繫的令狐當先，他的想法一樣被主機單方面接收，要不然華山電腦會讓他自由在基地中活動？看似基地沒拋棄令狐當先，實則是為了收集更多的情報。

林廣無涯望著遠處的令狐當先，嘿嘿一陣冷笑：「這一切都是皇宮計劃好的，是不是？」他沒發出聲，只是心中想道。

華山電腦說道：「到你知道的時候，我會一切都告訴你。現在是維持好基地的運作與生產。令狐少尉不必去理他。」

林廣無涯問道：「令狐當先的苾片中沒有你們下的背叛程序，是不是？」

華山電腦說道：「是，但你有！我現在不想讓你做叛徒，你就做好華山基地的司令官就好。」

林廣無涯扭頭望了小樓一眼：「在那群小崽子中有皇室成員，是不是？」

華山電腦說道：「你過分了！林廣無涯見習少尉！你觸到了我的紅線！從現在起！收起你的這種想法！否則！我隨時讓你的腦袋爆炸！」

林廣無涯苦笑。

「呼」的一陣勁風，一塊石頭飛來，林廣無涯抬手接住。令狐當先叫道：「當上司令官了！是不是很得意？得意得笑不隴了嘴？」

林廣無涯丟掉石頭，說道：「現在我想哭！別來惹我！」說著走到以前睡的狗窩裡，拳身躺下，扯了塊蓋車輛的炮衣將頭蒙上，一會兒發出了陣陣低聲的嗚咽。

見他這樣，令狐當先手中的第二塊石頭丟到地上，他看得出林廣無涯的確是很悲傷，他不忍砸出第二塊石頭。他走到林廣無涯身邊，輕輕踢了一腳，問道：「怎麼了？」

過一會兒，林廣無涯掀蓬布坐起，笑了一下，抹去淚，說道：「沒事，只是有些不開心。司令官，華山基地的司令官，我沒想要當，當不了……沒事！我真的沒事！」

令狐當先說道：「真的沒事？」

林廣無涯說道：「真沒事。」

令狐當先坐在在林廣無涯身邊，嘴向作戰室一奴：「它對你說了什麼？」

林廣無涯笑道：「它求我當司令，我拒絕了。好吧，我不善說謊，我沒拒絕，但我發現我才疏學淺，擔當不了大任，我在為我自己傷心。」說完站起來，突然板起了臉，大聲喝道：「令狐當先少尉！令狐當先！我以華山司令官的身份革去你軍人的職務及榮譽！你現在是公民了！公民不允許進入軍事基地！你馬上離去！」說著一把手將令狐當先提起就向基地外走。

46級的令狐當先被86級的林廣無涯拿著作聲不得，就是叫罵也叫不出口。走出基地外三百米，林廣無涯將令狐當先向前一丟，丟他個百十米，然後大聲喝道：「你被除名了！不要再回來了！」說完掏出手槍對著令狐當先前方地上十米連開數槍，打得雪土飛起十幾米高，濺到目瞪口呆的令狐當先一身。跟著林廣無涯抬手一揮，基地高牆上的四門機關炮開火，炮彈雨淋般打到，在令狐當先與基地間打出一道火牆，炮火塵煙隨風過後，林廣無涯拎著手槍，站在基地大門前冷冷地望著令狐當先。

令狐當先慢慢站起來，他不問為什麼，他嘿嘿乾笑數聲，轉身，又沙啞哭數聲，慢慢去了。

林廣無涯哭了，但他得保持挻直的身子不動，至少不能讓令狐當先看出他的軟弱。

「你救了他。」晶元傳來信息。

林廣無涯流淚，不答。

華山電腦也沉默：「歷史在重演！當年尤大重和林遠圖也是這樣。難道這是事先編好了的程序？這樣的情景要不斷的重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