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掌門
杜便看向李文虺的目光充滿了不可思議，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李文虺竟然會給他這麼大的獎勵。
在閹黨中，認乾兒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每個太監收的義子都不會太多，只有最優秀的心腹才能當義子，一般都是四五個。
李文虺只有一個義子，那是他最疼愛的弟子，也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現在已經是桂王府的副總管，統領着兩千名桂王府的武衛。
李文虺的眼界極高，想要做他的乾兒子，實在是太難了。可是現在，他卻主動將杜便收為義子。
李文虺不僅是閹黨學院的院長，更是廣西行省數一數二的大人物，是他身邊的雜役，也是生活秘書，杜便會一躍成為整個閹黨乃至廣西行省最有權勢的人物。
只要成為李文虺的貼身僕役，哪怕是軍中的千夫長，縣令級別的官員都會爭先恐後的給杜便塞紅包，至於那些富商巨賈和黑道頭子，更是爭先恐後的討好他。
而且李文虺今年才四十三歲，在閹黨高層中算是很年輕的了，不但文采出眾，更是帝國二品武者，文武雙全。再過十年，李文虺極有可能成為東廠的都督，成為帝國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
作為義子，杜便一生榮華富貴，稱得上是一飛衝天。按理說，杜便應該立刻從床上爬起來，感激涕零，跪地求饒才對。到時候狐假虎威，吃香的喝辣的，那該是何等的痛快？
可是杜便不能這麼做，因為他記得很清楚，自己昏迷的時候，夢境系統給了他一個詭異的影像，如果他拿不到畢業大考的第一名，他就會被徹底抹殺。
所以杜便並沒有立刻跪拜，而是一臉的糾結。
李文虺道：「怎麼？」
杜便組織了一下語言：「當然願意當您的乾兒子，可是……可是……」
「不過什麼？」李文虺冷道。
杜便猶豫了很久，最後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可不想把事情搞得像是一場交易，好像我是你的乾兒子一樣。」
李文虺諷刺道：「你還挺有骨氣的嗎？」
杜便垂下了頭。
「幼稚，無知……」李文虺叱責道：「那你就不願意為我做事了？」
「是。」杜便硬著頭皮道。
「那你想如何？」李文虺問道。
杜便道：「大考之後，照常參加。」
李文虺道：「按照成績來算，等大考結束，你就得去倒馬桶了。」
杜便低頭不語。
李文虺看着杜便，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嘆了口氣道：「你在想什麼？」
杜便想了想道：「崔娉婷不是我非禮的，她卻想要陷害我。你明知道我受了委屈，卻還是拋棄了我。」
李文虺目光一冷，道：「怪我？」
「不是。」王耀道。杜便像是被影帝附體了一樣，道：「我只是深深地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弱小是原罪。被家族拋棄之後，我失去了目標，開始自暴自棄。我養花照顧動物，覺得自己很高尚。但經過這件事之後，我才發現自己一無是處，如果我死了，我的家人就放心了，父母也不會流淚，弟弟也會拍手叫好。只有奶媽傷心欲絕，甚至跟我走了。親者痛，仇者快。所以，我已經沒有了繼續弱小下去的資格。我發現自己很怕死，也不想死。想要活命，就得靠自己。」
李文虺深深地看了杜便一眼。六個月後大考，你已經落後四年半了。而且，我也不會讓你繼續留在學院學習，那樣太對不起大家了。和我在一起，你還有未來。否則，你的未來，就沒有了。」
杜便道：「我想試一試，用自己的實力去贏得一切，這樣才能讓你更好的利用你。」
「我不想當傻子，你才是傻子。」李文虺站了起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但是我給過你機會，你卻拒絕了。等大考成績出來了，我也不會徇私舞弊，該去倒馬桶，該去廚房了。」
說完，李文虺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杜便無言以對，他很想當李文虺的乾兒子。但是不能這麼做，否則夢境系統就會殺了他。
………………
李文虺一走，另外一名中年太監也跟了上去，正是李威，杜便的騎術教官。
李文虺道：「那孩子怎麼樣？」
「傻得很。」李威道。
李文虺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李威道：「不過，太監中奸詐之輩太多了，需要一個頂樑柱。」
「距離畢業大考只有半年時間了，他已經沒有希望了。」李文虺道：「如果他願意倒馬桶，那就讓他去吧，過個一年半載，再把他召回來，好好磨練一番，我乾兒子肯定會有出息的。」
「是！」李威鬆了口氣，垂頭道。
眼前這個李文虺不僅是自己的上司，更是自己效忠敬仰的對象，對於這個心狠手辣的黨內大佬，他太了解了，一旦認定了一個人，絕對不會放棄。雖然杜便沒有給他磕頭，也沒有叫他乾爹，但是李文虺已經將他當成了義子。
李威遲疑了一下道：「掌門，我們已經殺了幾十個崔氏的人？我們抓了幾百個人，能不能慢點，揚州那邊……」
李文虺冷道：「繼續抓，一直殺到崔氏害怕林家，再也不敢招惹我們，至於揚州的事情，你讓人告訴張若竹。他願意向崔岩妥協，那是他的事情，我不能低頭，也不能低頭。你要是不服氣，可以去京城告狀。」
張若竹是揚州鎮守太監，也是東廠的千夫長，和李文虺一樣，都是太監中的佼佼者。
李威躬身道：「是。」
………………
按照地球上的說法，杜便就是給自己立了個flag，要靠自己的本事參加大考，而不是靠着李文虺的照顧，成為他的僕人。
不過從杜便的眼光來看，李文虺是一個很有毅力的人。如果杜便順水推舟的答應做他的雜役，直接喊乾爹，那他在李文虺心目中的地位就會大打折扣。
而杜便表現出來的態度，更是讓李文虺刮目相看。
至於半年後的大考，他只能拼盡全力，聽命於他。
當然，只要能得到李文虺的認可，哪怕成績再差，也能前途無量。但如果夢境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如果最終大考失敗，杜便就再也沒有機會端屎拉尿了。
希望夢境金手指能夠變得更強一些，這樣杜便才有機會。半年時間，從倒數第一變成了第一，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接下來，在奶娘的悉心照料下，李文虺不遺餘力的治療下，杜便只花了十分鐘，就恢復得差不多了，雖然李文虺不想離開這個舒適的房間，但是杜便還是很自覺地回到了簡陋的宿舍，開始了他的五門功課。
武學、國術、算術、騎術、煉丹術五科加起來至少要450分才能拿到第一名，半年時間提升四百多分，這尼瑪，若真能完成，那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