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老爹
數百名閹黨武士蜂擁而至，將崔氏家族武士團團圍住。
緊接着，數百名弓箭手佔據了有利的位置，對着數十名崔氏家族的武士，彎弓搭箭。
「放下武器，把刺客交出來，否則殺無赦！」
崔氏家族的幾十名武士嚇得魂飛魄散，他們只是想帶走杜便，卻不敢去刺殺閹黨大佬李文虺。
但是，刺客就在他們中間，黃泥掉進褲里，那就是屎。
「殺，殺！」李文虺一聲令下。
太監弓箭手鬆開了弓弦！
唰唰唰唰……
崔氏家族的十名武士，死的乾乾淨淨。剩下的崔氏武士紛紛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李文虺看着渾身是血的杜便，抬起頭來，緩緩道：「你去告訴崔氏，如果不能在廣西大開殺戒，我無顏回京見你！」
一時間，一場腥風血雨，在省城桂林城中掀起。
………………
昏迷中的杜便彷彿進入了另一個夢境世界，周圍一片漆黑，只有一團光暈在旋轉，形成了一張特殊的面孔。
「你是誰？」
光影面容道：「這不是很好嗎？像你這樣狡猾的公子，肯定是如魚得水。」
杜便道：「為什麼要我來到這裏？」
詭異光影道：「現在還不能說。」
杜便道：「那就讓我變回正常男人吧。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有女人會拒絕的。」
「等你成為太監之後，你就會變成一個正常的男人。如果時間一到，你還不是太監第一人，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詭異光影面孔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但是卻讓人無法對他的意志產生任何的懷疑。
「十年？杜便沒好氣地說道：「據我所知，大寧王朝的太監，沒有一個活到四十五歲的。
「那就拜託你了。」詭異光影面孔道：「接下來，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閹黨學院的終極考核中，拿到第一名，進入東廠。當然，如果你達不到這一點，那麼你就會被徹底抹殺。」
杜便在夢境中大吃一驚。
距離大考還有半年時間，杜便的成績肯定是倒數第一，想要成為第一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怎麼可能？
別人五年的苦練，杜便卻要從頭開始。
杜便怒道：「半年時間，我就從倒數第一變成了第一。」
「放心吧，如果你在終極大考中拿不到第一，我一定會殺了你，因為那樣的話，你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王八蛋，王八蛋。」杜便憤憤不平，杜便繼續問道：「難道除了成為太監第一人，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一年都等不起！」
「有是有，但是太難了。」哪個太監不是三妻四妾，嘿嘿嘿嘿……」
然後，那詭異的光影就消失了，完全無視了杜便。
………………
「王八蛋，王八蛋……」杜便喃喃自語，揮舞了一下雙手，然後眼睛猛然睜開。
昏迷了幾個晚上，他終於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寬大的軟床，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氣。
當然，他早就應該醒過來了，但在昏迷狀態下，治療起來會更容易一些。杜便在不惜一切代價的治療下醒來，並沒有感覺到身體的虛弱和疼痛，甚至連傷口都已經結痂，這個世界上有一些特殊的能量藥劑，效果非常好。
杜便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奶娘那張柔弱卻憔悴的臉，哭得眼睛紅紅的，已經好幾天沒合眼了。之前他擔心的是杜便，後來又擔心杜便。
「變兒……」奶娘看到杜便醒來，驚喜地叫了一聲，衝到他身邊，輕輕地抱住了他的頭。但是接下來，她卻一言不發，眼淚止不住的流。
杜便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別說了……」奶娘擦了擦眼淚，沖着杜便笑道：「快喝血雞參湯。」
接着，奶娘給杜便餵了一口血雞參湯。
就在酒快要喝完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太監李文虺走了進來，看着杜便，一言不發。
奶娘喂完最後兩口參湯，對着李文虺深深一拜，然後退了下去。杜便連忙坐直了身體，卻沒有起身行禮。
兩名太監進來，將一張華貴的梨花椅搬到床前，李文虺坐了下來。
「去年考了五百分，你怎麼考了四十分？」李文虺厲聲喝道，將杜便的成績單扔到了床，「說吧，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向誰反對，向誰屈服？是不是京城杜氏家族的人？」
杜便低聲道：「對不起。」
領導批評的是愛你，要甘之如飴，杜便表現得多麼聽話。
「是啊，杜氏家族對你做了什麼？但是，我閹黨對你做了什麼？你這種學習態度，自暴自棄的態度，豈不是浪費了我們閹黨的寶貴資源？」李文虺厲聲道：「你知不知道，我們閹黨，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成立太監學院，這是何等的不容易？你算什麼東西？」
「對不起。」
李文虺繼續道：「若人人如你這般，我閹黨又如何能在大寧立足？還有什麼資格去保護那些被閹割的可憐人？憑什麼吃皇上賞賜的？我們閹黨不需要廢物，也養不起廢物，你這是在犯罪！」
李文虺的聲音如雷，震懾人心。
「說吧，你有什麼想法？」李文虺的聲音稍稍緩和了一些，道：「你為什麼會為了救我而放棄自己的生命？」
杜便想了想道：「我這條命不值錢，但是閹黨離不開你。」
李文虺冷道：「你的命不值錢。為了閹黨，為了陛下，任何人都可以犧牲，包括我。」
李文虺沉默片刻，道：「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不過，你也別指望我會私用，半年之後，你就可以去礦務司、織造局、船級司了。我李文虺絕對不會徇私舞弊。」
杜便：「我知道。」
李文虺道：「你這成績是沒希望了，以後跟着我做雜役吧，順便學點東西。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叫我一聲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