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絲綢之路
就在郭小傑站在窗枱看着魚肚白的時候，吳西就帶着團隊坐上最早的一趟航班北上京城，去找廣播電影電視部尋求幫助，準備通過電視廣播的等進行全國海選，並通過廣電部門聯繫上還沒有改組的中影公司。
這番操作下來，不但中影，就連央視的《三國演義》劇組也驚動了。在艾部長的撮合下，三方人馬組織了一場簡單的交流會。
經過交流，吳西發現《三國》劇組對戰爭場景的拍攝，竟然準備直接借用軍隊，這可把她驚的目瞪口呆，又蠢蠢欲動。
要是絲綢之路的戰爭場景也能借用軍隊那該多好啊。
而中影的韓四平和《三國》劇組的總導演王林扶，聽聞華影準備投資三億港幣拍一部叫《絲綢之路》的電影，也是被對方驚的目瞪口呆。
央視的三國演義八十多集的劇情總投資也才一個多億啊。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了。
「你們打算拍怛羅斯這場戰爭？據我了解，當時黑衣大食的軍隊人數有二十多萬，而我們大唐的軍隊人數也有兩萬，這種大規模的戰爭場景你們準備怎麼拍？」王林扶扶了扶眼鏡問道。
「我們準備採用電腦特效來完成。不過現在的技術還不太行，可能比我們想要的那種效果要差一點，但了勝於無吧。我們的技術團隊正在加班加點，盡最大的能力把當年的戰爭場景呈現給觀眾。」吳西閃爍的小眼睛回答。
「那你們是準備去新省實景拍攝還是在影視棚里拍攝？你說的這個電腦特效是指後期處理吧？」韓四平問道。
「韓總，王導，我們不但要去新省實景拍攝，還要在那邊建一座安西城，全景式還原安西都護府的風土人情。已經派人過去實地考察了。」吳西微笑着回答。「電影特效嘛，不知兩位有沒有看過荷里活的大片？裏面有很多特效，像星際系列電影。」
「哦，那有時間我找來看看。吳總，如果有足夠多的群演，再加上這種特效，那呈現出來的效果會不會就更好？」王林扶又問道。
「那肯定的。可是我們沒有這麼多的群演，預計能有兩千人就不錯了。」
王林扶心直口快的說道，「我可以幫忙啊。我們三國劇組準備找當地駐軍協助，一兩萬人還是有的。吳總，你看咱們能不能藉此機會達成合作？你們提供特效，我們解決群演，把我們的歷史文化底蘊，用最好的方式呈現給觀眾？」
「王導，你們解決人員問題，那我們中影幹嘛呢？你不要當着我的面搶我的合作好不好？」旁邊的韓四平不高興了，「你們三國劇組又不跑去新省拍攝。馬超再厲害也就是在西涼地界混一混，安西在哪裏，他知道嗎？」
王林扶笑着說，「哈哈。。。你們看，韓總不高興了。馬超不知道，但我知道啊。」
韓四平不再和王林扶拌嘴，轉頭對吳西說道：「吳總，中影不僅為你們解決人員問題，還可以解決這部電影在大陸的發行問題，我覺得我們兩家合作才是最好的選擇。」
吳西聽到這話非常開心，連忙說道，「那真是太好了。但是，我們的拍攝工作沒有這麼快，這部電影預計要三年時間才能完成，上映時間暫時定在93年的春節期間。」
王林扶聽到這話也不高興了，這是要把他撇開啊，連忙沒話找話的說道，「三年啊，不長嘛。三國劇組，我預計也要拍個三四年，我們的資金跟不上。說是總投資一點五億，但現在到位的還不到一個零頭。還是你們港島有錢啊，幾個億拍一部電影。」
這話吳西就不知道怎麼接了，總不能說這是老闆有錢燒得慌，警匪片不拍，動作片不拍，堅決要拍歷史戰爭片。
吳西肯定不知道，郭小傑就是想通過這部電影和這條絲綢之路告訴西方世界。
在你們還沒進化成人的時候，新省就已經是我們的固有領土了，你他娘的嘰嘰歪歪說個毛線。
種族滅絕？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在封建社會的時候，我們是怎樣保護和團結少數民族的，又是怎樣抵禦外來侵略的。
但這種歷史戰爭劇，真沒那麼好拍。選角的工作以及角色選出來之後，還有封閉式的大唐禮儀的學習，以及基本的騎馬、射箭等等專業訓練。還有各種武器、服裝、道具的製作，僅這些前期準備工作，預計就要持續大半年的時間。
有這錢，拍別的類型的影片，不說十部八部，四五部總能拍出來。難怪吳西會嘀咕著老闆有錢燒得慌。
王扶林看着不語的吳西，略帶期盼的問道，「不知貴公司有沒有興趣投資《三國演義》？」
吳西從思索中回過神，「這個。。我需要請示一下大老闆。」
經過一段愉快又熱鬧的三方交流會，華影和中影以及三國的上級央視達成了針對電腦特效和《絲綢之路》的合作事宜。
群演和內地發行的問題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可除了這些，導演也是一個令吳西頭疼的問題。
這種大場景、大製作的電影，在華語影壇的歷史上是從未有過的，似乎找不到一個能夠勝任的導演。
難不成去荷里活請個外國人來拍？
。。
京城的事一忙完，吳西又馬不停蹄的回到港島。
來到華創投資公司，一邊向坐鎮華創的郭小傑彙報京城之行與廣電部門搭上關係，一邊把與中影和央視達成的合作向郭小傑彙報。最後又是一通抱怨，說出導演難找的窘迫。
聽着吳西的抱怨，郭小傑想到了彼得傑克遜的《指環王》，那才是他想要的戰爭效果。可一想到《長城》，徹底打消了請荷里活團隊做主的念想。
思索了一陣，說道，「一個導演掌控不了，為什麼不多找幾個？」
「這樣也可以？」吳西愣了一下。
郭小傑胡攪蠻纏的講道理，「這有什麼不可以？誰規定了一部電影只能有一個導演？你和三國劇組交流了些什麼？不知道他們除了總導演以外，還有好幾個分導演嗎？」
「你看，咱們的這部電影肯定有文戲也有武戲。文戲部分咱們找文藝片拍的好的，武戲部分找武俠片拍的好的，再綜合銜接一下不就成了？」
吳西回答道，「我們沒討論的那麼具體。只是在技術合作上交流了一下。但拍電視劇和拍電影肯定是不一樣的。」
吳西接着說道：「電影的時長就那麼兩三個小時，要表達的東西又太多。就算咱們把這部電影分成了上下兩部，頂多也就六個小時的片長。」
「而每個導演都有自己的執導風格，你這樣把他們拼湊在一起，如果是兩個導演甚至更多，他們起了衝突或者意見相左怎麼辦？聽誰的呢？還不得打起來。」
郭小傑說道，「聽誰的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誰的意見讓劇情更合理，使電影更精彩，這一點觀眾最有發言權。你剛才不是說有部隊參與拍攝嗎？那就讓這些官兵們去評價。」
「。。。。。」吳西無語了，「那老闆你有推薦的嗎？《三國演義》我們要不要投資？」
「投資三國演義？」郭小傑思考了一下，說道：「我的意見是，如果能給華影港澳台及海外的獨家播放權就投一億人民幣。至於《絲綢之路》的導演你找徐克和張一謀試試。如果同意，可以讓他們參與到劇本的創作中。」說完，又埋頭寫材料。
郭小傑也不知道，現在的老謀子，能不能掌控這麼大的場面。對方現在正打着「挖封建迷信毒瘤的那一套」去迎合西方世界呢。為了拿獎、為了獲得認同感，把廣大農村不堪入目全都搬上熒屏。
別再拍打官司了，過來拍《絲綢之路》吧。你不是最喜歡大製作、大場景嗎？過來，哥帶你飛。
過了一會，郭小傑抬起頭，看見吳西還坐在沙發上，問道：「你還有事？」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吳西欣欣然的說道。
「不說那就別說。」
「。。。就是公司的那幾個股東，都想參演這部電影。」
「只要通過了試鏡，那就參演好了，這你都決定不了？」郭小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可是，你不是說過，參演華影出品的作品，主要演員都要和華影簽訂經紀合約嗎？但這裏面除了王祖賢他們三個，其他人的經紀合約都不在咱們公司。」
「我有說過這話嗎？」
「新合約上寫着呢，你忘了？凡是主演的經紀合約必須在我們公司。參與人員都要把手頭已有的工作完成或者暫停。」吳西對這種霸王條款也頗有微詞。
一方面說要先給資源再簽約，一方面又要求參與華影作品必須簽約，這樣自相矛盾的要求讓吳西很是抓狂。
「有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找出來給我看看。」新合約出台定稿后，郭小傑僅翻看了一個大概。
那份合約的內容那麼多，條款那麼多，他本身的事情又這麼多，誰還記得這點破事。看來得給自己找幾個女秘書了。有事秘書干，沒事。。。
想到這，郭小傑說道，「我知道了。這一條可以改一下，凡是經紀合約不在華影的人，不享受華影自有ip版權的十年紅利。」
「還有一件事情，你幫我招幾個秘書，幫我處理一些文件。」
「。。。。。」吳西很無語的出了辦公室，馬不停蹄的滿世界找徐克和張一謀。
錫城影視基地
「什麼？讓我參與《絲綢之路》？」徐克不可置信的看着程小東問道。
「是啊。聽說是金主親自點名。徐老怪，你的機會來了。」程小東有些吃醋的說着，「你有機會拍這麼大製作的影片，而我在這拍電視劇。哎。。。」
「可是，我的黃飛鴻怎麼辦？」徐克左右為難，這可是他的心血啊。
「緩一緩？」程小東自語道，「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幫不了你。我生氣了！」
「。。。你少來，我覺得你肯定也有機會參與的。整個圈子，誰不知道你的武指功底，這麼大的製作僅一個袁八爺，我覺得有點夠嗆。你還聽到些什麼內部消息？」
程小東一聽到徐克說他可能有機會參與其中，又有了盼頭，把他知道的事情說與徐克聽。
「聽說會找當地駐軍幫忙，還和中影和三國劇組搭上了關係。至於演員方面要通過海選，每位藝人都有機會。劇本還在創作中，拍攝也沒有那麼快，公司內部給的計劃是三年。」如果真是三年時間他程小東還真有機會參與呢。
想明白了這點，程小東的心情又好了許多。
「三年？讓我想想。你說，如果我的黃飛鴻要是趕在這之前拍攝完。那我不就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絲綢之路中嗎？你有沒有向吳西推薦我的黃飛鴻？」
「說了，讓你帶着劇本直接去華影找她。」
徐克聽到這話，趕緊往宿舍跑去，邊跑邊說，「丟。。你不早說，我現在就回港島！」
。。
正在為《菊豆》做宣傳的張一謀接到廣播電影電視一位領導的電話后，趕緊把手頭的工作停了下來，連夜趕到京城。
「小張，你看看這份文件。」電影宣傳部門下的一個領導把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
張一謀拿起一看倒吸一口涼氣，「洪科長，這是上面的任務嗎？」
「不是，港島方面完全遵從你個人的意願。」洪科長遞了一支煙給張一謀，「真是大手筆啊。小張，我覺得你應該好好把握這次機會。總比你拍那些揭國家短的電影強。」
「是是是。可是，我怕我拍不了啊。這個成本的電影，就算是放在荷里活也是大製作。對方是什麼人啊？」
「聽說是一個女人，前兩天帶團來拜訪過艾部長。我級別太低，沒參加。」洪科長嗡聲嗡氣的回答。
「那我可以和對方當面交流一下嗎？」張一謀問道。
「文件上面不是有電話嗎？直接打電話問問。」
在洪科長的辦公室，張一謀拔打了文件上的電話，得到了一個準確的答覆。
看着張一謀掛斷電話，洪科長問道：「那邊怎麼說？」
「對方讓我抽空去一趟港島。」
「那你快去啊，愣著幹嘛？」
「我還沒辦簽證啊。」
通過部里的關係，張一謀的簽證很快就下來了。當他走出啟德機場，看到出口處有人舉著一塊寫着他名字的牌子時，向前詢問。
一路上，張一謀絞盡腦汁的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會找他來拍這部電影。還有身上這套西裝，怎麼穿得這麼不舒服。
車子停在了華影樓下，吳西帶着幾個人在下面等候。好在老闆回來后，對要求加盟華影的藝人採用考核的方式，這才把絕大部分的藝人拒之門外。
華影不是你想簽約就能簽約，高大上的逼格一下就凸顯出來。
此時吳西看着這個怎麼看怎麼像個農民一樣的人，會是老闆指名道姓找來的導演。雖然穿着西裝打着領帶，但越看越彆扭。
吳西還是客氣的伸出右手說道，「你好，是張導吧。我是華媒的吳西，歡迎來港島。」
「吳總，你好。。你好。」張一謀連忙伸出自己的雙手握了握。
「請，我們上去聊。」吳西在前面引路，帶着張一謀走進大廈。
走進辦公室，張一謀發現這裏還有一個客人。此人正是火急火燎從錫城趕回來的徐克，當張一謀進門的時候，徐克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對方，他很迷惑為什麼吳西會把他晾在一邊，下去接這個土包子。
「兩位，我來介紹一下。張導，這位是港島的徐克徐導；徐導，這位是大陸來的張一謀張導。二位多親近親近，說不定兩位今後要展開合作了。」
一番交流下來，張徐兩人欣然的接受了華影的邀請。答應合作，共同執導這部史無前例的作品。
「吳總，你看我的黃飛鴻。。。」
「徐導，黃飛鴻的劇本現在我老闆手裏，他說還要再改一下。他現在正好在港島，晚上他會邀請二位吃頓便飯，你們有什麼疑惑可以自己問問他。」
。。
晚上，在一家環境優雅的西餐廳，兩名導演在吳西的陪同下走進包間。郭小傑正在和熊大、李天豪、還有前些天回港島的李傑三人吹牛打屁。
這頓飯原本就是為李傑接風準備的，現在既然兩個大導演這麼快就過來了，就湊在一起了。
看到三人進來，郭小傑沒起身，直接說道：「來了，自己找座位坐。在我這裏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郭小傑給徐克倒了一杯酒，說道：「徐導，你的黃飛鴻我看了。自強不息表達的不錯。但是，對於為什麼要自強不息好像還差點意思。而且，我覺得還缺乏一條暗線。如果增加一點伏筆、彩蛋這樣的情節，那就更精彩了。」
「郭總，請說。」徐克端著酒杯，謙虛的給郭小傑敬酒。
「黃飛鴻、方世玉、洪熙官、天地會、洪門這些關鍵詞，你們會想到什麼？」
「反清復明？」徐克和張一謀異口同聲的說道。
郭小傑點點頭，「還有嗎？如果再加上霍元甲、陳真這些人呢？你們又會想到什麼？如果再加上我們獨有的仙俠、武俠、功夫這些元素呢？你們又能想到什麼？」
兩人搖搖頭，等著郭小傑自問自答。
「你們看過漫威的漫畫沒有？那家公司我收購了。你們能想像的出，他們創作出的這些作品，可以形成各自獨立、又可以用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串聯起來，讓彼此存在某種內在聯繫。」
「這是ip！如果改編成電影，你們能想像這樣的一部電影宇宙，那會是什麼樣的存在？」
郭小傑環顧四周，看到大夥就像聽故事一樣的看着他，連聲說道：「吃菜，別愣著。」
「郭總，你別說漫威了，說說黃飛鴻吧。」
郭小傑抿了一口酒，「《絲綢之路：安西都護府》吳西跟你們談過了。我告訴你們，這只是華影的第一部作品，後面還有《絲綢之路：清明上河圖》、《絲綢之路：封狼居胥》等等。。。當我看到黃飛鴻時，我在想，是不是可以用一種隱蔽的方式把他們串聯起來。」
「比方說，從滿清入關開始走向反清復明，再往前一點，鄭和下西洋，再往前，崖山填海。」
「如果說絲綢之路是我們在陸地上的開拓進取，那麼海上呢？大宋王朝的海運是那麼的繁榮發達，大明王朝，鄭和下西洋的船隊是那麼的氣勢蓬勃。是什麼原因讓我們一步步走到今天這種局面？」
「所以，我希望徐導你在修改黃飛鴻的時候，把這種思路加進去。黃飛鴻他只是用自己的方法去尋找救國救民的道路，還有剛才我說的那些人都是一樣。」
郭小傑頓了頓，接着說道，「除了我們自身的內在因素。其實，很多外部因素也是一個可以刻畫的場景。真的很有必要刻畫一下，結合當時的西方世界在做什麼。」
「比如說黃飛鴻時代，他們在全世界殖民；再比如，所謂的康乾盛世，他們在進行工業革命。我們呢？憑藉手中的那些長矛大刀、憑藉個人的熱血怎麼可能戰勝堅船利炮？」
「雖然我們不能把不同時期的人物混在一起，但我們有薪火相傳的傳統。如果用一個虛構的組織或者別的什麼暗線，在影片中把這些人物串聯起來，你們不覺得我們也可以形成自己的宇宙嗎？反正是虛構的，編嘛。」
郭小傑繼續說道，「但是，一些特殊的歷史事件必須真實，禁得起考究。好的、壞的、強的、弱的都行。」
「故事可以假假真真，也可以真真假假，最重要的是要展現一種民族自豪感，要形象的刻畫當初我們為什麼強，現在我們為什麼又弱了。」
「我們拋開政治，也不特意的去歌功頌德。只要把歷史上發生的一幕幕呈現給觀眾，讓觀眾自己的評判，我們是不是天生就低人一等？」
聽完郭小傑的一席話，眾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郭小傑要強調民族自豪感，卻也有一種打開潘多拉魔盒的感覺。
完全可以用一個無中生有的、一個既出世又入世的虛構組織，來把各種人物和事件串聯在一起，形成一個個獨立而又存在某種聯繫的故事。並在其中埋下一個個彩蛋和懸念，那豈不是更能吸引人們的目光和好奇心？
在郭小傑的一步步的誘惑下，一段段前塵往事在這一刻將被掀開，一段段被人們遺忘的歷史再次進入人們的視野。
自此，由《絲綢之路》和《南海風雲》這兩個系列組成的宇宙電影一直引領着華語大片。
這是虛構與現實的結合，也是歷史與未來的結合，更是榮耀和科技的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