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設計田蚡
「哎呦喂，老爺啊，你怎麼突然就鬆了口了，現在這樣一來，我們得損失多少，這得不償失的事情……」
「得不償失的事情我們也得去做，廷尉正的話一落下來，如果我們再不表個態，豈不是連自個兒的面子都要丟盡了，再說了，你老爺我，什麼時候做過吃虧的事情？」
田三順咂了咂嘴，說道：「難道，老爺還有計劃？」
「嘿嘿，從來都是老爺我占別人的便宜，哪有人能佔得了你老爺我的便宜？再說，你還真的以為，這個便宜就這麼好占？」
見到田三順還是不懂，田蚡皺了皺眉頭，但還是耐心解釋道：「這筆賬怎麼算，到時候究竟送出去多少東西，還不是我們說了算？難道朝廷真的一根一根木材這樣數下去？根本就不可能，虛報材料這種事情，彼此心照不宣罷了，要是不狠狠的撈上一筆，我就不是田蚡。」
田三順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這種事情還是老爺想的通透，單憑這一點，就足夠讓我們好好大賺上一筆。」
「這還遠遠不夠，這筆錢是重要，但是這次提供材料的可不單單隻有我們一家，我們能想到，別人肯定也能想到，在這上面弄虛作假還好，但是不能做的太過分，要不然，朝廷也不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之後的鑄造堤壩，這才是重中之重，真正的大頭都在這上面，我們能不能大賺一筆，就全在這上面了。」
蕭明在堂上的一番話有沒有道理，田蚡向來不去在意，他只在意的是，這件事情上面，自己究竟能拿多少好處，田蚡是一個就算是撿到石頭也要想方設法在裡面擠出水來的人，這麼大的工程，當中的好處可想而知，雖然和之前自己的計劃有些不一樣，但是如果好好計劃一番的話，自己也能收穫不少。
而在另一邊，桑弘羊剛剛得知了朝堂上面發生的一切，也是吃驚不已，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蕭明竟然來了這一出，他也想不到，他還真的把自己的計劃給報告了上去。
現在，竇太后把這次工程的財政都交給了桑弘羊，也是出於對於桑弘羊的全面信任，桑弘羊相信，如果這件事情做得好，說不定竇太后真的有可能同意自己的計劃。
「這個夏達的確是有本事，竟然還真的讓田蚡低了頭，答應了這原本根本就不可能答應的條件，讓這些諸侯把自己封地里的材料乖乖送出去，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身為大司農的桑弘羊聽到這些，不置可否，他不是第一天認識田蚡，自然知道田蚡的性子，這件事情肯定另有隱情，不過這件事情既然交給桑弘羊去辦了，桑弘羊自然要把它做好，桑弘羊對於自己算賬的本事還是相當有自信的，當初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受到武帝的賞識，桑弘羊有這個自信，在這方面，整個大漢朝還真的沒有幾個能和他叫板的。
「還是要小心一些，武安侯是什麼人，這件事情肯定有貓膩。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會在哪裡弄虛作假，不過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這次黃河之行，肯定沒有你們想的那般簡單。」這一次，桑弘羊派出了自己身邊的兩個人，這兩個人，也是桑弘羊選了好久才確定下來，擅長算術，對於記賬更是有自己的一套，雖然這麼一個大工程各項開支不在少數，但是這兩個人絕對是夠用了。
之前桑弘羊就已經和蕭明計劃好了，這次這麼大的一個工程，田蚡肯定會有想法，廷尉府的任務，就是在這次抓到田蚡的把柄，這當中自然是需要桑弘羊的幫忙，畢竟在這方面廷尉府算是外行，而這一切正好和大司農專業對口。
這件事情蕭明不方便同行，蕭明也清楚，就算自己真的去了，對於事情也不見得有多大的幫助，無論是搜集證據，還是財政調查，蕭明都是一個徹頭徹底的門外漢，他現在能做的，僅僅是待在長安搜集證據罷了。
「雖然可能是多餘，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一句，萬事小心。」蕭明對桑弘羊說道。
桑弘羊自然是知曉蕭明所說的是何事，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好了，算賬方面，我自稱第二，整個大漢朝誰還敢稱第一？不敢說分文不差，如果田蚡真的敢動什麼歪腦筋，絕對瞞不了我。我倒是有些擔心你，所謂的證據現在也不知道究竟還有幾個能用得上的。田蚡這人精明，一般的手段還真的不見得能起多大的用處。」
蕭明自然也是清楚這件事情的難處，田蚡狡猾的就像是一條泥鰍，尤其是田蚡對自己相當的了解，所以也清楚自己究竟會有什麼手段，就好像剛開始蕭明還能佔到一些便宜，但是經過了這段時間下來，才發現還是對於田蚡無可奈何。
不過田蚡竟然這麼輕易答應下來，還是有些出乎蕭明的意料之外，蕭明清楚田蚡的手段，但是他更加清楚上面的手段，蕭明清楚田蚡對於武帝的意義，所以武帝之前才會處處護著田蚡，田蚡做的這些事情，武帝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他既然放縱田蚡如此，就說明了一件事情，在武帝的心目中，有些事情更加重要，相比較下，田蚡現在所做的事情就不算什麼了。
雖然現在蕭明還是把矛盾都集中在田蚡身上，但是他更加清楚一件事情，如果自己真的把田蚡給扳倒了，就徹徹底底得罪了皇上，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就真的難過了。
自己將來的出路究竟在哪裡，蕭明猶豫不決，見到蕭明如此，桑弘羊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忙問其故，蕭明這才緩過神來。
「沒事沒事，剛剛說到哪兒了？」
「就是去修建堤壩的事情啊，聽說現在水患嚴重，不少人家失去家園，流離失所，善後工作還是得做好，這些事情可就不是我們管得了了。」這些事情桑弘羊也是聽別人提起，他倒是沒有見過洪水肆虐的樣子，但是單單就聽說，還是讓他覺得觸目驚心。
「也不知道哪裡才是他們真正的家園，將來他們又應該何去何從？」
蕭明也喃喃：「是啊，哪裡才是他們真正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