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洪貝克銀礦

「從11月14日開始，我的工人們就在銀礦上不停的失蹤，有看到的人說他看到工人被黑色的泥沼吞噬，那可憐的人現在已經得了失心瘋，再也說不出有用的消息。希望你們能早日到達我的領地，拯救土地上那些得不到神靈垂愛的無辜魂靈...」

亞楠分三次才將這不到一頁紙的信件看完。他現在坐在尤瑟市的車站長椅上，等待有前往洪貝克子爵領的馬車。

這大段的文字上他實在難以找到有用的信息，除了知道一點污穢的特點以及一次出沒的地點。亞楠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仔細傾聽車站的喧嘩。

「去拉德季領的車票兩張，先到先得喲。」亞楠睜開眼睛，向著車站的西南角走去。

「老闆，去洪貝克子爵領嗎？」

「馬車只到拉德季市喲，小哥，想去洪貝克鎮的話得換車，上不上車，送到拉德季只要500銀錈喲。」車主將載滿貨物的馬車停在了亞楠面前。

好貴！亞楠思索片刻：「車票兩張，去拉德季，現在就走。」

「好嘞，保管你這次是趟安全又舒適的旅途。」車主殷勤的將替亞楠拎包，接手的一瞬間卻發現這包重的驚人，漲紅了臉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將旅行包抱到了馬車上。

亞楠自己也不想帶這麼多的東西，可是阿爾弗萊德在多次申請陪同他去執行任務被拒絕後，就開始替他大包小包的準備東西，在巴克爾市下車后，親自將他送上了前往尤瑟的火車。

「唉。」亞楠又嘆了口氣，看不出那傢伙還是個愛操心的命。

「噠。」車主揮了一下小皮鞭，馬車出發了。

馬車緩緩駛入住宅區，這座城市的房屋間的間隔很窄，棚戶和隨意搭建到處都是，大家都卯足了勁往上加蓋，陽光只能照射進街道細細的一條縫。頂樓的居民只需要鋪設幾塊鋼板，就可以在數層樓之間自由穿梭，繁雜如蟻穴。馬車繼續向前，在一面銹紅色的高牆前轉彎，這裡相比住宅區的混亂只增不減，到處都充斥著大量的煙囪，白霧遊盪在大街小巷，密密麻麻的棚戶包裹在工廠的周圍，依託著無數管道和齒輪建設，行人甚至可以藉助旋轉的齒輪和隨處可見的管道以及傳送帶到達他們想去的地方。偶爾有車輛駛過，兩個比車身還大的輪子將車子夾在中間，小車背後還背著一個正在吹雲吐霧的鐵箱，很是滑稽。

「這真的是...」

「人類煉金工業的偉大成就對吧。」車主接過了亞楠的話。

「嗯，是的。」亞楠一時語塞，但還是贊同了車主的結論。

「剛來到我們尤瑟的旅客幾乎都會被這裡的工業水平驚嘆，你看，巨大的齒輪和煙囪，多美啊。」

車輛駛出棚戶區的一瞬，一排排高度遠超周邊建築的齒輪印入亞楠的眼睛，每一個巨大齒輪的旁邊都矗立著一根煙囪。

「嗚。」那齒輪微微的停頓了一下，最中央的那根煙囪開始噴吐足以遮蔽天空的蒸汽，數秒鐘后。周邊那些尺寸少小的煙囪也開始噴塗白霧，過了一會，天上開始下起微不可察的小雨。

「這真的太美了。」車主自豪的閉上眼睛。

「確實很美，那這裡主要生產些什麼呢？」亞楠好奇。

「糧食。」車主回答。

「糧食？」亞楠不可思議。

「鋼鐵，煤炭啥的也會生產一點，但是最主要的還是生產糧食蔬菜之類的。」車主確定的回答。

「我們這裡有著整個北方最先進的恆溫種植系統。」

亞楠突然想起來了，這個世界是不能在廣闊的平原上耕作的，只能依託在城市那片可憐的近郊，所以這座城市是一座徹頭徹尾的農業城市，也就合理了起來。

「所以說，小半個北方的糧食都要靠我們尤瑟提供。」車主繼續喋喋不休，亞楠突然感覺這個世界變得荒誕了起來。

這座城市相比巴克爾的典雅有序給了亞楠巨大的衝擊，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駛離城市，前進在郊外的土路上了。

「啊，小哥，你終於反應過來了，沒人說話這一路上真是太難受了。」車主看亞楠不再發獃，又開啟了話題。

「不好意思，剛才發獃了，還有多久能到拉德季？」亞楠抱歉。

「很正常，全國雖然像我們這樣的工業城市有不少，但是有這麼大的，還真沒幾個。大概明天上午就能到拉德季了。」

接下來的路程亞楠和車主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很快就到了黃昏時分。車主停下馬車，從馬車上拿出一個巨大的帳篷，將亞楠還有那匹馬罩了進去，接著又拿出一帶銀色粉末。

「這是什麼？」亞楠問正在向帳篷周圍拋灑粉末的車主。

「小哥你沒見過吧，這可是教會的高級驅邪粉，你付的錢絕對物超所值。」車主拍了拍袋子，信心滿滿。

車主吃完乾糧，趕在天完全黑下去之前就鑽進了帳篷，沒一會就打起了呼嚕，亞楠沒有早睡的習慣，封閉黑暗的帳篷讓他很不舒服，但是被車主叮囑千萬不能打開帳篷門，只能閉目養神，等待睡意的降臨。

帳篷周圍風聲呼嘯，但是很快散去；亞楠似乎聽見有人低語，當他想聽清是，卻愈來愈遠；伴隨著馬兒呼哧呼哧的呼吸，亞楠終於挨到了明天。

天剛蒙蒙亮，車主就收拾東西上路了。

亞楠收集了地上一些銀色粉末，靠近鼻子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馬車繼續行駛了幾個小時，亞楠已經能望見拉德季市的田壟了。

「好了小哥，拉德季到了，希望下次見到你喲。」馬車將亞楠送至拉德季市市場前。就離開了。拉德季和尤瑟相比，顯得更像是一座小鎮，原木和磚石混搭的建築風格，給這裡增添了一股樸素的氣息。

亞楠沒有急著前往洪貝克，而是找了一家酒館。

子爵的信里並沒有多少有用的信息，而且從信看來，子爵應該只是對少數幾個倖存者進行過調查。工人失蹤持續了一段時間，即使封鎖消息也很困難，並且這種事情在子爵的領地上發生對他的聲望影響很大，亞楠需要除子爵以外的信息渠道。

亞楠運氣很好，剛進酒館門，就聽到了有人在低聲談論。

「唉，唉，你們聽說了嗎，洪貝克銀礦上又有人失蹤了。」

「真的嗎？聽說是子爵太過貪婪了，惹怒了地下的神，用銀子要將任何敢於開採銀礦的人都吞沒。」三個男人在桌子前竊竊私語。

「那下井的工人可倒了大霉了，要找也應該找子爵的麻煩啊。」其中一個男人面露不滿。

「噓。」另外兩個男人瞪了說話的人一眼。

「你亂說話不要帶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