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遇見不平
次日，張里仁經過一晚上的練功和休息，身上所受的傷已基本痊癒，便與劉秀一行人告辭離去。
一路向南行走，途上不時遇上了荒廢的村落，滿目瘡痍，瞧得他黯然神傷！
走了半天後，張里仁忽見前方漫天火光，隱有喊殺之聲傳來，忙展開身法急速前行。
一炷香后，他來到了一個小村莊的村口處，只見村口的幾間房屋正在大火中熊熊燃燒，火光映紅了周圍的建築，交織著濃密的黑煙和白煙，直衝雲霄。
正想找人問情況，驀地蹄聲大作，一隊人馬從村子里衝刺而來，張里仁忙躲進附近的草叢裡，想看個究竟。
這批約六十人的騎隊，一看他們雜亂無章的武士服，加上人人眉毛塗紅，便知道必是起義軍中的赤眉軍。
只見他們把村內的幾十個男女老幼全趕了出來，一時雞飛狗走，呼兒喚娘，哭喊震天，使人不忍目睹。
張里仁雖有蓋世武功可立即出去主持正義，但他卻也想到，縱管武技強橫如楚霸王項羽，還須種種條件配合，才不致落得烏江自刎的結局。
在這動蕩的大時代中，個人的力量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張里仁決定看清楚情況之後再想辦法出手救人。
赤眉軍把村內男女分兩組排列，且團團散開包圍，防止有人逃走。
張里仁看到那些持刀拿戟的赤眉軍兵人人都像殺人不眨眼的兇徒，其中一個看來是赤眉軍頭子的，在四名親隨左右護翼下，策騎來至排列村男的人堆中，把精壯的挑選出來，趕到一邊，另有人以繩子把他們綁成一串，顯得非常橫蠻無道。
遇有反抗者，馬鞭立時狂抽而下，打個半死。
那些母親妻子見到兒子丈夫被人拉去作夫役，發出陣陣令人不忍卒聽的呼號悲啼。
可是那些赤眉軍兵則人人神情兇悍，沒有絲毫惻隱之心。
那軍頭挑完了男丁，經過那些女眷小孩時，忽地勒馬停定，以馬鞭指著其中一名村女喝道：「你出來！」
村民立時一陣騷亂，但卻給那些赤眉軍兵迅速喝止，當然少不了有幾個倒地受傷的人了。
那村女被拖了出來，臉上雖沾了泥土，頭髮有些凌亂，但還是能夠看出長得頗有秀色，身材豐滿，難怪那軍頭心動了。
那軍頭吃吃淫笑時，旁邊的一名年青義兵拍馬屁地笑著說：「李老大好福氣，居然讓您找到了如此美色的村女。您享用完之後，能否讓兄弟們也一起嘗嘗鮮，試試滋味啊？」
李老大淫笑著說：「小六啊，現在我是姦淫婦女嗎？我是要把這美人兒帶回家去，明媒正娶，納她為妻，哈！」
義兵小六正要說話，那村女一口咬在抓著她的赤眉兵手背處，那赤眉兵吃痛放手，村女不知哪裡來的氣力，狂奔出了重圍，朝著張里仁的方向奔來。
四名赤眉兵立時笑罵著策騎追來。
張里仁看到村女俏臉上那凄惶的表情，湧起義憤，只好就地撿起石頭，從草叢中跳了出來，就朝已追上村女的赤眉兵擲去。
那已追上村女的赤眉兵眼見就要抓住村女時，忽然見到前方一道人影閃出，然後就見到一顆石子閃電般向他襲來，根本容不得他作出任何反應，在猝不及防之下胸口中石，跌下馬來。
此時那村女終於力竭，朝地上倒去。
張里仁連珠擲出夾雜著自身真氣的石頭，另三名赤眉軍剛要彎弓搭箭，已臉頰中石，慘嘶倒地。
蹄聲轟鳴下，眾赤眉兵見有人挺身而出，立即向這邊全速馳來。
此時張里仁已抽出背上的劍，來到村女身邊，擋住赤眉軍的道路。
眾赤眉軍兵被張里仁身上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豪邁氣勢所震懾，沒來由生出膽怯之心，不敢硬闖，逐漸減速，最後在兩人丈許外停下，馬兒呼呼噴氣，不住踢蹄。
領前的李老大雙目怒睜，見一襲青袍的張里仁相貌俊秀，氣質非凡，仙風道骨，大喝道：「何方小子，還不給我滾開！」
張里仁仰天哈哈大笑道：「本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方仙道方士張里仁是也，有本事就迫我滾開。」
李老大冷笑一聲道：「方仙道方士張里仁？沒曾聽說過。無名之輩，既然這麼不識好歹的話，那就殺了吧。你們兩個上去。」
前面的兩個赤眉軍兵掣起長矛，當胸搠向張里仁。
張里仁健腕一翻，先撥開刺來的兩枝長矛，然後運劍橫掃，兩個赤眉軍兵咽喉中招，慘然墮地。
李老大見兩名手下被張里仁所殺，惱羞成怒，發狂地喊：「全部人一起給我上，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殺不了一個人。」說完，帶領一眾人向張里仁衝殺過來。
張里仁見狀，運功施展身法，大步跨出殺入敵陣，長劍精芒電閃，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但攻來的敵人卻偏是無法避開，而且手上長矛更似全無擋格作用，給張里仁虛隙而入，劈中胸口要害，往後栽倒，濺血氣絕。
眼前敵人雖眾，但張里仁在全力施展九玄自在功之後，他卻清楚知道敵人攻勢的強弱和所有微妙的變化，甚至乎可從敵人的壓力上，推知周圍赤眉軍兵實力的分佈，那種感覺確是難以形容。
剎那間，張里仁渾忘了生死，在這鼎沸混亂的廝殺中，發揮出一流高手的實力，雖面對近六十名的敵人和明晃晃的刀槍劍矛，仍是一無所懼，在敵陣中迅速移動，體內真氣有若長江大河隨劍湧出，揮劍猛刺，一眾赤眉軍兵竟連封架都來不及，眼睜睜看著他的劍閃電劈入，駭然倒地斃命。
此刻的李老大早被殺寒了膽，他已被張里仁的實力所震撼，見己方人馬被張里仁殺得人仰馬翻，毫無招架之力，只有待宰的份兒。又見張里仁劍法厲害，試問誰不愛命，只得灰溜溜地招呼剩下的十幾名赤眉軍兵狼狽地一溜煙逃跑離去。
張里仁見赤眉軍兵退走，不由鬆了一口氣，其實此刻的他已感有些氣虛力怯，雖然身手敏捷，但在被一群人的圍攻下，身上也有多處受到了刀劍輕微的划傷，雖不影響行動，但長久下去也令人難受。
村民們見張里仁把赤眉軍兵趕跑了，忙去解開被俘人員身上的繩索，並有十幾個壯丁組織人員去拿水救火。
正在村民們組織救人救火之時，忽有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一臉緊張地慌亂跑向張里仁這邊，也不與他打招呼，徑直到那名倒地的村女前把她扶起。
張里仁見此，也不去阻攔，微微一笑準備轉身離開，去找個地方好好休息養傷。
正當張里仁要走時，那名村女在那中年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灰塵，對著張里仁充滿感激地開口說：「小女子多謝阿郎的救命之恩！」，然後再對中年人輕聲說：「福伯，姎沒什麼事。」
張里仁見村女跟自己道謝，笑著說：「我只是剛好路經此地而已，舉手之勞，姑娘你不用謝我。」
村女剛才因為急著逃亡，情急之下根本來不及看清張里仁，直至此刻才有空仔細打量起張里仁，只見他大約二十左右出頭，一襲青袍裹身，相貌俊秀，鳳目疏眉，氣質非凡，神態飄逸，雖然身上衣服多處被劃破，但實在是一位仙風道骨、風度翩翩的英俊少年，不由一陣臉紅羞澀，溫柔地開口說：「阿郎如果不嫌棄的話，不如到寒舍一坐，姎也好聊表感謝之情。」
張里仁見盛情難卻，只好答應，隨著村女和那名叫福伯的中年人一起前往她的房舍。
張里仁剛來到村女的房子坐下，就被村女告訴稍等片刻，然後她和福伯就出去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只有經過梳洗打扮，換過衣服的村女一個人返回到屋內，手裡拿著一個碟子盛放著一些水果，笑著對張里仁說：「阿郎請慢用。」
「多謝姑娘。」張里仁淡淡地開口說，等看清此刻經過一番梳洗和精心打扮的村女，眼前不由一亮。只見村女大約十六七左右年紀，一身素黃的漢服，腰束花藍色的寬腰帶，突顯出她窈窕的身段。那對眸子宛如一湖秋水，配上細長入鬢的秀眉，如玉似雪的肌膚，風資綽約的姿態，確是罕有的美人兒。最難得是她有種令人心弦震動的高貴氣質，能使任何男子因生出愛慕之心而自慚形穢。
在此村落里，能見到這樣的美女，確是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難怪剛才赤眉軍的李老大會那麼見色起意。
張里仁少年心性，一時看呆，不由脫口而出道：「姑娘你原來長得那麼美的！」
村女見張里仁被自己的美色所吸引，一時看得目瞪口呆，也不責怪他的無禮，有些靦腆地掩嘴說：「阿郎，讓你見笑了。不過，姎還是要再次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姓王，名欣欣，魏郡元城縣人也。剛才那是福伯，從小照顧的僕人。不知阿郎如何稱呼。」
張里仁見自己失態，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王姑娘你好，我叫張里仁，是方仙道的方士。不知此處是何地方，剛才又發生了何事？」
王欣欣輕聲說道：「張阿郎萬福！此處是獲嘉縣下的王家村，剛才的那些軍兵是赤眉軍。事情其實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