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鴉神的奇妙歷險
「大道已遁去,神臨之日到了。」虛空之中,喃喃道。
現世。
老陸,陸瑾年,闊綽公子哥一個,祖上是搗鼓文玩古董生意的,建國后,文物大部分捐給了上面,搞起了茶水生意。
家族脈絡根深地茂,與許多傳世家族都有來往。
陸瑾年,陸家本代單傳,父陸源生,母親是周姓家族顯赫五門,瑞雪兆豐年中,兆字門千金大小姐,家族企業專精外貿。
陸家小女,陸弦鶯,也就是陸瑾年的妹妹。
瑾年大二,暑期,照料門店。
手托腮幫子,盯著被茶水澆淋的茶寵不斷變色,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
心裡抱怨著老爸老媽,一邊無聊的一遍又一遍的澆著茶寵。
硃砂色的,墨青色的,淋上茶湯,像是發生了非常迅速的氧化反應,變得五顏六色。
葉公好龍,畫龍不點睛,點睛則成真,這茶寵玩意也做的稀奇,澆了水,就如同點睛的畫龍,栩栩如生。
太陽毒辣,貓狗都墊起腳走路,像是探戈,單人探戈,互相見面了又免不得相互嘲笑。
熱也得996不是,流浪的貓狗,如約來到瑾年店門口。
招牌下一口陰影擠下了兩組樂隊,一組女高音,一組男低音。
「好了,好了,來了來了,你們當我是慈善家啊。」
撕開一袋的寵物糧灑在小碟子中,趁著狗狗為首的大黃湊近,一把勾住狗頭。
「大黃啊,下次如果來的狗又多了,我就帶你去醫院做個小手術去,聽明白沒。」
橘貓,絕對的橘貓,俗話說,有橘乃大,蔑視的盯著大黃,嗚咽的叫了一聲。
市精神病院。
「三隊,倭瓜倭瓜,病人已逃至B區,重複,病人已逃至B區。」
「倭瓜收到,是否進行圍剿,鋼叉已就緒,鋼叉已就緒。「
身著保安服,這是一群人老心不老的年輕人,經常聚在一起打戰場9之類的遊戲,偶有一次,精神病院病人出逃。
一群人實行步坦交叉,聯合包圍,找到了逝去的青春。
走馬上任。
院長歡迎,近來病人十分囂張,動輒越獄,說追悼青春,活出人生。
新來的小護士為了和病人打成一片,特意挑選了一個有意義的電影,飛越老人院全系列。
不得了,真的不得了,病人們悟了。
起因是一個病人突然提出老人院和這裡的區別,然後----。
之後嗎,請來了戰地老人,院長也就不在管這種事了,其實看著病人活躍也不錯,會被他們無憂快樂的情緒感染,有時候,院長也會參與圍剿。
抓住的病人都自覺的抱頭蹲在角落,偷著眼看著旁邊,若是晚被抓幾分,不得腰稍高旁邊的人。
此番的病人,倒是有些另類。
黑色皮衣,內搭一件短袖,帶著墨鏡,皮鞋鋥亮,留有一個飛機頭。
罵著跑著,臉上有淤青,墨鏡有裂痕。
「草,瘋子,嗎的。」
幾小時前。
這貨降臨來到這裡,一身的黑。
肆意的走在大街上,熾熱的陽光照在其皮衣上,儘管流汗,也不脫衣。
雙手順著臉頰往上,手指插入飛機頭,順著機頭向前舒發,DuangDuang的上下顛。
短褲衩,白背心,院長一路走到發。
看見這麼一個傻逼,胸腔一提,搖著蒲扇上前。
提了幾分音調,
小心的問,老兄,你不熱嗎。
這麼大的太陽,你不耶嗎。
擦。咋又整出方言了。
「不熱,你誰啊,我找人,別煩我。」
院長:「老兄,你這樣容易中暑的,還是趕緊回家吧。」
「吹吹空調,我給你推薦個電影,小黃人大眼萌,別出來受罪了。」
鴉神墨鏡滑下架在下鼻樑上,說:「你誰啊,我草,我要是有家,我不早回去了,別隔這叨叨,我辦事呢。」
院長一聽,這不妥妥的流浪漢嗎,四處流浪,指不定哪天餓死。而且穿的這麼厚,指不定就是。
院長:「老兄,你看這樣,我也不是騙子,看你現在也沒事幹,飯肯定也沒吃吧,我那兒呢,缺人,賣力氣幹活的,工錢不少,管吃管住,vip級別的舒適,你看你也先別急著辦事了,去我那,整兩口。」
鴉神一想,倒也是行,這人間別的不說,吃上真的不錯,剛路過幾家店,香味灌進鼻子里,腦子裡整團的氣味在氤氳。
「行。」
院長帶著鴉神前往醫院。
鴉神:「兄弟不瞞你說,剛看見你時,就感覺你是個光明磊落大大方方的人,別人,我是不樂意講話的,但是你,渾身都是正氣啊,比這陽光都光啊。」
院長心裡默默記下了:病人有可能有社交牛逼症,不輕易說話,有可能有認知性功能障礙。
請進了鴉神,院長掏出了對講機:「來活了,各部門注意啊,代號黑雞。」
鴉神攥著筷子,看著出鍋的麵食,口水打轉,自顧的一個人胡吃海塞。
熟不知,其周圍一群護士醫生保安看著他在竊竊私語。
「這就是新來的啊,餓死鬼托生的吧,不會吃窮我們吧。」
「哎,你瞅那髮型,不像好人啊。」
「大魚啊,你跑啊,你趕緊跑啊,我的鋼叉已經饑渴難耐了。」
好吃好喝的請了,咕咚的又幹了兩瓶酒。
原本是不想讓其喝酒的,只是鴉神嚷嚷的太厲害,院長不知從哪掏出來兩瓶沒有包裝的酒,瓶底瓶口還沾有泥土。
兩個護士架著鴉神回病房。
鴉神:「哎,客氣啥啊,別,這小服裝還挺有風姿啊,這人間好啊,哎,慢點,慢點,別走山路啊,這咋還有點高啊。」
關進病房後仰躺在床上,伸手就要夠護士。
兩個護士靈巧的躲開,這一行,和病人打交道,不僅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然會被病人看不起,還要身手敏捷,會點仙術,不然病人叫你跪下。
保安隊長老王站在門口打量著鴉神。
心想,看這體格應該很能跑,要不賣個破綻。
扭頭對上院長的臉。
院長:「老王啊,你這是想幹嘛啊,我可警告你啊,在玩監守自盜的遊戲,我找你媳婦收拾你。」
老王:「哎,哎,院長,您瞧瞧這是說的哪裡話啊,我這不是看他有點危險,來踩點,啊不,來觀察觀察嗎。」
院長盯著老王看了一會,背手哼著出賣愛情走了。
老王掏出迷彩色的對講機「任務取消,有內鬼,終止行動。」
日頭悠悠的,草色深茂,一種悠然自得怡然自樂的感覺。
瑾年收看著動物世界。「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方式。」
不禁留下了口水,劃出手機看看美團,今日份的大額劵是滿160減免30,草,神經病啊。
對面家的面鋪,老闆娘正擦拭著桌子,弓著腰身,頭上束了藏青色的方巾,圍裙起伏曲折的貼合著身軀。
說是老闆娘,其實不過27出頭,本地大學畢業就繼承了老爹的麵館,本事都有,青出於藍勝於藍。
接連推出了許多菜式,還搞上了奶茶炸雞這些年輕人喜歡的食品,生意興隆。
難得大中午能歇息歇息。
老闆娘抬頭對上瑾年的目光,挑釁的一勾嘴角。
瑾年連忙鴕鳥埋頭,面色休紅。
正兒八經的母胎solo,禁不得誘惑,心裡總是對愛情有所憧憬的。
說來也有趣,對面阿爹曾和瑾年的父親商量過定下娃娃親的事,只是被瑾年拒絕了,因為那時瑾年五歲,老闆娘十歲,經常欺負瑾年,瑾年樂意才怪呢。
後來老闆娘不知怎的知道了這事,看瑾年的眼神都不善了,經常挑釁誘惑瑾年。
老闆娘,咋滴,老娘配不上你啊,小比崽子。
茶店生意似乎都是這樣,客人很少,但沒幾家倒閉的,瑾年也樂得清閑。
想著學校來年的學妹如何如何,自己如何如何脫單,未來的愛情如何如何的美好,目光都迷離了。
精神病院。
鴉神體質當然不同於常人,半天時間,清醒了過來,被子凌亂的蓋在身上,皮衣疊放在旁邊,床頭櫃處還有一杯熱水,是護士一會一來換的。
潤了口茶,鴉神腦中回憶著上午的事。
「啊,想起來了,那兄弟是好人啊。」
提上皮鞋,打算前去感謝一番,門把手一往下扳,想像中的開門沒有。
哎,奇了怪了,就算是發展很大,也應該是這樣啊,莫非是往外推。
幾番下來,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大聲叫喊。
「草,干嫩娘,狗日的,放我出去,你******,我****,他****。」
保安隊長聞訊而來。
「嚷嚷啥啊,這是哪不知道嗎,醫院,禁止大聲叫喚,關你是對你好。」
鴉神:「醫院,我沒病,你們踏馬的關我幹嘛。」
保安隊長:「等的就是你這句,要是沒有這句話,還真不太敢確定,這下穩了。」
隊長掏出一個貼有院長標籤的對講機:「院長,他招了,啊不,他說了,妥了,這比沒跑了,就是神經病。」
鴉神扒著內視窗,聽見這一句話。
「你姥姥的神經病,草,趕緊放了我,別逼我,我動真的了啊。」
隊長看了一眼不理睬,站那吹起來口哨。
鴉神惱羞成怒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他媽誰,我是神,我是鴉神,立刻放了我,動用法術的話,你們都給老子跪著唱戲。」
隊長:「就喜歡你這桀驁不馴的表情,你說要不我賣個破綻給你,兄弟們都好多天沒打真人戰地了。」
院長小跑著來了,白背心換成了動漫美少女的短白衫。
隊長上去報告。
鴉神此時氣得火冒三丈,原本降臨時他決定不能用法術,現在的人類還太脆弱,這特么直接給自己整進來了。
右手凝聚出一個黑糰子,黑色的羽毛流轉在其中。
打量了一下院長兩人的距離,調整了一下方向。
「轟」的一聲,門鎖內的機關碎了,門自動開了。
一把拉開門,跑了出去,在院長驚恐的眼神中,比了個中指,奔跑中拖著一句冗長低沉的話。
「去~你~姥~姥~的。」
院長一把推開隊長,「追,追,抓住他啊。」隊長不明所以,一看,我草,跑了。
掏出對講機邊追邊講:「所有小隊,來活了,目標SSR,會撬鎖,危險係數不明,建議八個鋼叉制服。」
鴉神奔跑在院內,無數的病人為之歡呼。
這不得竟然讓其升起了一種奔跑在跑道上奪冠的感覺。
拱手對著,胸前一拱,扭身舉到頭頂一拱。
身後的保安一看,他媽的太囂張了,加,十個鋼叉,給我往死里叉。
一時間,醫院是雞飛狗跳,不少護士紅著臉,看著有點小帥的鴉神,小聲的嘀咕著加油。
那兩個架鴉神的護士則一臉驕傲的表示這就是我倆壓的病人,牛逼不。
從院內打到院外,保安小隊合縱連橫,步步緊逼,鴉神不想動用法術,只是稍微的強化身體,但萬萬沒想到,這一群比,圍剿的技術簡直不要太專業,鋼叉也投擲的很准,團結協作下,身體素質遠超保安的鴉神也幾次差點落網。
臉上開了染坊,黑皮衣不在神氣,像是打架輸了的,馬仔。
無奈拐了個彎,到監控死角,變身成一隻小烏鴉。
看著保安們罵罵咧咧的搜尋了半天無果,鴉神笑著叫了幾聲。
「叫什麼叫,你在狗叫什麼,滾。」
保安隊長指著鴉神罵,這是小隊頭一次失敗,無疑是一場沉重的打擊,這不由得讓保安隊長感受到了跌落神壇的滋味。很不是滋味。
鴉神氣的大叫幾聲,頭也不回的飛走了。
終於逃出精神病院,回頭看不曾走遠,依依目光此生不換。
不管精神病院保安的絕望,鴉神飛了好大一段距離后才敢現出人形。
此時的形象,不可謂之不慘。
尋著方向前往瑾年家的茶店。
襤褸的衣裳,是你桀驁的模樣,別看我太裝,是你不懂得哥的憂傷。
站在茶店門口,過路的行人注目,心想這家茶店怎樣倒霉,招惹了一個小混混,還是個看起來有點慘的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