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太宗宣武帝實錄80

陳牧：寡人願聞，君子何以立身？先生教我。

蕭凡：臣以為，恭、敬、忠、信可以立身。恭則免於眾，敬則人愛之，忠則人與之，信則人恃之。人所愛、人所與、人所恃，必免於患矣，可以臨國家，何況於身乎！

陳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陳牧：荀顗殺吾侍衛，寡人甚怒，吾欲責之，先生以為如何？

蕭凡：臣以為，趙虎嘗入西城，侵擾坊中士民，其為禁尉，脅迫民女，荀顗大臣，目所親見，命左右斬之，於法無虧，不亦可乎？

陳牧：先生骨鯁，寡人無以對之。

陳牧：今契丹寇遼東，寡人思得良將以御之，先生何以教我？

蕭凡：臣以為，國之存亡在兵，兵之勝敗在將。今議者舉將，多推宿舊。夫韓信之舉，非舊德也。蓋明主之舉，舉無常人，才之所堪，則授以大事。今強寇在境，諸將不進，人情危懼。主簿裴矩，兼資文武，可用以禦敵。

陳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謹受教。

陳牧：大臣欲使遼東分為兩軍，異道俱進，以分契丹之勢，寡人當如何處之？先生教我。

蕭凡：臣以為，今裴矩懸軍深入萬里之外，勝則大功可立，不勝則噍類無遺，當合勢齊力，以取一戰之捷。若分兩軍，則眾心不一，萬一偏敗，大事去矣。不如全軍而進，棄去釜甑，齎三日糧，以示無還心，勝可必也，願大王察之。

陳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謹受教。

陳牧：寡人聞，凡司其身，必慎五本，則凶不至，何也？先生教我。

蕭凡：臣以為，一曰，柔以仁，二曰，誠以信，三曰，貴勿驕，四曰，恭以敬，五曰。寬以靜。思此五者，則凶不至，而禍不來。

陳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陳牧：寡人願聞，聖人何以設禮樂？先生教我。

蕭凡：臣以為，六經之道同歸，而禮樂之用為急。治身者斯須忘禮，則暴嫚入之矣；為國者一朝失禮，則荒亂及之矣。人函天、地、陰、陽之氣，有喜、怒、哀、樂之情。天稟其性而不能節也，聖人能為之節而不能絕也，故象天、地而制禮、樂，所以通神明，立人倫，正情性，節萬事者也。

陳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陳牧：寡人慾知，禮樂之功用，先生何以教我？

蕭凡：臣以為，禮節民心，樂和民聲，樂以治內而為同，禮以修外而為異；同則和親，異則畏敬；和親則無怨，畏敬則不爭。二者并行，合為一體，揖讓而天下治者，禮、樂之謂也。

陳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陳牧：寡人慾，撥亂反正，以成文治，先生何以教我？

蕭凡：臣以為，王者必因前王之禮，順時施宜，有所損益，即民之心，稍稍製作，至太平而大備。周監於二代，禮文尤具，事為之制，曲為之防，故稱禮經三百，威儀三千。於是教化浹洽，民用和睦，災害不生，禍亂不作。

陳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謹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