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太宗宣武帝實錄78

陳牧：寡人聞，過剛則易折，何也？先生何以教我？

蕭凡：臣以為，金剛則折，草剛則裂，人君剛則國家滅，人臣剛則交友絕，夫剛則不和，不和則不可用，是故四馬不和，取道不長；父子不和，其世破亡；兄弟不和，不能久同，夫妻不和，室家大凶。二人同心，其利斷金，由不剛也。

陳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陳牧：寡人聞，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何也？先生教我。

蕭凡：臣以為，得其所利，必慮其所害；樂其所成，必顧其所敗。人為善者，天報以福；人為不善者，天報以禍也，故君子慎之，夫上知天則不失時，下知地則不失財，日夜慎之則無害災。

陳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陳牧：今汝南初定，賊將逃逸，寡人甚憂之，先生何以教我？

蕭凡：臣以為，或聞賊欲東入淮南，當使將軍劉斌，先立營壘，屯據要害，既防其越逸，又斷賊糧運，然後清野堅壁以待賊，賊攻城不拔，野無所掠，東道既斷，糧運自絕，必自潰矣，願大王鑒之。

陳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謹受教。

陳牧：今洛陽殘破，比鄰南陽，且楚國勢大，寡人慾遷都河北以避之，可乎？先生以為如何？

蕭凡：臣以為，洛陽，王者之宅也，古之帝王，不必以豐儉移都。苟務本節用，何憂凋弊！若農事不修，則樂土為墟矣。且楚寇遊魂，伺我之隙，一旦示弱，竄於河北，求之望實，懼非良計。今特宜鎮之以靜，則群情自安，昔關羽水淹七軍，斬龐德擄于禁，威震華夏，曹操終不移都，願大王鑒之。

陳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謹受教。

陳牧：今叛將賈寧歸順朝廷，寡人慾賞以官爵，先生以為如何？

蕭凡：臣以為，賈寧叛黨之腹心也，首為亂階，罪莫大焉。晚雖改悟，未足以贖前罪矣；得全首領，為幸多矣，豈可復褒寵之哉！唐用叛臣終失河北，願大王鑒之。

陳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謹受教。

陳牧：寡人願聞，夏桀何以亡？先生教我。

蕭凡：臣以為，夏桀無道，暴戾頑貪，干辛任威，凌轢諸侯，以及兆民，賢良郁怨。殺彼龍逄，眾庶泯泯，皆有遠志，莫敢直言，臣民同患，弗周而畔。桀愈自賢，矜過善非，主道重塞，國人大崩。

陳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

陳牧：寡人願聞，武王何以得天下，先生教我。

蕭凡：臣以為，武王聽眾之所說，順民之所欲故也，武王復盤庚之政；發巨橋之粟，賦鹿台之錢，以示民無私；出拘救罪，分財棄責，以振窮困；封比干之墓，靖箕子之宮，表商容之閭，土過者趨，車過者下；三日之內，與謀之士封為諸侯，諸大夫賞以書社，庶士施政去賦；然後濟於河，西歸報於廟；乃稅馬於華山，稅牛於桃林，馬弗復乘，牛弗復服；釁鼓旗甲兵，藏之府庫，終身不復用。此武王之德也，願大王鑒之。

陳牧：先生之言是也，寡人受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