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1 章 兵分兩路去莊家

第 251 章 兵分兩路去莊家

次日一早,揚州城裏的文武官員便一個個的排著隊在廳中等候,為欽差大人辭行。

每人都備好一份重禮,在揚州做官是天下最豐裕的位份,誰也不想着陞官,只想着巴結好了欽差大人,在自己的職位上多做個幾年,就心滿意足了。

總督昨日也已得到訊息,連夜趕到揚州,他和巡撫送的程儀自然是重中之重。

揚州府豁免三年錢糧,經手之人自有回扣,蔚安安雖來不及親辦,藩台也早已將她的回扣備妥奉上。

蔚安安隨身帶來的武將親隨,也都得了豐厚的禮金。

馬佑寫好了奏章,請蔚安安面奏,奏章之中將蔚安安如何明察暗訪、親入險地、這才破獲吳三桂、吳之榮等密謀之事,並大大的誇張了一番,而總督、巡撫、布政司三人從旁協助,也不無功勞。

慕天顏上前說道「皇上對吳逆用兵,卑職是文官,可惜沒本事上陣殺敵。卑職已秉承總督大人、撫台大人的意思,十天之內,派人押解一批糧響送去湖南,聽由皇上使用。」

蔚安安笑道「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三位大人想的周到,皇上知曉,一定十分歡喜。」

馬佑和慕天顏這才鬆了口氣,吳之榮是內奸之事,呈報皇上,只要不遷怒於自己,就是萬萬的福報了。

眾官相繼辭出后,蔚安安換上了便服,命魏少頃請了王守忠前來何園,又詳細叮囑了在揚州的瑣事,並讓他護送陳圓圓回去麗春院,將手下煙、雨、柳、絮調入自己手下。

麗春院、韋春花、陳圓圓,王守忠則另行派人保護其安全。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蔚安安前去辭別韋春花,花廳中酒氣彌散,酒壺橫七豎八的倒在桌上,不知幾人昨夜喝了多少酒。

雙兒、曾柔、沐劍屏不在花廳中,只有韋春花醉倒在桌上,憨憨睡着。

蔚安安皺了皺眉,將韋春花搖醒問道「娘、娘....她們三個呢?去哪裏了?」

韋春花醉眼朦朧的醒來說道「她們....我讓她們回房..睡覺了...」

蔚安安說道「那你怎麼在桌上睡啊?去床上睡。」

韋春花拉着她的衣袖,笑道「小寶,娘高興,就多喝了幾杯。這...些個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不能怠慢了人家....她們都是很好...很好的...」

蔚安安攙扶着她來到床邊,答應道「是、是...我知道,你就別擔心了...」

韋春花躺在床上,不舍看着女兒,說道「你就要離開揚州了,不管在哪,都不要委屈自己,娘永遠...是...你的後盾....」

蔚安安眼眶一熱,柔聲說道「好,我知道了。娘,你快休息罷。」

韋春花這才閉上了疲乏的雙眼,口中還不住的叨叨著,細聽之下,都是對蔚安安臨行前的囑咐。

蔚安安看着熟睡的韋春花,輕聲道「娘,我很快就回來的。」拽過錦被,給她輕柔的蓋上,退出了花廳。

走到偏院的花園中,便看到阿珂坐在石椅上,恍惚的看着花園中的花朵。

在陽光的照耀下,她膚色蒼白的嚇人,那絕代的姿容如同快要凋零的花朵一般,十分憔悴不堪,從陳圓圓離開何園之後,她比之前還要鬱鬱寡歡。

蔚安安擰起俊眉,心中擔憂她的狀況,上前說道「阿珂,你娘我已經派人妥善安排,她不會有事的。」

阿珂看了她一眼,沒有答話,緩緩起身,就要離開。

蔚安安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怒道「你還要這樣自怨自艾多久?這樣有什麼用?受罪的還不是你自己?」

阿珂的身軀一顫,這人佔了她的身子,連絲毫的歉疚之心都沒有么?這幾日受的委屈和痛苦憤怒,一時間全部湧上心頭,大力甩開她的手掌,怒斥道「你要我像其他的女子一樣全然不在乎,甚至還很開心么?對不起,我做不到!」

「你!」蔚安安氣不打一處來,怒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我早就跟你說過他不是個好東西,師父也曾經勸誡你多次,你聽過么?你一直都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一心撲在他身上,結果呢?」

阿珂心如刀割,哭罵道「是我眼瞎,識人不清。是我自作自受。你魏大人永遠都是高高在上,永遠都是大好人,一點錯都沒有,如此你滿意了?」

蔚安安氣的臉色通紅,斥道「當日你被下了葯,若不是我,你就被....」

還未說完,「啪」的一聲脆響,臉頰被阿珂扇了一個耳光,蔚安安呆愣住,看向阿珂,只見她雙眸毫無波動,看來已存了死意,暗道不好。

阿珂踉蹌的轉身離開,蔚安安一把環住她的纖腰,阿珂一頓,冷聲說道「放開我。」緊接着不斷的掙扎,使上了全部的力氣。

蔚安安緊緊的抱着她,愧疚說道「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傷到你了。」

阿珂如何能抵得過蔚安安的力氣,沒一會便累的喘著粗氣,聽得她道歉的言語,一時間怔在原地,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她的手背上。

只聽得蔚安安柔聲在耳邊說道「對不起,那日在你神志不清的時候,佔了你的身子。你要怎麼對我,我都無話可說。不要這麼折磨自己了,有很多人挂念你,你娘、師父、還有阿琪師姐,雖然她之前利用過你,但一直想跟你道歉....」

阿珂輕聲問道「那你呢?你會挂念我么?」

蔚安安聽她這聲呢喃,心中一動,說道「我自然會,這幾日我一直想去見你....只是....」

阿珂手掌覆上那腰間的手掌,輕聲道「那就抓緊我。」一顆心不再惶恐和害怕,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

次日蔚安安便帶着隨從兵馬,押了吳之榮和毛東珠離揚回京。

就在啟程之時,魏少頃遞來一顆蠟丸,說道「公子,陸高軒的消息。」

蔚安安接過問道「何時接到的?」

魏少頃說道「今早我在院中時。」

將蠟丸捏碎,裏面紙條打開,上面赫然寫着:瘦頭陀半路離開洪教主,想要營救毛東珠。

蔚安安冷笑道「沒想到瘦頭陀還挺痴情的。」

魏少頃忙問道「公子,我們要不要加強防備?」

蔚安安說道「現在官兵眾多,他不好下手,你派幾個好手,再加一隊親兵,嚴密看管毛東珠和吳之榮。若有一絲差錯,軍法處置。」

魏少頃領命前去,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蔚安安下令啟程回京。

康熙的上諭宣召甚急,一行人在途不敢耽誤停留,不免少了許多的招財納賄的機會。

沿途得訊,吳三桂起兵之後,雲南提督張國桂、貴州巡撫曹申吉、提督李本深等歸降,雲南巡撫朱國治被殺,雲貴總督甘文焜自殺。

幾乎所有不歸降於吳三桂的雲南官員,全部被他一一殺害,有的官員不願與之為伍,吳三桂便用其家人威脅。

這日行至山東,地方官抄得邸報,呈給欽差大臣,乃是康熙斥責吳三桂的詔書。

蔚安安按照慣例,命師爺誦讀解說給手下眾官兵武將聽。

那師爺一點點的解說,康熙詔書中斥責吳三桂忘恩負義,決然不提半句的滿漢之分,也不提他是如何殺害明朝王室,可是十分高明,好讓天下都覺吳三桂造反是大大的不該。

一旁側聽的張勇、趙良棟、王進寶、孫思克面上均帶着笑容,身邊的天地會群雄等心中暗自想小皇帝恩威並施,收買了不少人心。

那師爺繼續解說道「皇上答應,只要誰能抓到吳三桂獻到軍前,皇上就封他為平西親王。」

眾官兵武將紛紛對視一眼,心道:皇上為了對付吳三桂,真是下了血本。一時間也都有些心癢難耐,可都知道吳三桂兵多將廣,要抓他是談何容易。

天地會群雄均想:若是香主立此大功,倒也不妨做了平西親王,在雲南操練兵馬,再來造反,倒也不錯。

吳三桂這老小子,恐怕難斗的很。蔚安安暗自搖頭,問道「沒有了?」

師爺說道「回大人,沒有了。」

山東巡撫恭敬說道「啟稟欽差大人,皇上派人沿途給各省巡撫下令,接待欽差大人後,需將催促大人儘快回京,不可耽誤。」

蔚安安說道「好,我知道了,你退下罷。」

山東巡撫行禮退出,蔚安安沖四將說道「全軍整備,儘快啟程。」

四將齊聲說道「是。」而後迅速退出,安排啟程。

行軍迅速,這一日來到香河,離京城已近。

蔚安安吩咐張勇率領大隊,就地全軍休整,嚴密看守欽犯毛東珠,不能有一絲放鬆。

她吩咐魏少頃帶着煙、雨、柳、絮還有數十人手下押著吳之榮另走小路折向西南,去莊家大屋,若是他們提前到達,便在大屋附近等待。

而自己帶着雙兒和天地會群雄,從官道走向西南莊家大屋的方向,之前收到陸高軒的傳信,誰知道瘦頭陀或者神龍教的人會不會突然發難,萬一趁亂吳之榮偷跑了,那就得不償失了,還是兵分兩路才是萬全之策,奸賊吳之榮必須要親自交給莊家三少奶奶,來報答她收留、相贈雙兒的厚意。

曾柔、阿珂、沐劍屏也想跟着前往,蔚安安顧念幾女的安全,還是讓她們待在軍營中為好,一路上有曾柔開解,阿珂也比以前開朗許多,臉上也逐漸露出些許的笑容,偶爾還會發愣沉思。

傍晚時分,蔚安安、雙兒和天地會群雄從官道來到一處鎮上,距離莊家大屋還有二十餘里。

一行人到一家飯店打尖,大家全部都換了便服,因為人數眾多,蔚安安吩咐小二將兩張板桌拼成一張,眾人圍在桌旁,等著飯菜送上。

徐天川開口問道「香主,咱們往西走是為何?」

天地會群雄一齊看了過來,蔚安安笑道「雙兒的祖家在這邊,也想祭奠一下,正好我們回京順路,過來看看,拜祭一下也好。」

一路上雙兒的英勇和機智,天地會群雄都看在眼裏,玄貞道人開口說道「是了,不能忘記先祖,咱們一齊給雙兒姑娘的先祖祭拜。」

眾人紛紛答應,雙兒秀麗的臉龐變得微紅,糯聲說道「多謝諸位英雄。」她不會撒謊,但相公說的也是事實,只是不明白相公為何會隱瞞天地會的英雄們,相公應該有她的理由,便沒有說破。

飯菜送了上來,各人正吃着。

忽然十幾個官兵走進店中,為首的一人是一名守備,店外馬嘶聲不絕,兩名兵士自行打水飼馬。

一名把總大聲斥喝,吩咐趕快殺雞做飯,說有緊急公事,要趕去京中報訊。

掌柜諾諾答應,催促小二侍候官老爺,親自替那守備抹扶桌椅,生怕伺候不周,自己就倒了大霉。

徐天川暗自啐了一口,低聲罵道「這些韃子,只會欺負老百姓,應該給他們個教訓瞧瞧。」

蔚安安皺眉說道「徐大哥,這次出行要掩人耳目,不能惹事。」

徐天川說道「是、香主。」

玄貞道人責備的看了一眼徐天川,一時間眾人自顧自的吃着飯菜。

這批官兵剛剛坐定,鎮口傳來一陣車輪馬蹄聲,在店前面停車下馬,幾人走進店來。

當先二人的是精壯大汗,第三人是個癆病鬼模樣的中年漢子,又矮又瘦,兩頰深陷,顴骨高聳,臉色蠟黃,沒有半分血色,隱隱出現黑氣,走得幾步便咳嗽一聲。

眾人見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十分嫌棄,暗自均想:千萬要離我們這桌遠一些。

緊接着一個老翁、一個老婦並肩走進店中,他們歲數不小,看樣子已年過八旬,那老翁也是身材瘦小,但精神矍鑠,白須長長,飄在胸口,滿臉紅光。

那老婦比那老翁略高,腰板挺直,雙目炯炯有神,最後兩個是二十來歲的少婦。

瞧這七人的打扮,那病漢衣着華貴,像是個富家員外,兩男兩女或許是護衛和僕婦。

只是那老翁和老婦都身穿青色布衣,十分簡樸,卻很乾凈,分不清是什麼身份。

蔚安安仔細打量七人,那兩男兩女不足為懼,只是老翁和老婦,還有那病癆鬼的漢子,這三人內息渾厚,尋常之人根本察覺不到,只見他們三人不管做什麼,都是輕飄飄的樣子,兩個八旬老人和一個重病之人,還能有這般造詣。

憑藉着洗髓經的探查,這三人的內功外功恐怕與九難師父不相上下,蔚安安太陽穴突突的跳,總覺得遇到這三人不怎麼好,立即低聲道「吃完趕緊離開,不要突生枝節。」

眾人一愣,不明白香主為何這般謹慎,不過香主高深莫測,行事自有他的理由,紛紛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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