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0 章 藉機生擒吳之榮

第 250 章 藉機生擒吳之榮

過得幾日,揚州城內忠赦祠堂如火如荼的搭建起來,城內百姓接到免除稅收的聖旨,紛紛讚歎當今聖上的英明。

空閑時間,蔚安安時而逗逗雙兒,與曾柔和沐劍屏調笑,時而跑去麗春院,看看韋春花重新的裝潢,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幾天以來,阿珂從未出過陳圓圓的房間,蔚安安每每路過,總是面色愁悶,停駐許久,終是沒有前去打擾她們母女,只是吩咐園中丫環好生服侍。

這天一早,親兵來報,巡撫和布政司求見。

蔚安安出廳相見,見二人臉上神色肅然,心中揣測發生了甚麼事。

「大人。」二人賓主行禮,蔚安安讓他們落座,還沒等開口詢問,巡撫馬佑從衣袖中取出一件公文,站起身來雙手呈上,說道「啟稟大人,出了大事了。」

蔚安安接過公文翻開,裏面的繁體字豎行成列,看着密密麻麻,她將公文直接交給布政司慕天顏,說道「慕大人,直接念罷。」

慕天顏聽聞欽差大人學識不高,絲毫不奇怪這個要求,當下說道「是。」

他早已看過公文,內容也已熟知,說道「大人,京城兵部六百里緊急公文,吩咐轉告大人,吳三桂這逆賊舉兵造反。」

蔚安安聽罷並未覺得驚奇,反而靈光一閃,這個消息一來,正好可以拿下吳之榮這個狗賊,當即沉聲道「皇上,果然是神機妙算。正如皇上所料,吳三桂這逆賊真是反了。」

馬佑和慕天顏微微吃驚,難道皇上一早就知道,吳三桂會起兵造反。

慕天顏問道「大人,您來揚州之前,就知道這個消息么?」

蔚安安笑道「正是如此,皇上才會派我來揚州。因為皇上得知吳三桂那狗賊四處籠絡地方官員,這才派我前來探查揚州城內的大小官員,明為建立祠堂,暗為調查官員當中有沒有被他所收買的,若是到時候吳三桂這老小子打到了揚州,這官員當中的內奸,與他裏應外合,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兩人越聽心中越發的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一時間是有喜有憂,喜的是皇上高瞻遠矚,一切提前準備,這倒也放心不少。憂的是萬一揚州城內官員之中,當真有吳三桂的內奸,查探出來,呈報皇上,天威動怒,所有做官的都膽戰心驚,只怕頭上的這頂烏紗帽要保不住了。

馬佑恭敬問道「不知大人是否查探到吳三桂籠絡之人?」

蔚安安微笑了下,那笑容意味深長,讓二人心中更是擔憂,均想道:壞了,這下自己的前途到頭了。

慕天顏試探道「大人,想必是胸有成竹了,皇上定會大大的獎賞。」

蔚安安笑道「其實告訴你們也沒事,不過你們二人切記不能打草驚蛇,壞了皇上的部署。」

二人均鬆了口氣,立即說道「還請大人放心,卑職絕然不敢。」

蔚安安說道「二位可聽聞有一名細作,被趙良棟將軍斬首於刀下,已貼出告示告知城中百姓?」

馬佑和慕天顏對望了一眼,一齊的點頭。

馬佑說道「這件事卑職知道,就是前幾天的事情。」

蔚安安說道「那細作名叫劉一舟,正是吳三桂派來揚州,聯繫揚州官員的。沒想到他暴露了蹤跡,被趙將軍擒住,搜出了不少內奸和吳三桂往來的書信。我審問之下,這才得知內奸是誰。」

兩人大吃一驚,臉色微變,心又提了起來,不約而同問道「敢問大人,那內奸是誰?」

蔚安安沉吟道「正是揚州知府,吳之榮。」

二人驚呼,齊聲道「竟然是他?」

馬佑庸庸碌碌,神色惱怒,害怕自己前途被這廝拖累,怒道「這個狗膽包天的東西,當真是不想活了。」

慕天顏十分心細說道「大人,可是眼下那細作被趙將軍斬首了,沒了人證,要是吳之榮矢口否認,說是栽贓陷害,這可如何是好?」

蔚安安從懷中掏出之前魏少頃從他家中搜出的書信,分別交給二人幾封,說道「這是那細作身上攜帶的書信,你們瞧瞧,吳之榮是不是大逆不道。」

兩人越看越怒,信中吳之榮對吳三桂極盡吹捧,還攀親帶故,說是兩人是同宗同族,認吳三桂為叔叔,自稱侄子顯揚叩首,盼望吳三桂能提拔他。

蔚安安看二人怒視這些書信,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陸高軒所偽造的書信,說道「二位大人,我這還有一封書信,不過卻是吳之榮偷偷交給我的,說是檢舉信,你們也知道我大字不識幾個,還未找人看信的內容,如今你們在,拆開看看他說的甚麼罷。」

二人聽聞是檢舉信,心中一慌,急忙行禮接過,拆開來看,果不其然吳之榮在信中污衊了不少上司,除了他們自己之外,還有藩台大人,竟將事實顛倒,說的自己是清清白白,倒是二人成了與吳三桂裏應外合的內奸。

二人面色赤紅,心中大怒,馬佑破口大罵道「這廝顛倒黑白,污衊好人,與吳逆謀反,應該誅九族!」

慕天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蔚安安將信件收入懷中,笑道「我命人將吳之榮傳喚來,你們暫且裝着不知此事,讓他寫首詩詞,若是字跡一樣,便是確定無疑了,立即將他綁了,交給皇上發落。二位大人,你們說如何?」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慕天顏說道「大人,考慮周全,如此甚好。」

蔚安安吩咐親兵「去,請吳知府前來。」

親兵領命,迅速出了何園,去吳之榮家中傳令。

吳之榮聽聞欽差大人傳喚,不敢耽誤,不過幾盞茶的時間,便匆匆趕到了何園,有些氣喘吁吁。

來到大廳,只見巡撫和布政司在座,不由得又喜又憂,喜的是欽差大臣十分重視自己的密報,憂的是這訊息一泄露,這大大的功勞又多了兩個人分,自己恐怕撈不着甚麼功勞了。

「參見欽差大人,巡撫大人、布政司大人。」吳之榮上前請安,垂手站立。

蔚安安笑道「吳知府請坐。」

吳之榮道「是,是。多謝大人賜座。」緊接着屁股挨着一點椅子邊兒坐了。

蔚安安看着馬佑和慕天顏眼中的怒光,微笑道「吳知府,巡撫大人和布政司大人是前來稟報建立祠堂進度的。不過呢,我聽他們說起你寫的一手好字,我雖無多大的學問,也想欣賞一下,你能不能揮毫寫一首詩詞我瞧瞧?」

吳之榮見訊息沒有泄露,面上大喜,急忙站起身說道「欽差大人有此性質,卑職自當效力。」

蔚安安拍手道「好。來人,筆墨紙硯伺候!」

緊跟着四個親兵端着筆墨紙硯進入大廳,將文房四寶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蔚安安手一伸道「請罷,吳知府。」

吳之榮拱手說道「那請卑職在諸位大人面前獻醜了。」於是走到桌前,提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馬佑和慕天顏也緊跟着湊上了前,只見他提筆寫下的字跡,與剛剛自己所看信件中的字跡一模一樣,卻又不能打草驚蛇,害怕打擾皇上的部署,頓時衝天怒火衝上腦門,兩人額頭青筋突起,滿臉脹得通紅。

蔚安安在一旁看着,哈哈笑道「好,寫的真是不錯。寫得好,寫得好啊!」

吳之榮聽得欽差大人的誇讚,心中更是樂開了花,沒有注意到巡撫和布政司大人的異樣,一時間有些得意忘形,笑問道「大人,您準備甚麼時候行動啊?」

此話問的正中蔚安安下懷,她樂道「待時機成熟,便行動。怎麼?吳知府倒是等不及了?」

吳之榮笑道「一切都聽欽差大人的吩咐,卑職可不敢逾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馬佑和慕天顏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又黑了幾分,事已至此,吳之榮的狼子野心盡數暴露,若不是欽差大人及時告知,自己還不知被他這狗賊害成什麼樣子。

兩人此刻心中,恨不能親手一刀將他殺了,才能解心頭之恨。

只見吳之榮書寫詩詞完畢,最後的落款是顯揚二字,馬佑和慕天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站在一旁硬忍着怒火。

蔚安安說道「今天是開眼了,吳知府你先去偏院等著,我與二位大人商議完祠堂之事,還有事找你。」

吳之榮掩蓋不住臉上的得意之情,向三人行禮,側身慢慢退了下去。

他剛剛離開,馬佑忍不住一掌拍在桌案之上,大罵道「這等狗頭,如此大逆不道,就應該五馬分屍,誅其九族!」

慕天顏感激說道「多謝大人及時提醒我們二位,否則我們就被這等狗賊害了!」

馬佑這才回過神來,也急忙叩謝蔚安安,他們二位功勞現在是不敢想了,只盼望皇上不要降旨責罰,就已經千恩萬謝了。

正議論著,忽然親兵稟報京中御前侍衛到來宣傳聖旨。

蔚安安、馬佑、慕天顏跪下接旨,卻是康熙宣召蔚安安急速進京,至於建立揚州忠烈祠之事,交由江蘇省布政司一同辦理。

蔚安安一愣,沒想到康熙這麼急着讓自己回京。

馬佑、慕天顏心中均想:皇上果然是神機妙算,揪出了揚州城的一大害蟲。同時十分慶幸:欽差大人的明察秋毫,讓自己躲過了一劫。

蔚安安笑道「我明日就得啟程回京,叩見皇上之時,自會稱讚二位大人是大大的好官。」她一一說了二人數件的功勞,雖然言辭簡略,但都是實打實的功勞。

馬佑、慕天顏頓時大喜,拱手稱謝,原本只求無過,眼下欽差大人給自己面子,那功勞便也有了,心中微微吃驚,原本還以為這欽差大人不學無術,沒想到自己的政績全被他看在眼裏,着實有些小瞧了他。

蔚安安說道「吳三桂造反,皇上是痛恨至極。吳之榮又做內奸,想要將揚州拱手讓人,好在你們二人及時分別是非,你們也寫一道奏章,由我呈奏皇上,這樣皇上心中高興,大家一齊有功勞,豈不是美哉。」

二人齊聲說道「這是欽差大人的功勞,卑職等不敢掠美。」

蔚安安笑道「揚州的官員,只有吳之榮是罪該萬死。其他人皆有一功,不論大小,總督麻大人自然也不列外,我回京回奏皇上的時候,自然會給他說些好話的。」

總督大人是慕天顏的恩師,見欽差大人這般說了,慕天顏十分高興,心中讚歎,他年紀輕輕,就能做到如此高官,卻能令人心服口服。

二人再次稱謝,並且說回去就起草奏章,又恭賀了蔚安安幾句,這才辭出。

蔚安安得逞一笑,有了他們的奏章,怎麼處置吳之榮,康熙都不會追究。

她叫了雙兒一起前往偏院,雙兒納悶的問道「相公,甚麼事那麼急?」

蔚安安笑道「當然讓你開心的事。」

雙兒微微一笑,心中有些期待。

兩人來到了偏院,魏少頃還有手下幾人已然在門口等候,蔚安安跨入院中,只見吳之榮在屋中來回踱步,臉上的喜色掩蓋不住。

「相公,這個狗官...」雙兒神色冰冷,眼中的恨意灼灼燃燒。

蔚安安笑道「好雙兒,送你一份大禮。」說罷便叫道「吳知府,等久了罷?」

雙兒聽罷,眼前一亮,心情激動,跟上前去。

吳之榮急忙行禮參拜道「大人事事親為,比較操心。卑職等一會,又算得了甚麼呢?」

蔚安安哈哈一笑,隨即冷聲斥道「給我綁了!」

魏少頃和手下人立即將吳之榮五花大綁,捆了個結結實實,口中塞了麻核,叫他有口難言。

吳之榮驚駭看着蔚安安,心中的驚懼和詫異,自是無法形容。

雙兒驚喜之下,雙目微紅,隱隱有水光閃現,相公果然說到做到,真的沒騙自己。

蔚安安笑道「好雙兒,咱們把這狗賊押往莊家大院,讓庄三少奶奶手刃他,你說好不好?」

雙兒喜極而泣,連連點頭,聲音哽咽道「相公,你待我這般好,此刻就算讓我立即死了....」吳之榮這狗賊終於被擒,自家的大仇還有莊家老爺少爺們的仇終於得報,父母和哥哥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呢?不許說死啊、活啊。」蔚安安給她擦乾眼淚,看她雙眼哭的紅彤彤的,心中十分憐惜。

雙兒破涕而笑道「我高興過了頭,這下三少奶奶終於能為三少爺報仇了。相公,多虧了你,才能收拾了這個狗官。」說着看吳之榮越發的厭惡,提腿踢了過去,將他踹倒。

吳之榮十分狼狽,在地上滾了幾圈,一直愛惜的官服上也都沾上了塵土,身上針扎的劇痛,讓他不斷哀嚎,卻又無法叫出聲,十分痛苦。

蔚安安說道「我們明天就啟程,給三少奶奶一個驚喜。」

雙兒乖巧的點頭,想到能再見到三少奶奶,就心情激動。

蔚安安吩咐道「少頃,你領人把他押下去,扒了他這身官服,給他換身平常的衣物,不要驚動官兵,若是他人問起來,就說是收拾的一個惡霸。」

魏少頃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當即答應,押著吳之榮退出了偏院。

蔚安安明日就要啟程回京,看天色已然是傍晚,當即命親兵去麗春院,將韋春花請來何園,擺酒向娘親辭行。

韋春花來到何園,聽聞女兒明日一早就要離開揚州,心中萬分不舍,說道「小王八蛋,麗春院快裝潢好了,還沒叫你見呢。」

蔚安安靠在韋春花肩上,說道「娘,我又不是不回來。我想接你去北京,你又不願意去。」

韋春花撫摸著女兒的辮子,說道「外面在好,哪有自己的地方舒服自在。」

蔚安安問道「娘,你還有什麼需要的么?」

韋春花眼珠一轉,笑道「小寶,我還沒見過那些姑娘呢,你都要離開了,能不能讓為娘見見?」

蔚安安瞪大了眼睛,甚麼時候娘親這般八卦了,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去跟她們說說。」

韋春花偷偷一樂,擺手說道「快去、快去。」自家女兒不同於男子,好不容易有姑娘願意,得探探她們的口風,可不能讓她們跑了。

蔚安安來到內院,沐劍屏正在踢毽子玩,曾柔在一旁練劍,比以前招式精準,看着進步不少,雙兒在一旁做着女紅。

沐劍屏笑道「雙兒姐姐,來一起踢毽子啊。」

雙兒搖頭說道「我得抓緊把這個綉完。」

曾柔笑道「雙兒妹妹也可以休息、休息,不急於一時。看劍!」說罷劍尖一指,朝雙兒刺了過去。

沐劍屏納悶說道「柔姐姐叫雙兒姐姐休息,怎麼還打起來了?」

兩人你來我往交上了手,身影聳動,雙兒沒有武器,卻是不慌不忙的拆招。

蔚安安看得真切,兩人說是切磋,倒不如說是雙兒在指點曾柔的武功,只聽得「錚」的一聲,曾柔的長劍脫手,掉落在地。

「還是沒躲開。」曾柔神色懊惱,撿起地上的長劍,有些不甘心。

雙兒安慰道「柔姐姐,跟之前相比,已經很不錯了。練武需要循序漸進,不可着急。」

蔚安安走近內院,笑道「雙兒所說不錯,柔兒的武功確實有進步。」

三女齊齊回頭,面上皆有笑意。

沐劍屏快跑到她身前,挽着她的胳膊說道「魏大哥,你來陪我踢毽子罷?」

曾柔和雙兒緩緩走進,曾柔說道「她公事繁忙,哪有時間陪小郡主踢毽子?雙兒妹妹,你說是不是。」

雙兒將手背在身後,欲言又止,唇邊掛着淡淡的笑意。

蔚安安聽出曾柔言語中帶着淡淡的埋怨,也自知這幾日確實與她們相處的時間不長,立即拱手作揖,說道「小生在此賠罪,還請三位姑娘原諒。」

三女見她這番模樣,紛紛掩口輕笑,如初雪消融,明媚間帶着俏皮。

曾柔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蔚安安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說道「柔兒,這次說的不錯。明日咱們要離開揚州了,臨行前我娘親想見見你們。」

三女頓時瞪大了眼睛,沐劍屏說道「魏大哥的娘親?那我一定要見一見。」

「這....」雙兒和曾柔都漲紅了臉,心中十分緊張。

蔚安安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的,就是陪她吃頓飯...」越說到最後聲音越小,自己也心虛起來。

倒是沐劍屏毫無顧慮,拽著曾柔的衣袖說道「二位姐姐,咱們去見見魏大哥的娘親罷,明天離開揚州了,魏大哥肯定會很想她娘親的。」

蔚安安急忙說道「是啊,還是小郡主心疼我。」

曾柔和雙兒對視一眼,心中均想:你就欺負小郡主甚麼都不懂。於是輕聲說道「好罷。」

蔚安安笑道「走、走、走。我娘在花廳等著呢,別讓她等久了。」她急忙拉着三女朝花廳走去。

曾柔說道「我還拿着劍呢。」

「給我,你不用管了。」蔚安安拿過她手中的長劍,隨意的朝後一拋,長劍穩穩入鞘,引得三女驚嘆叫好。

領着三女來到花廳,酒菜早已上桌,蔚安安說道「娘,人我給你領來了。」

韋春花笑眯眯的打量著三位姑娘,越看越發的滿意,笑道「真是嬌滴滴的美人,來來來,都坐、都坐。」

三女應聲入座,幾杯酒下肚,韋春花便說起了蔚安安小時候的糗事,逗得三女笑聲一片,原本以為氣氛會很尷尬,沒想到她如此平易近人,十分的有趣,於是交談甚歡。

酒席之間,根本沒有蔚安安插話的份。

蔚安安瞧著娘親和她們之間談笑風生,臉上透露滿足的笑意,這就是她一直嚮往的生活,簡單又美好。

她端起酒杯,發現喝的差不多了,於是出了花廳,準備叫人再拿酒來。

側目看去,發現陳圓圓房間亮着燈,低垂了眉眼,一直沒有去打擾她們母女,自己也有幾分逃避的想法,眼下明日就要離開揚州,阿珂呆在揚州,恐怕不安全,得帶她一起離開。

走到陳圓圓房間門口,蔚安安思慮了下,抬手輕輕敲響房門,等了一會,房門「吱呀」的打開。

「大人...」陳圓圓參拜行禮,她容顏憔悴,雙目疲憊,似乎是沒怎麼睡好。

蔚安安說道「快起來,不必多禮。阿珂...她...怎麼樣了?」

陳圓圓說道「珂兒這幾日整晚的做噩夢,我問她發生什麼事了,可是她卻不跟我說,跟她父親一樣的倔強。大人,可知道她經歷過什麼?」

蔚安安沒想到阿珂沒有對陳圓圓透露半分,一時間也不知怎麼回答,若是她知道自己女兒.....恐怕會很心痛罷。

她張了張口道「我....」

「娘....」阿珂走到門口,見到蔚安安一怔,隨即背過身去,冷聲道「你來作甚麼?」

蔚安安看着那窈窕的身影,比以前更加的單薄了,彷彿一陣風刮過,就會被吹走,心生愧疚,覺得對不起她。

陳圓圓急忙道「珂兒,魏大人對我們有恩....」

蔚安安沉聲道「無礙。我有事跟你們說。」

陳圓圓急忙說道「大人快請進。」

進入房間,蔚安安開口說道「明日一早我就要離開揚州,回北京了。」

陳圓圓驚訝道「魏大人,這麼快就要離開?」

蔚安安點頭說道「是,皇上聖旨急催我回京。」

阿珂一雙俏目看了過來,問道「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蔚安安說道「你跟我一起離開揚州。」

阿珂秀眉蹙起說道「我不走。我跟我娘在一起。」

蔚安安急道「你留在揚州不安全,萬一鄭....」她看了眼旁邊的陳圓圓,沒有說出令人憎惡的姓名,繼續說道「他知道我離開揚州,心中不甘,再回來找你的話,你怎麼辦?」

阿珂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故作鎮定說道「那....娘親跟着我一起離開。」

蔚安安撫著額頭,拒絕說道「不行,不能帶上你娘親。她留在揚州,我會派人保護她,你放心就行。」

阿珂冷笑道「娘親不走,我也不會走。你不用白費口舌了。」

蔚安安剛想發怒,見阿珂死死拽著陳圓圓的衣袖,手指因為用力變得青白,也許她現在只有依賴陳圓圓,才有些安全感罷,嘆聲說道「吳三桂已經起兵造反,你娘親跟着回京,只會有殺身之禍。」

三人之間再也無話,停了許久,陳圓圓安慰道「珂兒,我在揚州很好。你就跟魏大人回京罷,不必擔心我。」

「娘....」阿珂的一雙美眸中充滿淚水,心中有萬般的委屈無法傾訴。

陳圓圓憐愛的摸着她的臉龐,柔聲說道「你這孩子,又不是生離死別,只是暫時分開,有什麼可哭的呢?」

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從臉頰滑落,阿珂心情激動,胸膛上下起伏,一口氣沒提上來,暈厥了過去。

陳圓圓擔憂道「珂兒....」

蔚安安上前把脈,又探了探她的鼻息,說道「阿珂沒事,你不要擔憂。讓她好好睡一覺罷。」

陳圓圓將阿珂平躺在床上,給她蓋上了錦被,輕聲說道「我不知道珂兒與大人之間發生了甚麼。但是這孩子性情剛烈,有什麼心事總是憋在心裏。賤妾懇請大人能多多包含,千萬不與珂兒計較。」

蔚安安側頭避開她的目光,望着那美如天仙的臉龐,柔聲說道「你且放心,阿珂絕對會安然無恙的。吳三桂那裏,你也不必擔心。我會派人嚴密保護你的安全。」

陳圓圓躬身道「多謝大人為我們母女做的一切。」

蔚安安閉上雙眸,沉聲道「你好好照顧她罷,我先告辭了。」

離開陳圓圓房間后,蔚安安心情沉悶,靠在柱子上,抬頭看向天上的銀月,喃喃說道「要回北京了,她是不是也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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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0 章 藉機生擒吳之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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