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臣妾想哥哥了

第193章 臣妾想哥哥了

但這念頭,大約只能在心裡想一想了。

姑且不論旁的,便是嫣兒自己都不會情願一輩子困在這小天地之中。

他也只能暫且享受眼下了。

陸昊之緩步上前,扶住了她的雙肩。

孟嫣朝他回眸一笑,「早聽見動靜了,就知道是皇上。」

一旁提著籃子侍立的瑞珠,眼見此種情形,微微躬身,退到了林外。

陸昊之莞爾道,「天寒地凍的,你又跑出來,不怕凍著。」說著,見那一雙小手凍的通紅,便握了,「手冷的像冰一樣,朕給你暖一暖。」

孟嫣任他拉著,只覺男人的掌心溫熱粗糙,舒適的眯細了眼眸,笑道,「見天兒在屋裡呆著,都快關傻了。氣血不活,對身子骨也不好。外頭梅花開的這樣好,臣妾出來走走。」

說著,她轉頭去瞧那開的熱鬧的紅梅,微微一笑,「臣妾從未想過,還有和皇上一道賞梅的一天。」

陸昊之聽她的話語,心頭有些發澀,雖說兩人早已說開了不再去想上輩子的事,但她偶然的隻言片語之中還是能聽出那淡淡的悵然。

破鏡的確不會重圓,但他們可以走向一個全新的未來。

他握著她的手,仰頭只見一枝紅梅開的精神,遂摘了一朵下來,簪在了她的髮髻之上,微笑道,「你素來的釵環之中,以牡丹芍藥居多,倒是少見梅花樣式的。人皆言梅花清傲孤高,但這紅梅卻又嫵媚嬌艷,便如你一般,鮮妍明媚卻又倔強剛烈。」

艷紅的梅花插在那兩扇烏髮之間,襯的那滿頭青絲越發的烏黑油亮,硃唇皓齒,人比花嬌。

在一塊都要八年了,還做這些閨房中事呢。什麼舉案畫眉,那都是才成婚的小夫妻做的。

孟嫣心裡這樣說著,微微不好意思的垂首淺笑,心裡倒是有些甜甜的。

陸昊之深吸了口氣,將她摟在了懷中,口中卻道,「嫣兒,你耍朕。」

孟嫣秀眉輕挑,抬首望著他,清澈的眸子之中儘是赤城,她問道,「皇上何出此言?」

陸昊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笑斥道,「那些什麼這家那家的世子,原來……都還是些小娃子。」

京城世家本多,諸家子嗣更多,孟嫣隨口提起,陸昊之自然也記不得都是哪個,便吩咐了榮安去查。

榮安忙活了大半晌來回稟,原來最大的一個年方八歲。

想著自己竟然吃幾個小娃子的醋吃了一上午,陸昊之便覺哭笑不得。

孟嫣眨了眨眼睛,笑道,「對啊,臣妾說的是俊俏的小公子們……可沒說他們多大了呀。」說著,竟還點頭微笑,「這些孩子生的真好看,將來大了必定各個都是風流人物。臣妾可要留心著,將來豆蔻大了,要為她擇一個如意夫婿呢。」

此事,是她一早就盤算過了的。

既然這是個玩笑,她便要這話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玩笑,免除後患。

若不然,眼前陸昊之正當龍心大悅,或者並不介懷,但保不齊日後回想起來,又有一番是非。再一則,她與陸昊之鬧著玩,沒得給旁人招災惹禍。

陸昊之又氣又笑,重重的捏了一把她的臉頰,「淘氣精,你就可勁兒的使促狹捉弄朕吧。現下你得意,等晚上就寢,朕再瞧你還能不能得意的起來!」

孟嫣將臉偎在他懷中,輕輕嗅聞著男人身上那綿綿的龍涎香與那獨屬於他的清苦氣息,笑著輕輕說了一句,「可是,臣妾的腰還疼著呢。」

兩人在梅林里站了一會兒,雪又漸漸大了起來,二人便都覺著寒意上來了,身上冷颼颼的,遂攜手回了體順堂。

進了明間,陸昊之便連聲吩咐宮女燒旺了火盆,又差使人將手爐子拿來讓孟嫣抱著暖身子,再打發人去膳房燉薑湯,百般怕她凍著。

孟嫣靠著織金鵝羽軟枕,膝上蓋著厚毛氈子,氈子里還塞著一個熏被的銀繡球,看著陸昊之將一屋子人使喚的手忙腳亂、人仰馬翻,不由笑道,「皇上,您也歇著吧,一點子風雪罷了,臣妾無礙的。」

陸昊之在她跟前兒一張黃花梨木圓凳上坐了,說道,「不成,先前就是太過掉以輕心,你才會……如今,你可得仔細調養著,朕斷不會再聽憑你任性胡來了。」

先前,孟嫣為根治疫病幾乎死去,可是將陸昊之嚇的不輕,直到眼下依舊心有餘悸。

即便孟嫣向他百般保證,那勞什子的靈脈已經沒了,身子也已然大好,但陸昊之卻並不放心,日常相處仍舊把她當成塊易碎的琉璃般小心捧著。

「嫣兒,那段日子看你躺著,朕便總想著,朕這個皇帝當真沒用至極。」

回想起那段日子,陸昊之眸光幽暗,沉沉說道,「朕是富有四海,權傾天下,但看著你昏迷不醒,朕又能如何?命天下最好的大夫為你診治,用上最最珍貴的藥材,可也就不過如此了。看你睡著,朕其實毫無辦法。」

心頭取血,祈求上蒼,實則荒謬絕倫。

陸昊之讀聖賢書長大,飽受大儒教誨,豈會不懂?

但那已經無法可施之下,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是以,今日清晨孟嫣同他玩笑,說起若當初嫁給別人就好了的話時,他面上滿不在乎,心底其實是慌的。

也許,嫣兒當初嫁給了別人,就真的不必受這種罪了。

「朕這個丈夫,實在沒用。」

看著眼前這位真龍天子一臉頹喪的樣子,孟嫣笑了笑,輕輕拉了一下他的手,「昊之,能嫁給你,是孟嫣之大幸。」

陸昊之濃眉微擰,抬頭看她。

但聽她道,「我這靈脈是與生俱來,雖則這一回是為製藥而誘發的氣血耗竭,但實則我的身子從來都是虧虛著的,用我外祖父的話說就如一口破了洞的水缸,不管向裡面灌多少水,總是要流光的。早早晚晚,會有這麼一出。倘或我並未嫁你……世上又有哪個男子,能為孟嫣如此呢?早知我這病是無葯可醫的,興許連大夫也未必請得,更不必說什麼取心頭血來祈求上天了。待我死了,他們大可再續娶一房,何必費事。世上俊俏郎君是多,但非孟嫣不可的,唯有昊之啊。」

寥寥數語,便撥開了陸昊之心頭的陰霾。

他知道晨起嫣兒只是同他玩笑,但聽她親口說來了,還是不一樣的。

一時里,陸昊之只歡喜的心裡發癢,竟不管不顧,湊上前去,摟住了她的腰身,吻上了那張讓他心花怒放的小口。

眼前的嫣兒真好,若是她能一直在體順堂里住下去就好了……

孟嫣被他緊摟入懷,起初想推開他,但觸及他肩膀上,便想起這男人適才的可憐樣,遂又改了主意,放柔了身段,任他抱了。

可不想,陸昊之卻愈發得寸進尺,頂開了她的貝齒,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糾纏個沒完沒了,甚而漸漸將她壓在了炕上。

孟嫣察覺出來,便拍了拍他的肩,想讓他停下,這男人卻紋絲不動,大掌撫上了她的腰肢。

忍無可忍之下,她只能故技重施,抬起小腳,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唔!」

陸昊之吃痛,只得放開了她,揉著肚子,一臉委屈道,「你怎麼又踢朕?」

孟嫣臉紅如血,坐直了腰身,扶了扶歪斜的髮髻,那朵梅花卻落在了炕上,她睨了他一眼,下巴微揚,「皇上活該,好好說著話呢,可就不正經起來了!這一屋子的人,叫她們看笑話?」

陸昊之卻嘿嘿笑道,「哪兒還有人?」

孟嫣聽著,打眼一瞧,果然屋中只有他們二人。

原來適才瞧著皇上與貴妃娘娘又膩在了一起,底下伺候的太監宮女們便都極有眼色的退出去了。

她輕輕啐了一口,說道,「皇上要說話呢,臣妾便陪皇上。不然,皇上就請干正經事去吧。沒得青天白日,整日就知道弄這些。」

陸昊之不敢再招惹她,心裡卻盤算著餘下的事等晚上再說,便重新在凳子上坐了,莞爾道,「那朕便跟你說正經事,疫病既除,西征大軍這一次是當真要還朝了。」

孟嫣眸光一亮,心頭欣喜不已,忙道,「如此說來,臣妾的兄長,終於能回家了?」又急忙追問營地情形如何,疫病之中可有損傷,孟長遠是否康健。

陸昊之便一一告訴她,「也多虧了你給的條款,你兄長對於醫術一道幾乎一竅不通,只全盤照搬,倒也盡防住了疫病在營中擴散。雖一時並無可用的方子,但好在兵士們長年行軍打仗,身子骨自比尋常人健壯許多,盡能熬得住。後來,軍醫得了你給的方子,便治好了那些染病的兵士。」說著,又向她一笑,「如今軍中,都知道貴妃娘娘的賢德名聲了。」

孟嫣倒並不在意這些虛名,聽聞兄長果然無恙,懸在心口的巨石才放了下來。

儘管此生變數巨大,她也事前做了許多預備,但她自己為改命險些死去,便也深恐兄長又有什麼不測。

但聽陸昊之又道,「朕已同臣僚商議妥當,三日之後,朕要親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將軍還朝。」說著,他輕輕撫摸著孟嫣嬌潤的面龐,輕笑著,「上輩子,沒能給你孟家的風光,這輩子朕一定補還你。」

孟嫣微怔,旋即明媚一笑。

上輩子,孟長遠大勝歸來,本當是國之功臣,陸昊之實則也預備著為他大辦接風宴,一力將他抬舉成無雙國士。此舉,除卻有孟嫣的情面在,也有培植勢力的深意。

奈何孟長遠雙腿殘疾,性子已然變得乖張孤僻,徑自回府閉門,一人不見,一步不出,此事最後也只得草草收場。

今生,他四肢健全,凱旋而歸,正當春風得意,再沒了那所謂劇情天道的左右,想必不會出什麼岔子了。

就算……他知道了鄭芳初的事,至多也只會不快活,不會再如上輩子那般自暴自棄了。

這件事,她還是要尋個機會,告訴哥哥才好。

免得她不能出去,哥哥又是個心軟的直性漢子,從未經歷過什麼內宅手段,再被鄭家母女兩個哄騙了去,那就有些不好辦了。

原本,她已知會了鄭家族長,退掉親事,為鄭芳初另謀親事。

可惜疫情突發,四處人心惶惶,那鄭家的老族長更突發中風,癱瘓在床。孟嫣其時忙於製藥,後來又一連昏厥了數月,無人過問之下,此事自然耽擱了下來。..

這一回,她定要了結了才好。

想著,孟嫣便揉著陸昊之的胳臂,說道,「皇上,臣妾求您一件事。」

陸昊之濃眉微揚,唇角淺勾,「先說來聽聽。」

孟嫣眸光盈盈,輕聲道,「臣妾想哥哥了。」

陸昊之頓時明白過來,孟嫣這是想見孟長遠一面。

但此事多少有些為難,對外假稱貴妃病重,只是為了引蛇出洞,誘使宮中那些個妖魔鬼怪儘力跳出來,好一網打盡。原本,孟嫣便當留在上河園裝病才是。只因著他捨不得,才把她帶了回來,藏在這體順堂里。若孟長遠入宮,他兄妹二人相見,難免就有走漏風聲的風險。

可……看著她眼含秋水,凝望著自己,軟語央求的模樣,他便怎麼也張不開口拒絕。

半晌,他終於開口,「好,朕來安排。」

也罷,周密布置一番,也未必不能瞞天過海。

孟嫣甚是歡喜,笑道,「臣妾多謝皇上。」

陸昊之瞧著她,忽然長臂一攬,將她抱住,橫躺於膝上,垂首低聲問道,「朕答應了你,你拿什麼謝朕?」

孟嫣看著他的雙眸,柔聲細氣道,「人都是你的了,皇上還要什麼?」

兩人溫存了大半個時辰,便已至晌午時分。

二人今日晏起,早膳都沒正經吃幾口飯,一早就餓了,吩咐傳了午膳過來,就擺在明間內。

七碟八碗之中,照例有兩個鍋子,一道紅燜羊肉,一道冬筍燉肘子。

窗外鵝毛紛飛,大雪漫天,室內泥炭生紅,肉香四溢,柔聲笑語,滿屋生春,儘是一派溫暖親和的景象。

至晚間,陸昊之自是又留宿於體順堂之中,把白日餘下的事,同著孟嫣一道細細的做完了。

儘管養心殿防的周密,但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皇帝夜夜寵幸某個女子的事情,總會通過一些細枝末節散了出去。

未過幾日,滿宮裡就都傳遍了,皇帝有了新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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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重生后躺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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