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求婚

第187章 求婚

「一國之君……」

陸昊之喃喃自語,摟住了孟嫣纖細的腰肢。

「既然是一國之君,那朕想挽回心愛的女人,又有什麼不對?」

「朕自被選為太子時起,衣食住行樣樣聽人操持,每一日朕穿什麼佩戴什麼,都不由朕自己做主,及至後來婚配何人,也是先帝一道旨意就定下來了……」

聽著陸昊之的口吻似有幾分低落,孟嫣禁不住輕輕開口勸解,「先帝……也是出於對局勢的考量。」

「朕懂這個道理,也沒有埋怨過先帝。只是,朕好容易有了稱心如意的人,怎會任憑誰輕易奪去?何況,這種滋味,朕已經嘗過一次了,實在不想再來第二回。朕只是要他們,把你送回來。」

陸昊之語調平淡,心頭取血於他而言彷彿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這事兒和你無甚相干,你不用放在心上,朕也有分寸。」

不想孟嫣繼續糾結此事,陸昊之便轉開了話題,「嫣兒,你蘇醒的消息,朕下了嚴令,不許傳出上河園。如今這件事,也只有你的近侍及朕與太後身邊的幾人知曉,便是太醫院那邊,也唯有侯宇一人知情。」

孟嫣心念微動,輕輕道,「皇上是想……」

陸昊之捏了捏她的臉頰,淡淡說道,「時機成熟,朕要立你為後。」

立她為後,這話他曾經對她說過數次,如今聽在耳中依舊令她心顫不已。

戴上那頂鳳冠,從此就真的和他並肩而立,俯瞰江山了。

凝視著秋水一般的盈盈眼眸,陸昊之莞爾笑道,「嫣兒,嫁給我好么?做我陸昊之這一世的妻。」

孟嫣看著男人的雙眸,清澈的眼中映出自己的身影,「好。」而後便將唇主動送了上去。

結髮為夫妻,白首不相離。

翌日,孟嫣醒來時,天色已然大亮。

身畔空空,她轉頭望去,只見陸昊之正在一張椅上坐著,悠悠閑閑的飲茶。

她坐了起來,青絲垂散,微笑道,「臣妾晏起,讓皇上看笑話了。瑞珠和芸香兩個丫頭當真不成話,也不叫醒臣妾,讓皇上干坐著。」

陸昊之擺了擺手,「你身子虛弱,是要好生歇息著。一早,她們進來了兩次,都讓朕攆出去了。」

外頭守門的宮女聽見動靜,先進來討了示下,見娘娘果然已經醒來,方才端了面盆、熱水、巾帕、胰子等物魚貫進來,伺候孟嫣晨起。

一時梳洗已畢,孟嫣得知陸昊之還未用過早膳,連忙吩咐宮人傳早膳過來。

已是冬月,京中素有冬季吃鍋子的習俗,便是晨食,御膳房也還是送了銅鍋山藥燉羊肉過來。

銀絲炭在黃銅爐灶內燒的通紅,下鍋中白湯咕嘟嘟的冒著泡,雪白的山藥與軟爛的羊肉在沸騰的湯汁中上下翻滾,白煙裊裊,香氣四溢。

羊肉湯養胃,山藥也是溫補的好東西,正適宜當下的孟嫣。

陸昊之興緻甚好,親手為孟嫣盛了兩碗湯,看著她吃了乾淨,那張嬌艷的小臉泛出紅潤的色澤,氣色甚佳,再不是之前三月里所見的灰白病氣,心頭甚是愉悅。

用過了早膳,陸昊之同孟嫣又溫存了一會兒,便戴了貂絨抹額,披上狐皮斗篷,往中和堂去了。

孟嫣便在明間內閑坐,無事可做,甚覺無聊。

她是養病的人,雖是一時醒了過來,但人人依舊當她是塊易碎的琉璃,千般小心。

陸昊之昨兒晚上更是不顧她反對,吩咐瑞珠與芸香兩個,將她的醫書全收了起來,並特特放了話,「無朕的口諭,不許再拿給貴妃看。」

吃了葯,又坐著吃了一盅茶,她問起白玉心,瑞珠答道,「白貴人一大早就被請去,核對各處炭例發放賬目了。」

孟嫣聽了,不由一笑,「如今本宮倒成了個閑人。」說著,又思量著是否該去向蔣太后請安。

瑞珠說道,「太後娘娘昨兒就打發人來傳了口諭,說貴妃娘娘大病初醒,必定虛弱乏力,這些日子的晨昏定省就都免了,讓娘娘安心養著就好。」

饒是在太后膝下承寵已久,乍聞此事,孟嫣還是頗為動容,太後娘娘待她當真如同親生母親一般,連這些事都先為她想到了。

可如此一來,她當真成了個大閑人。

正覺乏味,她猛然聽外頭一道童音響起。

「娘親!」

話音才落,孟嫣忙忙抬頭,就見一個小小的身影風一般直衝進來,一頭扎進了她懷中。

孟嫣被她撞了一下,不覺哎呦出聲,笑道,「小丫頭,莽莽撞撞的,險些把娘撞翻了!」

話才出口,鼻子便酸了起來,淚滴撲簌簌的落了下去。

豆蔻撲在她懷中,抱著她也嚎啕大哭。

「娘……娘……我好想你……我以為、我以為又沒有娘疼了……」

雖則只是在她身邊養了半年有餘,然而在孟嫣的心中,這個失去了父母的幼小女孩兒早已成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昏迷的那些日子裡,她在黑暗之中徘徊,對陸昊之、兄長、蔣太后都有著濃濃的眷戀不舍,但她最擔憂的卻是小豆蔻。

縱然她是公主之尊,上有太后、皇帝的寵愛照拂,但在宮廷之中,失去了母親的孩子,也失去了最直接的庇護。

倘或她當真此次撒手人寰,這孩子再落到什麼居心叵測之人手中,那公主前程當真堪憂。

上輩子,豆蔻險些被林燕容送去和親,就是個絕佳的例子。

幸好,幸好她又回來了……

「這娘倆,好容易見面了,怎麼又哭上了。快別掉金豆子啦,叫老婆子看笑話。」

蔣太后笑呵呵的,在宮女簇擁之下,邁步走進房中。

孟嫣忙抹了一把淚,起身拉著豆蔻迎上去,就要道萬福禮,「臣妾見過太後娘娘……」

蔣太后一把扶住了她,免了她的禮,「你身子虛,就別免了吧。咱們娘兩個,不講那些虛頭巴腦的。」

說著,她便徑自在孟嫣對面的炕上坐了。

宮女送了一盞普洱上來,孟嫣親自為她端了過去,便摟著豆蔻也在一旁坐下。

蔣太后今兒穿著一領秋香色萬字不斷頭緞子棉衣,頭上帶著歲寒三友銀鼠卧兔,眉眼慈和,精神頭甚好,一副歡喜的模樣。

孟嫣抱著豆蔻,拿手帕替孩子擦了臉,口中說道,「都怪臣妾不爭氣,做事不穩當,讓太後娘娘操心了。」

蔣太后擺了擺手,呵呵笑道,「什麼話,你如今可是大周的大功臣。外頭那些老百姓們,很是承你的情。就是朝裡面,之前對你頗有微詞的官員們,也都改觀了不少。嫣兒,這一次你做的很好。」說著,她又嘆了一口氣,「只是,哀家也沒想到,竟然兇險如斯。你昏迷過去之後,哀家就總在想,倘或當初哀家不跟你說那些話,你是否就不會兵行險招。這般算起來,竟還是哀家害了你。萬幸,你平安無事。不然啊,老婆子可要懊悔死了,當婆婆的倒坑死了自己兒媳婦。」

太后的話音,既有慶幸亦有深深的自責。

「太後娘娘別這樣說,一切都是臣妾自願的。」孟嫣趕忙說道,又微微一笑,「臣妾往昔實在過的渾渾噩噩,經太後娘娘點撥之後,臣妾也明白過來了。人生在世,總要挑起自己肩上的擔子,方才無愧於心。太後娘娘如此,先皇后亦是如此,而臣妾也理當如此。」

蔣太后唇角含笑,眸光瑩亮,絲毫沒有老人的垂暮之態,她頷首道,「說的不錯,那麼,丫頭你可想好了?昨兒,皇帝也該跟你說起,要立你為後了吧?」

想起昨夜的旖旎種種,陸昊之在纏綿之際是同她說起封后一事,孟嫣面色微紅,輕輕點了點頭,「皇上是有提過。」

蔣太后含笑道,「古往今來,後宮嬪妃也好,名門千金也罷,聽聞封后少有不歡喜若狂的。世人只見風光權柄,卻不知這背後的辛酸重擔。但哀家相信,那頂鳳冠與丫頭你一定是極相稱的。」說著,太後娘娘忽促狹一笑,「你睡著的那段日子,前朝鬧的不可開交,一幫老臣逼著皇帝立后。如今好了,他們可以如願以償了……」

孟嫣聽聞,亦是會心一笑。

蔣太后頷首笑嘆,「咱們是該回宮了。」

皇城,翊坤宮內。

梁成碧坐在椅上,雙目直勾勾的看著殿外持刀看守的兩名內衛。

一小宮女碧桃端了一盤子果點過來,怯生生道,「娘娘,請用點心。」

梁成碧掃了一眼果盤,淡淡道,「怎的這般寒酸,本宮一早吩咐的銀絲奶酥、椒鹽金餅呢?」

碧桃抬眼看著她,小聲回道,「回娘娘,御膳房的人說,皇上早前下了旨,貴妃娘娘昏厥不醒,闔宮要為貴妃祈福,衣食從簡,三餐如素,所以連著日常點心都減了幾分……」

啪!

還不待她說完,梁成碧手一揮,便將糕餅盤子掃在了地上。

「孟嫣!孟嫣!!孟嫣!!!又是孟嫣!」

「都是為了她,全是因著她,她是死是活與本宮何干!皇上為了她,為了她什麼做出來了!憑什麼,她是皇后么?!」

梁成碧理智全失,雙眸通紅,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原本尚算秀麗的面容猙獰扭曲。

孟嫣前腳才去上河園,陸昊之後腳便追了過去。

梁成碧聽聞此事,只氣的七竅生煙,心中暗罵男人都是賤骨頭,人家擺明不理你,還要拿熱臉去貼冷屁股。

後來,京中鬧了疫情,連著皇城與上河園兩處也有人陸續發病,她暗道機會來了,連連啟用了幾處一早埋下的暗樁,想著趁這個機會朝孟嫣潑上幾盆髒水,一舉搬倒她。

熟料,上河園那邊竟是風平浪靜,她派去打探消息的人,都一去不返,如泥牛入海。

沒有消息,大約就是最壞的消息了。

孟嫣發現了么?太后、皇帝知道了么?

最最糟糕的是,母親又託人輾轉捎信入宮,父親已有意抬舉庶妹了,她即將成為家族的棄子,要她儘快想主意。

惡寒從心底漫起,梁成碧恐懼到幾欲嘔吐。

沒有皇帝的寵愛,再失去了家族的扶持,她梁成碧在這後宮之中,會落入何種境地?

頭一個,孟嫣就不會饒了她。

梁成碧是相府小姐出身,自幼也飽讀詩書,熟知典故,歷史上那些曾被欺凌過的嬪妃,一朝得勢之後的報復手段,可謂殘酷至極。

不……她決不能落到那般下場!

或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心聲,這節骨眼上孟嫣忽然陷入昏厥,性命垂危。

梁成碧狂喜不已,連忙示意父親,趁此時機逼迫皇帝立后,扶己上位。

只要沒了孟嫣,她便是宮中最有望封后的嬪妃,雖則上面還有個賢妃,但任淑儀多年無寵,家族勢弱,絕無可能。

待她成了皇后,將來就算孟嫣醒來,也會被自己狠狠的踩在腳下,永世不得翻身。

然而就在前朝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榮安忽自上河園帶來聖旨,皇帝命闔宮嬪妃為貴妃祈福,祈求上蒼保佑她早日醒來。

此外,卻令宮廷內衛把守各處宮室。

皇帝有旨,倘或貴妃病逝,闔宮嬪妃為之殉葬。

門口的兩名守衛,便是奉旨看守她的。

殉葬?

她梁成碧要為孟嫣殉葬?!

乍聞此訊,梁成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陸昊之為君雖不算多麼仁慈,但對後宮嬪妃也鮮少打罵懲治,如今為了一個孟嫣,竟然要全後宮的女人為她陪葬!

她大約明白了過來,皇帝這是在向天下昭告,即便孟嫣死了,他也絕不會改立旁人為後。

陸昊之逼著所有人,為他的寵妃祈福。

孟嫣若死,大周便將面臨一個暴虐至極的君王。

梁成碧只覺頹唐絕望,孟嫣生她無望,孟嫣死她也要死。

春晴聽見動靜,快步過來,朝地下嚶嚶哭泣的碧桃低聲斥道,「還不快下去,別在這裡惹娘娘生氣。」又勸梁成碧,「娘娘,稍安勿躁,讓外頭那二位聽見,怕是不好。」

「哼,事到如今,本宮還怕什麼?」

梁成碧哼了一聲,問道,「都準備好了么?」

春晴有些遲疑,還是回話,「按著娘娘的交代,都預備妥當了。」

她心中有些不安,在宮裡行巫蠱咒術,是……大罪吧。

梁成碧陰惻惻的笑著,孟嫣既不能死,不死不活總該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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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重生后躺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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