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像夢一樣」

徐來躺在床上，回想這幾天的生活，世界上真的有龍嗎，不是象徵吉瑞的中國龍，而是站在人類對立面的「龍」。馮森說並不是只有卡塞爾學院培養混血種，混血種還有很多家族，隱藏在人類社會中。導致徐來現在每天神經兮兮的，感覺每個人都有可能是龍，西裝革履的政客，打架鬥毆的混混，街上賣早餐的大叔，計程車上的司機，每個人都可能是，每一個動作都像在傳達特殊的含義。

徐來對所有混血種都能保持緘默，共同保守一個史上最大最不可思議的秘密感到不可思議，他想會不會有一天，兩波混血種發生爭執，其中一方就拿「公開龍族世界的秘密」來威脅另一方。

「呵呵，」他笑了。

「我的言靈是什麼？」

他拿起馮森給他買的手機，

「在嗎」

他蓋起手機，等馮森回消息。

「在，怎麼了小來？」後面還帶了個問號黃臉。馮森居然秒回。

「你的言靈是怎麼覺醒的？」徐來問。

「我入學考試時聽龍文開啟了靈視，就覺醒了，你還沒覺醒不用急，到學校聽龍文應該就行了，你血統應該很優秀，不用著急。」

「自己不能覺醒嗎？」

「嗯...應該也可以，但是不推薦，很多言靈是危險的。」

「導師是什麼言靈？」

「是鐮鼬，天空與風之王的一脈。鐮鼬知道嗎，住在風裡的妖怪，三兄弟，大哥把人割傷，老二吸血，老三治癒。一切發生在一瞬間，人通常不會感覺到自己受傷。」

「那是很強的言靈，怎麼上次沒見導師用？」

「高階的言靈是有副作用的，言靈的本質是喚醒體內的龍性，用的越多，越向龍類靠攏。也有特殊對人身直接造成損傷的，比如有一個高階言靈叫萊茵，是梅涅克.卡塞爾的言靈，他與一位疑似初代種交戰，釋放了萊茵，0.3秒內釋放出了核爆威力的衝擊波，光芒照亮了整個萊茵河，所以命名萊茵，但是梅涅克.卡塞爾本人也死於萊茵。總之不到不得已，高階的言靈不會隨意釋放。」

「好吧，沒事了。」

徐來關閉手機，走進院子，他拿起籃球後退，輕輕一投，籃球在空中劃過優美的曲線，落入籃筐。他又拿起球，輕輕鬆鬆跳起把籃球灌進籃網。

徐來身高172，他的身體機能已經遠超普通人，靜下心來，他甚至清楚聽到鄰居家電視機的聲音。

「所以即使體內有龍血，不覺醒也和常人沒什麼區別嗎。」

「徐來，在家嗎。」一個女生還沒進門，就開始喊。

是徐來的同鄉徐倩，高中在一個班，也是唯一能和徐來說上幾句話的人。

「沒幹嘛，怎麼了。」徐來回道。

「沒事，班裡要組織一個謝師宴，你也來吧。」

「謝師宴？」徐來思考，「誰讓你叫我的。」

「沈亦凡在群里說每個人最好都來，你沒手機你不知道，所以我就來通知你。」

「每個人出多少錢。」

「不用，沈亦凡考上了鄭大，在福天大酒樓開了包間謝師，他家有錢你知道的。」

徐來知道沈亦凡，是高中有名的校草，成績好長得帥，就是有點花心，一邊和徐倩談，另一邊和幾個女生不清不楚。

「那我不去了吧」徐來說。

「別，大家都去了，他不差這點錢。」

「那好吧，

什麼時候？」

「後天，福天大酒樓666房。」

「好吧，我知道了，我留你個手機號碼吧，我有手機了。」

「你媽給你買的嗎？」徐倩好奇地問。

「嗯」，徐來點點頭。

「那後天見，拜拜」

「拜拜」

徐來知道徐倩和沈亦凡的事，也知道他倆經常吵架，徐倩是個很漂亮的女孩，說是校花也不為過，很活潑，人緣很好，沈亦凡性格有點高傲，在學校有很多小弟。沈亦凡和徐來沒什麼交集，只是或多或少的，表現出一種讓徐來離徐倩遠點的感覺，明面上大家還是和里和氣。

「說不定他也是混血種」？徐來沒來由地想。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徐來沒什麼事情，一直在測試自己的體能，很多電影里的動作，他記住了就能做出來，視力聽力，相貌都變化了，徐來自己還沒有意識到，如果以前的徐來是孤僻小帥，現在的徐來就是安靜美男子。

徐來從衣櫃里幾套相同樣式的衣服里拿出一套換上，一身黑，這是他不變的穿搭。

「滴滴」，一聲喇叭響，「徐來，走了，我們捎上你！」是徐倩的聲音。

徐來出門，看見一輛奧迪，他不認識型號，只覺得車身流線很美。

看來是沈亦凡來接徐倩了，然後徐倩要捎上他。

「上車了老同學，」沈亦凡擠出一個笑臉。

「上車啊徐來，磨磨唧唧的，」徐倩下車把徐來推上車，實際推到一半徐來就自己上車了。

「那謝謝了。」徐來說。

「沒事，同學嘛。」沈亦凡目視前方。

徐來注意到空氣中瀰漫著不一樣的氣息，是荷爾蒙的味道，他也注意到徐倩今天特意打扮了，化了淡妝。感官提升以後，能觀察到很多以前觀察不到的細節。

「你變帥了呀徐來，但是怎麼不換件衣服，一年四季都是這身。」徐倩探頭盯著徐來問。

「為什麼要換，我覺得很合身。」

「你準備去哪個學校」，徐倩又問。

「隨便報一個，我的成績很一般。」

徐倩的成績也很好，但是比不上沈亦凡，考不上復旦，註定他倆要異地戀，所以徐來沒問她去哪。

「怎麼能隨便報一個，這是大事，你要好好考慮。」徐倩皺了一下眉頭。

「你還操心別人呢，管好你自己先。」沈亦凡摸摸徐倩的頭，把她掰回來。

「略略略略略」，徐倩做了個鬼臉，拿起手機回復起消息。

「到了，」福天大酒店是z市最大，最排面的酒店，謝師宴定在這，足夠彰顯沈家的財力。

徐來跟著沈亦凡和徐倩，進了包間，裡面已經有同學在坐著了，見到沈亦凡進來都站了起來。

「坐坐坐，客氣什麼，都是同學。」沈亦凡客氣道。

徐來不準備和徐倩坐在一起，他眼角一撇，發現沈亦凡坐在了一個生面孔旁邊，他對那個女孩有印象，是沈亦凡最不清不楚的那個。

徐倩的臉色一下變了，「我們謝師宴，你來幹什麼！」

「我為什麼不能來，我來謝我老師不行嗎？」女生白眼反駁，我們班主任同樣是她的代課老師。

徐倩看到自己站著，沈亦凡坐在了那女人旁邊一言不發，眼眶委屈的紅了，拉著徐來坐在了沈亦凡旁邊。

陸陸續續的有同學進來了，場面很怪，沈亦凡旁邊坐了兩個大美女，徐來貼著沈亦凡名義上的女朋友坐，相鄰的位置都是空的。進來的同學都很有眼力見，打個招呼看見這幅架勢都坐到其他桌了。徐來明白了，謝師宴父母也會來，那個女生是為了在沈亦凡父母面前表現，特意來跟徐倩較勁的。

徐來猜中了，蘭心亭今天是特意精心打扮了來的，一身白色連衣裙彰顯華貴，本就漂亮的臉蛋襯托的更美了，徐倩雖然漂亮，但她也不差，重要的是她的家境。她家是z市有名的投資商，而她是家裡唯一的獨女，可以說和沈亦凡門當戶對，憑什麼輸給一個農村的女人？她越想越氣，只不過後來了一步，自己看上的男人就被搶走了，偏偏自己還一直得不到明確的答覆。蘭心亭知道沈亦凡不好開口，但只要得到他父母的認可，一切就都妥了。

蘭心亭越想越開心，彷彿已經預見了自己和沈亦凡在夕陽下擁吻。

她抬頭問沈亦凡，「亦凡，你看我美嗎？」

徐倩一聽直接炸火了，桌子拍的一聲響，「你什麼意思，我是他女朋友！你找事是吧！」

「呦呦呦，亦凡，你看這個女人，一點也不溫柔，農村的姑娘都是這樣沒教養嗎？」蘭心亭陰陽怪氣。

徐倩面色潮紅，她徹底生氣了，因為沈亦凡不說話。

她起身就走，出門就撞上了剛準備進門的沈亦凡父母和班主任，也沒道歉，帶著紅腫的眼眶跑了。

「這小姑娘，怎麼回事這是。」可以看出被撞了一下的沈亦凡父母並不開心，

「徐倩怎麼了，誰去看看」，班主任接話。

「我去吧，」徐來起身。

沈亦凡盯著他，他也盯著沈亦凡。

氣氛有些尷尬，徐來自顧自走了，剛才他已經聽見一些人在說閑話。

他追上徐倩，進了女廁所。

「嗚嗚嗚」，徐倩蹲在角落裡哭，臉埋在手臂里。

徐來不知道說什麼，但他覺得應該說些什麼，他想如果是自己傷心的大哭，最需要的是安靜和獨處。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靜靜的聽著徐倩哭。

「你們一直都知道，是嗎」，徐倩突然露出一隻眼睛，盯著徐來。

那紅腫的眼睛已經稱不上美，她輸了，輸得徹底，還沒開戰就輸了，兩人根本不在一個水平。

「我聽見別人說沈亦凡一直在和那個女人聯繫，我以前不知道。」

「嗚嗚嗚......」她又哭了，「我把最重要的東西都給了他，為什麼還是留不住他！嗚嗚嗚......」她哭的哽咽。

徐來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剛才在包間他聽見別人竊竊私語，沈亦凡炫耀過，所以別人知道。徐倩一直是徐來心裡的白蓮花，倒不是說喜歡，而是徐倩代表了徐來心裡嚮往的女性美好形象，漂亮，活潑，大方，善解人意，聰明，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徐來承認自己的心痛了一下。

後來什麼也沒發生，徐來打了車送徐倩回了家，他沒有去找沈亦凡的麻煩，也沒有回包間，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又會給別人添一個談資，但是他不在乎，開學之後他就會遠走高飛，和這些人斷了聯繫，可能有一天他會死在和龍族作戰的戰場上，也可能平平安安混到大學畢業找份工作，他希望徐倩明白，人生很長，今天發生的事再難堪，若干年後也可以笑著講出來，博眾人一笑。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