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燃魂儀式與戀情破滅
考試的目的說是為了檢測考生的知識水平，給魔法學習生提供一個衡量自己水平的標準。
但其實，考試就是為了排名次。
點燃的靈魂火焰是分等級的，從最低等的白色火焰，到橙色，黃色，紅色，綠色，藍色火焰，乃至最頂級的紫色火焰。
點燃的火焰顏色越深，積累魔力的速度，對魔力的掌控度，自然對靈魂的親和力都會得到顯著提升。
而想要點燃深色的靈魂火焰，除了需要足夠的靈魂質量當做燃料以外，還需要大量的
燈魂草作為引燃的燃料。
燈魂草，是一種稀缺資源
，因為燃魂儀式不止可以開啟魔法天賦，還能在成為魔法師之後，提升魔法天賦。
此次燃魂儀式所提供的燈魂草是免費的，但總量是有限的。
所以才要以考試排名，名次靠前的先選擇所需要的燈魂草數量。
萬相教授再三確認沒有其他參加燃魂儀式的考生之後，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燃魂儀式的流程，便開始按照名次分發燈魂草。
雖然萬相教授的這些介紹都是老生常談了，但對於梅林來說，卻是嶄新的情報。
此前的梅林一直都是在向著60分努力，他的目標是成為一名魔法師，根本不清楚魔法師的天賦還會因此有高下之分。
「壞了。」梅心本就想拖延一年在參加燃魂儀式，之前只是為了求穩，而現在自然是希望能想辦法讓自己的分數高一些，多白嫖一些燈魂草。
「怎麼了？難道這不是我們展現自己天賦的大好機會嗎？我覺得咱們至少是個紫色魂火吧。」林奇也不完全是無的放矢，他們這裏有兩個成年人的靈魂，理論上靈魂質量要比這些小孩子有更多優勢。
梅心克制住了想要脫口而出的「愚蠢。」畢竟此事事關生死，梅心希望林奇能重視起來，不要太過自信，莽撞行事。
「燈魂草不是越多越好，明白嗎？」
「我當然知道，只要選擇適合我們......」林奇也意識到問題了。
就如梅心所言，燈魂草不是越多越好，選取的燈魂草數量超過自己能承受的水平，就會自取滅亡。
而如果燈魂草選的少了，顯然是一件很吃虧的事情。
最佳的選擇自然是選擇自己靈魂正好能承受的量。
問題就出在這裏，其他魔法學習生都通過分數量化了自己的靈魂質量，一些家裏有高等級魔法師的學習生，說不定還有其他手段更精準的量化過。
梅林則對自己的靈魂質量處於何種水平一無所知。
先不說原主只想着及格，壓根沒考慮過最低限度以外的燈魂草，就算原主準備充分，在梅心和林奇到來之後，一切也都變了。
兩人雖然有自信如今的靈魂質量比原來的梅林要強，但強的地方在於閱歷，情感，思維等更加難以量化的範疇。
另外，此刻一身雙魂的他們靈魂質量到底是加算，亦或者從兩者取大或取小，都猶未可知。
就在梅林皺眉苦想辦法的時候，萬相教授也開始點名了。
「休列克莉亞，第一名，1000分。」
全場嘩然，與剛剛梅林交卷時不同，眾人皆是一片讚歎之聲。
走上講台的是一名面容精緻清冷，白色長發紅色瞳孔的高貴女孩。
以「休列克」為姓氏，她應該是這個國家的王族。
其走上講台，選取了15株燈魂草。
台下又是一片不敢置信的驚叫。
梅心本來打算把排名靠前的其他學生當做參考，大致估計一下自己拿取多少株燈魂草。
結果這第一名屬實逆天，滿分意味着這個王族小姑娘的真實水平遠不止於此，只不過試卷就只有1000分。
15株燈魂草和1000分顯然無法畫等號，毫無參考價值。
倒是周圍人的議論，讓梅心有了大概的了解。
每一株燈魂草，大致相當於100分的水平，所以休列克莉亞選取15株燈魂草才會讓人這麼吃驚。
而之所以60分就可以進行燃魂儀式，則似乎是因為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除了知識量之外的靈魂質量，大致可以看做有40分的量。
雖然知道這些條件，依然無法確定梅林所需的燈魂草數量，但至少梅心心裏踏實了不少。
林奇的關注點則完全不同。
「1000分滿分，有點厲害，不過她似乎不是很開心？是不是另有隱情？商量一下，把最後一次【思維窺視】用了如何？」
「不行！」梅心沒覺得有什麼隱情，學霸會為滿分高興才奇怪吧？
「為什麼不行？你總得說個理由吧？」林奇似乎很急切，梅心有些意外，難道林奇認為從這個小姑娘的想法中可以找到衡量靈魂質量的標準？
也不是沒有可能，無論學力還是家世，她顯然是這個班級里的第一名，某種意義上的權威。
觀看她選擇十五株燈魂草的考量，確實有參考價值。
不過，後續的考生里會不會有更具參考價值......不對！機不可失！其他不足1000分的考生，大概率會按照每100分1株的標準，而梅林需要的是分數以外的參考。
就算後面有其他考生也打破了100分1株的規則，背靠王室的休列克莉亞她的標準顯然也更可靠。
不過，這並非最優選擇，身為儀式主持的萬相教授很可能更加權威！
「可以考慮，但其實有更好的選擇。」
「更好的選擇？」
「萬相教授。」
「你憑什麼覺得她傷心和那個死老頭有關？」
「傷心？」
「不然呢？實話和你說了吧，她長得很像我未婚妻，看她這個表情我心裏難受。」
梅心現在心裏更難受，生死存亡之際，被強行悶了一口狗糧，差點就不活了。
正常人會在這種時候想這個？
「難受就別看了。」
「我無法移開我的目光，真的太像了，我感覺我墜入愛河了。」
還沒完了？
梅心雖然也覺得休列克莉亞長得很漂亮，但沒看出什麼戀愛的感覺，畢竟才八歲，梅心只看到了三年有期。
就算這個世界的刑法不夠完善，梅心也還是更喜歡成熟的學姐......
這般仔細一思慮，梅心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格局打開，梅林是穿越者，以林奇這個態度，以及休列克莉亞這個條件，作為男一女一還挺合適的。
尤其是林奇說那個女孩兒長得像他未婚妻，梅心覺得這絕對不是單純的巧合。
梅心一直認為自己穿越了兩次，林奇是順帶的，但現在從這個狀況來看，自己才是搭頭。
身為穿越者的主角光環好像不在自己身上？
之前梅心就發現了一身雙魂狀態下，林奇很可能對於自己而言是個巨大的威脅，剛剛才結束不久的惡意暴走更是力證。
眼下發覺林奇才是那個光環加身的正牌穿越者，梅心難免有些擔心，似乎自己隨時可能被林奇毀滅。
就比如此刻，如果林奇真的和休列克莉亞兩情相悅，並且獲得了休列克王室的支持。
梅心不會天真地認為一身雙魂的事情，這個世界最頂尖的魔法師們會察覺不出來，說不定他們完全可以為了林奇隨手把自己抹去。
梅心很清楚自己不是個招人喜歡的性格，更別說討女孩歡心了。
所以想要中途截胡，反客為主是不太可能了。
只能先下手為強。
「說真的，別看了，也是為你好。」
「你不懂，戀愛就是龍捲風，不是我想忍就能忍住的。」
「我的意思是，現在這樣，你老婆等於是我老婆，你能接受？」
「你......！唉，她也只是長得像而已，終究不是我的媚兒。」
「你開心就好。」
梅心神清氣爽，就像是養成遊戲迴避了破滅危機一般。
然而，更大的危機轉瞬即至。
兩人聊騷的時候，萬相教授派發燈魂草可一直沒停過，梅林回過神來時，已經派發大半以上了。
這個世界的學力水平，基本和出身背景直接掛鈎，也就是說，剩下的這些學習生，就算對其施展【思維窺視】，其確認自身靈魂質量的手段，對梅林而言，基本毫無參考價值。
另外，還出現了一些意外狀況。
兩人聊騷之前，周圍學習生竊竊私語的議論對象還是休列克莉亞，而現在他們的目標居然成了梅林。
「梅林這小子運氣也太好了，等輪到他這個倒數第一的時候，燈魂草估計已經沒有了。」
「雖然浪費了獲得燈魂草的機會，但他起碼不用死了。」
「都已經被萬相教授收為徒弟，根本就不差這點燈魂草嘍。」
「是啊，往年可不像這一次出了這麼多強人。」
「小公主十五株，小公爵和小皇子都是十二株，還有好幾人都選了十株。」
「唉，要不是現在不能放棄，我都想再等一年了。」
......
梅林聽罷苦笑皺眉，自己還擔心白嫖的不夠多，或者不小心把自己燒沒了，結果好像連一株燈魂草都很奢侈？
旁人以為梅林運氣好，實際上他只覺得自己倒霉透了，不過誰讓交白卷的是他自己呢？
退一萬步講，能活着已經很好了，至於魔法天賦，以後也不是沒有辦法。
另外，梅心覺得自己最起碼的有半個主角光環，天賦這東西還用擔心？更何況不是還有個便宜師傅。
......
窗外化身烏鴉的萊莎，自然也知曉了教室里的狀況。
她並沒有覺得梅林很幸運，反而像亞瑟皇子那樣懷疑梅林是故意考零分的。
首先自己老師喜歡收「屍體」當學生，在正式學員中並不是什麼秘密，其次這一屆趕巧了天才雲集，更是顯而易見。
現在看來理所當然的事，事前就能推斷到這種程度，甚至做出了考零分這樣大膽的舉動，萊莎不得不承認，梅林這個小傢伙讓她有些佩服。
她就喜歡這般心思深沉的男人，遠的不提，至少有這麼個人精的師弟，老師那邊自己也能更放心了。
比起深邃的思索，魔法天賦又算的了什麼呢？老師他可不缺燈魂草......！！老師他不缺燈魂草！！！
「去去去。」梅心揮手趕走窗邊的烏鴉，覺得就是因為烏鴉不吉利，才讓他這麼倒霉。
萊莎對梅林的態度一下子就轉了一百八十度，也不打算提醒梅林了，畢竟又是一位「死去的師弟」。
不過，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梅林？梅林？這個名字萊莎好像才在哪裏見到過，是在考零分之前，就是最近......
「梅林奇心，第七十七名，0分，最後一個了，趕緊選吧。」
萊莎想起來了。
前兩天王都內逮到一個心魔族的探子，所以禁策科接到命令，要進行禁忌排查，梅林奇心就是重點排查對象之一。
與禁忌無關，梅林身上什麼都沒查出來。
眼下真正讓萊莎重視起來的，是梅林的身份。
雖然是已經落魄的小貴族，但依舊是貴族，而且還是英雄之後。
梅林要真在老師主持的燃魂儀式中喪命，尤其是老師主動掏腰包補貼燈魂草的情況下。
那些看老師不順眼的貴族們，大有文章可做。
想通之後，萊莎趕緊傳音萬相教授。
可萊莎說了半天，萬相教授硬是沒繞過這個彎兒來，把萊莎氣的不行。
也就在這時，梅林拿走了剩下全部的五十株燈魂草。
這是故意在找死啊！一定沒錯了，這是針對老師的陰謀！
完了！萊莎了解自己老師，在梅林拿起五十株燈魂草之後，她知道已經晚了。
幕後之人很了解萬相教授，接下來，老師他會自願踏入禁忌的領域。
......
燃魂儀式涉及到靈魂領域，本就距離禁忌一線。
百年前，燃魂儀式更是徹頭徹尾的禁忌魔法。
如果不是魔族降臨，人魔戰爭急需大量魔法師，燃魂儀式以及揠苗助長的灌輸知識的方法，也不會被用來活化靈魂，批量製造魔法師。
燃魂儀式，本來就是為了燃盡靈魂，獲得純粹的肉體而存在的。
純粹的肉體，對於萬相教授這樣的魔法師而言，是最頂級的至寶。
明明只多拿出一株燈魂草，就能將其意識焚盡獲得一具同樣珍貴的半成品。
但萬相教授還是根據梅林完整的靈魂體量，拿出了五十株燈魂草。
他不會主動去迫害，僅僅只是留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渴望。
當梅林拿走全部五十株燈魂草之後。
誰也不能阻擋黑格萬相了。
......
梅心確實是在找死。
原本早就應該用完的燈魂草，在梅林上去挑選的時候還剩五十株。
這麼誇張的數量，梅心和林奇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師父真的是破費了！
梅心多了一個心眼。
五十株確實太誇張了，按理說僅僅只是一株燈魂草，就應該足夠把梅林燒死，保險一點最多兩株。
將心比心，如果是梅心就只會多拿出兩株燈魂草。
太誇張的數量，很可能嚇到梅林，而一株又不夠保險，只剩兩株很可能會讓梅林覺得天意如此，說不定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至於再多，哪怕多一株，梅心都覺得浪費。
可這老傢伙直接拿出了五十株，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梅心不用猜。
「對黑格萬相使用【思維窺視】。」
「唉！你怎麼不和......」
【思維窺視啟動，目標：黑格?萬相，今日剩餘次數(0/3）】
【五十株是我觀察你靈魂體量算出來最適合的數目，不過你估計也不會如我所願，也就只能想想，有個殘次品也不錯了，我可不願踏足禁忌。】
「......」原本想要抱怨的林奇，看我萬相教授的想法之後，也無話可說。
「五十株？你覺得呢？」梅心故意問道。
「我當然沒問題，你難道怕了不成？」
「確實有點，穩一手，四十九株怎麼樣？」
「沒必要！就是要超越極限，一點點困難而已，就是辛苦點兒，忍忍就過去了。」
「那就拿吧。」
梅心是在找死。
林奇應該沒有注意到，【靈魂質量】和【靈魂體量】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但是通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優秀人才——梅心怎麼可能注意不到？而且他還看出【靈魂體量】包含【靈魂質量】。
梅心很清楚，五十株絕對不是點燃魂火該有的劑量，雖然不清楚具體，但起碼致死量是妥妥的。
當然，太超量也不至於，畢竟萬相這老不死還想要自己的屍體當素材。
梅心是真的在找死！
他覺得這是一個能剷除林奇的好機會，雖然他自己需要冒點風險。
只要在萬相測量自己之後，到燃魂儀式開始之前，自己能夠讓靈魂質量增加哪怕一株燈魂草的量，自己就能活下去。
置之死地而後生，林奇說的到也不錯，這可能是梅心有生以來做過最熱血的事情了。
「那就讓我們燃起來吧！」
「燃！」梅林(林奇）開口應到。
「燃什麼燃？你有魔力嗎？就在這裏燃？趕緊回座位坐好，別耽誤燃魂儀式。」
「哦。」
梅心覺得自己可能有點莽撞了。
啟動燃魂儀式時，燈魂草要貼近腦袋放置，一般的做法是編個草環套頭上。
但五十株着實太多了一點。
「誰來幫我一起編個草帽？」梅心(林奇)招呼周圍的同學，所有人反而都遠離了他一些。
哪怕是里克文森和亞瑟皇子也是如此，此刻沒有一個人不認為梅林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