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誰是魚？
「那麼，歡迎回歸理智，曼恩---」約么半個多小時后，我接到多利歐叫我回去的電話。
「你小子.....」曼恩走過來，用拳頭輕輕錘了一下我的肩膀，
「......多謝你了...」
「說這幹嘛-」我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發出了一陣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音。
「那麼，閑話少說，還有不少爛攤子需要處理---」我拽過一個凳子坐下，而曼恩和多利歐則坐在了床上。
「首先，從昨晚田中死開始，到目前為止，你們是否聯繫過外界---」我稍稍停頓了一下，「任何人都算，法拉第，琦薇---」
「嗯...我沒有。」曼恩說道，然後看向多利歐，
「剛剛給你打了個電話，除此以外沒有了。不過琦薇發了消息過來詢問這邊的情況，我還沒有回她-」
「沒回就好。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不要再和外界有聯絡了---以防萬一，如果需要與我聯絡，也去找隔壁屋的大悟，或者這裏的醫生里佩爾來---」
「大衛，你小子，在指手畫腳些什麼啊？你要我倆待在這裏嗎？」曼恩稍微有些不滿地抱怨。
「我自然是這麼希望的。我來給你說一下咱們團隊現在的情況吧---」簡單的思考過後，我接着說道，「曼恩，你還記不記得，你說我的斯安威斯坦應該是你的這話？你現在還這麼想嗎？」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曼恩不屑的回答道，一點要臉的樣子都沒有。
「呵呵，」我輕笑了一聲，「那你這回欠我的人情可大了去了。不是一條命，而是兩條命了---」
「屮，你小子，這種事有必要訛詐我嗎？你把話說明白---」聽我這樣說，曼恩也意識到了事情可能不簡單，放下了二郎腿，向前微微傾斜了自己的身子。
「在露西潛入的過程中，田中從麻醉劑恢復，試圖策反我。雖然露西沒能獲取到什麼數據，但是我得到了一些很重要的情報---」一句話帶過了露西這邊的事情，我接着說道，
「我身上的這個斯安威斯坦，是荒坂內部的實驗型號，它只是荒坂最新尖端產品中的一個組成部分---早在最開始裝上它后，我就已經被荒坂盯上了。他們暗中觀測了很久，認為我和這個斯安威斯坦的適配性不錯，是他們項目合適的實驗體---」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如果這個斯安威斯坦你裝上了，如果你運氣好，沒有什麼排異反應，也一樣會被荒坂盯上；如果排異反應大，直接瘋掉了，他們也有辦法回收---」我解釋道。
「所以現在，我已經被荒坂盯上了。既然你說這個斯安威斯坦應該是你的，那是不是你又欠了我一個大人情？」我稍微舒展了一下身體，伸了個攔腰。
「qnmd....」曼恩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本來以為只是個普通的軍用品，沒想到反而成了燙手的山芋了---」
「那我接着往下說---」我重新坐正，繼續講道，「這個斯安威斯坦涉及到的項目名稱是義體金剛，是荒坂內部最新的裝備，大概是正面戰場作戰機甲這樣的超級植入體。之前這個項目一直是田中在負責，他死了以後，要不了多久，荒坂還是會重新頂上我的。加上死了一個公司高管，所以我建議你們兩個人暫時---」
「暫時什麼？」
「詐死。」
「詐死？為什麼需要....嗯.......」曼恩稍作思考，「小鬼，我還沒有羸弱到需要你在外面幫我扛事的地步。」
「別自作多情了，就你這個狀態，不給我添麻煩我都感恩戴德了---」
多利歐按住了想要坐起身過來揍我的曼恩，「冷靜點，接着聽大衛說---」
「因為田中死了，數據也沒人拿到手，所以法拉第那邊的上家很有可能會拋棄他。沒有公司作為後盾的中間人在夜之城肯定混不下去，所以他勢必會導向荒坂那邊。而我，時間長短，他們肯定會想辦法與我接觸。不論是綁架還是利誘，他們需要我完成對於義體金剛的測試。」
「你們兩個詐死有兩方面的好處：第一，法拉第找不到你們兩個，他自然就會成為此次田中事件的背鍋俠，你倆就不會因為這個事情被惹上麻煩；第二，曼恩你也剛好需要安靜修養一段時間，好好調整一下自己身上的植入體平衡。畢竟，你現在這個狀態，任務估計都出不成，更別提帶領團隊了，對嗎？」
曼恩側目看了一眼多利歐，出奇的沒有出言反駁我。「那多利歐呢，為什麼多利歐也需要詐死？」
「你們和法拉第太熟了，不詐死的話，鍋可能就會砸到你們身上。而我不一樣---」
「目前，除了荒坂的公司狗，根本沒有人正眼看我。黑不提白不提，這件事鍋砸不到咱們自己人身上。而且，我被荒坂盯上了，你們在暗處活動高低也要安全一些。」
「那為什麼我和多利歐需要詐死，琦薇呢-----」
「琦薇她----她之前就被你打暈，然後被法爾科帶走了。你們兩個不一樣，最後走的時候，我把那棟樓炸了大半層，到處都是NCPD和創傷小組的屍體，死無對證，只要你們不跳出來，說你們昨晚死在那了也沒人會懷疑。」我沒有直接交代我對琦薇的戒備。畢竟琦薇和曼恩合作多年，不是這麼簡單一句話就可以糊弄過去的。
「那你是什麼打算？大衛-」多利歐問道，「我真的很感激你做了這麼多，但是為什麼你把大家都摘除去，自己面對這些。如果真像你說的，這些事你一個人無論如何是扛不住的---」
「呵呵，我也沒說一個人扛啊---不是還有你們呢嗎？」我攤開手，朝着他和曼恩比劃了一下。
「你們不能不管我吧？」
「哈，小鬼，現在知道求人了？我就不----靠---」曼恩被多利歐的肘擊打在肋骨上，打斷了他的臭屁。「說說我們能做什麼？」
「根據我的推斷，這件事我無論如何是跑不掉的。既然躲不掉，不如趁早多做幾手準備。如果最後我沒撐下來，你們詐死了，換個身份也能重新出來行走。我的話----」
我微微眯着眼睛。「被荒坂針對好多次了，這次我準備給他們個大驚喜，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玩火自焚---」
「喂喂----」曼恩毫不留情打斷了的「裝逼」，「你小子，吹什麼吹，那可是荒坂---」
「是啊-----被盯上了只有思路一條。」我嘆了口氣，「不過我想試試，臨死咬他們一口狠的---，你倆敢嗎？幫我這個忙？」
「......」曼恩和多利歐兩人沉默了幾秒，然後曼恩笑了起來，「真是的，被個小鬼看扁了啊---」
「說說你的計劃把---」
「嗯。首先，拜託你把德拉曼的費用給我結清一下吧？」
「？」
「拜託了，昨晚你倆那個德拉曼可是我的畢生積蓄了。我現在連子彈錢都沒有---」
「死要錢的臭小鬼，一會兒再說---我還是好奇你的計劃是什麼。快說來聽聽---」
「真是的....那一會兒你想着給我昂---今天從這裏出去后，我會去聯繫皮拉，讓他重新出山，我想他高低應該還是能賣我一個面子的；皮拉出來后，麗貝卡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然後是琦薇那邊，我準備親自過去一趟，請求她在隊伍里留下了---」
「怎麼不讓你的小女朋友來？---」曼恩問道，
「她......她估計得休整一段時間，昨晚對她造成的傷害也不小...」
「這樣子的話，技術專家，黑客，突擊手就都有了。雖然沒有你這樣的【肉盾】，但是我只要跑的夠快，問題估計也不大---」
「少得意了你，你這小身板怎麼替隊友吸引火力---」
「把敵人都殺了就沒有火力了---」我白了曼恩一眼，接着說道，「保證團隊不散的情況下，我準備高強度的接任務---一方面多攢一些錢，進行義體改裝。另一方面，在道上的名氣越大，越容易引起荒坂的注意。」
「為什麼要引起荒坂的注意？難道不是慢點被注意到比較好嗎？」多利歐問道，
「因為要進一步證明我和這個斯安威斯坦的適配性。不然，指不定那天就被他們直接【回收】了-」
「我明白了---」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荒坂估計會在他們覺得『合適的』時候，逼迫我裝上義體金剛。然後找另一家公司開刀。這個另一家公司，最有可能的就是法拉第身後的------」我把視線投向了曼恩。
「軍用科技---」曼恩沉吟著說出了這家公司的名字。
「沒錯。不過既然我們早有準備，那麼自然不能事事都讓他們如願了對不？這裏，就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我站起身，張開雙手，指了指四周。
「這裏？你是說這什麼屁療養院？---」曼恩說道，「賽博精神病能有什麼用？」
「那你呢？」
「咳咳...」曼恩吃了個癟，沒有繼續還嘴，
「這裏的第一個病人，已經康復出院，幫我去探查消息了；你隔壁的岡田大悟，是岡田和歌子的小兒子；上次在街邊差點打死皮拉的那個我準備也去探探底，他身上的植入體都挺不尋常的，然後就是你咯----我的曼恩老大哥---」我擠出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假裝諂媚崇拜地看着他。
「可以了，已經夠噁心了，拜託你收收表情---」曼恩做了一個乾嘔的姿勢，
「真讓人傷心---」我恢復正常語氣，「還有這家療養院的合伙人，也是一個中間人，瑞吉娜·瓊斯。身後肯定也有公司。荒坂想要看我和軍用科技打起來，坐山觀虎鬥。那我後面也不妨再帶幾個別家一起玩，把水攪渾---才好渾水摸魚。」我沒好氣地說道，「把我當魚？我給你再整幾條大的過來，看看能不能崩碎荒坂地幾顆狗牙-」
「......真是的，玩這麼大，你有把握嗎？」聽了我的計劃，曼恩深深吸了一口氣，嚴肅的問道。
「說什麼傻話，這種事能有的了把握？」我擺了擺手，「別這麼天真了，不管怎麼說，我都估計我自己是個必死的局面。」
「那你現在還蹦躂什麼？等死不久完了？」
「換你你會等死嗎？」
「我不會-」
「我也不會-」
「哈---哈哈哈啊哈------」*2
我和曼恩相視着，大笑起來。
「不錯，你小子，很不錯~」曼恩一邊笑着，一邊拿他幾十磅的義體拍着我的肩膀，
「行了行了行了，報仇呢你這----」我趕緊躲開，彷彿再多一下自己就要散架了一般。
「如果我死的足夠好看，你們能不能最後再幫我個忙？」我一字一句地向曼恩和多利歐問道。
「你說。可別是什麼麻煩事啊---」
「幫我把露西，還有我媽媽，送出夜之城---」
「......」沉默，安靜如同滴入清水地燃料，瞬間佈滿了整個房間。
「哎---」嘆息聲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我才不管。照顧小寡婦什麼的，太麻煩了，還是你自己來吧---」曼恩盯着我的眼睛說道，
「喂，你說的叫什麼話，你可不能不管啊----」
「滾滾滾，沒啥有意思的了，你可以滾了！」
「喂！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