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御前對峙

靈均吃驚的看向殿中央，那些人的穿着、兵器，雖只有十幾人，可已代表了武林眾派的一小半了。

他們距蠻王約有五十步，神色堅毅，面露殺氣。

其中，那吶喊之人，手持長柄細劍，柄有青牛紋，劍刃雙鋒，散露銀光，正是自己師門周邊的三崖派中人。

大殿鴉雀無聲，眾人皆呆，殿首卻傳來鎧甲摩擦，接着是蒼冷陰森的笑，笑聲越發越大，越發驚悚駭人。

大笑之人正是裕爾，莊嚴的靜坐在象牙寶座上，只抬了下右手，輕輕一揮。

殿內鳳求衛皆散開，留出三十米，陣型呈半開口的方形，約有三排，怒目行刺一行人。

溫、魏幾人不明所以，只好原地觀望，豈料楚述堯用「星轉瞬身」，閃現到陣型的開口，寶座殿下，武林眾人之前。

裕爾眼神一緊，站起身來，左右二人要阻攔，被他撞開。

蠻王裕爾緩緩走到台階前，居高臨下的看向楚述堯，武林眾人也是茫然。

靈均見那人是述堯，剛要動身，被魏思君一把拽住：「姑娘，不要動，你暴露只會是楚兄弟的累贅。」

靈均根本不顧他的勸說，甩身前走，一心要保護她心裏那瘋瘋傻傻的述堯。

「道魂石定。」

魏思君發動術式，死死定住了靈均，並小聲安慰到：放心，有我二人在，定護楚兄弟安全。

溫無咎和魏思君左右貼在靈均身邊，觀望陣中舉動，靈均心裏焦灼，使勁發力，卻被溫、魏二人不斷增輻術力，無法說話和行動。

殿階上，裕爾慢慢走下來。

他右手扶住鳳火長劍，看向這個體內異術精深的少年。

述堯開口：「我是楚靈之後，倉舒王后獨生兒子，楚述堯。」

裕爾並不作聲。殿上的弟弟裕豐，雖精通中原語，卻大驚失色，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跪地的中原王公也驚亂，卻不敢動彈。而眾科泰將軍雖聽不懂這中原話，但在鳳求親衛的威壓下，他們也沒有資格做出舉動。

武林眾派，也是神色不一，因皆不知楚述堯所然虛實。

楚述堯凝視馬雷王裕爾的眼睛，堅毅的說：「科泰人的共主，馬雷族君王，你安定中原，才華甚大，為什麼裝作聽不懂我的語言呢？」

馬雷族的儲君，人皇的弟弟裕豐，用中原語張口說：「餘孽，你怎麼敢跑到這來？是來受死的嗎？」

竟一時無人回應他，甚至那些科泰馬雷將軍，起了譏嘲和鄙夷的表情。

只因科泰貴族們，一來認為中原人是奴隸，羞恥於他們的語言，二來深知裕豐軟弱不堪，看他為裕爾的家犬。

三來，儲君裕豐會中原語，又用它和中原這些奴隸說話，被眾將軍看作人學狗叫，和狗說話，是極大之辱。

楚述堯提高聲量，繼續質問裕爾：「中原的皇帝裕爾，你胸懷安定八方之志，怎麼不屑說這中原的語言呢？」

儲君裕豐跑下台階，神色憤然，喊著：「你這隻死狗，怎麼配和主人說話！」

裕爾還是緘默，左手一振，鳳火熱浪，瞬間把弟弟拍倒在地，裕豐膽小的大叫幾聲，見右側科泰人面露譏笑，哼的一聲，又站直身來。

楚述堯露出了微笑，向裕爾再次發問：「天下百姓的主人，裕爾，你還不同我說話嗎？你竟不會你子民的語言嗎？」

一道蒼老的聲音回應，「楚靈之子，你來做什麼？」

這讓科泰馬雷眾人臉色突變，

暗露憤懣。只有奸詐的呼塞部落將軍，庫洛泰面露陰笑，像在說：裕爾當然會奴隸的語言。

中原人也都驚詫，獃獃觀望，楚述堯回道：「和你談談。」

人皇裕爾不理睬述堯，只低聲道：帶上來。

只見他身後，有一縷妖光冒出，閃現幾位便衣之人，靈均在縫隙看見一影紅衣，那正是入宮門時所見的艷婦。

而兩位昏倒之人，一正是疏漓和屈庸，她心驚不已，直說糟了。

裕爾看着楚述堯的疑惑，陰森聲再次響起：「楚靈之子，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楚述堯心頭一緊，馬上知道了他倆是隨靈均一起的。

述堯低聲的說:「請放了他們，-我有極重要的事同你說。」

裕爾像鬼怪一樣笑起來，又頓時慢慢說道:「你叫我天下的主人，自己卻命令我嗎？」

楚述堯看着黑漢子、老書生昏在劍下，一時不語。

馬雷王裕爾，冷冷擦肩走過述堯，望向僵持的武林眾人，又看了眼科泰眾將軍，高聲喊了一句蠻族語。

一陣像豺狼的歡叫！科泰人皆興奮不已，雙眼冒火，甚至放膽站起身來，虔誠的望向裕爾。

只有庫洛泰心裡冷哼，暗妒這馬雷族之子，竟一句話就又找回了威信。

軟弱的儲君裕豐，在殿階上狐假虎威，伸指大聲翻譯：奴隸！我們殺你之前，要先獻祭六聖人！

述堯面色起了凝重，冷冷的問：「你的祭品在哪？」

裕爾笑而不語。

楚述堯轉過身，皺着英宇雙眉，見那裕爾，正虎視三十步外的武林一眾。

那一眾，有一毒火門女子冷哼喊道：我們刺殺蠻王，是受襄南王號令，為普天下除害！與那早該亡的幽楚無關，小子，趕緊滾開！

述堯不為所動，但一時也沒有對策。

三崖派，那左手持長柄細劍之人說：「小兄弟，閃開吧。我們是為天下百姓而來，與你無關！」

述堯自知勸不動他們，可仍不死心：「閣下是西江劍聖，向子甫先生吧？你行事通達，不要教這些人白白.....」

「閃開！」述堯話說一半，那毒火門女人已然騰空，一眾人見此，也揮器而上。

可蠻王裕爾，卻紋絲不動，緩然握住腰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