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高專前篇02

走到二樓，咒靈終於出現了，唯一的問題就是數量有點多。

以三個人的戰鬥力倒不成問題。

好，記下來。

這幅眼鏡的優點我也感受到了，能夠忍受它會長期封印顏值的缺點。梅梅子的天線太陰間了，使用后就會不斷san值-1，san值-1……

繼續往上走。

意外發現被綁架的小孩一隻。

他後知後覺地叫了聲「救命！」，立即緊緊閉上嘴，臉色白如新紙。

而犯人是烏黑的，渾身膨脹。

明明是像表演人偶那麼大個的拖把精，卻比山裏的猴子還要靈活。

它避開虎杖和玉犬的雙重夾擊，抓着小孩，在房間里靈活地騰挪，找准機會就衝到走廊。

驚恐的尖叫被帶往更深的地方……

眾人見狀忙跟着追趕。我跟敏捷一點都沾不上邊，自然跑到最末。

它衝到頭后，又踩着器械櫃往回跑，囂張地躲開了釘崎的釘子，短短一會兒功夫，就落在我旁邊，緊挨着，與三人組對峙。

圓鼓鼓的小眼睛有幾十隻，齊齊張開。

目光越過我。

在身後廝殺。

嘰嘰喳喳地尖叫着，像在醞釀什麼大招。

「欸？」

早先在公園，第一次見識到【詛咒】殺人，我就意識到自己沒有存在感——過於沒有存在感了吧，我跟空氣有什麼區別嗎？

在大家鬥智斗勇的時候，像佇立在中間的，一瓶無關緊要的醬油。

哪怕沒有心，我也會受傷哦。

「星野！」

「快閃開！」

「……啊我沒事。」

完全沒有緊張感啊悟已經把我的屬性暴露了，大家都是圈內人士，裝作驚慌失措會被瞧不起吧。那麼。

托著下巴。

努力思考。

靈感乍現。

「這樣一來，說不定能行得通？」

「等一下，各位！我有個想法。」

我張開雙臂，阻止了三人想要逼迫咒靈走位的意圖。

「大家繼續對他放殺氣吧，但是不要動。」

「之老師有說過吧，我的術式很安全，請讓我來試一試。」

鞠躬。

「但是！——」

「別做傻事！」

啊呀啊呀，有趣。

你能想像喊出「別做傻事」的——

是直到幾分鐘前還帶着一分嫌棄三分抗冷漠七分獨自美麗的寡言少年伏黑惠嗎？

外冷內熱石錘了。

「沒問題的。」

伸手在咒靈面前晃幾下，對着嚇得渾身發抖男孩安撫地ink，溫聲細語。

「打擾了，可以麻煩你把這個孩子交給我嗎？」

「——」無視中。

眾人殺氣騰騰的死亡凝視的中，我淡定地把倒霉孩子身上的觸手（？）一根一根掰開，就像在超市購買打折商品一樣，架住人質胳膊，把他整個拖到遠遠的另一邊。

「非常感謝。」

過了一會兒，咒靈才意識到不對勁，被默契的虎杖悠仁健步上前，以咒具劈碎。

在奇妙的愛與和平的氛圍中解救了人質。

大家紛紛鬆了口氣。

總結起來——

「大概是因為過於關注威脅度很高的大家，而忽略了我吧，因為你們很強。」

我認為咒靈是以咒力質量來區分生物的，至少梅梅子是這樣。

「因為天與咒縛的關係，我的生活其實挺簡單的，幾乎沒有遭遇詛咒糾纏，只能以這種方式協助大家了。」

「對咒靈而言，我大概是路過的電線樁之類的吧！」

我笑。

「明白！路過的電線樁把人質帶走了。」

「正確，虎杖君。」

互相碰拳以示友好。

伏黑釘崎：「……」

伏黑正要說什麼，忽然臉色微變：「稍微注意下場合，現在沒到放鬆警惕的時候。」

話音剛落，黑色的影子紛紛鑽出來。就在我們說話的那會兒功夫，無聲無息地聚集起來，只比剛剛那隻小一點，總共竟有十一隻之多。

虎杖：「哇哇！這麼多！」

釘崎：「小夜，待在那邊不要動！」

「剛剛的咒靈很狡猾啊，先劫持人質，讓我們忌憚不敢隨便出手，再暗地召喚同伴，被這種數量襲擊會很慘啊。」

然而號稱會「很慘」的凡爾賽奇行種們，在我面前表演了真正的【暴力輸出】。

一拳一個嚶嚶怪。

剛剛只是顧忌到有人質才不敢放開手腳吧。

原來我真的屬於易碎品。

哪怕三人組看起來柔弱的釘崎，也可以操著粉紅心圖案的金屬錘，以釘子咒法爆打咒靈。

無論是氣勢還是力道，都是能像砸核桃那樣把腦花砸碎的程度。

身為超級普通人的虎杖悠仁能違反牛頓力學，在牆上飛奔，一個滑鏟把咒靈開膛破肚。

伏黑惠甚至像迪士尼小公主那樣，召喚了好幾隻形態各異的寵物（式神），與大家並肩作戰。

一時間嚶嚶聲，拳拳聲，鬼叫聲，鏘鳴聲，狼嚎聲，鳥鳴聲，不絕於耳。

這就是咒術師的戰鬥嗎？

充其量只能毆打不良少年，甚至有大概率被反殺的我真是弱爆了。

——但我還是不想成為咒術師。

戰鬥結束。

對受傷的同學表達了關心，儘管大家都對受傷習以為常的樣子。

我因為過於普通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已經讀懂這三個人的關係了。

虎杖突擊，伏黑策應，釘崎輔助。

對咒術的理解上，伏黑和釘崎有基礎，虎杖是純粹的新人。

人際上，虎杖和釘崎外向善於表達，伏黑內向。

性格相對穩重的伏黑又擔任了實際的隊長職責。

這波是完美的內循環啊。

「請救救大家！正吉、大樹、健太郎也來了，拜託了，救救我們！」抓住我的男孩顫抖著求救。

他斷續地講述了自己的經歷，其實也蠻好猜的。真相就是一群熊孩子閑得找死，不知死活地到大樓試膽。

除了我們眼前這個，同樣不知死活的還有三個。

還剩兩層樓。

而我摟着發抖的男孩，很乾脆地詢問伏黑：「這種情況我們一般怎麼處理呢？救下的人是帶在身邊，還是先送到安全的地方？」

「祓除咒靈的目是為了保護普通人。在與任務不衝突的情況下，原則上，咒術師應該以營救普通人的性命為優先考慮。」伏黑惠沉穩地說。

關鍵詞：【不衝突】【原則】【應該】【優先】。

實際有相當靈活變通的空間。

「這次測試可能原本屬老師的工作，樓下被清掃過也不能證明安全，轉移人質最好由運動能力最好的虎杖執行，我們在這裏等他匯合后再繼續，這是最穩妥的做法。」

他的聲線非常平靜，眼波似乎浸著點涼：「不老師的六眼可以直接看到咒力流動，他應該是判斷我們可以直接完成測試，看，現在快到中午了。」

「這次畢竟不是真正的【實戰】，一旦有人脫離隊伍，星野的報告就不算完美。」

「為什麼？」提問的是虎杖。

「如果分開行動，體現在最終報告的，就不是觀察而是轉述的結果了。而且我們應該暫時老師當做不存在，你指望他幫我們照顧小孩嗎？」

原悟這麼嚴格嗎？換成我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拿滿分，對於不關心的事，我就會表現得非常佛系。

而他會這麼考慮的原因，僅僅只是想要我的第一次報告儘可能拿到完美評價吧。

既然如此，我也不會拖後腿。

「這樣太耽擱時間了，我們一鼓作氣解決吧。」見我與伏黑沉默，釘崎不由得催促。

我：「沒錯，大家還是蠻強的，我會注意自己和這孩子的安危的。」

「我也沒問題！」虎杖跟着表態。

我想了想：「那麼，為了避免被波及，我會站遠一點。如果危機臨頭我帶着這孩子找最近的窗戶往外跳，伏黑同學覺老師會接住我們嗎？」

伏黑慧黑線。

「倒也不至於。」

老師應該會接住的吧？」虎杖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可能性。

「當然！老師就是用來麻煩的吧。」這是釘崎。

老師說過，遇上解決不了的咒靈要呼救。」虎杖。

「當真就輸了。」伏黑。

「……」

這位少年越來越神秘了，他到底經歷過什麼啊，在意起來了。

伏黑惠唇瓣浮現出飄忽的笑容，眼眸低低地垂下，似乎認命地笑了笑。

「既然星野你已經有這樣的覺悟了，我的備選方案也可以作廢了。」

總覺得伏黑對我產生了誤解。

「對了，「我裝作民主地詢問倒霉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呢？」

「松田康成。」

「松田君很勇敢呢。」

這時候我情緒穩定，聲音有感染力的優點就體現出來了，好情緒也是可以傳染的。

「接下來我們要去找正吉、大樹和健太郎，他們看到有松田君在，一定會安心很多吧。」

「松田君，你想看到欺負自己的小怪獸被超級英雄們打死嗎？」

「這可是一生都難得一見的特攝大片哦。」

「嗯！……我會幫忙！不要丟下我！」

「好，當事人也同意了，我們繼續？」

「走吧。」

繼續前進。並且從跟拍擔當的我，變成了拉着小學生春遊的我。

伏黑冷不防回頭問我：「星野，待會兒如果遇到厲害的咒靈，你有什麼對策嗎？」

「欸？」

確認過眼神，他竟然是認真的。

又是面試嗎？

「要我說的話，果然還是那個box-1戰術吧，先把最厲害的咒靈隔離開，解決掉騷擾的小怪，然後三個人一起上，伏黑同學你認為呢？需要我協助的地方，儘管提出來。」

「沒事。」他不自然地頓了一下，眼睛又看向別處。

我：「？」

在接下來兩層樓的戰鬥中，大家用行動表示了支持。

不支持也沒關係，「會遇到超強怪物」的擔憂並沒有發生。哪怕沒有我的提議，大家也可以輕鬆解決。

達則堵門亂鯊，窮則戰術開花。

永恆不變的真理。

而現在這麼做也是為了讓打醬油的我更加有參與感吧。

總之像小學生郊遊一樣完成了任務。

而且自然而然地熟悉起來了。

青春真好啊。

我們分兩組把大樓從上到下，地毯式地搜索了一遍。

並沒有發現其他孩子。

換而言之，只有老實人被騙進這棟鬧鬼大樓，其他人慫恿完就直接跑路了。大概只有接到家長的求救電話才會想起這回事吧。

只有松田弟弟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松田意識到這一點后，就哭得走不動路了，現在由虎杖抱着。

他就像到幼兒園接到因被集體孤立而爆哭的鄰家弟弟的暖男，滿臉無奈。

釘崎挽着我走出來。

「為什麼他們關係會變得這麼好啊，其實也沒說幾句話吧。」

虎杖的音量不大，實際還是被釘崎聽到了。

「你這種粗神經的笨蛋根本不懂啦！」她先是憤憤地吐槽了一句，才說：「而且我一直很羨慕可以手挽手的閨蜜關係。」

這位是人際苦手選手嗎。

「釘崎沒有想要挽着手一起逛街吃飯的人嗎？」

「有啊，在老家我最喜歡紗織了，村子裏儘是討人厭的被害妄想狂，竟然覺得她看不起鄉下人，把紗織趕走了，所以我才想要到東京來。至於上高專，也是因為學校可以負擔學費和生活費。」

「要我說以小夜的條件當咒術師才是暴殄天物，就應該每天穿好看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閃閃發光……」

「……」（內容跳過）

「那樣的話，就沒辦法遇見釘崎了。我也想和釘崎牽着手逛街，一起吃好吃的小點心。」

「說得對！一會兒就去買買買吧。」

伏黑：「……」

虎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