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鯊魚群的攻擊
當天夜裡，摘星島西邊的森林附近，火光衝天，大火整整燒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太陽升起，濃煙才漸漸散去。
很快，獅嶺城那邊也接到了消息。
「夜裡的大火定是焚燒屍體所致，否則就那麼一個破島全燒了也用不上整整一夜啊。」吳德福得意大笑，「將軍，這下我們討伐齊昊淵的理由更充分了！」
雖然那些人是他們南洋水師假扮的，但名義上還是騷擾邊境的迦葉國戰俘。
兩國交戰，戰俘是萬萬屠殺不得的，這是默認的規定，一旦殺了戰俘，便代表著正式與迦葉國宣戰，是一種很明顯的挑釁行為。
而在大齊國百姓還未做好準備的時候，尤其是沿海百姓還希冀著九王爺能帶來和平的關鍵時刻，齊昊淵燒死了戰俘，無異於置百姓的生死於不顧，不惜任何代價的發動戰爭。
消息傳開，自然是要引起極大民怨的。
原本齊昱炆是打算讓那些戰俘暴斃，並此為借口討伐齊昊淵，沒想到他竟然一把火燒了那些戰俘，這下不僅坐實了他屠殺戰俘的罪證，更是銷毀了戰俘真正的死因，無形中替齊昱炆脫了罪。
「果然還是太年輕，用火燒？愚蠢至極！」齊昱炆滿是輕蔑神色，正聲道：「傳令下去，九王爺好大喜功，虐殺戰俘，手段殘忍，泯滅人性，進一步激化了兩國矛盾。恐引起更大的戰爭，南洋水師將於今日申時出海，去摘星鎮請九王爺回京！」
「是！」吳德福領命離開書房。
又過了一日，晌午時分，沈林溪急匆匆跑進齊昊淵的書房，「王爺，有動靜了。」
「這麼快？」齊昊淵放下手中的書，「看來應該是昨日一收到火燒的消息便直接派兵出海了。」
海天一色的遠方，湛藍的天空忽然出現一朵烏雲，烏雲速度飄的極快，顯然不是風吹過來的。
「不是烏雲，」齊昊淵放下千里鏡，「像是鳥群。」
樂兒接過千里鏡看了一會兒，「能在寬闊的海面上飛這麼久還飛這麼快的鳥可不常見。」
齊昊淵想到了之前他們來摘星鎮時遇到的幻術結界，微微皺眉問：「這當中可有什麼邪門歪道？」
「還沒發現，估計就是一群訓練有素的鳥，戰鬥力應該不會弱。」樂兒道，「讓弓箭手做準備吧，最好再在箭頭點上火油，這麼多鳥擠作一團一起飛，火燒也許能快些。」
因為齊昊淵事先早有安排，所以弓箭手很快就位，匍匐在船舷暗處，時刻盯著遠處越來越近的鳥群。
「果然這些鳥是先鋒隊，你看後面還跟著一支軍隊呢。」齊昊淵道。
不多時，鳥群後面就出現了一艘軍艦，都不用千里鏡，直接肉眼可見。
船桿最高處掛著齊昱炆的黑色令旗，海風一吹，威風凜凜。
鳥群靠近岸邊，直接沖著停靠在碼頭的軍船和齊昊淵所在樓船而來，齊昊淵一聲令下，直接命弓箭手射箭。
為了避免鳥的屍體落在船上，弓箭手們都是沒等鳥飛過來便直接射殺。
但奇怪的是，燃著火的弓箭射在鳥身上，除了把鳥射死之外，並未點燃鳥身上的羽毛，彷彿那鳥的羽毛上自帶滅火功能。
不過雖未達到火燒連片的效果，但好在弓箭準備的夠多，有神箭手還能一支箭串好幾隻鳥，沒一會兒成群的鳥便被一一射死，如下雨一般噼里啪啦的落在軍船周圍的海域之內。
沈林溪趴在船頭朝下面看了一眼，驚嘆，「乖乖，這麼多鳥落入海里，會不會把海水給污染了，你們看，這鳥出的血似乎比一般鳥出的血要多很多啊。」
齊昊淵和樂兒也跟著往海面看，果然見到海面上漂著一層鳥兒的屍體，而停船附近的海域已經被鳥血染成了鮮紅色。
樂兒：「就是死了一群豬也未必能流出這麼多血吧。」
齊昊淵也覺得奇怪，「如果這鳥作為先鋒隊，未免也太沒有殺傷力了，除非還有別的作用。」
很快，緊隨其後的齊昱炆所率領的大部隊也逐漸靠近了岸邊。
齊昊淵周圍是自己八千親信組成的一大片軍艦，齊昱炆也帶了他精挑細選的一萬精兵。
兩支隊伍，浩浩蕩蕩。
齊昱炆背後是茫茫大海，齊昊淵身後是一座孤島。
「皇弟，你兇殘無度，虐殺戰俘，企圖挑起兩國紛爭，如今沿海百姓怨聲載道，群情激動，今日我便以南洋水師將軍的身份命令你跟我乖乖回去，不許再插手南洋軍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齊昱炆滿臉肅殺，穿著鎧甲站在船頭。
齊昊淵並未露出一絲怯意，同樣一臉嚴肅，問：「我奉皇命平定南洋戰事，除非有聖旨召我回京，否則任務未完成，我怎能離開？難道齊將軍認為，您的將軍令能大於皇命嗎？」
「戰場上，將軍令大過天！」齊昱炆道，「聽九王爺的意思是打算抗令不尊了？那就別怪本將軍不客氣了。」
「真是好笑。」齊昊淵冷聲道，「自導自演燒殺搶掠摘星鎮嫁禍給迦葉國，暗中下毒害死戰俘又嫁禍於我，還有阻攔我軍的幻境迷蹤，齊將軍什麼時候客氣過？那日偶遇蘇統領，現在想來怕也是事先準備好埋伏在陣眼之處，等著給我們收屍，可惜天不遂你願，區區陣法又如何。」
這些天他暗中所做的一切都被齊昊淵一一點名指出來，齊昱炆臉色陡然一變，激動道：「少血口噴人，你焚燒屍體證據確鑿，休要企圖把罪名嫁禍在我頭上。你說我自導自演屠殺摘星鎮有何證據？下毒害死戰俘又有何證據？」
齊昊淵揮手讓沈林溪上前。
只見沈林溪站在船頭大聲喊道：「不知在場各位之前可曾渾身瘙癢，怎麼做都於事無補？卻在三日前忽然不葯自愈？那是因為我們曾放走一個戰俘，在他身上下了蠱蟲，若是他逃回迦葉國那便是迦葉國百姓渾身瘙癢，但不巧的是，他偏偏回到了獅嶺城，這才導致了城中百姓莫名其妙染上了發癢的蠱蟲，試問哪有戰俘僥倖逃脫后，沒有遣返自己的國家反倒跑回地方大本營的？
「第二，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們王爺焚燒戰俘，證據呢？不會是看到前晚火光衝天就覺得我們是在燒人吧。不過是大軍駐紮需要空地，而焚燒樹木后留下的草木灰可用做肥料，能讓西面人跡罕至的密林變成肥沃莊稼地，我們王爺做的可是利於百姓的大好事，怎麼到您這就變成了兇殘無度枉顧百姓生死的惡徒！」
「就是就是！」齊昊淵身後的戰士附和，情緒激動。
齊昊淵冷眼看著齊昱炆，「若是不信，登島看看，看那些戰俘是否平安無事的活著，看我那晚燒的到底是人還是地。」
見齊昊淵說的擲地有聲，沈林溪和那些戰士們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齊昱炆心裡也開始不確定起來。
不過事已至此，他已經挑明了站在齊昊淵的對立面，箭在弦上便是不得不發了。
「多說無益，看來九王爺你是打算違抗軍令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齊昱炆一聲令下，就見他帶來的所有船隻全都轉了船帆方向，速速向身後更寬廣的海域撤離。
已經做好了對方強攻準備的眾戰士大為不解，哪有將軍下令開戰，士兵卻向後撤退的道理？
沈林溪和樂兒在甲板上也是面面相覷，唯有齊昊淵皺眉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這時就見漂滿鳥屍體的海面開始不平靜起來。
血紅色的海水下面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遊動，先是一兩個巨大的水泡，再然後是三個、四個、五個……
越來越多的水泡從海底翻湧出海面，齊昊淵趕緊將樂兒護在自己身後，抽出隨身攜帶的寶劍謹慎觀察。
不過眨眼的功夫，海面劇烈翻湧，所有血染的海域像是被什麼東西攪和著，連帶著停靠在岸邊的船隻都跟著劇烈搖晃起來。
沈林溪下令弓箭手準備，只是還未等箭上弦，就見一頭頭似虎頭鯊一樣的巨大鯊魚，通體黢黑，長著血盆大口朝船上撲涌而來，它們口中牙齒又多又尖，一口就能咬碎木製的圍欄。
緊接著又有第二條、第三條，尋著血腥味而來的鯊魚越來越多，雖然船體足夠結實，但也禁不住眾多鯊魚的啃食。
鯊魚體型巨大，除了用牙齒撕咬船舷，還用巨大的身形不斷撞擊著軍船，令船上的戰士站都站不穩。
有人不小心掉了下去，瞬間便會被鯊魚啃食入腹，渣滓都不留，簡直慘不忍睹。
「難怪他們撤了！」沈林溪緊緊握著船桿，怒道：「真是卑鄙，知道人打不過，就用鯊魚來對付我們！」
「這些鯊魚似乎是沖著血腥味來的，那些被射殺的鳥就是誘餌。」齊昊淵道，「若沒猜錯，只要除掉血腥味，鯊魚就能離開。」
樂兒在齊昊淵的保護下躲進船艙，在百寶袋翻弄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東西能迅速清除海面上的血漬，眼看著船身越來越搖晃，越來越多的戰士被鯊魚撞的掉入海中成為它們口中的食物，她顧不得許多，衝出船艙，準備施法術引開鯊魚。
「樂兒，你要做什麼！」齊昊淵見她要跳入小船，準備入海，連忙拉住她，「眼下情況危險，你快回船艙去。」
「我去引開魚群，保證不會有危險。」樂兒來不及解釋那麼多，推開齊昊淵就要下海。
「不許胡鬧！」齊昊淵死死拽著她，「我知道你有本事，但你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在兇殘的魚群中做到全身而退？況且齊昱炆的軍隊就在遠處盯著，若是他們趁亂放暗箭，縱使是我也不能護你周全。」
「誰說我不是神仙？」樂兒反駁，「我就是天上的小仙，只是你不記得而已。」
「樂兒！」齊昊淵真的生氣了，「都什麼時候你還在開玩笑，你覺得我會相信嗎？趕緊回船艙去，這邊我自有辦法。」
齊昊淵力氣到底是大了些，推著樂兒就把人關進了船艙落鎖。
這時，船身再一次劇烈搖晃，十幾頭鯊魚同時撞擊軍船，幾乎要把軍船掀翻。
樂兒知道齊昊淵根本沒有辦法，於是不再猶豫，立刻施法瞬移出船艙，出現在不遠處的海面上。
只見她懸在遠處的海面上，猶如腳下踩著平地一般穩定，施法念咒，過了一會兒，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緊接著開始下起了雨。
這雨並非普通雨神所降，而是樂兒施法從觀音菩薩的玉凈瓶里請來的至純至凈之水，能夠洗去一切污濁。
就見雨水落入海中，只消片刻，海水中的血腥便不見了蹤影，而那些鳥的屍體早已經被鯊魚吞噬乾淨，海面又恢復了最開始平靜的模樣。
沒了血腥味，鯊魚們也就不再瘋狂，乖乖自動退散。
「這雨下的可真及時啊。」沈林溪大喜，魚群散了，海面也恢復了平靜，也再沒有翻船的危險了。
齊昊淵並未想到是樂兒暗中幫忙，還以為是巧合，見危機過去，便立刻去船艙尋人，但打開門，卻發現樂兒不見了。
他急忙跑到甲板上，向海面看了一圈，然後從一旁守衛手裡拿過千里鏡，果然在遠處的海面上發現了她的身影。
遠處的樂兒正在為自己施法救了齊昊淵和將士們而高興，卻不曾想齊昱炆也注意到了這場來的突然又詭異的雨。
他同樣拿著千里鏡四處巡望，很快發現了樂兒的身影。
「來人，把這個女人抓過來。」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的變數都和這個少女有關，但就憑她是齊昊淵心愛之人，就足以當成人質，任他予取予求。
眼看著齊昊淵那邊的鯊魚群退去，樂兒正準備回去，忽然發現有幾艘小船飛快朝自己的方向駛來。
「是想抓我？」樂兒嘴角微微上揚，「沒那麼容易！」
很快齊昱炆派出的幾艘小船便將樂兒團團圍住，大家雖然驚訝於她能平穩站在海面上，沒用任何外力支撐，但卻沒忘記齊將軍下的命令，抓人要緊。
就見一群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精兵良將，團團將樂兒圍住，然後齊齊向她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