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神醫來解毒

「世間之毒千千萬萬，若是不常見的毒，最好是到現場看中毒者的表現，這樣才能做最後的推斷。」滿四海道。

「可是他們兩日之後就要毒發了，你能在兩日之後趕到摘星鎮嗎？」樂兒問，「我現在連你在哪裡都不知道，你要是在京城或是西北，那就算是二十日都未必能趕得到。」

「你們在南洋？」滿四海驚訝道，「樂兒你可真不愧是福星啊，齊昊淵這小子也是有福之人，這不巧了嗎，我也在南洋，在距離獅嶺城大概兩天路程的一座島上。按照你說的，估么著距離摘星鎮也不會很遠。」

「如此最好了。」樂兒拍手笑道，「那我就在摘星鎮等著四哥和四嫂啦。」

「你剛才說什麼？四嫂？」滿四海湊過去，一臉舒爽的說：「多叫幾聲，沒準我就考慮把我收藏的所有珍貴藥品都帶去。」

樂兒嘴甜道：「四嫂，四嫂，四嫂……四嫂和四哥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沒有人會比你們更配啦，樂兒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一直給你們賜福，福氣多多……」

「就知道你嘴甜。」滿四海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放心吧，解毒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等到第二日傍晚，有守衛來報，說不遠處有一艘木船正朝著這邊全速駛來，船上也只看到一男一女兩人，並未見到其他人。

「一定是四哥四嫂來啦！」樂兒連忙起身，拉著齊昊淵走出船艙，「真是天助我也！」

齊昊淵不解，「今天一大早你就篤定說你四哥會來，沒想到現在真的來了，你們兄妹之間未免太默契了吧。」

樂兒神秘一笑，順勢說：「當然，我們是一個娘的肚子里生出來的，自然有默契。」

兩人在甲板上等了一會兒，木船便靠了岸，阿芷帶著滿四海縱身一躍，便從木船上飛身上了停靠在海邊的樓船。

「四嫂，好久不見！」樂兒湊過去挽著阿芷的胳膊，「我就知道我四哥一定會追上你的。」

阿芷睨了一旁的滿四海一眼，戳了戳樂兒的小腦袋，「要不是他在丞相府給我下了追花散，一路循著引路蝶的指引，他能找到我才怪！」

「那也是我四哥的本事啊。」樂兒幫著自家哥哥說話，「你把他拐到南洋，一住就是大半年，人都已經跟了你，你可得負責啊，反正我們家潑出去的兒子，是不能回收的。」

「……這話說的好像我沾上了一個燙手的山芋，甩都甩不掉了。」

「甩？你要甩誰？」滿四海哀怨的聲音從阿芷身後傳來，「人家清清白白的身子給了你，難道你把人吃干抹凈就要翻臉不認人了嗎？難道你就沒想過，也許你的肚子里已經有了我的骨肉，難道……難道你想去父留子！」

「你閉嘴！」阿芷狠狠擰了滿四海的胳膊一下，連忙捂著他的嘴，怒瞪，「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哇……」樂兒驚訝的好像一隻小青蛙，震驚的張大嘴巴，「四哥，四嫂，你、你們……」

齊昊淵走到她身邊，伸出手替她把嘴巴合上，笑道：「蒼蠅都飛進去了。」

「呸呸呸！」樂兒趕緊吐出，然後拉著阿芷的手，激動的好像一個現代穿越過去的復讀機不住的問：「真的嗎，真的嗎？」

「假的！」阿芷甩開樂兒牛皮糖一樣的糾纏，看著齊昊淵問：「現在情況怎麼樣？那些戰俘在哪裡？」

話題轉的生硬，倒也側面證實了滿四海的話。

樂兒對著滿四海擠眉弄眼，滿四海也和樂兒用眼神對話，看起來……就特別像兩個天真無邪的痴兒。

一夜休息，第二日一大早齊昊淵便帶著滿四海和阿芷來到關著戰俘的營地。

島上面積雖然大，但摘星鎮人少，經過龍吸水和侵略者的燒殺搶掠，島上能住人的地方几乎沒有了。

一部分受災的島民住在大軍帶來的帳篷里，戰俘也暫時關押在大軍安營紮寨的營地中。

而齊昊淵和大部分戰士還都住在戰船上，條件可謂十分艱苦。

「聽樂兒說你打算把摘星鎮作為你在南洋駐軍大本營？」滿四海看著四周百廢待興的城鎮，「說實話，難度有點大。」

「迎難而上才有挑戰不是嗎。」齊昊淵似乎並不害怕，笑道：「置之死地而後生，什麼都沒有便代表著什麼都會有，待我抓了齊昱炆，平定南洋戰亂，摘星鎮重建指日可待。」

「其實，迦葉國並未有出兵大齊的打算。」阿芷忽然道，「也許迦葉冉有野心，但他不傻，迦葉國無論是從地理位置還是人口面積，都比不過大齊。大齊地域遼闊，氣候多變，習慣了南洋氣候的迦葉國軍隊若是真的一舉進犯到內陸，怕是還沒打到京城，便會水土不服不戰而敗。」

「但迦葉國多次騷擾也是事實。」齊昊淵道，「迦葉冉現在沒有侵犯大齊的打算，並不代表以後沒有。如果這一次我和齊昱炆的鬥爭兩敗俱傷，很難不保證他不會坐收漁翁之利。」

阿芷沉默，隨後點點頭，「不得不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

氣氛瞬間冷了下去，樂兒趕緊打圓場，「算了，你們說的都是后話，眼前最重要的是確定這些戰俘到底是不是中毒，如果真的會集體暴斃，那留給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幾人鑽進營地帳篷，因為戰俘有近千人，帳篷有限，所以帳篷里的條件極其簡陋。

在這炎炎夏日的南洋沿海，帳篷里通風不好，再加上之前抓戰俘時，有不少人受了些許的皮外傷，此刻帳篷里的環境要多惡劣有多惡劣。

他們都穿著大夫特別準備的防護衣服，遮住了全身的皮膚和口鼻，但還是能隱隱聞到刺鼻的令人作嘔的臭味。

樂兒站在帳篷門口看著滿四海和阿芷給戰俘們取血，態度認真，動作嫻熟，似乎一點都不受環境的影響。

一炷香時間后，他們拿著幾十個小瓷瓶走出帳篷。

「先抽取這些吧，如果真的發現了毒物，足夠證明這些戰俘中了一樣的毒。」滿四海讓守衛把瓷瓶送到齊昊淵的船上，看阿芷臉色蒼白，立刻把人扶了出去。

「你有孕在身，本不應該做這些的。」滿四海想要給阿芷號脈，但卻被阿芷拒絕。

她抽回自己的手腕，搖頭道：「我都說了我沒有身孕，臉色白只是因為帳篷太熱了，我還帶著面巾遮住了口鼻，呼吸不暢而已。」

「既然沒有身孕，為何不讓我給你號脈。」滿四海問。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我八百六十遍了，」阿芷無奈道：「我自己就是大夫，我對我的身體很了解，不需要另一個人替我診斷病情，我說沒事就是沒事。」

她脫下特製防護的外袍，摘下面巾，「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剛才取血的時候我注意到那些戰俘的血水中帶著黑色，就像之前樂兒和軍醫們得出的結論，我也比較偏向於是中毒，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找出他們中的是何種毒，還要配出解藥，時間耽誤不得了。」

滿四海看著阿芷，氣她不肯和自己說實話，又心疼她身體難受，最後無奈只能妥協道：「你若是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兩人一前一後的朝樓船走去，齊昊淵和樂兒也已經脫下了防護外袍，看著前面兩人的背影，樂兒忽然嘆了一口氣，「四嫂是迦葉國的公主，雖然她一直不肯承認這個身份，但她體內留著的確實迦葉國皇室的血，所以內心還是私信偏向迦葉國吧。」

「然而她偏偏愛上了滿四海，你的哥哥，如今也算是皇親國戚了，所以大齊和迦葉國一旦開戰，相信最糾結的一定是阿芷姑娘。」齊昊淵道：「相信南洋一帶好多百姓都和阿芷姑娘一樣，這些年，大齊和南洋諸島百國的商業往來十分密切，通婚也是常有的事，戰爭爆發最痛苦的便是這些與外族通婚的人。所以，和平發展才是正統，這才是真正的大同。」

「這就是所謂的心懷天下嗎？」樂兒看著他笑。

從前的自己在天上當小仙女，日子過得無憂無慮，唯一比較不開心的事就是天孫沒事就來惹自己，偷吃自己藏的仙果，破壞自己養的小花，喜歡找自己好友小祿祿的麻煩。

但他也會偷摘天帝花園中最甜最大的那個果子送給自己，也會施法定住只在日出才開的流光花，悄悄放在自己的窗邊，嘴裡說著自己是天孫，三界六道四海八荒無人敢惹，但卻總被天帝用最嚴厲的天條懲罰……

齊昊淵見樂兒一直看著自己，有些不自在的轉過臉，「在想什麼？我剛才那番話只是我的一個夢想，我知道不可能實現的，你也許會笑話我野心勃勃……」

「我在想從前為什麼沒發現你這麼好。」樂兒依偎在他身邊，「若是再早一點知道你對我的好，我就能更早的對你加倍無敵的好。」

齊昊淵淡淡一笑，「傻丫頭。」

海風吹拂，天氣晴朗，舒服的天氣，身邊有心愛的人。

但這樣的美好卻讓樂兒心底生出一絲不安，她覺得這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但卜了幾卦卻看不出所以然。

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那便是這不安來自自己身邊親近的人，只有自己和親近之人，她才算不出任何卦象。

會是誰呢？

四哥四嫂？還是齊昊淵？

滿四海和阿芷取了戰俘們的血做研究，晚上便有了結論。

戰俘們中的毒雖然不常見，但也並非無葯可解，滿四海列出藥方，樂兒便從百寶袋裡拿出藥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阿芷負責炮製，經過一夜的趕工，很快所有解藥都配置完畢。

但這毒解起來至少要用藥浴連續泡五天，戰俘們需從早到晚一直泡在水裡，期間一旦離開藥浴便會立刻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一人一個浴桶顯然是不可能的，於是齊昊淵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在西邊無人區的密林挖一個能夠容納所有戰俘的巨大水牢，上面罩著網布，四周派重兵把守，這樣既能保證戰俘不會從水裡跑出來，也能最大限度的用最少的守衛，避免戰時人手不足的問題。

起初齊昊淵是打算讓所有的戰士都參與到挖水牢的工程中，但面對齊昱炆隨時有可能攻島的可能，怕是有體力不足無法應戰的風險。

就在他左右為難之際，樂兒不知從哪裡馴服了一大批山羊，差不多百十來只，它們幹勁十足，在密林邊選好的空地上，瘋狂刨地，一圈又一圈的有序奔跑，而且彷彿不知疲倦似的，一刻不停歇。

還不到晚上，碩大的水牢大坑就挖好了，順便還挖出了地下水，像是有個泉眼，一刻不停的從地底下往出冒水。

在場眾人全都嘆為觀止，滿四海倒是見怪不怪。

畢竟這山羊可一直給滿家種地呢，十幾年了，刨地技術早已練就的爐火純青。

齊昊淵樂得樂不攏嘴，連連誇讚，「樂兒，我終於知道你的哥哥們說你是福星是什麼意思了，隨便選的地界下面竟然是地下泉眼，這下連水的問題都解決了。

樂兒囧，「……福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真的是福星吖。」

有了自帶蓄水功能的大坑，剩下的事就好辦了，戰士們將編製了一整天的漁網鋪在大坑上面蓋住，滿四海帶人往水裡倒藥材，沈林溪帶著戰俘有序的朝這邊走來。

「我們身上的毒，當真能解？」戰俘甲問。

沈林溪睨了一眼，「廢什麼話，九王爺說能解就能解，騙你做什麼，好玩嗎？」

戰俘甲：「可是，這葯自打我當兵就開始吃，每半月服用一次解藥從不敢間斷，也曾試著解毒，卻全都徒勞，九王爺又是如何能在短短几日就找到解藥的？」

沈林溪：「你愛信不信，不信就等著你的頭兒給你送解藥，若是不想死就乖乖的去水牢里泡著。你不想解我還嫌浪費藥材呢。」

說話間，戰俘們就被押著送到了西邊密林的水牢處，裡面已經蓄滿了半人高的水，戰士們一個個被勒令脫了衣服走下水。

其中倒是有反抗的，不過還沒來得及炸刺就被沈林溪揍的哭爹喊娘，最後還是毫不留情的被扒光丟進水牢里。

「且泡著吧，至少需要五日才能清除他們身上所有的毒素。」滿四海收拾東西往回走，「不過，按照之前咱們推測，若是不解毒，今晚他們就應該集體暴斃的，齊昱炆那邊，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齊昊淵挑眉，輕笑，「當然是做一出好戲，等著瓮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