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秦龍的箭
斯卡小鎮的街道有點冷清，說是小鎮其實是高看它了，被石牆包圍的土地上，零零散散的分佈着上百戶人家。這裏的人們主要是靠着手工業維持着生活，女人織織布，男人修修東西或者去垃圾場里找點活計。
手工業的發達可以反應出來些東西，這裏物質匱乏，唯一有競爭力的產品就是靠人時間換金錢的物件，而在生產力過剩的時代里，人們往往又開始懷念那行手工製品。畢竟花錢買別人的時間，不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嗎。
卓爾含着糖，貓耳能感覺到他的味覺，但它自己卻感覺不到身體的各種感受。有點浪費，卓爾是想着慢慢吃的，結果貓耳非要他一次性吃完，不過一顆糖兩個人都能「吃」到到也算是賺了。
卓爾今天中午吃了三個人的飯量，氣的卡爾斯破口大罵他是個飯桶。卓爾和貓耳悄悄分析了一下，應該是藥劑改造了身體，畢竟想要瘦弱的卓爾配得上所謂完美的身體吃定然是極為重要的一環，哪怕寫小說也得遵循物質守恆不是......好像還真不用。看來他那超高的契合度和藥劑也脫不了干係。
卓爾摸著七分飽的肚子，在街上溜達。不得不說斯卡小鎮的治安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卓爾來這賣東西的幾年裏，沒有聽過什麼惡性事件，來往的人身上也感受不到多少負面情緒，也不需要帶着斗篷出門，這都要歸功於那個治安官。卓爾只是聽卡爾斯和蕾姨說過，知道那人叫秦龍，一個打十個的那種狠人，不過卓爾覺得還是有誇張的成分。
轉着轉着，卓爾覺得有點無聊，這裏說白了只是不為吃飯發愁的貧民窟罷了。不知道幹嘛的卓爾找了個圍牆下的石頭墩子坐下來擼貓，旁邊扔着裝着他這一路上撿的破爛的背包。偶爾來去的人會投來有詫異的目光，雖然這是貧民窟，但閑人確實不多。
鐘聲從上方落下，六點了。
卓爾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往回走了，畢竟六點意味着......開飯了。
................
看着卓爾連干三大碗，卡爾斯抽著煙吹鬍子瞪眼。見卓爾放下碗筷才開始說道：
「明天早上你跟我去一個朋友那，他教你點東西。以後你早上去他那，中午回來我教你別的。」
「好嘞，我還以為我吃的多你不要我了，那我再來一碗。」
「......」
貓耳看不下去了，跳到桌子上叼起項鏈回屋去了。看着身上負面情緒爆棚的卡爾斯，卓爾悄悄的吸收了點，放心的開始打飯。
垃圾場里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句人生至理：「哪怕家裏人剛死光了，你還是得吃下一頓飯。除非你想和他們一起去了。」
卓爾表示說得對。
................
卓爾打着哈欠跟在卡爾斯後面，說實話卓爾昨天沒有睡好，畢竟哪個男孩腦子裏還沒有個機甲夢呢？
來到小鎮的最中心，卡爾斯將他領進一個最為寬大的房屋，進門空蕩蕩的，中心開着一盞吊燈將地上照出一個明亮的園，有一個男人坐在對面靠牆的椅子上纏着手上的繃帶，赤裸著上身，面前是一個晃動的沙袋，臉由於坐在暗處看得不是很真切。
見卡爾斯來了，男人起身站了起來，走到燈光下。
「他就是你說的卓爾。」
卓爾聽着耳邊沙啞的聲音，很明顯這話沒問他，但他還是緊張的狂咽起口水。要不是沒感受到什麼憤怒或者說殺意什麼的，
卓爾恨不得轉身就跑。
「你別看他這個樣子，其實挺溫柔一個人。」
看着眼前一條疤痕穿過左眼幾乎切開整個臉，左眼泛著紅光一看就不是原裝的男人，再瞅瞅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和腹部像是被切開后長好的身體，除了滿身的汗水，卓爾橫豎沒見到溫柔二字，卡爾斯要說他吃小孩兒他都信。
「你以後就跟着我訓練了，我叫秦龍。」
看着秦龍望向自己，卓爾只是覺得自己心臟慢了半拍，其他的還好，真的，如果不算卓爾抽離了次自己身上的恐懼情緒的話。說實在的，說他一個打十個的人還是太保守了。
卓爾只是木木的點了下頭，訓練？什麼訓練？沒人給我說這一茬啊。什麼狗屁夢想，卓爾覺得咱要不還是回去撿垃圾吧。
「慫包。」
貓耳的聲音響起。
「你閉嘴。」
「切~」
卡爾斯看着和諧的見面儀式，滿意的笑了笑，
「交給你了。」
說完轉身就走，秦龍輕輕點了下頭。
卓爾僵硬的轉頭看着卡爾斯堅定離開的背影，突然一隻打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回頭滿眼是發着紅光的眼睛，秦龍還扯出了個笑臉，一瞬間卓爾在想自己是不是尿褲子了。
「走吧。」
秦龍拍了拍卓爾的肩向後院走去，卓爾覺得要是跑了還好，沒跑掉不得被撕了，於是拎着有些發軟的腿跟上去。
秦龍家的後院足足有五十米以上的長寬，巨大的鐵棚覆蓋了整個後院的上空，鐵棚的架子上附着幾枚燈照明，靠門處擺着些訓練器材，牆上一塊不小的鏡子。遠處扎著幾個稻草人，頭頸和心口處密密麻麻的孔洞看上去極為慘烈，最為注意的是一個擺滿東西的武器架，和一個木偶撐起的銀白色金屬甲胄。
「大是大了點，但誰叫垃圾場的地不值錢。」
秦龍解釋了一下。
「您打算怎麼吃，訓練我？」
「把你的貓放下吧，從今以後你可以叫我聲老師。現在把上衣脫了。」
卓爾也沒敢多問，把貓耳放下，脫去了上衣。貓耳爬上了圍牆，靜靜的趴着。
秦虎細細的捏著卓爾的肌肉，從頭到腳。
「穿上吧，別感冒了。」
「哦哦。」
「我能教你的是刀拳箭，如果你想走的夠遠，我建議你好好練箭。」
卓爾其實不太理解練箭有什麼用，他見過槍，輕輕扣動扳機，槍一響，一個人就倒下了。
接下來的時間秦龍教了他幾個基本的鍛煉動作，訓練還是從基本的開始，卓爾的身體太弱了。
一邊糾正著卓爾的動作，秦龍一邊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卓爾也是渾身酸疼。秦龍看差不多了，讓他停下了。
「為什麼要練箭，我感覺槍要厲害的多......」
卓爾還是問了出來，只是有點底氣不足。
「槍是挺有用的，」秦龍一邊說一邊走向武器架，低頭左手將一把金屬長弓握在手上，右手拿起三根箭，大拇指和食指捏著箭尾，中指到小拇指的兩個指縫中都夾着根箭。
突然秦龍轉身，眼神如鷹似狼，
左手抬弓，右手搭箭，拉出一輪滿月。
拇指微松，弓弦震顫，儘是殺意瀰漫。
秦龍右手繼續上箭，手指靈動將箭送向拇指，到時已在弦上，三輪滿月轉瞬即逝，只剩五十米外的稻草人的脖子上插著三根木箭，
它們安靜，而危險。
「而弓是安靜的殺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