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度襄河
第二十八章夜度襄河
夜幕降臨，天空中片片浮雲隨風飄來飄去，不太圓的月亮不時穿過一片片浮雲，走來走去，忽明忽暗。
越祥帶領游擊隊整裝出發，一路小跑直奔文家集渡口。游擊隊剛到黃土坡，在前面偵察並開路的偵察班長沈小虎回來報告道：「越隊長，前面發現頑匪。」
越強聽到報告，立即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在詳細了解情況后得知，這股頑匪是李又民手下的100多人，在王家集一帶掃蕩以後趕回牌樓崗據點的。越祥想，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既然遇到頑匪，這摟草打兔子的事哪有不幹的道理，何況這次的任務就是聲東擊西，狠狠打擊這股頑匪后也能起到震懾敵人、吸引敵人注意力的作用。對，狠狠地打！決心一下，越祥果斷地命令道：「沈小虎，快速通知渡江小隊長鬍二狗，聽到這裡的槍聲，不要驚慌，一切按原計劃執行。」
「是！」沈小虎轉眼消失在夜幕中。
「一小隊搶佔左邊有利地形阻擊敵人；二小隊從右側進攻，注意斷後，火候一到就放敵人走。」
「是！」各小隊很快進入陣地。越祥用望遠鏡看到，這股頑匪得意洋洋地向伏擊圈走來，50米、40米、30米，頑匪越來越近。只見越祥舉起駁殼槍大聲喊道「打！」
「砰！」一聲槍響，結果了一個頑匪的狗命。
頓時槍聲大作，「噼噼啪啪」像炒豆子一樣，打得頑匪驚慌失措，東跑西竄，死傷一片。不一會，頑匪頭子李又明反應過來后立即組織反攻，集中輕重機槍和迫擊炮從西南方向撕開一個口子，帶著殘兵敗將拚命地向西逃竄而去。因為還有任務在身，越祥命令隊員不再追趕了，有意讓這群傷家之犬回去報信。當即安排大家儘快打掃戰場。戰果表明：此次阻擊戰共殲敵24人，繳獲各種槍支30多支，還有大批的手榴彈和子彈。
越祥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已是深夜11點了，這裡離文家集日偽據點還有10公里路程，時間緊迫，他帶領隊員又向文家集趕去。
文家集日偽據點，是日本鬼子臨時設置的，駐紮有日偽軍各1個班，配有2首巡邏艇，主要是防守襄河上游沿山頭至下游王家集河段，重點是船舶碼頭和岸邊青紗帳，水上有巡邏艇，岸邊有偽軍自行車隊巡邏，要想偷渡過襄河是很不容易的。這次就是為了佯攻據點，吸引鬼子的注意力，讓胡二狗渡河小隊把青年幹部安全送到河對岸。
深夜12點，越祥和他的游擊隊趕到了預定的地點，在據點西北邊的窪地潛伏下來。這時，偵察班長沈小虎來到越祥身邊報告說：「據點裡的鬼子聽到槍聲后，加強了崗哨；一首巡邏艇剛靠岸，一直沒有熄火。」正說著，巡邏艇上的探照燈掃射過來，一束雪白的燈光從隊員們的頭上一掠而過。
隊員們剛抬起頭，沈小虎接著報告道：「胡小隊長和渡河小隊已經到達了指定的潛伏地點，做好了渡河準備，只等這邊槍響就開始渡河。」
「好！」聽完沈小虎的報告，越祥便命令道：「這邊戰鬥打響之後，你帶領偵察員去接應渡河小隊，我們到游家集會合。」接著又喊來一小隊副隊長潘大石，指著敵人巡邏艇上的探照燈說：「打滅它。現在就看你這個神槍手的了！」
「沒有問題。」潘大石很有把握地回答。
」好！」越祥接著命令道：「一小隊從正面強攻；二小隊側面阻擊；火力要猛，
不要戀戰，注意隱蔽，減少傷亡，見到信號彈就撤。」
眼看各小隊已經到位，越祥又看了看手錶，正好是12點半，決定提前半小時行動。側身對旁邊的潘大石說：「打！」
「砰！」潘大石舉起步槍，一陣瞄準，輕輕扣動板機，槍響燈滅。
「打！」越祥也大聲喊道。
舜間，機槍、迫擊炮一起開火，子彈和炮彈像雨點般落在敵人的據點。儘管鬼子和偽軍早有防備，但是面對這突如其來地攻擊，還是被打得驚惶失錯，慌亂中的偽軍抱頭鼠竄。不一會，鬼子上士泉二就組織了反攻，他們利用堅固的工事和輕重機槍瘋狂地掃射，另一首巡邏艇上的探照燈雪亮的照射在我方陣地，2首巡邏艇都發威了，艇上的機槍「噠噠」地響個不停，打得游擊隊員們抬不起頭來。
敵人火力太猛，這樣打下去，會造成重大人員傷亡。越祥見我方占不到什麼優勢，就命令部隊後撤，以河堤為掩體繼續佯攻......
話說渡河小隊這邊戰況。胡二狗帶領隊員和青年幹部從北山根據地出發后，走到胡港就兵分兩路，一路由胡二狗和部分隊員護送青年幹部向襄河邊轉移；另一路由土生土長的二小隊副隊長王治江帶領部分隊員取回隱藏在胡港岸邊樹林里的漁划子和木桶子。深夜11點，兩路人員在沿山頭下游的河灘上會合，這裡是一片沙灘，長滿了棒棒蔸植物，正好可以作掩護。這時，胡二狗把青年幹部分成9組，男女組合，會游泳和不會游泳的搭配，6隻划子，每隻划子上座4人，3隻木桶，每隻木桶上座2人；每隻划子和木桶配2個隊員划船，還有2個機動隊員壓后。一切安排妥當正好是深夜12點半鐘，猛然聽到襄河下游文集方向傳來陣陣槍聲，胡二狗知道行動提前了，便把強有力的大手向前一揮道：「下河！」
頃刻間，9隻小船漂在了襄河中，每隻船上的2個隊員在水中拚命推著小船向對岸的皇莊駛去。
忽明忽暗的月亮在夜空中眨巴眨巴著眼睛，彷彿盯著勇士們在水中頑強地推著船兒博擊風浪、奮勇前行的大無畏的英雄氣概。
船劃到河中心，水流明顯湍急。胡二狗提醒大家道：「水急浪大，注意穩住船」話音剛落，一個巨浪打來，對面划船的二蛋被衝出去一米多遠，說是遲那是快，二小隊副隊長王治江游過去抓住二蛋拖到划子邊，二蛋抓住了船沿，多險呀，船上的青年幹部嚇出了一身冷汗。
一波未平又來一波。眼看快到對岸了，突然又是一個巨浪掀起，精疲力盡的隊員小王連嗆了幾口河水，被巨浪捲走了，坐在船上的女青年，努力了幾次都沒有抓住小王的手，連聲喊：「小王、小王！」眼看小王在她面前撒手而去，不禁失聲痛哭起來。
聽到聲音，胡二狗趕快遊了過來，卻不見了小王的蹤影。哎，年僅20歲的小王就這樣離我們而去了，眼淚和河水流在一起，胡二狗摸了一把臉，沉痛的小聲鼓舞士氣道：「兄弟們，化悲痛為力量，再加把勁就到岸了。」
離皇莊岸邊不到100米了，因為能清楚地看到岸邊的雜物，胡二狗叫船上拿著手電筒的一個青年發信號，只見包著紅布的手電筒燈閃了3下。岸邊也回應了3下電燈光。
對上暗號，隊員們放心了，也來了勁，便使盡最後的力氣，終於劃到了岸邊。還沒有等船靠穩，青年幹部都紛紛跳上了岸，此時，有好幾個隊員一下子攤倒在岸邊。
胡二狗上岸和前來接應的老皇及幾個地下工作者做好了交接，便和個個淚流滿面的青年幹部揮手告別：「再見了，同志們！歡迎你們早日學成歸來。」
「謝謝你們！我們會永遠記得你們今晚的英勇壯舉。」青年幹部們也依依不捨地揮手告別。
送走青年幹部，胡二狗果斷地回頭命令道：「兄弟們，不能躺下，更不能倒下，快上船返回對岸，隊長還在等著我們發信號呢。」
稍微休息后的隊員們，精神抖擻地猛然起身各自撲向划子，操起划子上的槳拚命向河對岸劃去。很明顯，用槳划船比在水裡推船快多了，再說這時的河面風平浪靜，隊員們很快劃到了對岸，不過由於是流水，他們的划子在沿山頭下游一公里的地方才上岸，沈小虎帶著偵察班正好在這裡迎接隊員。
胡二狗清點人數后，發現大家都上岸了，一邊命令隊員快點拖划子上岸，一邊掏出用油皮紙包住的信號槍，向南方連放3槍：「?、?、?——」3顆紅色信號彈先後劃破夜空向遠處飛去。
這時，沈小虎上前握住胡二狗的手道：「你和同志們辛苦了！」接著傳達了越隊長的指示。隨後，偵察員和隊員們一起抬著划子和木桶向指定聚集地走去......
「隊長，你看，紅色信號彈！」卧在越祥身邊的的通信班長小張驚喜地指著北方的天空道。
越祥轉身順著小張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3顆紅色信號彈在空中緩慢劃過，他又抬手看了看手錶，臉上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語道：」正好一個多小時，渡江隊好樣的！「接著大聲喊道：「同志們，撤！」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對峙，日本鬼子也不敢衝出據點，我方也不主動發起衝鋒，只是和鬼子耗時間，死死地拖住鬼子。目的達到了，越祥和隊員們撤出陣地，向會合地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