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重返長安
陽光和煦，微風柔暖，湛藍的天空中，隨意飄著幾縷薄如雪霧的雲朵。
晴空下，長安城盡顯雄偉。
即便是天武大帝在遷都洛陽后，將長安城城牆進行了翻新，也難掩其沉澱了三千年王朝興衰的古韻。
付兗望站在長安城前，這一路他歷盡千辛萬苦，總算回到了長安。
但擺在他面前的卻有兩件要緊的事。
一是金韜那邊和秘坊溝通到底如何？
不是他不信任金韜，只是萬一呢。
二則更為關鍵，算日子，前身落腳在長安城的那間客房可有日子了，他一日不退，就算一日錢。
以長安城的物價而言，他應該是負債纍纍了。
按道理，他可以一走了之。
可前身卻以長安宗學子的身分銘牌在客棧做了抵押，如果被人拿著去長安宗討債，那他也就可以名揚長安宗了。
前世不消停，前身也凈給自己出難題。
付兗只覺得人世艱辛，但還是在不安中走進了長安城。
所幸一路上暢通無阻，並無人來找他的麻煩，看來他嫌疑犯的身份算是徹底擺脫了。
而更令付兗奇怪的是，他本來都編好了說辭，卻得知客棧房錢已經有人替他付了，而且一直付到了長安宗開學的日子。
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時間，付兗可以一直居住在此，靜待長安宗開學，然後重返山門。
付兗追問替他付錢的是誰，店家只說一個女子，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子。
「女子？還十分漂亮？」奔波了許久的付兗倒在倒在客房的床榻上昏昏欲睡，「世上這樣的人多了。」
天還大亮，但付兗實在是太疲倦了。
至於那女子是誰，他已不願去想，他現在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長安城內，鍊氣一脈還勉強成一點體系地方便是氣道院。
而每當五宗八派大考前後，都是氣道院人聲鼎沸之時。
不僅長安城中的世家學子紛紛來此，就連帝都洛陽都有不少世家學子趕至此地。
氣道院建在長安城中，規格不高，卻以建築精簡聞名。
上古匆匆成迷，至今眾說紛紜。
唯一可知的便是，上古時，移山填海縱橫天下的鍊氣士一朝斷絕。
可鍊氣士固然沒落，但仍有其精妙可取之處。
測卜、望氣、醫藥、煉丹，即便仙武兩道頂尖強者，也無與其相比。
在過去，一些明的鍊氣士更是為天家掌控，只為歷代帝王測卜。
然而隨著聖朝崩滅，天武中興，鍊氣士在這一過程中逐漸歸於凡塵。
但每到三年一次的大考前後，就會感到鍊氣一脈的門庭占卜測問。
其中，以長安城的氣道院稱最。
不過能進入氣道院測卜的人非富即貴，像之前的「付兗」在遊覽長安時，也只是在氣道院外轉了兩圈。
此時，氣道院內外人流密集。
而在氣道院外的黃金樹下，一位器宇軒昂，衣著不俗的少年看著不斷湧入氣道院的少年少女們嗤笑一聲，眼中的光彩，愈發非常。
一位膚白貌美少女輕靈而來：「玄策，走吧。」
名為洪玄策的少年，輕輕挑眉：「我並不打算進去。」
「那你為什麼答應我來。」洪綾音瞧著自己的這個臭弟弟，不禁嗔怒。
洪玄策昂首道：「我來此，只是為了堅定自己，測卜堪輿實乃妄談，至於氣勢命數，我只信我自己，
正所謂人定勝天……」
「誰要聽你在這胡說，你呢？」洪綾音看向總像是在躲著的表弟方衍。
方衍看了一眼洪玄策，然後搖搖頭，目光堅定：「我也不打算進去。」
「兩個臭弟弟！」洪綾音一跺腳，去找自己的小姐妹們了。
見姐姐走遠，洪玄策壓低聲音道：「小子，別以為處處學你表哥我，便能超過我，雖說這次你同我一起報考長安宗，但有的人生而為王，不是旁人僅努力就能夠企及的。」
方衍默然，但神色依舊堅定。
洪玄策也不在意，身為三小之一的小武神，他的眼中只有更遠更高的風景。
氣道院外牆下，昔日蠻族三大部族之一，乃蠻族的一位名為熾的少年熾正騎著一個西方小國在天漢為質的少年王子身上暴揍。
那王子甚是堅強，一邊試圖反敗為勝，一邊說話，不讓看管自己的侍衛相助。
有少年騎牆嬉笑，乃是三小之一的小武仙東方乘風，但也惹得氣道院高手捉拿。
此時的氣道院中，年輕俊郎的少年、美麗青春的少女著實不少。
可隨著大考開始，他們便將奔赴各方。
報考長安宗的還好，只需在長安城附近接受長安城考核，要是其他四宗八派，就需要舟車勞頓，前往門派所在附近參與考核。
而其他小門小派自然是不會在這個時候畜五宗八派的霉頭，都是在五宗八派招收結束了，才開始招生。
之所以他們還能在氣道院說說笑笑，占卜測算這接下來的運勢，大多是因為家世的原因。
雖然五宗八派看中資質，但也會因家世收錄學生，甚至還有專門世家學子設立的別門。
尋常考生一旦落榜，-就需再等三年，如果三年後，你已過十五歲，便只得選擇小門小派。
這些這世家子之所來到氣道院，測算的無非是考入宗派中除別門的概率。
而這才是關乎他們未來的大事。
好比付兗。
前身以十五歲之齡，堪堪考入長安宗建陽門。
建陽門在長安宗一十三門中，只能算是末流。
說得好聽叫仙武皆授，但其實就是雜門。
所謂雜門，就是教授的範圍雖廣，卻無一精深，不足以讓學生倚仗門中所學達到更高的境界。
儘管今日不少大考的少年少女湧入氣道院占卜測算，但身為院長的李清一卻依然清閑自在。
他正在大殿養氣舒神，突然覺得靈機混淆，並抬眼看見殿外一氣沖宵，血色盈天，雖是轉瞬即逝，卻也足以讓他找到此人。
他匆匆趕至，入眼的卻是一個躲在氣道院角落裡的少年。
此人雙目圓睜，炯炯有神，盯著來往的每學子考生，似在望氣，實則他是通過步伐推演他們個人，然後在假象中與他之交戰。
適才，應是在假想中遇到了大敵，他動用真力，才讓李清一察覺。
此人之氣，實乃李清一平生罕見，他想起不久前龍脈沸騰，散落一片下，而後又盡歸中土眾生，
李清一本以為會是天下平，盛世降臨。
但若是如此，怎又會出現此異種。
這少年命數意絕，應該死在幾日前，可他卻好好的活著。
李清一越想越怪，不禁抬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