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襲

出來時天空下起了雨。

雖然此刻才六月中旬，可是我卻感覺冷颼颼的。

一夜雨透，寒意沁胸。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桌上我和睿慈的合影，我還是沒能保護好她…

從知道她不是普通孩子起，我就一直勸導她不要展現自己的能力，以免惹出禍端，可是我卻從沒想過，倘若真有這麼一天，該怎麼辦。

我自認為科學可以解釋一切，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是自己孩子的情況，我都無法解釋，真是可笑。

雨越下越大，我走向窗前，輕輕關上窗戶，拉上窗帘，聽著外邊淅淅瀝瀝的雨聲，不知不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夜半，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驚醒了正在睡夢中的我。

我朝窗外望去，一陣風吹在我的臉上，夾雜著濕潤的雨水。不對！睡前我明明關了窗戶的！

想起剛才稀碎的聲音，好像是腳步聲…

我輕輕閉上眼，將兩眼眯成一條縫，偷偷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突然，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束縛我的身體，我拚命掙紮起來，卻怎麼也動不了！反而越來越緊，猶如巨蟒絞殺，將我勒但喘不過氣！

「啊！」我拚命發出聲音，感覺就要窒息了…

「不想死的話就別掙扎。」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你是陳睿慈的父親陳煜吧。」

「你是誰…」在停止掙扎后我明顯感覺好了許多，呼吸變得暢快了一些。

「我問，你答，聽明白了嗎？」

…

「是…我是陳煜…」

「你女兒現在在哪裡？」

？？？

「我女兒？我女兒不是在你們手裡嗎！」我瞬間懵逼，賊喊捉賊？

「你放屁！別想騙我！」

「信不信我…」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閃過，接著我就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只見黑影所到之處，家裡的瓷器和各種小物件全部懸浮在空中。

眼看所有東西就要成一地破爛，我頓時慌張起來。

「不要！這都是我血汗錢淘來的古董啊！」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

黑影手一揮，所有東西回到原來的位置。

「林思瑤…」

「姐？」

「浩辰…你怎麼在這裡？」

三人異口同聲，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情況…

一片沉默，見狀我趕忙掙紮起來，卻不想束縛瞬間消失，一個輾轉，滾到了地上。

「哎喲…你們認識嗎…？」

我看著面前的兩個怪物，低聲問道。

「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浩辰…」說著只見林思瑤眼眶一濕，淚如雨下。

「浩辰…我還以為你…還以為你被T帶走了…」

「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林思瑤抽泣著問道。

「姐...說來話長，你怎麼和他在一起？」

林浩辰不解。

「他是陳睿慈的父親，現在陳睿慈已經被T帶走了，我們必須把她救出來。」

「這麼快…T已經下手了嗎…」

「嗯，陳睿慈是覺醒者，只有讓她加入我們，覺醒自己的能力，才有可能抗衡T。」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才來這裡找他，我還以為他把女兒藏起來了…」

「陳先生…對不起啊，是我莽撞了！」

林浩辰緊走兩步，扶起正在地上的我。

「沒關係…可是…我怎麼感覺你們好像盯了我女兒很久了…」

此刻我的內心忐忑不安，最近幾天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讓我無法相信，睿慈的失蹤，覺醒者的身份，對方的目地，還有…面前這兩個人的意圖是好是壞…我也無法判斷。

「是挺久了，快十年了，對吧姐？」

林浩辰無所謂的沖我說道。

「十年！？？」

「我女兒才不到13歲！」

我被震驚到了。這過去的十多年裡，我和睿慈一直生活在別人的監視下？

如何能接受？

「陳煜，你別太激動。」

林思瑤趕忙安撫我，「不激動？你讓我怎麼不激動！我只是想和我女兒過普通日子！你們監視了我們十年？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能不能放過我們！」

我震怒道，腎上腺素極速上升，此刻我的渾身都在發抖，即使面前超乎我認知的人令我害怕。

「覺醒者是特別的存在，即便你讓她隱藏多年，也無法逃過任何一個能力者的眼睛。在能力者的潛意識裡，覺醒者就是領袖…」

「換種方式解釋…就是自然法則中的血緣壓制…而且每個能力者都是被動被她所吸引的。」

「又是覺醒…領袖？」

「嗯…這些年我們並非在監視你們，相反是在保護你們。」

「很奇怪的一點，我們一直無法理解，陳睿慈體內巨大的能量，我們感受不到。她絕不是隱藏起來了…不然也不會輕易被T帶走，也更不需要我們的保護。」

睿慈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從小在我身邊，從未和我分開過一天，我畏懼她體內的巨大力量，如果有一萬次選擇，我也會毫不猶豫選擇讓她做一個普通孩子。

就好像人們常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我只希望她能陪在我身邊，永遠快樂，每當風吹過她的頭髮，就像一張棕色的小網，撒滿我的臉頰，我一輩子都不想掙脫。

可是，平靜已被打破。

「陳煜，睿慈體內藏著我們都無從得知的巨大秘密，驚人能量，你必須要承認，是沒辦法逃避的…」

「只要能找回我女兒，什麼我都可以接受。」

我沉吟道。

「沒等到T，等到你弟弟，上來就對我一頓蹂躪…」

我現在全身酸痛，感覺骨頭都要碎了。

「T一定會來的。相比陳睿慈，你對他們也很重要。」

「畢竟沒有人比你更懂陳睿慈，她的秘密，也可能與你有關。」

我苦笑一聲，我真的懂睿慈嗎…

「我不明白。」

「你們有什麼辦法救我女兒？」

我很認真的問道，從他們的話語中我能聽出來，T的強大，甚至他們連自己都自身難保，拿什麼去救睿慈…

「陳煜，不論是我們，還是T，都沒有辦法控制你女兒，能帶她出來的，只有你自己。」

「說了這麼多廢話，那我要怎麼才能救我女兒！」

我已經受夠了，此刻我比誰都更加迫切，每過一天，我就掙扎一天。

說罷我一屁股坐回到沙發上，拳頭重重鎚在桌子上。

「我要等T的人來找我。」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你們…不過也是想了解睿慈身上的秘密幫你們對抗T罷了。我不會讓她成為任何人的工具。」

事到如今，我也徹底想明白了，原本我也確實想要寄託於他們助我找回睿慈，可現如今，我知道我也不能指望任何人。

我更無法相信任何人。

「我說你這個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半天沒說話的林浩辰頓時有些不滿，沖我嚷嚷道。

「浩辰。」

林思瑤打斷他。

「陳煜，你根本不明白，我們從來沒有想要利用你女兒。」

「真正想要利用她的是T。」

「浩辰，我們走。」

臨走前林思瑤拍了拍我的肩，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

看他們走後，我癱倒在沙發上。

接下來的一切，我都要自己面對，睿慈，爸爸一定帶你回來...

我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三點整，如果林思瑤沒有猜錯，今晚T一定還是會派人來找我。

經過一番折騰我倒也精神了許多，起身泡了壺茶，隨意從桌邊的抽屜取出一本書，任意的翻看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背後的一聲「陳先生」打斷。

我驚慌的扭過頭來。

「陳先生，別害怕。」我仔細打量一番，此人一身灰色的西裝，面帶微笑，右手扶了扶眼鏡，一副斯文模樣。

「陳先生，您的女兒被我們接走好幾天了，她應該想您了。和我走一趟吧。」

不知為什麼，彷彿心智渙散了一般…竟無法抵抗…

「嗯…」我站起身就隨他走去，之後的事完全失去了印象。

迷迷糊糊間我睜開眼睛，環視一眼四周，竟沒有一個人，只見正前方是一張巨大的大理石圓桌，我這邊是一排皮具沙發，我正處在沙發上。

「有...有人嗎…？」

我還沒從剛才的昏迷中完全清醒過來，發出沙啞的聲音。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這是T的…家嗎？

剛才的人…是T嗎？

那睿慈在哪裡呢？